眉頭微蹙,坐進車內的他握緊了方向盤。淩向東,H市商界的驕子,一米八五的個子,容貌英俊財富巨大。別說是在這,就是放眼全中國,想爬上他床的女人數不勝數。
在情場逢場作戲的事情是有的,但那也都是你情我願。他一貫認為,男人可以風流,但絕對不能下流。如今,他卻做了這麽一件有悖原則的事情,如果放之不理,這絕對不是他的性格。
“你到底是誰呢……”嘴角揚起一抹淺笑,莫名的,還是第一次,他對一個陌生女人產生了好奇。
淩氏集團門口,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當淩向東的車子剛剛停穩,他就即刻上前匯報起來。
“淩總,創世的李大發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在香港的幾個投資公司,目前正在惡意收購我們的股票。另外……”
總裁秘書張大明的話還沒有說完,跨出轎車的淩向東就駐足停了下來。轉身,繼而用命令的口氣發話,“張特助,去給我查一個女人。”
“女人?”站在他身後的張大明,被老板搞得莫名其妙的,“什麽,什麽女人?”
這都什麽時候了,關係到公司巨大利益的關鍵時刻,一向沉穩內斂的淩向東,居然會有心思讓他去查一個女人?
張特助唏噓不已,帶著疑惑跟隨著老板的腳步。無奈老板是他的衣食父母,他的話自然是聖旨。
走進總裁直達電梯,關上門,再次確認他的聽覺沒有出問題。
“淩總,您還沒有說清楚,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無名無姓,年齡不詳。模樣也不是很清楚,其餘一概不知。隻是昨晚她和我過了一夜,今天一早才離開。”
他麵無表情地直視前方,當電梯門打開時,瀟灑偉岸的身軀徑直邁出電梯口。
站立在原處的張大明,猛地反應過來,他趕緊奔上前去,傻乎乎地追問:“什麽意思?一夜……情?”
徘徊在喧鬧的街頭,身無分文的沐清雪,這才發覺,原來,除了那個殘酷冰冷的家,其實她一直無處可去。
被自己的親人設計,失去了清白,還和陌生男人過了一夜。真相過於殘酷,她已無力挽回。被損害被侮辱的人生,卑微的無法抹去。
沐清雪從小被叔叔沐福根收留,在嬸嬸的白眼和辱罵聲中長大。乖巧地近乎懦弱,逆來順受的同時,是對生活無力的掙紮。
生活猶如一潭死水,毫無生機。大學畢業一年,在一家小物流公司上班,早出晚歸地工作,除了照顧家裏還要貼補家用。
就這樣,嬸嬸蔣來娣還是看她不順眼。她不知道這次是什麽原因,能夠讓她下此狠心,用這樣的方式毀掉她的清白。
不知不覺走到了家門口,害怕回家的她,忽然聽到了刺耳的巨響。
嬸嬸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夾雜著砸東西的聲響,善良的沐清雪心中一驚,急忙奔向家裏。
推開門,屋裏一片狼藉,幾個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正抓住嬸嬸大聲嗬斥。
“蔣來娣,程老板的錢你到底還不還?今天要是不交出來,那我們就要卸掉你的一條胳膊!”一個三十多歲的黑衣男人,手裏握著一遝借條,膽小的沐清雪驚恐地注視著他們。
一旁,叔叔氣得臉色鐵青,正蹲在牆角抽悶煙。
嬸嬸嚇得不敢說話,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戰戰兢兢地湊上前去,陪著笑臉,“大哥,能不能再寬限幾天,我保證,等我把這房子賣了,馬上就給程老板送去。”
叔叔一聽,立即火冒三丈,他扔掉煙頭,一把拉過妻子,質問道:“這個房子是大哥留給小雪的,你有什麽資格拿去賣?”
失去理智的蔣來娣早就顧不了這些,她紅著眼,大吼:“還提你那短命的大哥幹嘛?留給我們這麽一個累贅,現在賣房子又怎麽了?不然,你眼看著我變成殘廢嗎?”
蠻不講理的女人,居然將怒氣撒在無辜的沐清雪身上,下崗後爛賭成性的她,早已經輸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
可憐的沐清雪,望著這支離破碎的家,紅腫的眼眸噙滿熱淚,無助地拉著沐福根的手臂,哀求著,“叔叔,叔叔,隻要全家平安,房子我不要了。”
這悲悲戚戚的慘狀,就是無數被賭博毀掉的家庭的縮影。
“小雪……”沐福根紅著眼,“都是叔叔沒用,這麽多年讓你受苦,如今……”他再次哽咽,不舍地望著老舊的家,“連房子都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