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久沒有被使用,尋友者一次性投射出四道白光,盡管隻是些沒什麽用處的蒼蠅巢、煤火怪,但四聯召喚卻能印證伊甸的一個猜想。

“我就說尋友者可以儲存充能吧...等等,這是否意味著卡牌盒也可以儲存充能?我是不是可以...”

“可以什麽呢可以,先進來看看你的圖紙把,畫的什麽鬼東西啊,就叫我給你製造。”

瑪格麗莎狂野的聲音讓伊甸被迫停止思考,轉移到房間當中。

“不至於不至於,我記得我畫的圖正常人應該看得懂來著?”

“你管這叫正常人看得懂?那你這正常人的標準恐怕有點高。”

女孩拉著伊甸的分身來到投影之前,把他的臉按在投影儀顯示的怪異服裝上。

“呼吸管、氧氣罐、全封閉式頭盔、牛皮緊身衣、泥漿隔層,以及最離譜的金屬外殼配厄尼狼皮,這玩意是特麽人能想出來的?”

“我不就想出來了麽?”

伊甸不僅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洋洋得意地指著投影,一一介紹起每一部分的作用。

“你看呼吸管,氧氣罐和全封閉頭盔可以保證穿戴者潛伏在水下。牛皮衣金屬外殼泥漿隔層可能盡可能保持穿戴者體溫,讓他不至於凍死。而厄尼狼皮則可以提供隱身效果,讓穿戴者不易被他人發現,多完美。”

“完美,嗬嗬,完美?”瑪格麗莎冷笑著說,“你有沒有想過,人一旦穿上這種裝備,還能看得見路嗎?”

“那就再裝一副水晶護目鏡,隻要思想不滑坡,方法總比困難多。”

伊甸沒有半點悔改的意思,依舊在那裏嘴硬。

“行,我幫你搞,但在這之前,你要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麽,這套堪比動力甲的斥侯服發明出來到底是幹什麽的。”

在瑪格麗莎看來,這套斥侯服簡直漏洞百出,以至於正常手段幾乎不可能將其製造出來,她實在搞不明白弄出這種不能持久的衣服是為什麽。

“特種兵,這就是我想做的,一套專門用以躲避傳奇感知的裝備,提供給一支專門進行敵後騷擾的部隊。”

“你確定這破玩意能做到?”

“所以才要先做出幾件樣品嘛,記得往盔甲裏摻點鉛,我懷疑傳奇的感知能力和各種輻射類似。”

“出去吧,我把樣品放外麵了。”

兩人同時回歸本體,此刻,擺在他們麵前的隻有一副按照圖紙製造出的斥候服,以及一個用來放置斥候服的模特假人。

“你要試穿一下麽?”

“這玩意還能穿?”

“合著你在設計的時候就沒想讓人正常穿上它啊...”

瑪格麗莎有些無語,但造都造了,不演示一波很難表現自己的技術力,所以她選擇親自給伊甸示範一下這套裝備的穿法。

“但你是女的。”

“我造的東西我不知道?你閉嘴,看姐是怎麽穿的。”

“你生日比我晚一個月。”

“給我閉嘴!”

女孩抓狂地用一把麵包糊住伊甸的嘴,然後把斥候服每個金屬部分拆分下來,隻留下最裏麵的牛皮部分。

“這玩意穿起來太羞恥,就留給那些年輕人吧。”

改造過的斥候服更像是工業革命早期的潛水服裝,由一個含鉛頭盔和一套覆蓋著鉛箔的一體式金屬防護服組成。

關節可活動,且由外部包裹鉛箔的皮革連接。

背後則是一個外掛式皮製氣囊,基本沒啥科技需求,即使是科學不怎麽發達的伯雷坦人也可以輕鬆仿製。

至於所謂的泥漿隔層,瑪格麗莎覺得那玩意太蠢,就沒有采用。

“還行,但你確定伯雷坦工匠能製造出一模一樣的裝備嗎?畢竟咱們不可能永遠待在這給他們當後勤。”

“應該可以,這裝備隻是拿來潛河的,也不需要應對水壓,連接處的皮革拿火烤一烤就能粘在裝甲上。也就這個頭盔費點時間,不過他們完全可以換成插入式玻璃麵甲,反正短時間內不漏水就行。

瑪格麗莎非常不負責任地回答道,然後穿著這套斥候服繞空地走了幾圈,表示自己的行動力基本不受影響。

“不對。”伊甸突然想到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他們穿著這麽重的裝備要怎麽遊上來?”

“所以我才說你畫的圖紙不靠譜。”

女孩打了個響指,將這套裝備從自己身上移除,隻留下頭盔。

“想達成你的目的,我們其實隻需要在早期潛水服的基礎上加一些鉛箔就行。”

“那你之前為什麽不這麽搞...”

“因為我也是才想到...”

之後的兩天裏,伊甸和瑪格麗莎隨便找了條小河,在其中反複實驗各種斥候服的實用性,直到找到最適合伯雷坦的版本。

從外表上看,它就是一件蒙著鉛皮的全封閉式厄尼狼皮皮甲,穿戴者必須從脖子處入手,才能完美穿上這件裝備。

頭盔的部分也做了相應處理,為確保河水短時間內不會滲入,兩人在頭盔底部加了一圈類似裙甲的邊緣,以保證頭盔和皮甲嚴絲合縫。

與此同時,他們還貼心地準備了一個用來裝石頭還其他東西的背包,背包可以背在背上,也可以掛在頭盔上,提供向下的力,讓頭盔不會因為浮力而脫離穿戴者。

至於本應外掛的氧氣袋,則改為便攜式,隻有在麵具的呼吸管無法使用時才有機會派上用場。

“一套愚蠢的裝備。”

即使已經做過如此多的改變,瑪格麗莎對其的評價依舊沒好到哪去,不過看在穿這套裝備的人不是自己的份上,她也沒有繼續貶低下去。

“好吧,現在隻剩下最後一道測試,如果公爵無法感知到這套裝備,咱們就把它分發給敢死隊員。”

伊甸信心不足地收起斥候服,穿過帕裏斯城的大街小巷,來到公爵打鐵的大理石鐵匠鋪門前。

雖然今天是休息日,但鐵匠鋪裏的打鐵聲卻沒有消失,仿佛公爵的娛樂活動就隻有打鐵一般。

本著鐵匠懂裝備的想法,伊甸來到鐵砧旁,將手中的潛水頭盔放在上麵。

“......”

奧德爾沒弄懂他這番操作的意思,但一看這頭盔的樣式有點像自己之前那個,沉思一會,說道:“你們...是覺得我做的頭盔不好看,所以讓我換一種風格?”

“這都哪跟哪...不是,我們是想借你的幫助,測試一下這種新式頭盔的隱蔽能力。”

盡管伊甸不小心把自己心裏想的話說了出來,但公爵反而鬆一口氣。

“還好不是來...我是說我可以幫你們,但你得解釋一下隱蔽能力是什麽意思。”

“潛行,但不是那種借助陰影的潛行,總之你先試試自己能不能感知到頭盔後的事物,然後我們再討論潛行這個話題。”

法蘭人對法蘭公爵毫無敬意的態度也影響到了伊甸,他現在連敬語都懶得用,隻把公爵當作普通朋友對待。

“我無法穿透這頂頭盔,但仍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如果你想用它躲過傳奇的感知,恐怕是不可能的。”

奧德爾惋惜地看著這頂潛水頭盔:“我想,沒有那個傳奇會傻到忽視一片無法感知的區域。”

“如果是在水下呢?”伊甸讓瑪格麗莎拿出一個由水晶組成的水缸,把頭盔丟入其中,“現在,您會認為這樣一塊無法感知的石頭可疑嗎?”

“也許我會放過它,但絕不會放過他的身體和呼吸。”

“針對這兩點,我們有另一套方案。”

在公爵懷疑加好奇的目光中,伊甸從房間裏掏出斥候服的下半部分,把它也丟進水缸裏。

“假如有一個人正穿著這件衣服躲在厄尼河底部,你有可能從凹凸不平的河床中準確找到他麽?或者換個說法,假如現在德軍和艾軍正在對峙,而你明確知道距離己方較近的小河裏躲著這樣一個人,你能在敵方的幹擾下找到他麽?”

伊甸一口氣說出這套斥候服的兩種使用環境,一臉期待地望著法蘭公爵。

“不好說。”

“不好說?”

“我得確定他的威脅程度,然後再考慮是否需要耗費精力尋找他,作為領導者,我不可能在每件小事上都浪費大把時間,這樣會被他人恥笑。”

公爵雖然什麽都沒講明,但伊甸心裏差不多有了底,考慮到敢死隊一共有五十多號人,他覺得自己的計劃成功率很高。

“既然如此,我想我應該有能力打造出一支能夠讓你和其他傳奇感到頭疼的部隊。”

由於公爵沒提出太多裝備上的建議,伊甸覺得自己就是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於是收起水缸和裝備,離開鐵匠鋪,朝兵營走去。

不過他給敢死隊定下的訓練場不在兵營,而在城外小樹林裏新建的一戰哨所,特地往城西跑,也是為了把他們叫到外麵。

然而布萊恩和他的小團體卻不怎麽樂意,即便昨晚的火樹已經證明伊甸有教他們的實力,這些年輕人還是表現出抗拒的情緒。

伊甸則表示能夠理解,畢竟他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知道二十歲左右的小年輕都不怎麽喜歡被陌生人管教。

所以他以白麵包為誘餌,連哄帶騙地將五十多號年輕人和一個老頭領到城外小樹林當中。

至於會不會兌現,這要看瑪格麗莎願不願意替他們做麵包。

“這就是你說的訓練場?”

住慣城市和鄉村的伯雷坦青年不是很能理解這種由鐵絲網和木板搭成的臨時哨所,也從未見過那種綠色的帳篷,以及各種意義不明的彈藥箱和木頭大炮。

“不要覺得簡陋,因為這裏將會是你們臨時的家,直到訓練結束之前,你們都必須待在這裏。”

“不能回家?”

“不能回家。”

伊甸強硬的態度引起許多人不滿,再加上年輕人特有的抱團特性,一些原本跟在索利斯生後的“軍訓支持者”直接脫離原本隊伍,與布萊恩站在一起。

“你沒辦法約束個人自由,這是火焰賦予我們每個人的權力!”

“這我承認,所以我建議你們先到地下看看,再考慮退隊也不遲。”

因為清楚訓練不能靠逼,所以伊甸沒有動用武力阻攔他們,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踢開腳邊的木板,朝他們做出“請”的手勢。

相較於簡陋至極的地表,地下部分稍微要豪華一些,既有配套的通風裝置——手搖通風扇,也有供人洗漱方便的人造地下河(兩條)。

“為了幫你們弄出這兩條河,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氣,不要不識好歹,好麽?”

瑪格麗莎語氣陰森地威脅道,然後話鋒一轉,講起公共衛生間旁邊的集體宿舍。

“這十幾間宿舍也是,要不是擔心你們睡一塊可能會鬧矛盾,我才懶得搞什麽四人間。話說你們應該清楚五十人大通鋪什麽意思,對吧?”

雖然在場這麽多人裏隻有伊甸知道大通鋪的內涵,但其他年輕人還是從女孩的語氣和表情中得出“大通鋪是類似策士軍團審訊室的房間”這個結論,他們齊齊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在房間的問題上提出異議。

“挺好,現在讓我們看看我給你們準備的武器庫吧,相信你們要不了多久便會愛上這些武器。”

作為建造者,瑪格麗莎在這兩天裏可謂是費盡心思,因為不想看著自己的努力白費,所以即使這麽做有些浪費,她也要把敢死隊留下。

“你從哪來的這麽多價值,難道那棵火樹是免費的?”

看著擺滿煙花炮仗的“武器庫”,伊甸小聲詢問道。

“小天最近不是又掙了點金幣嘛,我想著我們這的事情可能比她那邊重要一些,就...”

“就壓榨女兒?”

“誒!壓榨多過分啊,這叫借,子女的財產就是父母的財產嘛。”

“攤上你這個媽可真是夠倒黴的...”

伊甸雖然有心為白天討回金幣,但無奈三人之間距離太遠,隻好作罷,站在一旁默默看著瑪格麗莎揮霍。

“你說這些東西是武器?”

這次就連索利斯都忍不住提出質疑,因為他實在看不出這些古怪的圓柱形物體要怎樣才能殺傷敵人。

“給你們演示下它們的用法吧,反正天也快黑了。”

瑪格麗莎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她隨手撿起一根標記為藍的木製圓筒,同時示意其他人跟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