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被抽出的瞬間,盒中爆發出一陣眩目的紫光,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略帶轉折的“金色史詩!”
聽到這聲音,伊甸就知道自己抽出了某種不得了的卡牌,急忙將手中由純金打造的卡牌舉到眼前,想要一睹它的真容。
但卡牌的真容卻讓他極度失望,被黃金包裹的卡麵如同玻璃般透亮,仿佛封印著真正的謎之匣一般,吸引著每一個見到它的人去使用它。
但伊甸非常清楚導演盒子到底是個什麽玩意,也知道自己的運氣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所以他選擇做一個心中有數的人,將這張能夠釋放十個傳奇法術的卡牌暫時封印在隨身房間當中,等到危急關頭再使用它。
但沒有聖心庇護的小白卻中了導演盒子的魅惑,她把手顫顫巍巍地伸向這張史詩卡,想要將某個偉大生物的碎片接引到這個世界來。
“你想幹嘛,這麽快就忘記星幣Ⅴ的教訓了?”
察覺到事情不對,伊甸立刻動用隨身房間的權限,死死壓製住進入房間的小白,但他並沒有因為小白地掙紮而忽視那張流轉著奇異紫光的金色卡牌。
“我記得剛抽出的時候它身上應該沒有這種光澤,看她這樣子,難道金色卡牌除了卡牌描述之外還有其他特殊效果?”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他動用權限去對付導演盒子,在卡通形象分身接觸到卡牌並發動權限以後,那些奇異的光芒消失了。
與此同時,小白也從著魔狀態中清醒,她驚恐地看著那張由黃金鑄就的卡牌,想要逃出房間,卻因為伊甸的鎮壓而無法動彈。
“你...算了,我直接拉你出來吧。”
伊甸蛋疼地將手伸進房間裏,一把將她從中拽出,詢問起之前的情況。
“我...不清楚,隻記得當時好像有人在我耳邊低語,然後就不受控製地想要觸摸那張卡牌。”
“低語?看來那張卡牌和虹水晶一樣具有自我意識,但它為什麽偏偏去**你,抽出它的人不是我麽。”
極其模糊的描述讓伊甸犯了難,他不能確定這到底是卡牌的問題還是小白的惡作劇,略微思索之後,他決定再試一次。
“怎樣,現在能聽到那種聲音嗎?”
伊甸解除了對導演盒子的壓製,將再度流轉紫光的卡牌展示給小白。
“唔...能...但我快控製不住自己了,你把它拿...拿給我!”
聽得出小白本想說把它拿開,但在卡牌影響下,她連說話的內容都被改變了。
“......”
小白眼中的狂熱不像是能夠偽裝出來的,因此,伊甸在證實自己判斷後就把卡牌丟進了房間裏,並用自己的權限將其再次封印。
麵對恢複正常的小白,伊甸搖了搖頭,臉色十分難看。
“不對勁,很tm不對勁,按照古神腐化的標準,這張卡牌實在是有些過於強力了,還是說...因為你的意誌力過於薄弱,所以它的效果才這麽明顯?”
聽到伊甸的推斷,小白一臉擔憂地回道。
“可能跟我的身體有關,因為是精神錯亂的具象化產物,所以對於精神攻擊的抗性才會這麽弱......”
“還是不應該。”
那種揮之不去的違和感一直縈繞在伊甸心頭,他嚐試著分析出這種感覺的來源,最終卻一無所獲,這讓他非常難受。
“講道理,你都已經是精神錯亂了,還會因為外部原因而精神失常?這就跟已經患有某種精神病的患者又患上了這種精神病一樣,完全不合理。”
“不會舉例可以不舉,什麽叫精神病不會得精神病,病情加重了不行嗎?”
“好好好,不舉就不舉......這麽說也太容易引起歧義了,你就不能找個好點的說法,得虧這裏沒人,不然讓這話傳出去,我的臉還要不要了。”
心照不宣的兩人非常默契地避開了這個容易導致關係產生裂痕的問題,將話題轉移到伊甸的現狀上麵。
“我是人格分裂了,但我沒有再次失憶,你第一件衣服還是我給你變的呢。”
“身體是身體,靈魂是靈魂,雖然我的外表已經變成這樣,當我的內心還是很正常的成年男性,你不能把兩者混為一談。”
伊甸特地搬出了前世看到的雞湯文學,試圖改變對方的看法。
“問題來了,如果你真的擁有靈魂,‘伊甸的靈魂’和‘伊甸的靈魂石’又是怎麽一回事?”
小白並不承認他的說法,為此,她引用遊戲的道具來反駁關於靈魂的雞湯文學。
“還記得解鎖‘伊甸的靈魂’的條件嗎?用伊甸通關精神錯亂。這樣,你讓我通關一下,看看能不能析出我的靈魂。”
“你你你......”
小白沒想到伊甸會整這麽一出,不僅話說不利索了,刻意維持的偽裝也有些難以為繼。
【小樣,想讓我難堪,十一年以後再說吧。】
伊甸得意地看了小白一眼,對方害羞的表情讓他感到心情愉悅,“穀底”的負麵效果都因此大幅減弱。
最終,在伊甸地注視下,小白屈服了,她像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一樣灰溜溜地逃進房間,不再同伊甸有半點交流。
【雖然過程有些壞,但結果還是好的,希望這回你能遲鈍一點,別那麽早發現我在陪你演戲這件事。】
看著躲到木桶裏和焦油史萊姆作伴的女孩,伊甸歎了口氣,拿出“尋友者”,白光閃過,一隻深藍膚色的溺斃蠅巢出現在雪地之上。
“蛆巢?感覺強度不如蒼蠅巢,去房間裏吃灰吧。”
扔完溺斃蠅巢,伊甸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向布克要塞。
暴雪依舊沒有停歇,這為他的趕路增添了許多煩惱,在沒辦法使用生物無人機的情況下,他必須時刻觀察周圍的情況,防止自己被敵人偷襲。
因此,平原上一望無際的白色讓他幾乎失去了方向感,幸虧現在是夜晚,他不用擔心雪盲症的問題,否則這段路會更加艱辛。
作為普蘭諾為數不多的軍事堡壘之一,布克要塞並不像伊甸所想的那樣占據地形優勢,相反,它就像一座孤島,被一望無際的平原所包圍。
唯一能夠配合防守的,也隻有城後方那條小河,在高聳城牆麵前,這條河流幾乎是聊勝於無的點綴。
【這種要塞真的有必要存在麽,你哪怕建在小丘上我都當你努力過了,建在大平原上是生怕敵人沒辦法圍死你們?】
雖然伊甸根本瞧不上這種防守全靠統帥的堡壘,但他也沒辦法就這麽繞過堡壘前往普羅特堡。
畢竟是老伯爵親自監工的建築,盡管地形上不占優勢,但從大的戰略角度來講,這座城堡確實是一座不錯的堡壘。
一旦伊甸選擇繞開城堡向普羅特進發,那麽他就相當於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原罪教,駐紮在城內的教徒隨時可以在主教的帶領下對他展開偷襲。
從布克要塞到普羅特堡都是平原地形,隻要原罪教對他發動進攻,那麽他除了時停跑路以外沒有任何辦法應對。
因此,伊甸必須先拔掉這根釘子,然後才能放心地去找原罪教宗報仇。
至於為什麽他明明已經可以通過普蘭諾一家證明自己的清白,卻還要找教宗報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伊,我們已經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了,為什麽還要找原罪教麻煩?”
看著匍匐在雪地裏觀察城防的某人,小白對他的行為感到十分不解。
“為了正義,如果我們今天選擇袖手旁觀,放這些教徒一條生路,那麽明天就會有更多人遭受他們的毒手,我已經見過太多的悲劇了...”
“即便如此,你也沒必要以身犯險,讓有能力的人來不是更好嗎?”
小白不太願意相信這一說法,在她看來,伊甸真想要阻止悲劇,他們完全可以去尋找援軍,有普蘭諾一家作證,法蘭公爵應該會很樂意處理這個邪教。
“那我問你,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行,真話就是我想要借普羅特堡試驗一下手裏的兩張風暴牌,看看在虹水晶加持下這兩張牌能達到什麽地步,以後抽到類似的法術心裏也好有個數。”
伊甸大大方方地坦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怕小白不理解,他又補充道:“進攻布克要塞是因為老伯爵大兒子在裏麵,幫人幫到底嘛。”
“糟糕的想法,但我相信了,你打算怎麽進去?”
“走地道有被汙染的風險,我們直接搭雪梯上去。”
“你還記得這個?”
小白的問題讓匍匐前進的伊甸身形一頓,眼裏流露出懷念的光。
“那可是我唯一一次提前過寒假,這都能忘我不如找個懸崖跳下去算了,省得活著浪費空氣。”
“也是哈...”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廢話,小白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我可以請你忘記這個問題嗎?”
“扶我起來再說,趴太久了,有點站不起來。”
“哦,好。”
小白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意識到伊甸可能有生命危險,趕忙把他從深達數十厘米的人形凹陷中挖出,安置在臨時搭建的石頭平台上。
稍微恢複一點行動能力的伊甸坐起身子,盡可能地靠近被他從房間裏拉出來的烤雞腿,想要溫暖一下自己冰涼的身體。
“聖心...”
小白剛想發問,就被伊甸給打斷了。
“零下的溫度,別說聖心了,柴油發動機也不好使,況且我本身就沒幾顆心之容器,能夠維持活動就已經很難得了,哪有能力去維持體溫。”
“那...要塞還去不去?”
見伊甸活得如此艱難,小白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去,但我得穿厚點,你給我整點脂肪出來,對,就是牛身上的那種,反正我可以避穢,也不怕染上一身氣味。”
雖然伊甸表示自己不介意在衣服裏麵穿上一層散發著腥氣的脂肪內襯,但小白在意,所以她在脂肪外裹上了一層鞣製皮革,盡可能地不讓其中的脂肪外溢。
幾乎覆蓋全身的脂肪內衣給了伊甸極大的安全感,他當即收回了烤雞腿,穿著這身衣服走出安全屋,頂著大雪朝要塞的方向前進。
即便有脂肪服的保護,在雪地上行進依舊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厚且鬆軟的雪地使伊甸必須時刻警惕腳下的情況,隻要稍微走快一點雙腳就會陷進雪裏,而從雪地裏拔出雙腿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這短短幾公裏路花了兩人近三個小時時間。
所幸沒幾個原罪教徒願意在雪天擔任城防工作,他們才沒有因為與雪地格格不入而被人發現。
但這些努力是值得的,伊甸在大雪地掩護下搭梯子爬上城牆,輕鬆解決掉城牆上毫無幹勁的教徒以後,他倚靠在垛口處,小心翼翼地觀察要塞內的情況。
不出所料,被積雪覆蓋的要塞內部沒有多少活動的教徒。
大部分屋子房門緊鎖,少數開門的屋裏也看不到活人的聲音。
這樣的情況讓伊甸大喜過望,他總算能夠打一場順風仗了。
之前無數次逃跑的怨氣找到了宣泄口,他正準備跳下去挨家挨戶地解決原罪教徒,卻小白拉住了衣角。
他略有不滿地轉過身子,卻看到女話非常小心地用手指著要塞廣場中央的巨型雪堆。
“現在兩大帝國還沒有徹底進入和平時期,這時候建紀念碑是擔心敵人手段不夠凶殘嗎?”
經小白這麽一提醒,伊甸才注意到自己之前的行為有多魯莽,冷靜下來以後,一個不怎麽美好的猜想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按照原罪教的尿性,這個看上去像紀念碑的玩意應該是由要塞士兵組成的......”
另一邊,小白還在陳述她的看法,卻被伊甸用手製止了。
“不用再說了,走吧,讓我們為這些戰死於此的普蘭諾士兵送上解脫。”
“你確定?這個縫合怪的大小幾乎等同於塔樓,你連腐化主教都打不過,拿什麽對付這種巨型怪物?”
“化劍為犁。”
伊甸的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一張顏色古樸的卡牌,其上印著一個手持耕具的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