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特·吉瑟斯?!”
日記主人的真實身份實在是太過離譜,以至於瑪格麗莎都陷入了可怕的複讀狀態,她抱著伊甸的手不斷追問,試圖從他那獲得更多有意思的古代消息。
“是,沒錯,你不用這麽用力地拽我。”
為了甩掉特意把自己卡通化以更好騙取同情心的女孩,伊甸隻得動用房間權限她將推開。
“等我抽完卡會告訴你的,別急。”
“什麽,你看個日記能把卡牌盒看充能?”
女孩驚訝地望著卡牌盒,一時間竟忘記掙紮。
“那是,你也不看看這筆記裏到底寫了多少東西,光是整理它們都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好嗎?”
聊天的同時,伊甸從卡牌盒裏摸出一張嶄新出廠的方片A。
盡管這張卡根本比不過被他用來消滅教宗的神之憤怒,但至少是張合格的清雜牌,暫時可以拿來當作底牌使用。
然而尋友者尚未充能完畢,所以伊甸想要順便完成召喚的想法落空了,不過這也沒什麽,反正自己有的是時間,不缺這一兩次召喚。
於是他把卡牌揣進兜裏,給古代學者,或者或克裏斯特·吉瑟斯的屍體點了把火。
然後就地坐下,意識在屍體火化的光芒中轉移到房間裏,給瑪格麗莎講起日記裏的故事。
“如我一開始讀的那樣,這本日記有一半都是大學生克裏斯特在魔法學院的經曆。其中不乏關於他是怎樣發現自己的天賦,又是怎樣在一年裏完成全部學業,並自創傳奇法術成為教授的描述。”
“一年?從學生到教授?”
“沒錯。”伊甸蛋疼地點點頭,“別這麽看我,我也知道這速度很誇張,但一個人再自戀也沒理由在日記裏吹牛,正經人誰把日記給別人看啊。”
“行,就當日記裏都是事實,我不說了,你繼續。”
瑪格麗莎清楚在這種細枝末節上糾結很不合算,她做出噤聲的手勢,示意伊甸繼續講下去。
“雖然日記裏沒有記載任何遠古法術的模型,但裏麵記載了部分法術的名字,我們也許可以從中窺探出古代人盛況,以及他們滅亡的原因。”
也許是因為經常和戈老頭聊天,伊甸講故事的時候也帶上了一些老頭的習慣。
比如不配點東西就沒辦法好好說話。
他試著將自己的意連上投影儀,並且也成功了,當全息影像從密密麻麻的日記內容轉變為腦內幻想以後,他接著說道。
“比方說這個歐洲氣息濃厚的凋亡術,通過蒸幹目標血液來達到殺敵的目的。這種邪惡的法術居然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學院課本上,還是初學者內容,你說他們不死誰死?”
配套的投影畫麵上浮現出一個非常經典的解剖圖壯漢,一道灰黑色的光芒“biu”的一下射在他腦門上,然後他就變成了幹屍。
“我知道你非常想給我科普古代知識,但是咱可不可以不加配音啊,這個biu是什麽鬼?”
在瑪格麗莎看來,伊甸的講述還行,一旁的配圖也還行,但是那聲突如其來的biu讓這一切都變得不行了。
“哦,我尋思古代人施法都要念咒,所以就用biu來代替筆記裏沒有咒語,怎麽,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女孩對此意見很大,她的腦袋甚至直接轉了七百二十度,“還有以後別搞這些傻x配音,沒咒語念你可以靜音。”
“哦。”見她如此不喜歡自己的畫外音,伊甸遺憾地歎口氣,“那我們繼續吧。”
他頓了一下,確定投影儀的音響全部關閉後,才再度開口:“再就是一個被稱為解析的法術,據說這個法術可以分析一切事物,即使是神也能分析。然後日記上記載了一篇傳聞,就是說有個喜歡鑽研的法師對某神的禱文丟了一個分析,結果他瘋了。”
“嗯?”聽到這個小故事,瑪格麗莎一下來了興趣,“這事和深淵有關嗎?日記後麵有沒有記載瘋法師的後事?”
“沒,隻說在那之後沒人敢對神丟分析,沒說那個法師的結局,不過我覺得他應該被信徒秘密處理掉了。”
對於這個沒頭沒尾的故事,伊甸同樣感到十分惋惜,他甚至覺得自己距離勘破諸神的隱秘隻差一小步。
“可惜克裏斯特沒有把日記當實驗日記的習慣,不然我們應該可以得到那個名為分析的法術,然後找弗雷姆試試。”
“可別。”女孩唱起反調,“先不說你學不學得會這東西,就是學會了也未必能扛得住精神衝擊,真以為穀底可以保你一輩子?”
“沒準呢。”伊甸邊說邊把投影切換到下一個場景,“第三個著重描寫的法術便是這貨自創的傳奇法術。日記上麵說他本想把這個法術稱為吉瑟斯的傑作,但這個名字被時法師搶去,所以他在苦思冥想之後決定給法術取名為:吉瑟斯的大陸沉沒術。”
被投影儀投出的大陸恰到好處的向下坍塌,海水從四麵八方倒灌進來,將這片巴掌大的大陸徹底淹沒
“大陸沉沒?聽名字就很帶勁。”
新法術的名字讓瑪格麗莎想到許多與沉沒有關的事物,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伯雷坦西方的亞德蘭洋。
“話說第二場預言裏也有陸沉的演繹吧,瑪利亞當時不還說吉瑟斯要和他一起沉沒嗎,日記後麵有沒有關於這些的記載?比如吉瑟斯的懺悔什麽的。”
“後麵有,但我們還是先講講克裏斯特和瑪利亞的愛情吧,我覺得日記這部分還是挺有意思的。”
投影迅速轉變為一片陽光明媚的書房,但坐在書桌前寫日記的人卻不是克裏斯特,而是迷你版本的伊甸。
“哈,你不是要講他們的故事麽,怎麽把自己的小人放上去了。”
“因為我覺得這樣子很cool~”
伊甸非常自戀地朝自己豎起大拇指,隨後推動投影繼續演繹下去。
【九月三日,晴
難以置信,學院裏居然也有這麽漂亮活潑的姑娘,我還以為他們都是些埋頭讀死書的呆子呢。真後悔當時沒有要到她的住處...不行,為了吉瑟斯家族能夠長盛不衰,我得找個機會接近他。】
“要不這段咱直接跳過吧,太老套了,我閉著眼睛都能想到之後的發展。”
盡管伊甸在投影和講述上下了很大功夫,但女孩並不領情,她覺得這不過是伯雷坦版本的校園愛情故事,既沒有新意,也不值得浪費時間。
“可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來著...”
伊甸不甘心隻有自己知道這個古代愛情故事,他並沒有立刻改變投影,而是嚐試著說服女孩。
“真的不想聽聽嗎,沒準之後的故事出乎你的意料也說不定?”
“你看的劇多還是我看的劇多?”
對此,瑪格麗莎直接引用現實武器,以自己的閱曆作為依據反駁道。
“文藝複興那麽多愛情故事,你能想到的他們都寫過了,這倆人再浪漫,能浪漫得過莎士比亞?”
“我又不是沒看過莎翁的詩...”
伊甸還想說些什麽,但女孩卻先一步按下滑動投影,使其變換到之後的場景。
“好吧,既然你對愛情故事免疫了,我們就來看看克裏斯特在達克尼亞大陸上遊說流放者的經曆吧。”
“講唄。”
瑪格麗莎配合地把投影調到合適的場景,隨後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事先說明,正是這段經曆,才讓克裏斯特沒能趕回去救援自己的老婆,所以...它聽起來可能有些壓抑。”
伊甸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講述起伯雷坦版本的縱橫捭闔。
【一月一日,雪
又是一年,距離我離開伊諾拉德姆已經過去三年了,這些流放者,明明隻要聯合起來就能對抗深淵,他們卻偏要內鬥。
尤其是那個自稱達克尼亞聯邦皇帝的(塗黑),居然要我幫他集中權力,都什麽時候了,他還能被那點微不足道的玩意蒙蔽雙眼,活該他們會被諸神流放!
說到諸神(一大段塗黑)該死的諸神!】
“塗黑?為什麽會有塗黑?”
瑪格麗莎正想從日記中總結出一些什麽,卻聽到伊甸用兩個塗黑略過了自己最在意的部分,她急忙湊到前麵,想要看看這到底是不是某人在賣關子。
“你拽我衣服也沒用。”伊甸無可奈何地攤開手掌,“書上的內容就這麽多。”
女孩不信邪地讓分身翻開日記,又一臉失望地坐在地上:“靠!”
“我差不多知道被塗黑的內容是什麽了。”
見她情緒低落,伊甸語氣神秘地說道。
“什麽?”
“粗口。”
“你沒在逗我?”瑪格麗莎不爽地盯著伊甸,仿佛自己沒能看到塗黑前的文字都是他的錯。
“沒必要逗你,正常人寫日記的時候難免會帶上個人情緒。但如果這本日記有可能被其他人看到,那他就不能為所欲為,塗掉些東西是難免的。”
“這和粗口有什麽關係?”
“很簡單,一個決心團結所有流放者的法師,最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是什麽?”
伊甸先拋出一個問題,然後自己回答了它。
“格調,作為舊大陸最後的傳奇法師,如果素質極差的事實被其他人知道,那他的法師生涯就可以宣告結束了。”
“扯淡的解釋,但聽起來莫名合理是什麽鬼。”
女孩下意識吐槽起來,不過她倒是沒有繼續在塗黑的問題上糾纏,這讓伊甸稍微鬆了口氣。
至少他不需要為古人的不負責負責,這是好事。
另一邊,由於分身已經翻開了日記且沒有發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瑪格麗莎索性不管伊甸,自顧自翻閱起吉瑟斯法師的日記。
她迅速反倒記錄克裏斯特被流放者背叛的那一頁,但這頁上的內容很少,也沒有日期和天氣。
【為什麽戈登會和這些肮髒的蛆蟲混在一起,他不是迷失在時間線當中了嗎?等等,***什麽時候?】
日記到這裏便戛然而止,不過瑪格麗莎卻根據沒寫完的單詞猜出了後麵的內容。
“等等,現在是什麽時候...幸好古亞德蘭尼亞語和伯雷坦語都是英語語係,不然這些莫名其妙的句子大概可以難倒不少人,例如...某個教宗?”
從議長留下的預言可知,克裏斯特最早出現在預言留下之後,也就是說,這篇日記大概率是他穿越(?)以後寫成的。
聯係之前的經曆,瑪格麗莎不難猜出,流放者的背叛與那位格林·戈登有關。
她迅速將這個發現分享給伊甸,但後者似乎早有猜測,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驚訝。
“顯而易見,三萬年前的古人類時代,隻有一個人能把其他人送往未來,而我們都知道這個人是誰。”
“所以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有些事隻有親自發現才有成就感嘛。”
說著,伊甸關閉投影,重新打開逃生艙的偽裝係統。
“再者,你就是知道他的身份又能怎樣呢,戈老頭之前不是說過麽,既然這些時間係的道具都在我們這,就說明他已經死透了。一個死透的人,他的計劃就是再完備,也不可能趕得上各種變化。”
“可是...”
“別忘了。”伊甸打斷道,“議長的預言裏都沒有我們所創造的未來,他一個死透的時法師又怎麽可能看得到我們?連看都看不到,還說什麽算計?”
雖然說話被打斷讓女孩有些不舒服,但她還是選擇說出自己的猜想。
“他沒辦法到有我們的未來,但是我們可以去有他的過去呀,不然你沒辦法解釋為什麽其他人遇不到這些被靜滯的法師,就我們能遇到。”
“也...是哈。”
伊甸本想反駁這個異想天開的猜測,但他的餘光恰好瞥到暫時安放在石頭底座上的卡牌盒。
一想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卡牌效果,他的語氣便不複之前那般堅定。
“是吧,有卡牌盒在,你遲早會因為...”
瑪格麗莎還在房間裏碎碎念,伊甸的意識卻已經回歸本體,趁女孩還沒有發現,他摸出尋友者,對著吉瑟斯的灰燼射出一道白光。
很不幸,那隻是一隻蒼蠅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