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獵場每年這個時候都預備好了等待著皇帝的駕臨,車隊到達目的地之後,安營紮寨幾乎沒用多長時間。

不過一切搞好之後,也接近黃昏了,正式的圍獵定在了明天。

晚上的時候皇帝設宴,算是為大家洗去舟車拉頓的疲勞,順道說了一大堆勉勵之語。

等到宴會散去,祁珟旻和容慕華二人手拉著手慢慢悠悠的往營帳走去,順道也消消食了。

容慕華想到宴會上不少男兒對明日的圍獵摩拳擦掌的樣子,不知想到了什麽,心裏突地刺痛了一下,“祁珟旻。”

“嗯?”

“往年的圍獵,你也來麽?”

祁珟旻神情微動,眸中閃著笑意,“怎麽,華兒這是在心疼本王?”

容慕華悶悶的點了點頭。

他是多麽驕傲多麽驚才絕豔的人啊,這些年都隻能拖著傷腿被人抬來抬去,她不敢想,往年他是以何種心情看著他人縱馬追逐獵物的背影的。

“少年的時候倒是來過幾次,後來封王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外帶兵,後來腿傷,便沒有來過了。”

他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像是在訴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容慕華心裏卻湧起一陣難言的酸澀。

當別人興高采烈的隨駕秋獵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王府裏。

而那些人肯定都被背後裏嘲笑他。

見身旁的女子仍舊心情低落的樣子,祁珟旻又哄道:“好了,都過去了,華兒若是實在心疼本王,便多補償補償本王吧。”

就算以前他怨過恨過,現在也真的不在意了,若不是這個腿傷,華兒又怎會來到他的身邊呢?

容慕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察覺到他話中的深意,等回過神時,男人已經將她壓在榻上動手動腳了。

祁珟旻也隻是逗逗她,心疼她趕路疲累,隻親了一會兒便擁著她熄燈睡覺了。

“華兒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明日本王獵給你。”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容慕華不由得輕笑兩聲,“看來王爺要大展身手了?”

次日,圍獵正式開始,意氣風發地男兒們早已背著弓箭整裝待發,女眷們雖然不上場,卻也興致盎然的望著自家的人,目光中全是期望。

容慕華沒想到自己剛剛出帳便碰見了一個熟人--安王的侍女莫銀雪。

她一身紅衣,婀娜的身段依舊惹人眼球,柔弱無骨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會武功。

她笑著給容慕華行禮,道:“俾子見過寧王妃。”

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穿著,水眸中閃過驚豔,“寧王妃今日打扮和寧王殿下站在一起當真是般配,王妃今日也要上場嗎?”

容慕華看了一眼自己這身騎裝,祁珟旻怕她待著無聊,早上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弓箭給她,讓她隨便玩玩兒。

“我一介女流哪裏精通這些,不過做個樣子罷了。”

想著此女詭異,容慕華也不欲與她多說,她仿佛也是偶然路過,寒暄了兩句便尋著安王而去了。

“王妃,我們快過去吧,圍獵快開始了呢!”露種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盛事,簡直抑製不住的激動。

春葉雖然沒說什麽,不過伸長了脖子張望的好奇已經出賣了她。

容慕華這才回神,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吧。”

她們到的時候皇帝已經披掛上馬了,正拉弓瞄著一隻四處跳躍的小鹿,看的眾人無不屏住了呼吸,生怕嚇到那小鹿讓皇帝失了準頭。

嘣~

隨著弓箭出弦的一聲錚鳴,那小鹿應聲而倒,正中心髒,隨即沉悶的號角聲接連響起,傳遍了整個獵場,這場秋獵才正式拉開了序幕。

容慕華不由挑了挑眉,這皇帝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寶刀未老啊。

“哈哈哈!”皇帝爽朗的大笑回**在上空,“西寧的兒郎們,今日便讓朕好好看看你們的真本領吧!”

“所獵最多者,朕重重有賞!”

一通激勵的話落,皇帝氣勢如虹一馬當先朝著林中衝去,寧王和安王則緊隨其後,馬蹄聲響徹天際。

容慕華看著那道熟悉的背影遠去,嘴角掛著淺淺笑意,心中驀地激**起無限的驕傲和欣慰。

他也本該是如此模樣。

露種和春葉直看呆了,怔怔的長大了嘴巴,容慕華笑著打趣道:“你們二人是不是也想試試身手啊?”

“不!不了!”露種連忙擺手,她連馬都不會騎,恐怕還沒開始呢便先被馬踩死了。

倒是春葉有些向往之色,喃喃的歎了口氣,“若是能夠生為男兒身……”

“什麽?”容慕華聽的不甚清晰,疑惑的望向她。

春葉心中那點感慨很快便消失殆盡了,忙道:“沒什麽,奴婢隻是在想,皇上今日好像很高興呢,是不是因為咱們王爺的腿傷好了的緣故?”

“可能是吧。”容慕華笑了笑,不甚在意。

她不否認這是原因之一,但父子之情倒也沒有深厚到如此地步。

或許這裏遠離了皇宮,他也想暫時拋卻那些君臣之禮,陰謀猜忌,好好享享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吧。

估摸著他們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容慕華叫上聽風騎馬在外圍轉了一圈兒,打了一些兔子之類的野味帶回來給露種春葉他們烤著吃。

正好她的空間裏還有一些烤野味需要用到的調料,想想容慕華不由有些嘴饞起來。

露種和春葉簡直開心的不行,以崇拜的目光望著他們家王妃,別人家的男人還沒給自己女人打回獵物來,他們家王妃已經自己打回獵物了。

吃飽喝足之後也過了正午了,容慕華正要小憩一會兒,突然聽到帳外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音。

她一驚,還以為他們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想突然聽到內侍焦急的聲音陣陣傳來,“不好了!皇上受傷了!”

“傳太醫!快傳太醫!”

容慕華驀地便坐了起來,皺起了眉梢,“聽風,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皇帝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受傷?她的心瞬間提了起來,瞬間沒心思午睡了,也起身往皇帝的大帳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