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蘇瑾,她一路被素兮拉了出去,腕子被攥的生疼。
一路上,素兮繃著臉,直到回了天機閣的地盤,她方鬆開蘇瑾,蹙眉問:“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誰?”
“誰?”蘇瑾上哪兒知道去,不過看素兮這個反應,那人似乎來頭很大?至少應該比驃騎大將軍來頭大一點,至少素兮在麵對驃騎大將軍的時候,不曾露出這種忌憚的神色來。
“管寒清。”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素兮臉上毫無笑意,甚至第一次露出了嚴肅來。
在楚莫言的交換下,她特意命人去查了管寒清的消息,可她得到的消息竟然有錯!管寒清明明已經到了通州城!她的人卻沒查到!對她來說,對天機閣來說,這都是不可容忍的錯誤!
“管寒清?”蘇瑾覺得這這名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兒聽過。
見蘇瑾桃目泛著疑惑,素兮提醒:“九千歲的幹兒子,陸琛的死對頭。”
“陸琛的死對頭?”蘇瑾忽然一拍腦袋,暗道怪不得自己覺得耳熟呢!不過想著方才那男子下手時陰狠的模樣,她啐道:“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素兮問:“對了,你方才沒得罪他吧?”她料想應該是沒有,不然按照管寒清的脾氣,不會那麽輕易放過蘇瑾。
“我……”蘇瑾剛想說自己沒有,就忽然想起了自己錯揚過去的那一包癢癢粉。
她眨了眨眼。
看著蘇瑾這模樣,素兮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你做什麽了?”
蘇瑾很無辜:“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往他身上灑了一點癢癢粉。”
素兮一愣,扶額道:“得,你趕緊逃命去吧。”
真話假話蘇瑾還是分得清的,她往素兮身邊一坐:“至於嗎?”
“管寒清這人睚眥必報,手段陰毒。”素兮說著掃了蘇瑾一眼:“更何況你跟陸琛還是這麽個關係……嘖嘖,小丫頭,你命休矣。”
“你別嚇唬我。”蘇瑾被素兮說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傻樣。”素兮很想說自己就是在嚇唬她,不過,也不完全是,她搖頭:“回去之後叫暗衛警醒著點吧,他這人喜怒無常,雖然方才他放過你了,可這癢癢粉…之後他會怎麽做,什麽都不好說。”
蘇瑾聽了這番話之後有點心慌,她想了想:“我現在去道歉,把解藥給他,你說能行嗎?”
素兮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你有點骨氣好不好?”
說的也對,她不能給欽差大人丟人!再說了!她家欽差大人肯定會護著她的!她不怕!沒錯!她不怕!
深吸了一口氣,蘇瑾催眠著自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用,她的心漸漸安了下來。
“你怎麽看起來很怕他似的?”她問素兮。
素兮搖搖頭,道:“一個拿著刀的正常人,和一個拿著刀的瘋子,你會怕誰?”
蘇瑾立刻就懂了,管寒清就是那個拿著刀的瘋子,跟這種人打交道,的確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正喝著茶,她腦海中閃過一道光:“不對!他到了通州肯定是衝著陸琛來的!我得趕緊告訴陸琛去才成!”
“我派人去。”素兮攔住了她:“讓他知道你去花萼樓遇見了這事,你說以後他還會不會允你出入那種地方?”
蘇瑾點頭,這是有道理的。
素兮忽然笑了:“再者,我還能拿這條消息去換點好處。”
“不許。”蘇瑾攔著。
“這還沒過門呢,就處處向著人家,嘖……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屋裏不斷傳出素兮和蘇瑾打鬧的聲音,屋外,十數道消息悄然送出。
一家醫館中,管寒清服了大夫給的解藥後換了身衣裳,身上瘙癢的感覺逐漸消散。
與此同時,一穿著麻衣的中年男子從後門而入,作揖喚道:“少主,多年不見。”
“嗯。”管寒清淡淡應了一聲,問:“事情進展如何?”
“全都按照您的計劃進行,無一有誤。”中年男子態度極為恭敬。
“天機閣的人已經見到了我,我的行蹤瞞不住了,先前的計劃也不能再用,你準備好,我這兩日便會現身。”管寒清起身,整理著袖口,動作極為優雅。
中年男子躬身:“是。”
管寒清一笑,抬步走出醫館,他身後,幾條方才聽到了不該聽的話的無辜人命被盡數收割。
蘇瑾被素兮的人送回了醫館,方才跟素兮說笑還不覺得如何,現下隻剩她一人,她不免多想了些,覺得自己簡直是倒黴死了!隻打算出去看個熱鬧竟然還能給自己惹禍!
說來,怪不得她覺得那男子長相陰柔,原來竟然是個沒把的!也難怪他性子那般陰狠,她記得聽誰說過,身體缺失了那玩意的人多少都會有些變|態!
也不知道他今天記恨上她沒有?唉…這人倒黴,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
進了後院,蘇瑾正好撞上出門的月落,月落訝然:“您怎麽回來了?”
“覺得沒意思。”蘇瑾敷衍了一句,看月落這樣子似乎是回來找自己的,她問:“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公子去了侯府,婢子路上耽擱了些時間。”月落解釋。
蘇瑾點頭,琢磨著自己不能跟月落說自己在花萼樓碰見了管寒清這事兒,不然她一準得去陸琛那告密。
陸琛要是知道了,以後一準不會再讓她去那些個地方胡鬧!
未等她想好自己該怎麽跟月落說這事兒,便聽月落道:“婢子方才得了個消息,陳四姑娘被接回來了。”
“這麽快?”蘇瑾訝然,她原以為陳菲菲得在家廟帶上幾個月呢。
月落道:“天氣愈發冷了,估計陳通判也是舍不得陳四姑娘在家廟受苦,倒也情有可原。”
“罷了,隻要她日後老實點,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計較。”蘇瑾說著又道:“我方才聽素兮說,管寒清到了通州,你記得叫咱們的人警醒著點。”
“他來了?”月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的很差。
看起來,那個管寒清還真的很難搞,蘇瑾眸珠微轉,故作淡定:“我聽素兮言語間對這人多有忌憚,你應該很了解他,給我說說這個管寒清的事情吧。”
老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她得多打探點關於那個人的消息才行,總不能兩眼一抹黑,畢竟……萬一他真記恨上她了該咋辦?
蘇瑾再一次覺得人生艱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