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爆炸聲》
熟悉的火光再次綻放在眾人頭頂,隻是這一次,它沒法勸退任何一支艾科納弗軍隊。
“......”
除兩個穿越者外,其餘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即使是見多識廣的桑德斯隊長也是一樣,在親眼見到煙火升天之前,他們根本無法想象那些燦爛的火球居然來自這樣一根,隻比手掌大一點的木筒。
“火樹也是如此嗎?”
索利斯呆望著再度陷入黑暗地天空,半晌才吐出幾個單詞。
“差不多,不過那些火藥要純一些,我可是花了整整一百顆炸彈才...”
“什麽?”伊甸突然聽到非常不得了的消息,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你說你花了我一百顆炸彈?就為造那麽一棵火樹?!”
他沒有壓低自己德聲音,不過其他人尚未從煙花爆炸中緩過神,也就沒人注意到所謂的一百顆炸彈。
“小聲點。”女孩做出噤聲的手勢,“他們都還在旁邊呐,別讓其他人看我們笑話。”
“我暫且小聲點,不過這一百顆炸彈...”
“我以後會還的,先安靜點行不?”
瑪格麗莎煩不過的,幹脆用以後會還和一塊白麵包堵住伊甸的嘴,讓他短時間內說不出第二句討要的話語。
但在敢死隊員反應過來之前,公爵的聲音打破了訓練哨所的寧靜。
“咳咳,剛才有居民向我報告,說看到有人在城外釋放火焰法師。艾薩克法師,我雖然給了你訓練他們的權力,但也請你不要幹擾到帕裏斯居民的正常生活。”
奧德爾頭疼地看著一眾仰望星空的年輕人,他不知道伊甸到底在城外釋放了什麽法術,讓他們一個個都跟木樁似的站在原地,即使自己到來也沒有半點反應。
“抱歉,但我們其實沒有釋放任何法術。”
瑪格麗莎急忙接著公爵說道,不給伊甸找自己麻煩的機會。
“沒釋放法術?那麽居民口中的藍色火球又是怎麽回事。”
“我可以為你演示一邊火球產生的全過程。”
女孩從口袋裏掏出另一個備用的煙花,當著公爵麵點燃其引線。
《第二聲爆炸》
“火...焰啊,你們是怎麽做得到,我明明沒有感覺到半點魔法波動......”
“因為這就不是魔法。”
伊甸終於吃完那塊堵在嘴裏的麵包,替公爵解釋煙花的原理,以及其來源。
“不知道你是否記得被困在神隕平原地獄峽穀的遠征軍,這是我穿越峽穀時從他們那得到的材料配方。據說是因為無法使用魔法,所以他們特意研究出這種物質,以期在為來拯救大陸時發揮作用。順帶一提,他們管這些不靠魔法就能製造爆炸的粉末叫火藥。”
因為不希望一些小秘密暴露,伊甸選擇借神隕遠征軍的名義來解釋炮仗以及火藥。
不出意料,公爵信了。
“看來我們的傳火者前輩在地獄裏給我們準備了一個很大的驚喜,可惜法蘭事務繁重,我沒辦法去神隕平原看望他們,唉。”
奧德爾長歎一聲,聽得出他很懷念那些死在遠征路上的前輩。
然而這種懷念並未壓倒他的責任心,即使上一次前往神隕平原已是帝國分裂前的事情,他也沒有拋掉一切,毅然前往赤領。
在這點上,戈溫要比自己的老朋友幸運一些,至少老頭早早了解心願,並且有機會在犧牲前回一趟赤領。
“我記得奧姆將軍不是一直想要接替法蘭公爵的位置嗎?你為什麽不...”
“因為...”
“因為,我,尼索斯·奧姆,能夠勝任一切事務,他擔心一旦把法蘭交給我,就隻能到後方當一個無所事事的公爵。(小聲)最後,奧德爾,你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我已經在法蘭各地積累了相當大的名望。很快,法蘭人民就會擁護我成為新的公爵,去斯萊瑟養老吧,老朋友。”
《陰森可怖的怪笑聲》
尼索斯的出現打斷了兩人對話,就連懵逼中的敢死隊都被他的笑聲喚醒,不過他們中沒誰願意插入兩位傳奇和一位傳奇(?)的對話,隻能在一旁看著。
“尼索斯,你為什麽總喜歡拿法蘭說事,明明兩國邊界不少公國,其他公爵也樂意讓你接替職責,可為什麽,為什麽就盯著我不放?”
尼索斯常年累月的嘮叨讓素來以好脾氣著稱的奧德爾·弗朗索瓦都感到崩潰,要不是擔心自己出手會引發傳奇之戰,他絕對會把這個自稱灰燼使者的家夥趕到其他公國。
“因為咱們是老朋友,奧德爾,你知道的,我,尼索斯·奧姆,從來不會虧待任何一位老朋友。(小聲)說真的,你不適合駐守邊疆,你太軟弱,太喜歡妥協。如果沒有我,希夫恐怕早就被綁上帝國戰車,成為艾國傀儡。”
麵對公爵的質問,這位不被人喜歡的將軍,難得收起他那誇張的腔調,平靜地說道。
“收手吧,奧德爾,法蘭之外全是敵人,隻有,我,尼索斯·奧姆,才有能力把他們擋在邊境線外。”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誰都知道你成為法蘭公爵後會幹什麽事情,德納爾涅還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我也不想看到諾曼底為這件事情掉光頭發。除非我被人暗殺,否則你別想在他下達開戰命令前取代我。”
奧德爾態度非常堅決,作為黑暗年代過來的領導者,他曾親眼目睹傳奇在天上打生打死,凡人士兵則在黑暗中互相偷襲。
他承認自己害怕,害怕大陸重新回到那個人不如獸的時代,害怕傳奇們接二連三地同歸於盡。
因此,不論尼索斯如何軟磨硬泡,公爵也沒有半點鬆口的打算,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不鬆口,對方就絕不會去禍害別的公爵,更不會組建什麽抗艾聯軍。
“因為戰爭,我失去了許多老友,我不希望連你也死在戰爭裏,那毫無意義,至少對大陸而言,毫無意義。”
“大陸必須統一,老夥計,兩個對峙的國家永遠比不上一個統一的帝國,它們就要到了,身為灰燼,我。尼索斯·奧姆,必須肩負起責任。”
“那你就等吧,等到我死,等到諾曼底找不到合適的法蘭公爵,你就可以得逞了。”
“我,尼索斯·奧姆,會一直等下去!”
說完,那永遠穿著大理石鎧甲的將軍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粒下落的灰塵,代表他曾經來過。
“愚蠢的堅持,不是麽?”公爵轉頭看向伊甸,自嘲道,“明明知道這麽做不利於大陸,可我還在堅持,就和尼索斯一樣。說實話,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和他沒什麽區別,隻是堅持的方向不同,隻是...方向不同。”
奧德爾失落地望向天空:“也許放棄爵位才是最好的決定,但我不想他們的犧牲白費,不想你們的犧牲白費,不想失去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他再次轉頭,卻是朝著敢死隊的方向:“未來終歸是你們年輕人的,我再怎麽貪心,再怎麽不舍得,也隻能陪你們走一小段路。好好訓練吧,爭取...成為超越我們的人,然後帶領人類走出去。”
說完,公爵像尼索斯一樣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帕裏斯城內傳出打鐵的聲音,隻是這聲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響亮,即使隔著一片樹林,也能清晰地聽見。
“真是難得,奧德爾居然會向我們**心聲,我還以為他會帶著這些話進入墳墓呢。”
盡管桑德斯隊長的話非常不合時宜,但他的語氣卻比在場其他人的臉色都要沉重。
“啊,深淵,如果沒有那該死的東西,埃莫爾帝國也許就不會分裂,可我們都清楚,迪菲特根本不可能領導人類挺過災難。該死的,那家夥甚至連吃飯都需要別人準備。”
如同打開話閘,敢死隊員們突然擺脫沉默,討論起埃莫爾帝國末代皇帝的不好,似乎這樣做就可以衝散傳奇談話帶來的負麵情緒。
“我們...是加入他們的談話,還是...幹點別的什麽事情?”
望著正在激烈討論的眾人,瑪格麗莎有些迷茫,因為公爵的坦白也揭露了一個血淋淋的事實——除非自己死在深淵入侵之前,否則無論如何都要參與進去,與大陸人一同抵禦災難。
“有用嗎?顯然沒用,聊皇帝的無能可沒辦法讓自己提升。與其和他們折騰,不如回屋指定之後的訓練計劃,如果敵人包括深淵的話,我還得稍微修改一下計劃的細節。”
伊甸搖搖頭,帶著卡牌盒一同進到屋內,脫離眾人視線的同時,他把手伸入盒中,抽出一張隻能造成五百點傷害的火球。
考慮到遊戲王裏不存在法力值一說,這張卡牌應該無法被虹水晶充能。
毫無疑問,他抽出來一張非常糟糕的卡牌,就和現在的情況一樣糟糕。
好在之前抽出的金色群體複活能夠扳回一城,讓卡牌盒不至於淪落到和小胖蛆爭搶房間位置的地步。
收拾好沒用的卡牌和卡牌盒,伊甸來到瑪格麗莎為自己準備的辦公桌前,在沒有魔法的魔法紙上構思起自己的訓練計劃。
他原本打算從隱蔽性方麵入手,將敢死隊培養成遊擊隊,可如果他們的敵人是深淵,那麽敵後遊擊將毫無意義。
因為是個人都知道,深淵之潮隻要出現,就不存在敵後。
一想起預言中海文地下的深淵大湖,伊甸就感覺頭皮發麻,那東西即使是自己都無法應對,更遑論無法飛行的敢死隊?
但要說以深淵為重點,製定出能夠對抗潮水的訓練計劃,他又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畢竟地球的曆史書裏可從來沒有哪種戰術是為了對抗海潮而生的。
思來想去,伊甸隻能退而求其次,以保證存活為首要目標,編寫這份敢死隊培訓方案。
......
厄尼河對岸,拉庇歇斯公爵營地。
薩弗林剛剛完成自己給查理曼的報告,在編寫報告的過程中,他曾不止一次感覺到有人用帶有敵意的目光盯著自己。
顯然,這些是查理曼安插在拉庇歇斯身邊的眼線。
策士統領知道有人對自己阻止衝突的行為不滿,他甚至能想象出查理曼在皇宮裏咆哮的場景。
那可真滑稽
薩弗林心想,在他看來,埃莫爾帝國前任首席大法官,艾科納弗現任皇帝,已經徹底瘋了。
或者說,喬治·埃莫爾不在陵墓這件事對他的打擊遠超帝國財政赤字。
因為後者每年都會重複,但前者這輩子隻有一次。
甚至,薩弗林都有了推翻查理曼,讓另一個更溫和的人當艾國皇帝的打算。
不過就這麽推翻可能有些草率,所以他決定給查理曼一個機會。
“朋友,我知道你們不滿我的行為。”
策士統領放下手中紙幣,出現在某個皇帝眼線身後。
“但為了帝國,也為你的家人著想,我希望你能暫時放下那可笑的忠誠,幫我給查理曼帶幾句話。”
“救——”
“別急著求救,相信我,即使你喊出聲,你的朋友們也不會注意到這裏。”
似乎是覺得有些吵鬧,薩弗林用一塊陰影捂住這位眼線的嘴巴,然後繼續說道。
“別擔心,隻要你照我說的做,我就不會對你和你的家人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沒人希望帝國戰車上再多一個家族,因為它早就滿載了,繼續往上麵增加部件隻會導致它變成廢物。”
眼看自己沒辦法從同伴那得到幫助,眼線放棄了。
“唔...唔!”
他激動的點著頭,表示自己願意接受交易。
“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對了,你應該清楚隻有一直聰明的人才能活到最後,對吧?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在路上做什麽小動作,暗影會一直跟在你身後,直到你完成我的要求。”
策士統領扯下覆蓋在眼線嘴上的陰影,悄悄吩咐起自己要他轉述給查理曼的話。
“現在,你可以走了,記得偽裝得正常一些,別讓其他人看出破綻。否則,我隻能請另一位更聰明的人來做此事。”
“我...知道。”
眼線艱難地說道,臉上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落,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失敗後,這位策士統領會對自己做些什麽。
“很好,我在飛升堡等你。”
薩弗林的聲音與纏繞在眼線身邊的陰影一同消散,但無處不在的視線讓他明白,抵達皇宮之前,自己永遠不可能得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