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時間係道具,發光沙漏和暫停在伊甸手中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別,同樣作用於整個世界,也同樣隻有他一人能夠免疫道具的效果。
綜合一下來看,這算半個好消息。
考慮到現在的發光沙漏不像遊戲裏那樣需要充能,也許這個消息可以更好一些。
前提是伊甸今天的能抽到好東西,否則那些“抽到時釋放”也許會讓時之砂變成石英砂。
“審判...”伊甸慶幸卡牌盒沒有給他整什麽花活,但這張卡卻讓他有些糊塗,“它真的能召喚出伯雷坦上不存在的職業?”
因為伯雷坦存在一群舍小家為大家,利用法術催熟作物然後賤賣到大陸各處的傳火者商隊,所以即使是老查理曼統治的艾科納弗,也基本看不到乞討者和無家可歸者。
全伯雷坦,唯一存在乞丐的可能就隻有伐伊斯坦人統治的暗河鎮,但那座城鎮早在幾個月前就被吸魂鬼毀滅了。
除非審判也能跨時空拉人,不然伊甸不認為自己能召喚出什麽東西。
不過本著試試也不虧的想法,他還是用掉了手中的卡牌。
“啪嘰”
一個抱著木板的小乞丐從天而降,在沙灘上翻一個跟頭後穩穩地坐在地上,同時朝伊甸豎起手中的木板。
木板上畫著美分的符號,配合小乞丐此時的表情,不難想象他這麽做是為了向伊甸討要錢幣。
拿美分或者鎳幣施舍乞丐顯然是最為合適的,然而伊甸現在窮得隻剩下金幣,又不好意思把瑪格麗莎放出來,所以他隻好一枚金幣一枚金幣地給,以保證自己得到道具之後不會浪費金幣。
和困難模式一樣,小乞丐第一次給予回報是在伊甸交出六枚金幣以後,但那並非他所期望的道具,而是一顆炸彈。
所幸那隻是一顆普通炸彈,伊甸才有繼續捐贈的機會。
三枚金幣後,小乞丐又丟出一張卡牌畫有“逃跑中的火柴人”的淡棕色卡牌,那是一張可以打開所有門的免費保釋卡。
也許探索飛船的時候能用得上。
收起保釋卡,伊甸又依次遞過去三枚金幣,小乞丐也笑著依次收下,然後丟給他一張可以製造補貨機的倒審判。
“審判召喚的乞丐給倒審判,還挺合理的哈。”
因為既有隨機符文,又有無限骰子,伊甸不是很看得上需要投幣才能隨機道具的補貨機,所以這張卡隻能呆在房間裏和其他“可能會有用”的卡牌一塊吃灰。
第四次捐贈,小乞丐的表現和之前相比有了些許不同——他緊抱著木牌,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飛天而去並留下一個道具。
伊甸的期待感也在此拉滿,他甚至主動走近小乞丐,準備第一時間回收道具。
然後小乞丐就往他的臉上丟了一美分硬幣。
“......”
三枚金幣換一美分,伊甸敢打賭,伯雷坦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畢竟這裏不存在美國,再多的金幣也隻能交易到金幣,而沒辦法交易到與黃金掛鉤的美元。
如果小乞丐能再給力一些,真的給他一張綠鈔就更好了。
所以伊甸把那一美分連同兩枚金幣重新塞到小乞丐手裏,並靜靜等待下一次回報。
“biu”
乞丐騰空而起,消失在雲層當中,但他並非搶錢跑路,因為一塊腐爛甜點正漂浮在他之前坐著的地方。
“嚐一口?”
也許是給給乞丐捐贈這一行為浪費了太多時間,瑪格麗莎擺脫房間的限製,輕飄飄地落在伊甸背上,溫柔地慫恿道。
“你怎麽不吃?”
伊甸確信自己不會因為誤食過期食品而患上腸胃炎,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吃下過期食品,尤其是這種腐爛到招惹蒼蠅的玩意。
“這蒼蠅也是道具一部分?”
“看來是的,所以你就別想著我給你分擔壓力啦。”少女慢悠悠地用兩根木棍夾起點心,把它送到伊甸嘴邊,“請~”
“......”伊甸強忍住反胃感接過點心,盡管他根本就不想吃這玩意,可他同樣無法拒絕一整顆心之容器。
《劇烈的幹嘔聲》
硬塞進喉嚨之後,伊甸趴在女孩身上嘔吐起來,由於點心本身已經化為容器,他之前又沒吃什麽東西,所以他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這大概算是本次抽卡中唯一能讓伊甸感到些許欣慰的事情了——自己的表現還不算狼狽。
“快點,一直在這吐算什麽男人,不就是一個...欸?”
不等瑪格麗莎訓斥結束,伊甸就用一隻手環抱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握住蕾末妮婭的劍柄,然後向伊-法沼澤的放下飛去。
“咳咳咳...你...咳咳。”安穩落地之後,少女痛苦地捂著脖子,但是無濟於事,她的頸椎骨還是在拉力的作用下徹底斷裂。
失去脊椎骨的少女就像恐怖片裏的女鬼一樣耷拉著脖子,臉色慘白地走到某人前麵。
“要我給你正骨嗎?”
伊甸關心地看著她,雙手卻一直在斷裂的脊椎附近遊走。
“滾。”
瑪格麗莎的脖子像充氣一樣瞬間複位,慘白的臉色也跟著一塊變得紅潤。
“看來我的正骨水平還沒有退步。”伊甸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同時對自己豎起一根大拇指,“連這種程度的骨骼錯位都能掰回來。”
“你用什麽掰的,嘴嗎?”
“話語。”
少女被伊甸的無恥打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駁斥,隻能用同樣無恥地方式轉移話題。
“別什麽話語不話語的,找遺跡要緊,趕緊點,再不找天都要黑了。”
“現在才剛過中午。”
“閉嘴!”
瑪格麗莎抓狂地跑向遠處,消失在茫茫沼澤當中。
“真不讓人省心......好吧,這句話我已經說過許多遍了。”
伊甸邁步追了上去,然而少女卻先一步進入井型遺跡當中,因為擔心遺跡內存在危險,他一直等到時之砂恢複流動才跳下井口。
相較於地上的殘垣斷壁,遺跡地下要更加完整也更加幹淨,即使上方就是沼澤,裏麵也看不到任何苔蘚類植物生長的痕跡。
仿佛有人居住在此,並經常打掃一般。
也許是伊甸進入地下時造成的動靜太大,一塊小石頭正好從井邊落下,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腦門上。
隨後,心之容器的液麵開始不斷降低,開始是一顆,沒過多久便成了所有,等伊甸注意到不對勁的時候,隻剩下一顆骨心還在苦苦堅持。
“我...擦。”
他立刻倒置發光沙漏,將時間回溯到三小時之前。
伊甸不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之容器為何會暴跌至一顆,但這些怪事顯然和那座地下遺跡有關。
“能夠在短時間內造成如此多次致命傷的法術可不多,難道是飛船殘骸裏的遺留?”
思考過後,伊甸想到了那間位於地下的製圖室,既然一台投影儀都能產生堪比核爆的爆炸,並放射出海量輻射,那麽製圖室裏也可能存在類似能夠放出輻射的儀器。
“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伊甸覺得這個猜想的可信度很高,他提前解除對房間的封鎖,同瑪格麗莎商量起接下來的對策。
“想讓我下去探路直說,沒必要給自己找這麽多理由。”
剛從房間裏逃出來就被人當探路工具人使喚讓少女的心情非常糟糕,她甚至忘了向伊甸詢問關於發光沙漏的事情。
“這也是沒辦法的嘛,畢竟咱們這隻有你可以無視輻射傷害。”
大劍載著兩人來到遺跡附近,井邊依舊隻有些斷壁殘垣,看來遺跡中的威脅並沒有任何時間抗性。
“如果我死在下麵了,記得替我照顧好自己,餓了記得吃,渴了記得...”
“不就是下個坑麽,至於弄成這樣?你又不是不能複活。”
伊甸幹脆利落地打斷了少女的臨終囑托,然後將她推下水井。
“你給我...”
下落的過程中,一塊不易察覺的小石子正好落在瑪格麗莎頭上,接著她就死了,連威脅的話也沒來得及說出口。
“???”
伊甸覺得如果自己是卡通人物,那麽頭頂上一定會冒出不少問號,因為瑪格麗莎的死狀實在太過離奇,以至於他想破頭都想不出少女是怎麽死的。
總不可能是被摔死的吧?
伊甸思來想去,發現除了摔死外好像也沒什麽特別可信的死因,可要說一個百變怪因為從幾米高的地方落下而摔死,又有些離譜。
這就和火焰生物會被點燃燙死、直升機會被地上的捕獸夾夾住一樣讓人覺得可笑。
唯一確定瑪格麗莎死因的方式就是自己跳下去試試,然而伊甸又不太想這麽做,即使他可以回溯時間,但次次都在路上浪費三小時時間也著實不是正常人能夠接受的。
與其把一次回溯機會浪費在入口,不如在井邊等上三個小時,將存檔點從入海口轉移到沼澤遺跡之後,再進去或許會好一些。
十分鍾後,瑪格麗莎如伊甸預期的那樣帶著自己的新身體從房間裏走出,就是臉上的表情不怎麽好看。
“怎麽死的?”
“像我這樣的弱女子還能怎麽死,被小石子砸死的唄。”
“你確定?”伊甸以為瑪格麗莎在騙自己,半信半疑地問道。
“不信你撿塊石頭砸我一下。”
“好。”伊甸抄起一塊石頭,掄圓了往少女腦門上砸去。
《頭蓋骨碎裂聲》
脆響過後,瑪格麗莎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原地,即使她腦袋上的傷口在源源不斷地往外飆血。
“?”
“怎麽會!我剛才明明就是被石頭砸死的,難道是地點不對?”說著,少女跳下井口,站在遺跡裏對伊甸大喊,“再砸一下試試。”
“哦。”伊甸瞄準少女腦門上的傷口,然後鬆快抓著石塊的手。
隨著石塊與瑪格麗莎的頭蓋骨發生碰撞,她的身體就像漏氣的氣球一樣幹癟下去,不一會,遺跡中便隻剩下一張平攤在地上的人皮。
“呃...你死了嗎?”
伊甸試探性地問道,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排除瑪格麗莎正在玩裝死遊戲之後,便隻剩下一種可能——她真的被一塊石頭砸死了。
並且這種被石頭砸死的鬧劇還隻會發生在遺跡當中,但凡離開遺跡,哪怕隻是離開幾厘米,石塊都無法一下子砸死一個百變怪。
“下麵一定有什麽東西是我不知道的...某種法陣?還是飛船製圖室裏的科技產品...不會是修改規律的裝置吧?”
保險起見,伊甸決定待在遺跡旁邊等待瑪格麗莎複活,至少問問少女臨死前的感受,以完善自己的猜想。
“嗨~這裏是死過兩次的白木蓮,我又回來啦。”
因為連續陣亡兩次,瑪格麗莎已經徹底放飛自我了,不僅手上拿著一台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照相機,就連台詞都換成了自媒體的。
“沒人關心你回不回來,大夥隻想知道你死前的感覺,比如說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少女瞬間換上一臉嚴肅的表情,“我連感覺都沒有,就失去意識了。”
“所以這到底是為什麽呢...”伊甸托著下巴苦思半天,還是什麽都想不出來,“要不你再下去一次?”
“行啊,不過就這樣下去真的好嗎,要不我穿幾件裝備試試?”
“隨你。”
得到伊甸的肯定,少女穿著一聲簡陋的鐵甲跳了下去,與此同時,伊甸也放開手中的石頭,任其自由落體到少女頭上。
“鐺”
鐵石碰撞的聲音在遺跡中回**,但是瑪格麗莎並沒有像開始那樣馬上嗝屁,反而又蹦躂了一會,才因為被另一塊石子砸中**在外的部分而化作死屍。
“我差不多明白了。”扔完第二塊石子,伊甸蹲坐在遺跡旁邊,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首先,遺跡中肯定存在某種機製,這種機製會無限放大石子和人體接觸後的負麵結果,導致原本隻是痛一下的傷勢變成直接死人;其次,穿裝甲可以免疫該機製,但是原因不明,也許是因為盔甲起到了阻隔二者的作用?最後,小白沒有白死。”
總結出以上三點之後,伊甸坐在地上,耐心等待著瑪格麗莎讀條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