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開會的人在進門之前把手機全上交了,並且通過了兩道安檢門,每一個人都不例外。

“這是有什麽大行動?”

“不知道啊。”

“出了什麽事?”

“沒聽說啊?”

走在前後的人偶爾小聲的嘀咕一句,但是發生了什麽沒有一個人知道。

領導最後走進了會議室,站在最前麵看了看參會的人全部到齊,擺手示意讓大家坐下。

所有人都坐下之後,在電子大屏上出現了八個大字:清風利劍,曲江藍天。

“這一次隔了十二年。”領導坐在前麵緩緩說道,“自從‘清風利劍,曲江藍天’行動代號成立以來,我們每隔十年就會有一次行動,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已經執行過三次。”

“兩年之前就應該是第四次,但是,如大家所看到的一樣,行動在兩年之前並沒有如期進行,行動沒有進行,是不是代表著我們曲江人民就能安居樂業了?是不是就代表著我們的社會環境,就如同大家想的一樣很好了?等等,這些問題,在座的各位要時常問問自己,如果不是,那一定是我們的原因。”

“在這十二年期間,我們每一天都有各種各樣的行動,都要處理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這說明什麽?說明我們的工作、我們應盡的職責還沒有做到最好,還沒有讓人民滿意,這就是我們的失職。”

“在這十二年期間,大大小小的行動累計近千次,它行動的意義不亞於這次的行動,但是‘清風利劍,曲江藍天’行動是對社會上盤根錯節黑惡勢力的一次清掃!一次鏟除!”

“也是對我們工作的一次總結,對我們隊伍的一次檢驗,下一個十年還會不會有這樣的行動?或者十五年、二十年之後,我希望是沒有的。”

領導講完,看著每個人的神色,停頓了一會兒,對旁邊的人說道:“開始吧。”

旁邊的人點了一下頭,說道:“下麵請羅隊給大家講一下這次行動的具體任務安排。”

“這次行動由市裏統一指揮部署,人員組成是由各區抽調的精幹力量、以及從鄰市借調的人員都已集結待命,隨時準備出發。”

“這次行動的主要人物目標是李一鷹,相信大家對這個人都陌生,現在鑽地物業的二號人物,因為,影響甚廣,牽扯甚廣,所以行動前做到高級別保密。”

“這些年,李一鷹以鑽地物業為背景靠山,在曲江以非公平競爭手段大肆發展自己的商業勢力,用金錢堆砌自己的交際圈,四處構建人脈關係網絡,為自己涉黑、涉惡鋪路。”

“大搞壟斷商業行為,壓榨、打擊中小企業、個人商業發展,所用手段毆打、威逼利誘、設計圈套進行敲詐勒索,可謂極其殘忍,對曲江市營商環境發展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嚴重影響城市治安,擾亂人民安居樂業,目無法紀!”

“今天的行動涉及黑網吧十二處,涉黃娛樂場所四十三處,涉賭棋牌室三十三處,有黑惡勢力保護的市場十一處,違法經營沙場三處,違法經營礦產一處,黑窩點聚集地六十三個,主要頭目一百零四人,次要人員二百六十三人,其中次要人員已抓捕兩人,剩餘二百六十一人。”

“今晚行動,我市出動警力二百零八人,向各個鄰市借調警力六百零六人,省派人員二百一十二人,總參與行動人員一千零二十六人,此次‘清風利劍,曲江藍天’行動,勢必將違法犯罪分子組織一網打盡!還曲江藍天!人民清風!”

“命令。”領導起身說道,所有人肅穆莊嚴,挺直腰杆,“今晚九點十分開始‘清風利劍,曲江藍天’行動。”

“李總。”葛青青敲了幾下門就直接進來了,李一鷹身邊還坐著兩個妖媚的美女,“你們兩個先出去。”

“李總。”其中一個身上隻穿著兩件衣服的美女,用纖細的手指在李一鷹身上四處滑動著,一副撒嬌委屈的樣子說道,“一個香還是兩個香?”

“當然是你最香。”李一鷹聞一下那雙白骨精一樣的手,轉向葛青青說道,“有什麽事?直接說。”

“李總,很重的事情。”

李一鷹看她眉頭緊皺,神態焦急,頓時也沒有了多少的心情和興趣,鬆開左右兩旁的人,說道:“你們兩個人先出去玩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去找你們兩個。”

“真是掃興致。”兩個美女隨便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出去了。

葛青青關上門,說道:“李總,出事了,我們的網吧還有歌廳、舞廳都被查了,裏麵的人都被帶走了。”

“什麽!”李一鷹聽到這個消息氣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誰這麽無法無天,敢動我李一鷹的東西!”

“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提前一點消息都沒有。”

李一鷹氣喘籲籲的,從桌子上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手按在杯子上低著頭說道:“給上邊的打電話。”

“打了,關機了。”

“關機了?”李一鷹從牙縫裏把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柴隊?”

“對,打不通。”

李一鷹冷笑著,稍微將頭抬起來一些,“看來還要我親自出馬去找找上邊的那一位,這是怎麽了,剛過完年他們就這麽饑渴難耐了!還真把我李一鷹當成他們的搖錢樹了!時不時的還要敲詐一下!”李一鷹苦笑著,一揮手把桌子上的東西扔的滿地都是。

“李總,恐怕這次是真的出事了,我見事情緊急,就給上邊那位的秘書打了電話,秘書的手機也關機了。”

“不用管他!走,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在曲江誰敢動我李一鷹的人!”

李一鷹披上一件大衣穿著拖鞋就出去了,葛青青開著車,結果他們剛出小區的門就攔下了,車被警察圍的嚴嚴的,李一鷹被從車上帶下來的時候雙腿已經嚇的發抖站立不穩,腳上穿著一隻鞋,另一隻丟在了自己的車上。

“老爺,錢秘書來了。”傭人敲了兩下門,輕輕說道。

李金錫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從房間走了出來,錢秘書站在後麵把臥室的門關上了。

“你怎麽現在過來了?有什麽事?”李金錫坐在沙發上說道。

“你先下去吧,我和老爺說點事。”錢秘書囑咐了傭人一句,給李金錫倒了一杯茶。

“老爺,二公子那邊出事了,可能邀您親自出麵去一趟。”

“出什麽事了?”李金錫喝了一口茶,緩緩的問道。

“二公子經營的場所都被查封了,手下的人也都被帶走了,就連礦場那邊也送回來了消息,警察的人也去了,能帶走的都帶走了。”

“都查封了?”李金錫疑慮了一下,“有沒有打電話問一下,是不是上邊有什麽特殊任務?還是小鷹在外邊做了什麽?”

“該打的電話都打了,不過一個都沒有打通,我剛親自跑了一趟,去問了問門衛才知道,領導們下午都去開會了,一直到晚上也沒有回來。”

“看來這是有大事啊。”李金錫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給我拿衣服,我們去看看。”

“恐怕這曲江要變天了。”李金錫又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李金錫的車剛剛駛出小區,前麵站著一個人就把車攔下了。

“老爺,是大公子。”錢秘書停下車,轉向後看了一眼李金錫說道。

“一雄,他怎麽這個時候來了。”李金錫向前麵看了看,“讓他上車。”

錢秘書下了車,告訴李一雄老爺讓他上車。李一雄上了車,坐到了駕駛位,錢秘書坐到了副駕駛位置。

“有什麽事長話短說,我要出去一趟。”

“我知道您要去哪,還是先回去吧,我把事情告訴了您,或許,您就會有別的選擇。”

“胡鬧!”李金錫嗬斥了一句,“下車,老錢去開車,我們走。”

李一雄沒在說什麽,發動車輛調轉方向,又將車開了回去。

“您是要我在車裏說,我們還是回去說?”

李金錫生氣的下了車,上了樓。

“錢叔,你去把車停一下。”李一雄交代了一句從車上下來也去了樓上,“不管誰來,都要他們在外麵等一會兒。”

李金錫回到房間很生氣的坐在了沙發上,李一雄站在他的麵前,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保持沉默一會兒過後,李一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一舉動倒是讓李金錫感到很震驚。

“你……”

“爸,今天晚上就是您親自去了也沒有用。”李一雄有些許苦悶的語氣說道,“您一定是該打的電話都打了,為什麽沒有找到人,我想您心裏是清楚的,十二年過去了,之前是十年,這次為什麽是十二年,是因為一鷹身後是您,是曲江鑽地物業,他們既然選擇了行動,那他們一定是計劃周密,鐵證如山!”

李金錫吃驚、呆呆的看著李一雄,對,他想起了“清風利劍,曲江藍天”這個代號,剛剛,他的記憶是模糊的,能記得十年前或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但是,事情的名字他不記得了,但是,他現在想起來了。

“你是說……”

“這些年公司的主要業務一直在您的手上,一直是董事會負責,您讓我和一鷹各管其它的業務發展,我的腿受傷了,這一年多以來,業務也逐漸的落到了一鷹的手上,但是,很多事情並不是您看到的表麵的那樣,而且,也不是您聽說的那樣,或者,讓人打聽來的那樣。”

李一雄就這樣一直跪在地上,把李一鷹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仔仔細細的講了一個遍,繼續說道:“他之前做的很好,但是慢慢的就變了,即便是我說他也沒有用,越走越偏。”

李金錫聽完李一雄的話,有些生氣、有些懊惱、有些後悔,捶胸頓足,仰天長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