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勝亮看著是個狡猾人,宋芹沒完全信他的話,沉吟了一會兒,問他:“那你跟商雲行是什麽關係?”

“我雇主。”盧勝亮坦坦****,“他雇用我做些事情,我們有合作。”

對於這個害他暴露的罪魁禍首,盧勝亮意外的沒有憎恨,“他算是幫了我一把。”

宋芹隻覺得這話有些奇怪,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得商祁雋哼了聲,再踹了盧勝亮一腳。

商祁雋沒有說話,宋芹卻是秒懂了——

盧勝亮跟商雲行的合作,大抵是奔著坑商祁雋而來。

她看向盧勝亮:“所以這一次,商雲行給你報酬,讓你引商祁雋入陷阱?”

盧勝亮:“我是個大活人,也要吃飯的,隻是立場不同,需求不同而已。”

難怪商祁雋要打他。

這人欠打。

宋芹看著商祁雋那一身繃帶,那繃帶還帶血,心頭怒火莫名冒了起來。

盧勝亮瞧得她眼底的火花,趕忙站到一邊:“君子動口不動手,我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你們不能言而無信。”

宋芹嗬笑:“我可不是君子。”

她是女人。

孔子說了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她言而無信是正常的。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

“不用。”商祁雋拉住她胳膊,搖頭,“對付這種人,不用髒了你的手。”

他記得她有傷在身。

“如果實在想揍他,我讓保鏢進來,把他打一頓給你出氣。”

宋芹好笑:“你確定是給我出氣?”

“你心疼我,才想打人,所以是給你出氣。”

商祁雋捉著她的手,眉眼含笑,“能逼出你的心疼,這盧勝亮不是全然沒用的廢物。”

盧勝亮:“!!!”

該死的情侶,就愛在他麵前撒狗糧。

都被塞飽了!

他腹誹著,卻很快就不用吃狗糧了,因為商祁雋言出必行,真的把保鏢叫了進來打他。

盧勝亮驚得牙齒都合不上了。

“你們說過送我走的,我隻要老實交代,你們不會為難我!”

他憤憤控訴,“要不是聽說商家信用好,我之前能那麽配合?”

“結果我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了,沒利用價值了就過河拆橋!”

麵對盧勝亮的控訴,商祁雋眼都不眨。

“沒價值的東西不拆留著做什麽?貶值?”

他哼笑,“我倒是不知道我在外頭的名聲赫然是個好人,能寬容大度原諒捅刀子的人。”

盧勝亮苦著臉:“我不是澄清過了嗎,我隻是被推出來擋槍,我之前也不知道商雲行會給你挖坑啊,你得講點道理。”

商祁雋嗤了聲,給保鏢使了個眼神。

保鏢會意,急忙拖著盧勝亮走了。

不一會兒,隔壁房間傳來保鏢們拳打腳踢,以及盧勝亮的慘叫聲。

宋芹心如磐石,紋絲不動。

盧勝亮活該,如果不是受傷行動不方便,她甚至想親自胖揍一頓。

誠然盧勝亮當年沒有動手殺死林悅欣,但他隱瞞了林悅欣死亡真相,還收錢遠走高飛,他貪了昧良心的錢,虧欠了林悅欣。

誠然盧勝亮不是故意坑商祁雋,但他確實是商雲行扔出去釣商祁雋的誘餌,因為他的配合,商祁雋才受傷的……

道理是什麽?講了就有用?

她隻知道某個人就活該被毒打。

商祁雋的保鏢們下手很有分寸,不過打死人,但罪不少受。

保鏢們打完盧勝亮,拖著他死狗一樣昏迷過去的身體過來稟報任務進程。宋芹看著地上被打得淒慘的盧勝亮,猶豫問商祁雋。

“這個人你打算怎麽處置?”

“不是說送給你的禮物?”商祁雋呼吸噴灑在她耳際,笑得眉眼彎彎,裏頭春水漣漪,“既然是禮物,自然是隨便芹芹處置。”

這狗男人,又在撩她。

受傷了還是一刻都不消停,當她是吃素長大的?

信不信能直接化身為狼,即刻把他狠狠摜在地上扒!

宋芹心頭轉過千百個彎,商祁雋卻不在意,依舊眉眼盈盈看著她。

男人長得好看,實在叫人難以招架。

宋芹強忍住把人按住摸一把的衝動,將人推開些許。

“我想知道的事情問清楚了,這個禮物沒用了。”

宋芹把皮球踢給他,“你給我出個主意?”

商祁雋沉吟了少許:“讓他帶錢去C國吧。”說著吩咐一側保鏢,“你拿著他身份證,去給他辦一張明天就去國外的機票。”

保鏢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宋芹偏頭看向商祁雋,商祁雋眼底閃過一抹冷冽的光。

“盧勝亮說的沒錯,商家是很講信用的,同意他帶錢離開種花家,就讓他安全離開。”

“這魚餌噴香,能勾住一個人,就能勾住第二個人。”

宋芹知道他意思,眼神閃了一下:“你就不怕他跑丟了?”

“跑了才能引蛇出洞,你不是很想知道他有沒有說謊?很快結果就出來了。”

事情要是真如同盧勝亮所說,厲睿不會放過盧勝亮的。

天下之大,有幾個地方是金錢去不了的?

厲家的勢力隻在國內,但厲家有錢,盧勝亮都能去的地方,厲家沒道理不能去。

等兩方相遇,幹柴和烈火燒起來,他們能觸摸的真相就更多了。

這些可比盧勝亮自己說的要真實。

“還是你想得周到。”宋芹說道。

商祁雋見她悶悶不樂,將她攬在懷裏:“還在為林悅欣的事情發愁?”

“她不是你的生母,這許多年來對你似乎也不是很好。”

“她不值得你那麽在意。”

宋芹微垂下眼瞼:“我沒有很在意,隻是她畢竟養過我,而且那次車禍,是她把我護在身下,救了我的命。我欠她養恩,還欠她一條命。”

從感情出發,她要報答林悅欣,從客觀角度出發,她欠林悅欣的。

商祁雋嗤了聲,眸色閃爍。

“如果你是被她拐賣回宋家的,而那次車禍本來就是為了謀殺她設計,你是被她連累呢?”

宋芹悄然捏住掌心,抬眼看他。

“假設不好玩,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

商祁雋垂眸輕笑,眼裏卻是一片認真。

“你可以抱著玩玩的心態回複我。”

宋芹手指捏得有些發疼。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