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來娣的無恥居然能到這個地步。沐清雪怎麽也沒有想到,她會在背後下套設計親人,事情敗露後背著侄女,上門來討債。

旁邊她那花癡的女兒早就心猿意馬,丹鳳眼直勾勾地盯著淩向東,心想:這樣頂級的男人居然便宜了沐清雪,如果知道那麽容易就能爬上他的床,她就應該自告奮勇主動投懷送抱才是。

“哦?解決辦法?”淩向東眉毛一挑,波瀾不驚的外表下,一張俊臉泛著冷意。“可以,不過你們是誰?”

“我是沐清雪的嬸嬸,你睡的那個女孩是我侄女!”蔣來娣趕緊說明身份。

他聽著笑而不答,心裏卻開始鄙夷。原本他還為毀掉她的清白而愧疚,如今看來,他險些被他們騙了。

那個所謂的清白女孩,當時拒絕他的“報酬”,原來是為了今天這一出。

她不是不要,而是想要的更多!

“哼——”冷哼一句,深邃的眼眸仿佛看穿了這些人的嘴臉。

見大老板一聲不吭,蔣來娣馬上急了。她一臉焦急地走上前,恬不知恥地開始談價錢。

“淩總,你做的事可千萬不能爛賬啊!我們家小雪可是黃花閨女,現在被你睡了,將來還怎麽嫁人啊?”

“是嗎?這麽說我要負的責任還挺大。”淩向東戲謔地看著她。

蔣來娣一聽,趕緊接話,“這個麽,淩總大可放心。隻要你多補償些,我們自然不會再找麻煩。”

終於說出目的了,原來這是她們算計好的,用這個辦法敲詐錢財。

“你說賠多少?”

蔣來娣幾乎不假思索,“一百萬,一分都不能少!”

對麵的淩向東冷笑一聲,心想胃口還不小。冰冷開口:“可以。不過這些錢我不能給你。你讓她來拿,下午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見。”

“今天?真的嗎?”蔣來娣喜不自禁,“說話算話,那我這就叫她過來!淩總,我們走了,你可一定不能耍賴啊。”

他的眸底泛起一絲陰冷,臉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淺笑,微微頷首,看著那對母女急切地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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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務咖啡廳內,一樓大廳的中心位置,一位年輕的鋼琴師正在投入地彈奏著小夜曲。

悠揚動聽的音符,籠罩在四周安靜的角落裏。那晚過後,他們倆又見麵了。

雅座內,淩向東凝視著她,白玉一般的皮膚,似乎有些過分白|皙了。巴掌大的小|臉,鑲嵌在如瀑布一般披散的秀發中。

她低垂著眼眸,讓人看不清她的眼。隻是隱約感覺到,她那濃密的睫毛,既像老式的密梳,又像雨後的湖光天影。

撲閃著,仿佛是那翩躚起飛的斑斑彩蝶,小心翼翼地,就怕被人驚擾一般,輕輕地煽動著。

她似乎很緊張,從走進咖啡廳起,就一直低垂著腦袋。安靜地坐在那兒,乖巧地就像一隻無聲無息的小貓。

那兩隻纖細如玉的細嫩小手,糾結地纏繞在一起。過了許久,似乎鼓足了勇氣,緩緩抬眸,讓他看清那雙熟悉的眼眸。

和記憶中的她一模一樣,楚楚可憐的眼眸,似乎總是水霧氤氳。幽深地如一潭千年的泉水,怯弱地小心注視著他。

淩向東看人很自信,心裏思忱著: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估計騙過了許多人。

他長時間注視著她,犀利的眸光似乎要穿透她的心靈。

沐清雪如坐針氈,心裏其實翻江倒海。

她不願意來,更不願意用那晚她的清白來要挾他。

可是嬸嬸的話猶在耳畔——

“沐清雪,你給我聽好了,今天要是拿不到錢,你叔叔就死定了。”

“你也不想想,是誰害我們這樣的。如果不是你這個喪門星,老娘的手氣會那麽臭麽?”

思想在激烈地鬥爭著,低垂的眼眸,忽而難過,忽而糾結。

他仔細觀察著她的反應,冷冽開口,用嘲諷的口吻說道:“怎麽,還在想數額麽?一百萬還太少,你的初|夜難道能賣更高?”

他鄙夷這樣的女人,外表柔弱,樣貌甜美;骨子裏卻是一樣的貪婪卑鄙。

錢對淩向東而言,錢也許是最不缺的東西。大學畢業後接管公司,五年之內就將淩氏脫胎換骨,一躍成為H市的名片,放眼全中國,能有此能力的人簡直鳳毛麟角。

區區一百萬,九牛一毛都算不上。隻是這個女孩太可惡,如果當時她不那麽義正詞嚴,或許,他就不會愧疚那麽久。

他討厭被人算計,討厭被人誆騙。

女孩的臉紅白交替,她是想反駁的,可當她櫻|唇微張時,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