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合是《鬼穀子》關於對立與順合的一種方法。相背為忤,相向為合。世界上“趨合”與“背反”是普遍存在的,運用到不同的事件上有不同的方法,而且同一事件的不同階段也應用不同的方法。到底是該用“趨合”還是“背反”,這要根據不同的情況來選擇和運用。如果能夠深刻地了解和靈活地使用忤合這種方法,你就能極好地立足社會,進退自如。
之一
【原文】
凡趨合倍反,計有適合。化轉環屬。各有形勢。反覆相求,因事為製。是以聖人居天地之間,立身禦世,施教揚聲。明名也,必因事物之會,觀天時之宜,因之所多所少,以此先知之,與之轉化。
【譯文】
凡是要趨向合一或背叛分離,都要施以與理相合的計謀。變化轉移,像環一樣連接無縫隙,各有其變化態勢。事物背反趨勢可以互相探求,根據每一件具體事做出處理。因此聖人生活在世間,樹立身份治理世事,施行教化擴大聲望顯示名聲,一定會根據事物變化的關鍵,觀察合適的時機,根據國家教化所宜多所宜少的地方,預先察知、凋整而使計謀隨之轉化。
【事典】
文飾不如情飾
曹丕和曹植都是曹操的兒子,均能詞賦,在文學史上,合稱“三曹”。曹操被漢獻帝封為魏王後,在諸子中選立自己的繼承人。長子曹丕雖被立為太子,但覺得自己的地位很不穩固,認為二弟曹植是自己強有力的競爭者。於是,兩人都想方設法爭寵於曹操。
次子曹植,能文能武,胸有大誌,才思敏捷,比曹丕有過之無不及。曹操築銅雀台,率諸子登台,令他們各自作賦。曹植年僅19歲,援筆立成,文詞通達耐讀,曹操很是驚異。每當曹操問及軍國大事,他都能應聲而答,因而備受寵愛。當時曹操身邊有召的謀士楊修、丁儀、賈適、王淩等人,都傾向立曹植為太子,並為曹植應付曹操的考察出謀劃策,使曹操認為曹植比曹丕更有能力。
長子曹丕也與一幫親信官吏積極謀劃。他雖然文才不如曹植,但在政治鬥爭經驗上卻勝他一籌。他籠絡的都是些明於政略而且在朝中掌握實權的官僚人士。出於打擊曹植的目的,曹丕經常派人探聽弟弟的活動,並收買曹植府中的下人,讓他們到曹操那裏告密,使曹操知道了楊修等人為曹植出謀劃策的事情,引起曹操的疑心。
麵對曹植爭立的威脅,曹丕問深有謀略的太中大夫賈詡,如何才能鞏固自己的地位。賈詡說,要寬厚仁德,奉行仁人誌士簡約勤勉的精神,朝夕兢兢業業,不要違背做長子的規矩。曹丕聽了他的話,時時注意修養,深自砥礪,使曹操對他的印象越來越好。
有一次,曹操要率大軍出征,曹丕與曹植都前去送行。臨別時,曹植作了一篇洋洋灑灑之文,極力稱頌父王功德,並當眾朗誦得聲情並茂,使得曹操和他的左右文武大臣萬分高興。曹植也因此受到眾人的誇獎。曹丕悵然若失。這時,他的謀士吳質悄悄建議他做出沉涕傷懷的樣子。等到曹操出發時,曹丕什麽話也不說,隻是淚流滿麵,趴在地上,悲傷不已,表示為父王將要出生入死而擔憂。他一邊哭著一邊跪拜,祝願父王與將士平安。曹操及左右將士都大為歎息。
蘇秦設計
蘇秦和張儀同是鬼穀先生的學生,又一起辭師下山。蘇秦遊說燕趙,得到重用,這時正做趙國宰相,得意得很。可是秦國伐魏得手後,繼續向趙邊境進兵,大有乘勝攻趙之勢。蘇秦於是心生一計,想要他的同學張儀去秦國,製止秦兵冒險東進,但是如若明請張儀,也許張儀僅隻依附他得一官半職就罷了,就達不到目的,於是就運用了反忤之計。
蘇秦派一位門人賈舍人悄悄將張儀接到邯鄲之後,讓張儀自去相府。可是張儀到了相府,門人卻不讓他進去,張儀心想必是門人不知我與蘇秦關係,故第二天,張儀拿了自己名帖再次去相府拜見,可是門人看了看名帖,不願替他通報。張儀心中不免生氣,這麽一連幾天,都不讓見,到了第五天,門人才將張儀名帖送進去,過了一會兒,裏麵卻傳話說宰相公務繁忙,改日再見。張儀第六天再去,仍未見到蘇秦,心中不免動怒。過了幾天,張儀準備到相府去辭行,蘇秦卻傳話說,明日有空,可以來見。第二天,張儀穿戴整齊,一大清早就來到相府等候。等了好半天,才被領著從側門進入相府,蘇秦正在堂上,張儀待要上前,卻被相府手下人製止,要他等候。可是蘇秦接見了一批又一批客人,隻是不召見他。張儀站得腰酸腿軟,才聽見蘇秦在堂上問道:“客人在哪裏?”張儀氣得不行,仍拱手執禮上前相會,可蘇秦端坐不動不予還禮,隻是說,飯後再談吧。張儀和蘇秦各自坐到案前,隻見蘇秦案上山珍海味,自己桌上卻粗茶淡飯,張儀忍氣咽了幾口飯菜。待蘇秦吃完,傳張儀來說話,張儀忍不住大罵蘇秦說,想當初你我同學,情同手足,如今我前來拜會,你先是借故不見,繼以冷漠相待。想不到你才發達,就如此勢利。蘇秦卻不惱不怒,緩緩說道:“我曾說過張兄才勝於我,不想今日你卻是誌大才疏。要我薦一個人豈不容易,可是隻怕您難有作為,給我丟臉。你不要怪我。”
張儀大罵:“大丈夫豈要人薦,我自有本事。”蘇秦說:“那好,我就賜些黃金給你,請自便吧。”
張儀拂袖而去,回到旅店,滿心惱怒。正好,他在路上又碰見賈舍人,遂滿心傾訴自己的委曲。賈舍人即說,我正要到秦國去,你不妨坐我的馬車一起去秦謀個職位。張儀遂與賈舍人一路同行,一路上賈舍人對張儀關懷備至,拿出許多金帛供他使用,到了秦國,又多以金帛珠寶賄賂秦王左右。
張儀在賈舍人的幫助下,憑其智慧謀略,終於得到秦王重用,封為客卿。過了些時,賈舍人借故要回國,來向張儀辭行。張儀對資助自己的恩人滿懷感激,深情言謝。
可是賈舍人卻說,先生不要謝我,您應該謝蘇秦先生。張儀大為驚愕,賈舍人於是說:“這一切都是蘇秦先生故意安排的。蘇秦先生感到掌握秦朝權柄的人,非君莫屬,他希望你握權之後,能阻止秦國進攻趙國。”張儀滿麵羞愧地說:“我竟錯怪了蘇秦的提攜之恩了。再說,我陷入蘇秦計謀中竟不能知,自愧弗如。蘇秦既為趙國宰相,我怎麽能讓秦國去進攻趙國呢?”
之後,張儀分析形勢,曉以利害,力勸秦王不要伐趙。蘇秦利用反忤之計,終於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婧女巧言救父親
齊景公平時十分喜愛一棵大槐樹,常常在樹下吟詩觀賞,流連徘徊。
但是這棵大槐樹生長在宮牆外邊的集市路口,經常有來來往往的路人經過。為了避免大槐樹受到破壞,一天,齊景公指令下屬派人日夜守護大槐樹,還在樹旁立了一塊木牌,上麵寫著告示:“碰撞槐樹的受刑,損壞槐樹的處死。”
從此,齊國京城的人每次路過大槐樹都會遠遠地繞開,隻敢遠遠地朝大槐樹觀望,生怕不小心觸犯了景公頒布的刑法,遭受刑罰。
一次,有個叫衍的人喝醉了酒,搖搖晃晃走過大槐樹,恰巧看樹人坐在樹下打瞌睡,一時疏忽了。衍酒勁上來了,步履蹣跚地走著,一不留神腳下一絆撞到樹幹上,碰傷了一小塊樹皮。
齊景公聽說此事後,大發雷霆,立即傳令將衍逮捕,要將他處死。
衍突遭大難,女兒婧想到親愛的父親即將遭遇的悲慘境遇,心情十分焦灼,便急匆匆來到相國的官府裏,拜見晏子。
晏子見她麵色灰白,神情憔悴,覺得很奇怪,心想:這個小女孩年紀輕輕,怎麽愁容滿麵,看起來有滿腹心事啊?便問道:“婧啊,你有什麽事?”
婧女緩慢而沉痛地回答道:“我爸爸叫衍,是個城市平民。這兩年,他覺得我們國家風雨失調,糧食歉收,百姓生活艱難,心裏很是痛苦,便在昨天私自向名山神水祭祀,虔誠地祈禱神靈能保佑我們國家連年豐收,國富民安。不料多喝了一些酒,神智失控,一不小心損傷了大王心愛的大槐樹,觸犯了刑法。現在大王要處死我爸爸,這樣我就成為孤兒。我個人受點委屈倒是小事,可是大人您想一想,要是大王真的這樣做,不但會有損於國家法製的尊嚴,也會降低君王的威信的。別國的人聽了,不就會嗤笑我們齊國製訂法律,看重樹而看輕人,愛樹而害人嗎?”
晏子聽了,不住地點頭,連聲喝彩道:“有道理,有道理。”不等送走婧,就驅車直往王宮,拜見齊王,勸諫道:“身為一國之君,是應該與民同樂,與民同憂的。可是現在您因為個人的喜好,就宣布‘觸犯槐樹的受刑,損害槐樹的人處死’,這個刑罰是不夠恰當的,它傷害了人民,會給天下人嗤笑的呀!”
齊王恍然大悟,當即下令赦免衍,撤銷護樹人員,取下告示木牌。
齊國京城的百姓紛紛蹺起大拇指,讚揚婧說:“婧女小小年紀真是了不起啊!她既拯救了父親的生命,又幫助國家維護了法律的尊嚴。”
之二
【原文】
世無常貴,事無常師。聖人常為無不為,所聽無不聽。成於事而合於計謀,以之為主。合於彼而離於此,計謀不兩忠,必有反忤。反於是,忤於彼;忤於此,反於彼;其術也。用之天下,必量天下而與之;用之國,必量國而與之;用之家,必量家而與之;用之身,必量身材能氣勢而與之。大小進退,其用一也。必先謀慮,計定而後行之以飛箝之術。
【譯文】
世間沒有永恒的高貴,事情沒有固定的模式。聖人經常作為而無所不為,常聽天下,而無所不聽。事情成功而使計謀符合實際,以此為主體。與此相契合而與彼相背離。計謀不能於彼此兩方都忠實,忠實於一方必然與另一方相背離。反合此方,背離彼方,背離此方,反合彼方。這就是反忤之術。將反忤之術運用到天下,一定要根據天下實際情況而運用它;用於治理國家,一定要根據各國實際情況運用它;用於治理家族,一定要根據家族實際情況運用它;用於個人,一定要根據自身才能氣概運用它。無論運用大處還是細處,是進還是退,它的功用是一致的。一定要先深謀遠慮,定下計策謀略之後再運用飛箝之術。
【事典】
李允則修城防“盜”
雄州刺史李允則一直愁眉不展。遼人在城外虎視眈眈,城池又年久失修,特別是原來的甕城,現在顯得十分狹窄。不修,將來一旦有戰事發生,後果就不堪設想;修吧,遼人會以為宋軍在備戰。本來朝廷剛剛與遼人講和,和平來得不易,遼人會抓住這一點,乘機尋釁鬧事,甚至會使戰事重開。
他一個人出去散步,邊走邊想心事。當地百姓都知道刺史大人沒有架子,愛在街上和百姓聊聊天,了解一些民情。他問當地人:
“最近日子過得怎麽樣?”
見刺史大人問,百姓連忙答道:
“還好。現在不打仗了,可以安心做些生計。”
“有什麽不順心的嗎?”刺史問。
“沒有。就是城北的小偷多些,上次……”
李允則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回到府衙,下令在北城門外的東嶽祠造個大大的香爐,還有其他的供器。
造好的那天,李允則又說:
“現在是太平盛世,要弄得熱鬧些。”
於是,官府雇了一些吹鼓手,在城裏大吹大擂,人們都擠在道路兩旁看熱鬧。進香的人也忙著向祠裏敬獻金銀布帛。手下人問刺史:
“大人,人多事雜,是不是要加強一下人手,防備一下盜賊?”
李允則卻說:
“不必了,我自有分曉。”
第二天,就有人來報,東嶽祠裏新造的器物竟然被賊人偷走了。
這還了得!刺史大人下令各處張榜,捉拿盜賊,弄得滿城風雨。但不知為什麽,刺史這次辦事,是雷聲大,雨點小。半個月過去了,居然連個盜賊的影子也沒有見到。
為什麽抓不到賊人呢?刺史有話說,他說賊人是從北麵來的,偷了東西,當然跑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抓賊,而是防賊。他下令在城北再修一道城牆,來防備盜賊。
遼人開始見宋人在修建城牆,很慌,仔細打探,原來是防賊的,就感到好笑:
“光靠修牆就能防賊嗎?笑話!”
這樣,他們就不再在意了。
城牆修好了,城壕也疏浚了,還築起了月堤。三月三日禊日那天,李刺史召集大家在界河舉行劃船比賽,還請北邊的遼人來觀禮。遼人看得有趣,卻不知道李大人是以此來練刀水戰。州北邊原來有很多陷馬坑,城下還有哨樓,可以望到十裏以外。
李允則說:
“遼國和我們已經講和了,留它何用?”
就叫人把哨樓拆掉,把陷馬坑填平,改為軍兵的菜園。
他還命人修複水井,開通溝渠,開墾菜地,修築短牆縱橫於其中。還種上荊棘,使這塊地方更加難以通行。然後又整治大街小巷,把佛塔遷到北麵,州裏的百姓早晚登塔,可以望到三十裏以外。李允則還下令凡有空地,一律種上榆樹。久而久之,榆樹長滿了塞下。
看著城裏城外的榆樹,李允則的部下說:
“大人,現在蓋起房子,百姓就不用愁木料了。”
李允則笑了笑:
“這樣做是適於步戰,而不利於騎兵交戰,哪裏隻是為了多些建房子的木材?”
小兒巧言救百姓
秦朝末年,項羽和劉邦為了爭奪天下,進行了長時間的爭鬥、廝殺,還是決不出勝負,這樣,雙方就陷入了僵持的狀態。由於長時間的爭戰,士兵們苦不堪言,百姓扶老攜幼遠離家園逃避戰禍。
有一次,項羽率兵攻打外黃,它是一個戰略重鎮。據守外黃的宋軍防守得十分頑強,打了好些時候總是攻不下來。項羽為此寢食難安,很是發愁,正在設想自己是不是要親自率軍去支援。忽然,探子飛馬前來報告:“大王,不好了,外黃的宋軍向彭越投降了。”
項羽聽後,拍案而起,喝道:“彭越有什麽才能,竟然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不費吹灰之力就坐收漁翁之利。我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傳令全軍,隨我去踏平外黃,活捉彭越!”
項羽懷著滿腔的怒氣率軍向外黃火速進發,那彭越也是個懂得戰略戰術的軍事家,他知道以自己的現在的兵力難以同項羽抗衡,為了避免與其正麵交鋒,他率軍暫時撤出外黃。
項羽很快進駐外黃。
他餘怒不息,把一股怨恨發泄到外黃的百姓身上,於是下了一道讓人震驚的命令:凡是外黃城裏15歲以上的男丁,全部集中到城東活埋。
命令一出,外黃城裏傳出一派淒涼號哭的聲音。有一些人想盡一切辦法,輾轉相托,請求項羽取消這個命令,可是依然不起作用。
這時,外黃縣令的門客有個13歲的孩子,自告奮勇地叫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有辦法說服楚王!”
門客急忙把兒子一把拉住道:“這怎麽行呢,你去隻有死路一條?”
兒子勸慰父親道:“你盡管放心,我這次去一定會成功的,絕無災禍!”
父親勸不住兒子,隻得放開了手。
孩子跑到項羽所在的房子前,神秘地對哨兵說:“趕快通知大王,我有要事相報。”
哨兵進去通報,項羽馬上傳令召見他。
孩子見了項羽,朗聲說道:“彭越這家夥想來侵吞我們的財產,全城軍民怕他毀壞城池,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暫時向他投降。其實,我們早就盼望著大王您來接收啊。現在您來了卻要活埋我們,請問,外黃往東的老百姓知道了這件事,怎麽還肯乖乖地歸順您呢?”
項羽聽了連連點頭,立即取消了那條殘酷的命令。
於是,從外黃往東到睢陽廣大地區的老百姓,都稱讚項羽的英明抉擇,紛紛投奔他。
審時度勢投靠明主
荀彧出身於名門望族,祖父荀淑曾任朗陵縣令。父親荀緄曾做過濟南相。叔父荀爽後來官至司空,在“荀家八龍”中才學最高。在這樣的環境下,荀彧自幼便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熏陶。他少年時代就出類拔萃。在同齡人中特別突出。他年齡雖小。但已是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再加上品行端正,深得鄉鄰讚譽。南陽何頤善於識別人才,一見荀彧,連聲稱奇,說他不同凡響,將來必定能成為王佐之才。
公元189年,荀彧被推舉為孝廉,送至京城洛陽,經過考試,成績優秀,又被授予守宮令之職。開始了他的政治生涯。不久,董卓兵變,荀見洛陽日益混亂,便要求赴外地為地方官,於是朝廷任命荀為亢父(今山東濟寧市南)縣令。董卓作亂以後,荀彧知道天下即將大亂,擔心自己和親屬的安全,便棄官返回故鄉潁川。他勸家鄉的父老鄉親應該迅速離開,以躲避戰亂。但鄉鄰難舍故土,不願背井離鄉,四處流落。此時,同郡人冀州(今河北臨漳縣)牧韓馥,因仰慕荀或,派人前來接荀彧及眾鄉親到冀州。由於潁川鄉親仍不願前往,荀彧便耐心動員本宗族的人遷往冀州。後來董卓派部將李催領兵出關。所過之處擄掠燒殺,荀彧的眾鄉鄰很多被殺掠,他們才後悔當初沒有聽從荀彧的勸告。
荀彧率本族人到冀州後.韓馥見其中有不少飽學之士,很是高興,都被委以重任。荀彧也深得韓馥信賴。後來,袁紹奪取冀州,滅了韓馥。他久聞苟彧的弟弟荀堪以及同郡人辛評、郭圖等,都受到禮遇,並被袁紹委以重任。
荀彧雖久聞袁紹大名,但他發現袁紹外寬內忌,不善用人,治軍不嚴、多謀寡斷,他預料袁紹終難成就大事。智者擇主而事之,荀彧覺得冀州非久居之地,打算另覓英主。更換門庭.不久奮武將軍曹操領軍擊敗黑山農民起義軍白繞部,朝廷命他為東郡(今河南濮陽市)太守。荀彧知道曹操有雄才大略,通曉兵法,思賢若渴,多謀善斷,雖然目前實力不強,但斷定他日後終成大業,於是便把自己匡扶漢室的希望寄托在曹操身上。荀彧毅然離開袁紹,於191年前往東郡投靠了曹操。曹操見荀彧來投奔軍中,十分高興,同荀彧談話後,對他評價很高,把他比作漢高祖劉邦的謀士張良。當時荀彧才29歲,被拜為奮武司馬,幫助曹操管理軍務,並參與軍事策劃。
荀彧雖得袁紹器重,但發現袁紹外寬內忌、不善於用人等許多重大問題,預料其難成大事。而曹操有雄才大略,善於用人,斷定他能成大事。他適時地運用忤合術,毅然離袁投曹,深得曹操的重視,得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在這裏,荀彧適時地運用忤合術來審時度勢,投靠明主,對他的一生影響重大。
之三
【原文】
古之善背向者,乃協四海、包諸侯,忤合之地而化轉之,然後以之求合。故伊尹五就湯、五就桀,然後合於湯。呂尚三就文王、三入殷,而不能有所明,然後合於文王。此知天命之箝,故歸之不疑也。非至聖人達奧,不能禦世;非勞心苦思,不能原事;不悉心見情,不能成名;材質不惠,不能用兵;忠實無真,不能知人。故忤合之道,己必自度材能知睿,量長短、遠近孰不如,乃可以進、乃可以退,乃可以縱、乃可以橫。
【譯文】
古代擅長反對和支持之術的人,可以協和四海,包容諸侯,可以驅使諸侯到忤合的境地,然後設法變化,轉移形勢,開創新王朝,所以伊尹五次歸順於商湯,五次歸順於夏桀,之後仍然與商湯相契合。呂尚三次歸順文王,三次歸順殷商王朝,而無法施展自己的誌向,之後與文王相契合。這是關係到天命的地方,所以最後找到歸宿而不懷疑。不是達到高深的聖人境界,不能治理天下;不是勞費心思苦苦思索,不能弄清事物的本來麵目;不是盡心發現真實情況,不能成就名聲;才幹素質不聰慧,不能進行軍事運籌;忠厚樸實缺乏見解,不能識別人。所以忤合之術的法則是,一定要自己估量才能智力,估量自己長處短處,遠近之處哪些不如人,才能夠縱橫進退,運用自如。
【事典】
孟子辯才無礙推銷仁義
戰國思想家孟軻以善辯出名,他常用的論辯術便是用空話試探,逼對方講出真心話,而後對此下針砭。
有一次,他和齊宣王討論興國之道。為了讓齊宣王聽從他的“以仁義治國”的說教,他先向齊宣王說:“有一天,您坐在大堂上,有人牽著牛從堂下經過,您問他拉牛去幹什麽?對方說:要去耕種。您讓人把那牛放了,而用羊代替。有這事嗎?”齊宣王說:“有。”孟軻接著說:“有這樣的‘仁人之心’,足能夠稱王天下。”於是講了一番他的“仁義取天下”的大道理。孟軻又問齊宣王:“什麽事能讓你最高興呢?是不是發動戰爭,使士人、臣子陷於危險之中,從而結怨於諸侯,你才高興呢?”齊宣王說:“我怎麽能高興這個呢?”孟軻又問:“那您希望幹什麽呢?是齊國的美味不能供您享用?是齊國的絲綢不夠您穿戴?是齊國的美女舞蹈不夠您看?是齊國的音樂不夠您聽?是姬妾侍女不夠用?還是齊國的臣子不夠您驅使?”經過這一番反問試探,齊宣王終於講出了自己的“欲望”:廣辟土地,兼並諸侯,稱王環境中國,而鎮撫四夷。
孟軻針對他的欲望講了一套實現這一理想的大道理,從而推行了自己的政治主張。使用此術時,可以空口無憑地說一些話去試探對方,以得對方真情。
連環背向之計
春秋時期,蔡國和息國同是弱國,一個臣服於楚,一個臣服於齊。蔡侯和息侯同娶陳侯之女,成為連襟。息侯夫人息媯生得豔麗無比,有絕世之貌,久為姐夫蔡侯垂涎。
某日,息媯回陳國路過蔡國,被蔡侯接進宮中,避人處想動手動腳。息媯大驚,敬而遠之,匆匆離開蔡國去陳。歸途繞行,不敢過蔡國,回國見了丈夫,將蔡侯無理之舉告訴丈夫。息侯聞言大怒,於是“背”蔡侯派使者去楚,挑唆楚王滅蔡。楚文王怕齊國出兵相救。,使者說:“我們國君說了,您若假意伐我國,我國向蔡國借兵,因我們兩國是盟國,又有親戚關係,蔡國必定出兵援救。等他們到達我們那裏時,我們突然與您的軍隊聯合起來,包圍了他,讓他插翅難逃,必能擒獲。”楚文王一聽,拍手叫絕,於是照計行事,發大兵攻息。息侯派特使去向蔡侯借兵,蔡侯果然親率大軍來救。抵達息國,安營未定,楚伏兵四起,直殺得蔡軍狼狽逃竄。蔡侯逃到息都城下,息侯閉門不納。楚兵緊追而來,直嚇得他落荒而逃,半路被楚兵俘虜了去。楚軍大勝,息侯開城出門犒賞楚軍,蔡侯方知上當,中了息侯的“背向之計”,直恨得咬碎鋼牙。
楚文王回國,想把蔡侯生蒸了以祭太廟,經大臣們力陳利害,才改變主意,放蔡侯回國。在餞行宴席上,楚文王大張聲樂,指著樂女誇天下無比。蔡侯見機會來了,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亦用“背向之術”懲治息侯。於是笑了笑說:“大王之言差矣。若講天下無比,息侯夫人息媯才可稱得起。”楚文王是一色鬼,聞言,急問息媯之貌。蔡侯添油加醋地形容道:“眼似秋水,麵似桃花,立似弱竹臨風,行如仙子淩雲。”楚文王早已垂下涎水來,怔怔地說:“若有這等女子,見上一麵,死亦無憾!”蔡侯出主意道:“這有何難。以大王大威,楚國之強,齊王的夫人也可弄到手,何況是一個屬國的呢?”楚文王聽他說得有理,放走蔡侯後,借狩獵為名到了息都。息侯出郊恭迎,設宴招待。席間,楚文王提出讓息媯出來敬酒。息侯不敢不從。息媯出場,果如蔡侯所說那般國色天姿,使楚文王下定了霸占的決心。第二天,楚文王回請息侯,席間索要息媯。息侯不從被執。楚兵攻進息都,擄走息媯,滅掉了息國。息侯、蔡侯同施“背向之術”,息侯為一女子不顧大局,先“背”盟國蔡國而“向”楚,出賣蔡侯;蔡侯為報仇亦“背”息國而“向楚國,終於使息侯家破國亡。這場連環套的“背向術”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晏子陰柔和緩行勸諫
晏子,名嬰,字仲,死後諡號為平。所以有些史書上稱他晏子,或晏平仲。他在齊靈公、齊莊公、齊景公三朝,幾度擔任相國要職。在風雲莫測的政治風雲中,他能保身、保位、保名,最後壽終正寢,這就是難得的了。
對於如何侍奉君主這個問題,各人有各人的觀點,一個時代也有一個時代的理解。傳統的觀念好像是“文死諫,武死戰”,但晏子有自己的觀點。
齊莊公時期,晏子做莊公的大臣,起初,他經常對莊公進諫,他的諫言也經常被莊公采納,每次上朝,莊公都要賜給他爵祿,增他的封地。過了不久,莊公不喜歡晏子了,晏子的諫言也不被莊公采納了,每次晏子上朝,都把封地和爵位退還給莊公。等到爵位、封地退完時,晏子退下來,坐上馬車,深深地歎著氣,隨後又笑了。
晏子的仆人十分不理解地問道:“大夫為什麽歎了笑,笑完又歎,反複如此呢?”晏子說:“我歎氣,是為我的君王不免於難而傷心;我發笑,是為我自己有所得益而高興,我可以免於一死啊。”
後來,莊公荒**無恥,與大臣崔杼的妻子私通,崔杼羞怒之下在家中殺了莊公。晏子聽說了,站在崔杼的家門外,他的仆人問:“大夫要為君王死難嗎?”晏子說:“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君王嗎?我為什麽要死難呢?”仆人又問道:“大夫要逃走嗎?”晏子說:“難道是我的罪過嗎?為什麽我要逃走呢?”仆人又問:“大夫要回家嗎?”晏子說:“我的君王都死了,怎麽能回家呢?治理百姓的人,豈能隻為淩駕百姓之上,應該以國家的大業為根本;做國君之臣,哪能隻為飯食,應該以侍奉社稷為根本。所以,國君要是為社稷而死,則做臣下的就應該為君死;國君為社稷而逃亡,做臣下的就應該為君出逃;倘若國君為自己的私事而死,不是國君寵愛的親信,誰能為君王而死難,為國君而逃亡呢?況且,有人因恨自己的國君而把他殺了,我為什麽要為此而死,為什麽要為此而逃,又怎麽能回家呢?”
當時,莊公的屍體還在崔杼的家裏,晏子就要求看望。崔杼家的門開了,晏子走進去。崔杼說:“你為什麽不去死?”晏子回答說:“災禍發生時,我不在,災禍結束時,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去死?況且我還聽說,將追隨國君死亡看成高尚行為的人,是不能夠保全國君的;把隨國君一起死亡,當作高尚道德的人,是不能夠建功業的。我難道和國君的私婢一樣,非得自縊以從國君嗎?”說完,晏子**左臂,頭纏喪布,坐下來,把莊公的頭放在自己腿上哭起來。哭完了以後,晏子起身,跳躍了三下,然後走出崔杼的家。人們認為崔杼一定會把晏子殺了,崔杼卻說晏子是百姓敬仰的人,放了他,可以得到民心。晏子才得以不死。
齊景公時期,晏子曾在一日之內三次指出齊景公的過失,這就是中國曆史上著名的“一日三過”。一次,齊景公到公阜去巡遊,他麵向北方,望著齊國,十分感歎地說:“嗚呼!要是古人都長生不死,那將會是怎麽樣的狀況呢?”晏子說:“我聽說,從前上天認為人死去是好事,對仁義之人來說是永久的安息,對不仁的人來說是永久的製裁。假如古時的人都不死,齊國的丁公、太公還統治著齊國,桓公、襄公、文公將輔佐他們,大王您恐怕隻好頭戴鬥笠,身著短衣,手拿農具,在大田之中彎腰勞作,您哪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去擔心死呢?”景公覺得晏子實在太不會講話,聽了很生氣,臉都變了顏色。
沒過一會,梁丘據駕著六匹馬拉的車子,飛奔而來。景公問:“是誰來了?”晏子說:“是梁丘據。”景公問:“你沒有看見人,怎麽知道的呢?”
晏子說:“大熱天趕著馬車飛奔,重者馬死,輕者馬傷,不是梁丘據又有誰敢這麽幹!”(因梁丘據得寵於齊景公,他做什麽事齊景公都不會怪罪,所以才這麽說。)景公說:“梁丘據與我最為默契和諧了。”晏子說:“這隻能說是相同,不能叫和諧,所謂和諧應當是君甜則臣酸,君淡則臣鹹,互有補償,以求完美。梁丘據是君甘亦甘,一味奉承,以順為正,怎麽稱得上和諧呢?”景公覺得他是故意在找自己的麻煩,又氣得臉色大變。
過了不久,天色將晚了,景公看見西麵天空有顆彗星,就召來大臣伯常騫祭祀,以消除彗星帶來的災難。晏子說:“不行。這是上天的示意。日月周圍的雲氣變化、風雨異常、彗星出現等等,都是上天看到世間將有變化,用這些作為凶兆,來警告不敬之人的,來提醒人事的。大王若是振興文教,接受勸諫,廣修德政,即使不派人祈禱,彗星也會自動消失。可現在您飲酒作樂,不修朝政,還親近小人,寵愛優伶,厭惡禮樂法度,排斥聖賢之士,哪裏有空閑對付彗星呢?您即使能通過祈禱除掉這一顆彗星,也將還會有新的彗星出現。”這次,景公聽了氣得說不出話來,臉色鐵青。
景公的寵妾嬰子死了。景公守在屍體旁,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皮膚都沾在席上了還不願離開,左右的人勸他,可是景公不聽。晏子知道了這個情況,就來見景公,稟報說:“有一位方士和一位醫生,他們都說:‘聽說嬰子患病而死了,願為她醫治。’”景公一聽就高興了。他立即起身問晏子:“嬰子的病真的還可以治好嗎?”晏子說:“就他們的醫術來說,他們是十分高明的。就讓他們試試吧!請您沐浴更衣,好讓他們請鬼神來幫忙。”
景公走後,晏子讓人把嬰子的屍體裝殮入棺,都辦妥後,他去向景公稟報說:“醫生還是治不好嬰子的病,現在已經將她入殮了,不敢不向您報告。”景公聽後勃然變色,說:“先生假借醫生的話來命令我,不讓我看著,要入殮了也不讓我知道,我作為國君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晏子說:“您難道不知道死去的人不能再複生的道理嗎?我聽說,君王行事端正臣民跟從他叫做順,君王行僻臣民還跟從他叫做逆。而今大王不遵循事物正理,卻做些邪僻的事情,行惡做壞事的人就會親近您,而那些能夠為您匡正過失的人與您疏遠,隻有精於奉承、讒言生事的人才可通達,賢臣良才卻被棄絕,讒言謗語充斥您的左右,邪惡行於國內。過去先王桓公因重用管仲而稱霸諸侯,因寵豎刁而走向衰落。現在大王輕慢賢能之人,卻對一個妃妾的死如此悲傷。古時的聖王也有考慮自己的私情的,但他們往往適可而止,並不影響整個行為。他們為死者送葬,但不過分哀痛。如果過分了,就會使自己陷入困境,感情不能自抑會傷害身體,過分悲傷會損害天性,這些都是聖王所必須避免的。既然嬰子已經入殮,就不要煩擾生者;棺材衣物的安排,不要妨害生者的生活;哭泣守喪,也不要影響生者的健康。如今,屍體腐朽而不葬,煩擾生者,感情不自抑而損傷自己的行為,過分損害天性,這是大王的過錯呀。因此,諸侯賓客羞於來到我國,本國的大臣也慚於守其職,如果尊崇您的行為,就不能正確引導百姓,如果隨從您的欲念,就不能保守國家。我還聽說,屍體腐爛了而不能入殮,屍體發臭還不收屍,都是對死者的一種侮辱,也是生者的恥辱,這些做法違背聖明君王本性,會遭到百姓的厭棄,這種事情,是萬萬做不得的。”景公說:“我不知道這些道理,請遵照先生的話來處理這件事情吧!”晏子又說:“一國的大小官員,諸侯四鄰的賓客,都在外麵,大王舉哀應當有所節製才是。”
孔子知道了這件事,評論說:“燦爛的明星,比不了昏暗的月亮,有德者的過失,比小人的長處還要強。此話說的正是晏子這樣的人吧!”
齊景公的寵臣梁丘據死了,景公召來晏子,把這件事告訴了他。景公說:“梁丘據忠誠而且愛我,我打算給他辦個隆重的葬禮,為他修一座高大的墳墓。”晏子說:“我冒昧地問一句,梁丘據忠誠和愛戴大王的事情,可以讓我們聽聽嗎?”景公說:“我有所喜愛的玩賞之物,主管官員沒能為我備辦好,則梁丘據就盡其所有來供給我受用,因此我知道他的忠誠;每逢刮風下雨或黃昏夜晚找他,他必定會向我問候,所以我知道他愛我。”晏子說:“聽了您的話,我回答就會得罪您,不回答就是沒有盡到做臣子的責任,又怎敢不答呢?我聽說,做大臣的隻把精力放在國君身上,這是不忠;做兒子的這樣對待父輩,就是不孝;做妻子的這樣對待丈夫,叫做嫉妒。侍奉君王應當遵循的準則是:勸導國君親近其父兄,對群臣要講禮義,對人民要有恩惠,對諸侯要講信用,這才是忠;做兒子要講的道德是:鍾愛兄弟乃至於鍾愛父母長輩,對於下輩要仁慈,於朋友要誠懇,講信用,這才是孝;做妻子應該有的品德是:使各位侍妾都被丈夫喜歡,這才叫不妒。如今,舉國的百姓都是您的臣民,而隻有梁丘據自己竭盡全力愛護您,那麽愛護您的人為什麽如此之少呢?全國的財富都歸您所有,而隻有梁丘據用他的私財供君享樂以示忠誠,那麽,忠實的人為什麽又如此之少呢?這難道不是梁丘據妨礙了您的視聽嗎?”
齊景公聽了他的這一番話,覺得十分有道理,十分感慨地對晏子說:“如果不是您說,我還不知道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呢?”就打消了原來的想法,修明政治。於是,齊國變得大治。
實際上,晏子的為相之道僅僅是以柔克剛,他隻能用陰柔和緩的辦法來阻止齊景公的一些很不適當的行為,至於更多的,他恐怕就做不到了。
景公飲酒作樂日夜不分,一次,他喝得寂寞,半夜裏他想把酒宴移到晏子家。
前導官到晏子家敲門說:“國君駕到!”晏子身穿上朝時禮服,站在門口問:“諸侯該不會有什麽變故吧?國家該沒有重大事情吧?如果不是這樣,大王為什麽不在正常的時候而深更半夜屈駕來找我呢?”景公說:“醇香的美酒,美妙的音樂,我願與先生共同享受它。”晏子回答說:“鋪設坐席,擺放祭品,都有專人負責,我不敢參與。”景公聽了他的這一番話,覺得十分有道理,他遭拒絕後,便命令手下人說:“轉移到司馬穰苴家(當時齊國的大將)去。”前導官到了穰苴家門口敲門說:“國君駕到!”穰苴披甲戴盔,手持兵器站在門口,問景公:“諸侯莫不是有軍事行動了吧?大臣中莫不是有人反叛了吧?如果不是這樣,大王為什麽深更半夜屈駕來此找我呢?”景公說:“醇香的美酒,美妙的音樂,願與將軍一同分享它。”穰苴聽後說:“鋪設坐席,擺放食物,有專人負責,我不敢陪同。”景公聽了他的這一番話,覺得十分有道理,他再遭拒絕後,便命令手下的人說:“到梁丘據(齊景公最寵愛的佞臣)家去。”前導官到了梁丘據家敲門說:“國君駕到!”隻見梁丘據左手拿著琴,右手提著竽,邊走邊唱前來迎接。景公一看就樂了。他說:“太好了,今夜我可以痛飲了。如果沒有晏子、穰苴這兩位大臣,誰來幫助我治理我的國家呢?要是沒有梁丘據這位大臣,誰來與我一起盡情享樂呢?”
晏子這樣做,他自己倒是能夠自圓其說。也許,晏子的這些做法還是受到了管仲的影響。當初,管仲、鮑叔牙和召忽三人受命輔佐三位公子,召忽不願意,說:“百年以後,國君下世,如果有違反國君的命令而廢棄所立並篡奪君位的,就是得了天下,我也不願活著了。何況,參與齊國政務,受君令而不能改變,侍奉所立的君主而保他不被廢除,這是我義不容辭的任務。”管仲說:“我的想法不一樣,我們是受君命、奉國家以主持宗廟的,豈能為一個人而死呢?隻有國家滅亡、宗廟被毀、祭祀無人這三件事才能使我死亡,如果不是這三件事,我就要活著。我活著對齊國有利,我為什麽要死呢?”管仲的境界是很高的,晏子雖然有管仲的遺風,隻是沒有管仲的誌向。
後來,晏子去世了。景公聞訊後從宮室走出來,背過身去,流著眼淚說:“唉!當初我和先生遊公阜,先生一日裏三次指責我的過失,如今還有誰會這樣規勸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