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若瀾痛到表情扭曲,忍到額冒青筋。

幾棍下來,她忍不住掙紮,但四肢都被人死死按住她,她就像是一隻待宰的豬,等著屠刀一刀一刀地落下。

若瀾死死咬住唇,一聲都沒有喊出來。

但臀上的疼痛入骨,她控製不住地咬破了唇。

鐵鏽腥味湧進口腔,若瀾也終於忍不下去,視線慢慢模糊。

“住手!”

若瀾努力睜開眼,看見那人朝自己跑來。

“你們這是做什麽?!”司徒燕麵色鐵青,一手抓住了即將落在若瀾身上的戒棍,“她是我厲王府的下人,要殺要剮總要經過王妃的同意吧?”

“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賞花宴會嗎?怎麽突然見喊打喊殺的?”

低沉的嗓音夾雜著不悅,若瀾循聲望去,但視線模糊下,隻看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宮女們麵麵相覷,也不敢隱瞞,將宴會上的事情說了一番。

司徒燕聞言,麵色大變。

但他看了若瀾一眼,並沒有衝進賞花宴會,而是拱手對風雍帝道:“皇上,臣子請求徹查賞花宴會中的所有膳食!”

風雍帝蹙眉,麵露不悅,“你這話是……懷疑有人在賞花宴會中下毒?”

“是!”司徒燕沒有猶豫,當即應道。

風雍帝沉下臉,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若是沒有查到所謂的‘下毒’,司徒燕,你可想過會有什麽後果?”

司徒燕跪下磕首,“若沒有此事,臣子甘願接受皇上懲罰!”

“好!”風雍帝揚聲吩咐李元德,“徹查賞花宴會中的所有膳食!”

“皇上!”司徒燕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步步緊逼地再提請求,“臣子希望能夠親自參與調查!”

“司徒燕!”風雍帝冷臉喝斥,衝冠發怒,“你是在懷疑朕嗎?”

“臣子不敢!”司徒燕嘴上說著不敢,但始終沒有順驢下坡,就此罷休。

風雍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複雜,“你與厲王果然是兩父子,一樣的倔強,一樣的……罷了!你想調查便查吧!查個水落石出!”

司徒燕立馬道:“謝皇上!”

“但是,如果查不到所謂的‘下毒’就別怪朕處罰太重了!”風雍帝冷聲敲打。

“是!”

若瀾趴在長凳上,疼得意識浮沉,隻隱約聽見兩人的交談。

她粗喘著氣,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是不等她說話,意識便驟然一黑,人也徹底昏了過去。

宮女們在回答風雍帝問題的時候就鬆開了若瀾。

她身體一卸力,便直接從長凳上翻滾而下,摔落在地。

司徒燕冷眼看著,沒有上前。

“若瀾!”

這時,王妃也掙脫開宋嬤嬤,小跑出來。

見到風雍帝和司徒燕,她連忙頓住身形,躬身行禮,“臣婦見過皇上!”

“起來吧。”風雍帝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王妃的小腹,明知故問道:“厲王妃怎麽出來了?”

王妃看到渾身帶血的若瀾,柔美的麵上越發蒼白。

她嘴角牽起一抹勉強的微笑,道:“臣婦突覺身子不適,想帶著婢女先回去了。”

風雍帝略過若瀾的視線冷漠,但說出來的話很隨和:“既然如此,朕派人送你回去吧。”

拒絕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後,王妃選擇順從:“謝皇上!”

“宋嬤嬤,把那個婢女帶回去。”司徒燕對王妃身邊的宋嬤嬤道,“不管發生了何事,在宮中犯事就是丟了厲王府的臉,回去之後必須嚴懲。”

宋嬤嬤聞言,心底一鬆,連忙上前想扶起若瀾。

宮女卻在此時上前擋住了她,道:“容妃娘娘說的杖責三十還差十棍未打完!”

“既是我府中的婢女犯了錯,那就由我來承擔。”司徒燕走上前,將昏迷在地的若瀾踢開,然後大馬金刀地坐在長凳上,“來吧!”

拿著戒棍的小太監們麵麵相覷,不敢動手。

風雍帝卻在此時開了口,“既然厲王世子如此說,那就按他說的去做吧!”

聞言,小太監們登時安心下來。

“燕兒……”眼看著戒棍落在司徒燕的背上,王妃心急如焚,想要衝上去攔住。

司徒燕卻低喝道:“母妃別動!我沒事!不過就是十下戒棍而已,大不了養個三五七天就好了。”

宋嬤嬤也連忙攔住王妃,“王妃,您聽世子的!”

王妃咬住下唇,泫然欲泣。

“砰——!”

戒棍一下一下落在司徒燕的身上。

王妃眼睜睜地看著,麵色變得越來越差。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落在司徒燕背上的十下戒棍打完,她也忍不住小腹絞痛,昏死過去。

“王妃!”

等到若瀾醒來的時候,胸口一陣沉悶,但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她不由動了下身子,臀上一下子傳來了劇烈的痛楚,她麵色一變,忍不住痛哼出聲,“唔——!”

“姑娘,你醒了?”櫻桃聞聲,不由驚喜,連忙走了進來。

若瀾看她,“我怎麽回來的?”

“是世子抱你回來的!”櫻桃連忙回答道。

“世子?”若瀾記憶回籠,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喃喃道:“原來真是他……”

但是,賞花宴會不是隻邀請了女賓嗎?

司徒燕怎麽會出現在禦花園外?而且還和一個穿著龍袍的人走在一起?

“姑娘,你是沒看見啊,世子抱你回來的時候,表情有多擔心,之後聽醫女說你的傷勢嚴重時,臉色有多差!”櫻桃像是一個嗑cp的熱心粉絲,強行向她安利自己眼中的男主角,“姑娘,奴婢覺得世子肯定對你……”

“胡說八道些什麽?!”

櫻桃的話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氣急敗壞的嗬斥。

司徒燕大步跨進門來,惡狠狠地瞪了櫻桃一眼,“滾出去!”

“是!”櫻桃一刻也不敢多留,哆嗦著跑了出去。

若瀾看向司徒燕,“你何必嚇唬她?”

司徒燕冷笑一聲,尖銳地諷刺道:“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你要是再這般縱容她下去,說不定下一次被杖責的不是你,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