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春蟬你實在是太過分了,這可是郡主的東西,你就這麽將她給砸了,郡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小丫鬟想著先下手為強,張口就把罪責全部推到春蟬的頭上。

剛才她們這裏的動靜也的確是有不少人看見了,但是二人交手的細節卻沒人瞧見,隻是知道壇子之前是這個丫鬟守候著的。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春蟬看了眼在地上還留著的屍水,皺皺眉朝後退幾步,總覺得這東西不是很幹淨。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凍瘡藥,而是蟲子屍體冷凍保存變成的膏狀物,用在身上,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問題,一看就是苗疆蠱術,但是郡主也絲毫不察,就將其拿出來……”

春蟬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小丫鬟想要讓她白白背黑鍋,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這麽幾句話,周圍方才用過藥的人,連忙將傷口處仔仔細細裏裏外外檢查。

“休得胡言,這藥物是雲依依大人分發下來的,早就已經經過實驗,對人體傷害幾乎就沒有,隻要用了就能夠緩解凍瘡,還有什麽不好的?”

“沒說凍瘡膏不好,而是說這東西是屍水,不能夠隨意接觸唇舌。”

春蟬有些懶得解釋了,朝後揮揮手,“我要回去稟報給小姐了。”

“不行,你不能走,你必須得將這事兒說清楚明白了!”小丫鬟抓著春蟬的袖子就是不肯放手,如果沒有一個替罪羔羊水,雲月一定會拿她出氣的。

……

“好啊,我當是誰又來找茬兒了,原來是你呀,春蟬,你真是替習武之人丟臉,整日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顧爾冬就不能給你安排些其她的事兒嗎?”水雲月撩開簾子,眼裏都是嘲諷。

看了一眼打翻在地上的那些凍瘡膏,水雲月也有些拿不準主意,畢竟雲依依是個什麽樣的人,她也……

“你現在把我東西給打壞了,總得照價賠償吧,更何況這都是要給將士們用來處理傷口的。”水雲月紅著眼眶,擦擦眼角,

“這些將士又不像你,能夠進入馬車中多些片刻,他們整日都得趕路,這身上的傷口經冷風一吹都腫起來了,沒有這些藥膏,這一路可是真的難熬。”

短短的幾句話,就把春蟬和這些將士放在同一位置上,卻又說春蟬能夠進馬車裏,無異於拉開了距離。

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倘若是身份高貴者,在馬車中享福,這些士兵自然不會也不敢多說幾個字,可是丫鬟和侍從與他們這些士兵有什麽不同?

“這些凍瘡膏根本就不能夠用,若是用了,很容易發生病變,並且後期還有被寄生的危險。”

一張千璽有力的手,握在春蟬背後。

“不可能,休得在這裏妖言惑眾,顧爾冬,你就是看我得到了眾人的喜愛,眼紅,所以才這麽說的。”水雲月跳下馬車,與顧爾冬爭鋒相對。

這麽大的熱鬧,倘若沒有人湊才叫奇怪,本來周圍圍著的士兵一個個都想過來看看,這會兒聽著說是凍瘡膏的事,更是提了幾分心思,豎起耳朵來聽。

顧爾冬拿出一個小白碗,從地上流淌的凍瘡膏裏挽出了一小塊兒,這一小塊兒猶如果凍一樣,還挺Q彈,但是裏麵卻是一隻猙獰可怕的甲蟲碎屍。

“這東西你應該是從雲依依手上弄來的,但是卻並未了解它的真實用法,就直接拿出來給將士們做凍瘡膏,難道你就不擔心裏麵有沒有碎的蟲卵?”

顧爾冬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撒了些許生石灰又加了水,這高溫之下,方才還格外像果凍的東西,忽然傳出一聲尖叫,一隻活蟲子從裏頭跑了出來。

但沒過一會兒,就被高溫燙死了。

“天哪,裏麵竟然有蟲子,那我這傷口是不是也已經鑽進去蟲子了?”

“我就說這藥膏怎麽吸收的那麽快,沒一會兒就全消失了,看來應該是被蟲子鑽進去了。”

騷亂不過隻是片刻,很快就有人將這件事情傳報到了顧秦墨耳中。

等他來的時候,祁醉已經站在原地,久久無言。

“我沒有想到郡主你竟然真的將這東西拿出來發了……”雲依依咬著下嘴唇,一臉內疚盯著地麵,就像是一個乖乖認錯的小姑娘。

甭管誰瞧見這一幕,都多了幾分心疼和寬容。

可是水雲月卻恨不得給雲依依一巴掌,這說的是什麽話。

“明明就是你說這東西對治療凍瘡有極好的效用,怎麽現在你又換了說辭?”水雲月深吸氣,著急的朝周圍看過去,隻瞧見那些原本眼神熱烈的將士,如今一個個都皺著眉頭。

“現在的問題不是凍瘡膏究竟是誰拿出來的,而是這裏麵孵化的蟲子能不能全部驅除出來。”顧爾冬眉目清冷看著雲依依。

水雲月是個什麽腦子,她是再清楚不過了,這雲依依演戲和智力可都不是水雲月能夠玩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