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這樣，不是麽？”
薩弗林看了一眼逐漸消失的屏蔽力場，用不知是輕鬆還是沉重的語氣安慰著自己的同伴。
“該死，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策士不可信。”
米海爾再次體驗到被人背叛的滋味，隻是現在的他連背叛回去都做不到，隻能像個普通中年人一樣坐在雪地上怒斥背叛者。
“早知道你想不出解決辦法，我就應該把你丟在索爾沙漠。”
“這不是背叛，亞坦法師，至少奧德爾沒有趁機殺死我們，不是麽？”
“沒有趁機殺死我們？！”米海爾對此十分詫異，仿佛大統領在說一件極其荒謬的事情，“我猜他沒有選擇在這時候殺死你絕不是因為善良。”
“我猜也是，所以他才會是法蘭公爵的最佳人選。”
倆傳奇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完全沒把伊甸當一回事，就連原本要請他做的事情也被暫時遺忘。
不過這樣一來，站不住的人就從倆俘虜變成伊甸，因為好奇，他鬆開緊捏著的沉沒，來到兩人麵前。
“所以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總不可能是因為傳奇壓力太大，所以想要體驗普通人的生活吧？”
“可以試試。”
“你認真的？”
“當然，你還想怎麽樣？讓我們為死去的人付出代價，還是掏空我們身上的金幣，然後讓我們到帕裏斯乞討？”
《傳奇式大笑》
“我tm......”伊甸被兩人的豁達驚到了，本以為他們寧可冒著被尼索斯抓住的風險也要帶自己走，所涉及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結果他們被俘後居然徹底擺爛，像兩個串門不歸的老年人那樣聊起天來，
“沒什麽好意外的，艾薩克，就算我們把事情告訴你，你也沒法獨自解決。說真的，我都懷疑大陸上是否存在能擊敗那個羊頭怪胎的人。”
米海爾比薩弗林稍微好點，至少他把話說了一半。
“羊頭怪胎又是什麽鬼，惡魔嗎？”
“我就知道你認識那種東西！”重力法師宛如奸計得逞一般，猛地抓住伊甸肩膀，“快，告訴我你知道的全部，包括那種生物的弱點，隻有這樣我們才能...”
“冷靜點，米海爾，冷靜點，我知道你想要苟活到超越議長的那天，但我們是在談判，你...算了，你繼續說吧。”
重力法師的表現看得統領不禁捂住眼睛——用那隻移植自亞龍的手臂。
他從沒見過這麽蠢的傳奇，即使是以固執聞名的法蘭公爵，在外交問題上也會小心行事。
“好...吧，你們居然能碰到一個活的惡魔，我還以為他們與上古文明一同湮沒在曆史當中了呢。”
伊甸覺得這位亞坦法師是可以拉攏的對象，所以他也沒有擺什麽談判者的架子，拉著對方坐下，向兩人講述起這種隻存在於地球神話種的羊頭生物。
“據傳，惡魔們是天使長路西法·晨星墮落後製造出的生物，他們引誘凡人，把凡人變成邪教徒或者什麽類似的玩意，通過這種方式與上帝爭搶世界，讓路西法實現推翻上帝的目的。”
“上帝是誰，我不記得典籍中有這位神祇的名字。”
兩位傳奇從未聽說過這個與伯雷坦諸神格格不入的名字，但提出疑問的隻有米海爾。
“可能是神王的別名，也可能是那本被稱為死海古卷的書的作者為了給自己信仰的邪神貼金而編出來的名字，誰知道呢？”
伊甸胡扯道，反正伯雷坦目前還沒發現別的穿越者，他也不怕被其他人拆穿。
“惡魔...路西法...那麽那隻羊頭生物是他們中的一員？”
薩弗林沉思一會，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等同於神祇的惡魔，還是羊頭...恐怕也隻有傳說中的撒旦了。”
“撒旦又是什麽？”
“路西法的別名，順帶一提，赫萊爾·本·沙哈拉也是他的別名。”
“該死！”不淡定的人從米海爾變成了薩弗林，作為主張“保持現狀”的艾國派係領袖，他無法接受查理曼借助神的力量改變一切。
“其實你們的運氣還算不錯，隻碰到一個撒旦，沒碰到他手下的墮天使、四騎士，以及七宗罪，不然你們未必逃得出來。”
“這又是什麽東西！”
策士統領有些崩潰，他原以為查理曼隻能找到類似原罪教宗的盟友，沒想到原罪教宗隻配給這位皇帝盟友當手下，如此劇變讓他產生一種陌生感，就仿佛大陸在一夜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也不是什麽要緊的玩意，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就是，撒旦手下至少有十三個具象化的概念。當然如果算上七十二柱魔神的話，這個數字還要更大一些。”
伊甸恰到好處地補上一刀，讓本就無法接受現狀的薩弗林更加崩潰。
“也就是說，我們少則需要麵對十四個傳奇以上的敵人，多則要麵對八十六個？”
米海爾的反應也差不多，凡人化雖然讓他們的情感比之前更加豐富，但也讓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降低至常人水平。
放在之前，他們絕對不會如此失態。
“據說七十二柱魔神早在萬年前便被一個名叫所羅門王的國王擊敗，所以我們隻需要麵對十四個。”
“你也說了，據說。”由於伊甸過往的戰績比較耀眼，所以薩弗林選擇相信他的話，並做出最壞的打算。
“好吧，如果查理曼那蠢貨真準備依靠邪神實現他的帝國夢，我隻能深淵來解決這個問題。”
“你能和深淵交流？”
“不，但我能和那些神祇交流。”
“你就不怕祂們是一夥的？”米海爾突然插嘴。
“那樣最好，反正我們無法與之對抗，提前加入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還沒開打你就準備投敵？話說我是不是不該這麽刺激他們？
就在伊甸準備收拾因一時興起而留下的爛攤子時，瑪格麗莎終於結束讀條複活，從地下室入口走出。
女孩剛一出門，就看到伊甸和兩個襲擊者圍坐在一起，談論著伯雷坦大陸的未來。
“伊甸...難道連你也...背叛自己的初衷了嗎？”
瑪格麗莎下意識問道，回應她的卻是兩道審判異端的目光。
“艾薩克，我想你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麽這位懷特小姐釋放的火焰，與那位撒旦釋放的火焰類似。”
最先開口的薩弗林，作為策士統領，他本能地想要獲取更多信息，將先手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他們怎麽了？”
瑪格麗莎沒有搭理統領的文化，向伊甸詢問。
“你自爆後，將軍帶著公爵來了一趟，然後他們就被將軍強行變成凡人。”
“真的？”
“你不會看？”
“......”
女孩在薩弗林背後凝聚出一把長劍，但是以偵察聞名的策士統領對此沒有半點反應，直到長劍抵在衣服上才稍微感到一些不適。
“這魔法嗎？”
“某人的存在就是一件不合法的事情，你指望在他身上找到合法的地方，還不如多想想搞錢的辦法。”
“你們！能不能先解釋一下那些火焰的由來？”
終於，薩弗林厭倦了伊甸和瑪格麗莎的互動，他急不可耐地打斷兩人，追問著硫磺火的成因。
“你找我還不如多翻翻古書，也許那些古人留下來的書裏有你需要的答案。”
因為伊甸隻是個普通的曆史老師，而非魔學家或者科學家，所以他沒辦法解答穿越相關的問題。
“如果你們什麽都不了解，又是通過何種方式，做到消除議長預言以及殺死原罪教宗這兩項壯舉的？”
麵對幾乎觸及自己核心利益的問題，伊甸拒絕回答，並小跑進地下宿舍，從裏麵反鎖住木板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薩弗林，你不該強迫其他人說出這些秘密。”
“我一般不會強迫他人，除非這秘密會威脅到帝國的安全。”
即使變成凡人，策士統領還是改不掉過去的習慣。
“......”
米海爾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因為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改變任何人的想法。
畢竟，如果自己能夠說服其他人，現在就不會呆在這裏，以馬·內利也不會變成原罪教宗。
屏蔽力場消失之後，那些積壓在立場上的積雪傾斜而下，將坐在下方的兩人埋得嚴嚴實實，他們之間的對話也因此中斷。
“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你還準備按照計劃訓練法蘭敢死隊嗎？”
瑪格麗莎撐在伊甸背上，關心地問道。
“訓練是肯定不能停的，既然答應了戈溫，就應該做到。不過我沒辦法親自去城裏抓他們，所以這事隻能交給你來做。”
“是是是，又是我做。”女孩無奈地白了他一眼，“你總是變著法子讓我幹體力活，當初不是說好我享樂你工作的嗎，怎麽現在還不能兌現...”
“因為主動道具太多，等我撿到足夠多的增加攻擊力的被動道具以後，絕對不會食言。”
幾分鍾前的傳奇之戰給伊甸的聖心帶去極大的震撼，尤其是米海爾隨手扔出的重力炸彈，那種近乎普攻的攻擊都能輕易帶走一整顆心之容器。
這讓伊甸不得不考慮接下來的事情：如何提升自己以及如何殺死超級撒旦。
是的，根據米海爾的描述，伊甸很輕易就猜出所謂的羊頭怪胎到底對應以撒裏的什麽。
盡管早在見到嫉妒的時候就已經有所準備，但猜測和事實是兩碼事，至少他不認為兩個傳奇有必要在這種問題上欺騙自己。
“能把D無限還我一會麽？”
“你要幹嘛？”
瑪格麗莎警惕地看著他，似乎在擔心他會用無限骰子變成的四麵骰隨機掉自己。
“用下D6，看看能不能把房間裏這些主動道具隨機掉。”伊甸疲憊地解釋著，“放心，不隨你，隨你我還怎麽活啊。”
“好吧，如果你走投無路的話。”
女孩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與自己長相相似的骰子，依依不舍地送到伊甸手上。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伊甸深吸一口氣，把自認為沒什麽用的道具從房間裏搬到書房當中。
要被隨機掉的道具包含五隻小胖蛆，小號，蜘蛛盒以及史蒂夫寶寶，雖然他很舍不得五隻可愛的小胖蛆，但為了沒有深淵幹擾的世界，他必須有所犧牲。
“再見了，五蛆兄弟，願你們能在別的地方過上好日子。”
無限骰子瞬間變換成六麵骰，命運之輪在這一刻向著相反的方向緩緩轉動。
那些道具瞬間轉化成其他道具，期間沒有半點轉化過程，仿佛有人抽走了世界的一幀。
不過伊甸沒空關心這個，因為那些被隨機出來的道具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馬刀、小黑馬、第二根教條十字架、白蒼蠅、牛奶、聖餐、眼裂以及...大蘑菇。
最重要的是，在伯雷坦，馬刀被視作武器，也就是說，它不會因為自己受傷而被隨機成其他道具。
“這可真是，一份大禮啊...”
伊甸不停把玩著手中菜刀模樣的神器，他現在真的很想讓瑪格麗莎扇自己一巴掌，以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還有大蘑菇，放遊戲裏，倆道具隨便拿一個都能保送通關，現在我全拿到了...”
他仿若中舉的範進，小聲重複著自己總結的遊戲攻略。
“還差一個狗頭，我就可以...哈哈哈哈。”
終於，伊甸失去了理智，坐在地上仰天狂笑。
“你沒事吧，伊甸！”
瑪格麗莎試圖喚醒他，但是單純的語言根本沒法起到任何作用，又因為他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所以穀底在這時候也沒能起效。
“原諒我，伊甸，這是你自找的，至於那顆骨心...碎就碎吧，反正你還有牛奶。”
《小百變怪用盡全力揮出一巴掌》
“......好痛，我剛才是怎麽了？”
劇痛讓伊甸愣了一下，但緊接著他就意識到痛感是從哪裏傳來的。
“你剛才高興瘋了，所以......”
“所以你就扇我一巴掌？”
“差不多。”
“抱歉，讓你擔心了，但我從來沒這麽歐過，所以...”
“能理解。”瑪格麗莎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還是先把道具收拾好吧，剛才那一下勁挺大，我怕把上麵兩個吸引過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