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迎澤覺得這兩串腳印上的紅色可疑物,看起來很像雪,在白色的雪地顯得異常可怕。
他看到這裏,有些擔憂季凝的安危,“老大,外麵太冷了,要不然您先去我的車裏待會吧。”
“不用了。”季凝沒抬頭,依舊認真地去撿石頭,看著像個拾荒者。
白迎澤知道她很固執,便沒再勸。他往前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對勁,發現季凝在後麵跟著他,看起來鬼鬼祟祟的。
“老大,您跟過來幹嘛?”白迎澤驚訝地回頭,想把自己的棉襖脫掉給她。
大晚上的天又冷,她穿這麽薄,怕是要被凍壞。
衣服剛脫掉,他突然想到季凝潔癖很重,肯定會嫌棄他,又傻笑著把衣服給穿上。
白迎澤今年二十六了,算起來比季凝還大上五六歲,但他的命是季凝救的,對她是又敬重又憐惜。
表麵,把季凝當成他的老板,心裏卻把她當成親妹妹。
季凝笑著對他揮揮手,她不是跟蹤,不過剛好順路,“你找你的人,我賞我的雪。”
白迎澤覺得奇怪,大晚上的來賞雪?還撿石頭?
似乎他們也沒窮到,在大雪天出來撿破爛的地步。
他走一步,季凝在後麵跟一步,雪地印出好多腳印來。
白迎澤心中存疑,想著她是不是被刺激到,“老大,問你個事唄!”
季凝嗯了聲,腳步很快越過白迎澤,和他並排走著。
“老大,姓方的把你送回來是他眼瞎,像我家老大這麽精彩絕倫的女生,誰娶了你是他的福氣,家裏燒高香!”白迎澤剛說完,屁股上挨了一腳。
得,馬屁拍在馬蹄上,他還是謹言慎行吧。
季凝睨了他一眼,櫻紅的唇角微微上勾,“精彩絕倫那是什麽詞,讓你多讀書非不聽。”
白迎澤傻笑著,他剛才一時嘴快,誇她的時候也沒想太多。
“你去那邊看看!”她怕白迎澤錯過陶西,仔細觀察了地麵上,還沒來得及被雪覆蓋的腳印方向,然後指給白迎澤看。
晚上這麽冷,凍壞這個小弟,就沒人替她跑腿了。
白迎澤依照季凝所指,很快瞧見了人。
他得意地在雪地中撒歡,仿佛看到十萬塊在向他招手。
“小白,人是我幫你找到的,十萬塊可有我一份!”季凝路過這邊,笑著打趣他。
白迎澤聽說季凝要跟他分錢,臉立刻垮下來。他其實也有錢,但這錢都被季凝保存著,說怕他奢靡浪費。他還尋思著,這十萬塊到手,自己能存點私房錢呢。
他還在傻愣著,季凝走上前來,對著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趕緊救人啊!”季凝急急的說道,看到陶西她就想到了自己。
白迎澤不敢再愣著,他瞧見陶西蹲在上麵一動不動,還以為被凍傻了。
“陶西!”他輕輕喊了一聲。
陶西抬頭,看到白迎澤的臉,哇的一聲哭著去抱他。
“把老子鬆開,你抱著我怎麽走?”白迎澤去掰陶西的手,氣憤地對著她踢了一腳。
他生平最恨被人戴綠帽子。
陶西被凍迷糊,手哆嗦著往白迎澤的懷裏鑽,“救我,我不想死。”
“你作死的樣,可不像不想死,別以為憑著一張臉就能逍遙法外!”他跑去把車開過來,將陶西扛回車邊塞了進去。
“老大,我先送你回去吧,然後再帶她去領賞。”
白迎澤打算先送季凝離開,卻被她拒絕了。
“你先去送人,我對這裏很熟悉,丟不了。”季凝剛說完,覺得胸口有些不舒服,急忙把白迎澤指使開。
這裏是母親的老家,她十年前跌落的山崖就在附近,後來村民都搬走才漸漸沒了人煙。
季凝沒走幾步,覺得心口疼起來,她張了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她擦了擦嘴繼續往前走,突然想去十年前方北擎救她的地方看看。
季凝想著方北擎,虛弱的身子突然間力氣倍增,腿腳也不疼了。
她踩在雪地,感受著雪的柔綿,心裏有團火也越燒越旺,這團火逐漸侵襲筋骨,燒得她全身上下都在疼。
這些年方北擎每個月都會定時送藥過來,來壓製她身體的痛。
疼痛提前,是在昭示什麽嗎,明明還不到吃藥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