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宮。

許狐剛剛跨進宮門,魯稚就趕緊將懷裏的孩子遞給奶娘,吩咐了一句:“你先抱著太子下去看太醫,我等一下就來。”

許狐看了看奶娘懷裏的孟惠,不免有些擔心:這孩子可真瘦,精神也顯得不太好。

奶娘將孟惠抱下去了,魯稚一臉疲憊:“你也看到了,太子又生病了。”

“皇後娘娘當初懷著他的時候身體就不太好,所以太子體弱多病也是正常的。隻是要辛苦娘娘了。”許狐盡量把話說得輕描淡寫。

不想看到這個當娘的因為孩子生病而焦頭爛額。

雖然貴為皇後,但因為不放心別人照顧自己的孩子,魯稚事事親力親為。孟惠才兩個月大,這個皇後娘娘已經瘦得脫了人型。

看著也確實讓人心疼。

皇後一把抓著許狐的手:“許姑娘,你知道我我今天為什麽找你來嗎?”

還真以為我是先知?算了吧,我就是個騙子而已。

許狐在心裏自嘲,臉上卻笑嘻嘻地搖了搖頭。

“我希望你能做我兒子的幹娘。”皇後定定的看著許狐,目光裏帶著殷切的希望,

“做什麽?”

這也太讓人意外了,許狐以為自己聽錯了,所以趕緊問了一句。

“做我兒子的幹娘!”皇後娘娘重複了一次,現在眼神甚至顯得有點可憐巴巴的了:“大永盛的黎明百姓都說你是仙女,我相信你一定能保佑太子的。”

做皇太子的幹娘?

開什麽宇宙大玩笑!

我是小仙女,但我不是聞著香就能保佑人的小仙女啊!我隻是長得比較仙女而已……

許狐一臉尷尬的笑:“老百姓以訛傳訛的謠言,娘娘還真信啊……我隻不過是會一些旁門左道,哪能保佑太子……太子是老天爺負責保佑的。”

因為自知,所以心虛。

許狐連說話都吞吞吐吐的了。

“可是我相信你是一個吉利之人,所以有你做我兒子的幹娘,他肯定能逢凶化吉萬事順遂。”皇後娘娘還很堅持。

許狐趕緊下跪:“娘娘您錯愛了,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因為我運氣好,我也就跟那天橋下算命的一樣,隻不過是逢人就鬧鬧人家愛聽的嗑。許狐無能,實在不敢擔此大任啊。”

見許狐實在拒絕,皇後也沒辦法強人所難,眼神中充滿了惋惜,但還是希望許狐能留下來吃飯。

既然幫不上人家,許狐當然不好意思留下來吃飯,便說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的腸胃不舒服,沒有胃口吃東西,想早點回去休息。

皇後娘娘不好強留,點了點頭,親自將許狐送出去。

她這樣禮賢下士,搞得許狐很不好意思。到了永寧宮門口,皇後娘娘才說了一句:“裴公子是好人,他一定能夠吉人天相的,許姑娘,你別太擔心了。”

許狐連連點頭:“謝皇後娘娘關心。”

從永樂宮出來,許狐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說什麽讓她給太子做幹娘,這無非是一種冠冕堂皇的理由。皇後娘娘是在有意的拉攏她,許狐自己心裏又豈會沒數?

可她既然知道曆史的必然,就不想最後淪為助紂為虐的罪人。

但願曆史對皇後娘娘的解讀,真的是錯誤的吧?

許狐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看起來寬厚仁慈又溫柔的皇後娘娘,最後會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狠毒女人……

其實這兩天許狐的腦子也沒有清靜下來,除了擔心裴越,她也在琢磨著豔夫人在花園裏被馬蜂圍攻的事件。

如果真的是刻意的人為,到底是誰想害豔夫人呢?

這個顯然是衝著豔夫人來的,豔夫人喜歡用花瓣薰製衣物,這已經是人所皆知的事情,所以才會有人想到用馬蜂……

蘇清漣隻是被那種馬蜂蟄了兩三下,雖然疼但並沒有生命危險。假如當時豔夫人身上的外套不是被蘇清漣脫下給扔了,她可能就會活活的被馬蜂給包圍住然後蟄死……

這種殺人方法真是細思極恐。

哪裏有皇宮哪裏就有爾虞我詐和明爭暗鬥。

許狐開始擔心起蘇清漣。

這個蘇姐姐傳說中是最有心機的,但其實卻是最簡單善良的一個,她顯然不夠別人玩兒的啊!

回到家裏,許狐看見大哥許文正在院子裏背書,神情專注就連許狐來了,他也沒發現。

猛然發現這段時間許文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讀書特別刻苦,再也不提起蘇清漣。

“我以前的大哥終於回來了!”許狐歪著腦袋笑嘻嘻的。

“許武已經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巡城將軍,就連許貝也開了酒莊賣起了自己釀的酒。我這個做大哥的如果還整天不務正業,豈不是給給兩個弟弟做了不好的榜樣?”許文一邊說還一邊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不要這樣說自己!”許狐非常真誠地看著大哥:“其實我大哥一直都很棒!你有理想人真誠又是一個很專情的男子,我以後的嫂子遇到你簡直就是三生有幸。”

“哪有你這樣的!”許文被誇得心虛了:“你當然說自己的哥哥好!可是你大哥文不能金榜題名,武不能安邦定國,本就是一個無用之人。”

“誰說的,不要這樣妄自菲薄。”許狐緊握著拳頭,眼神中充滿了鼓勵:“我命由我不由天!大哥你加油!”

許文也學著她的樣子:“你也加油!裴越一定會生龍活虎的再次出現在你的麵前!”

“嗯嗯,我們都要相信奇跡,加油加油!”許狐現在也覺得信心十足了。

“發財了,我們要發財了!”

許武一邊歡叫著,一邊跑進家門,還沒待那兩兄妹反應過來他一把抓著許狐的手,難掩興奮:“我們要發財了!”

許狐充滿疑惑地看著許武,伸手摸了摸他的大額頭:“不發燙啊……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巡邏的時候躲在哪裏偷懶睡著了,現在還在做夢!”

“老妹兒,你你你難道,沒有看貼在牆麵上的布布告嗎?”許武一急說話就犯結巴。

“什麽布告?”許狐坐著馬車回來的,還真沒注意到有什麽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