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珍珠受傷了，修長冷白的手指瞬間一頓，不經意間在合同上劃出一條長長的黑線。
“嚴重嗎？”
聲音，沉了很多。
“看起來很嚴重，我們現在在醫院。”韓晨曦說著有些哽咽。
“哪一家？”
“陸氏的醫院，在七樓單人間，我找陸叔叔了！”韓晨曦立馬報上了醫院跟病房號。
韓夜淩掛了電話，“季明朗。”
“是，總裁！”
季明朗立刻上前，穩控全場，順手將那份被劃花了的合同收好，不讓任何人看見。
韓夜淩起身，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連說話的語氣都一如既往地沉穩有力，“讓雙方法務部的負責人牽頭再討論一下合同細節。失陪。”
自然無人敢有意見。
不急不緩地走出了會議室，走進電梯，直接下了地下室開著他的黑色邁巴赫。
車子，如離弦地箭一般飛了出去。
一路上，他的劍眉緊緊地攏在一起，車裏的氣壓冷到可以凍死趴在前擋風玻璃外麵的蒼蠅。
從韓氏到陸氏醫院整整一個小時的距離，他隻開了二十分鍾就到。
他下車之後直奔醫院大廳院長專用電梯，陸星耀就在那裏等他。
一路走過，韓夜淩周身的冷氣讓那些因為他俊朗清冷的的長相而癡迷的護士還有病人家屬，不可自控地離他遠一些，再遠一些。
陸星耀見他這樣心中一頓，默默嘀咕一句有人要遭殃嘍，但他麵上卻依舊一副吊兒郎當地迎了上去笑道：“來了？見你一趟倒是不容易！”
“人怎麽樣？”韓夜淩沒有搭理他的調侃。
“不大好！”陸星耀想起小珍珠身上的傷，皺起了眉頭。
“多謝。”韓夜淩道了謝便直接進了電梯直接去了七樓小珍珠的病房。
陸星耀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好友直接無情地甩在了身後，“能得他這麽一句謝也是難得！”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緊閉的電梯，能讓韓夜淩這般雷霆萬鈞地趕來，這才六歲多的小丫頭究竟什麽來頭？
……
醫院七樓。
韓夜淩到的時候， 小珍珠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在VIP病房裏睡覺。
隻是小丫頭睡得並不安穩，她的小手緊緊地抓著被子，臉色慘白一直在喃喃囈語。
“媽媽，媽媽不要走，小珍珠有乖乖聽話……老師不要打我……不要！”
病床前，韓晨曦一直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裏寸步不離，他眼角瞥見韓夜淩轉過頭低落地喊了一聲：“爸爸。”
話落他又繼續握著小珍珠打點滴的那隻手，不讓她因為噩夢而亂動。
老高見韓夜淩來了，趕緊走到他跟前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小少爺從來醫院開始一直這樣，他連水都不肯喝一口。”
見他眼睛一直盯著**的小姑娘，老高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又道：“小丫頭不知道為什麽被她父母寄在托管班裏，那個叫徐燕燕的老師，這次下了狠手，背上手上腿上到處都是傷，剛剛送來的時候誰都不讓靠近，看到陌生人就哭直喊這不要打她。還是小少爺哄著才讓陸院長靠近。”
聽到兒子沒有吃東西連水都不喝，加上小珍珠身上如此慘不忍睹的傷勢，韓夜淩擰了擰眉頭快步走到床邊。
他走近一看，小姑娘額頭全是冷汗。
前些日子見麵，軟軟糯糯的跟自己笑，喊自己叔叔時可人心疼地小模樣還曆曆在目。
這會兒見到小丫頭這樣，躺在**夢囈，失了孩子該有的天真爛漫，他心中一抽，控製不住地沉悶與難過綿綿密密地蔓延開來……
韓夜淩低頭看向同樣沒有什麽生氣的韓晨曦，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問：“通知小珍珠的父母沒有？”
韓晨曦就著他掌心的溫度毛絨絨的腦袋在他的手裏蹭了蹭，沮喪地說：“沒有，我不知道她父母是誰。爸爸我是不是好沒用，看到小珍珠這樣，我的心好疼……”
韓夜淩的手微微一頓，他扭頭看向老高詢問：“學校那邊去問了沒？”
老高搖了搖頭說：“現在學校都下課了，入夜了，也找不到老師了，明天吧？今晚我會再叫幾個人過來一起守著小姑娘的，陸院長那邊我也溝通過了，頂級的兒科醫生們今晚都會在醫院輪值。”
“通知一下警局，問問誰家丟了孩子今天報了警的，把小家夥的模樣拍一張去給警局。”
“好的少爺！”老高說完轉身就要去辦他交代的事情。
隻是他剛剛走到門口正要開門，身後韓夜淩卻又忽然冷冷地開口，“把那個動手的老師帶來。”
病房裏氣壓驟降，大有冰雪崩塌之勢。
他冰冷的聲音裏夾雜著的嗜殺，別說是老高，就連一心撲在小珍珠身上的韓晨曦也感覺到了。
老高一愣，轉過身微微弓著身子恭敬地說：“這種事幾個保鏢已經在處理了，不必髒了少爺您的手……”
“帶來。”
殺伐幹脆，沒有絲毫的猶疑。
“好的。”
見他執意如此，老高也隻能照做。
老高辦事效率極高，不一會兒人就被帶到醫院外麵走廊裏了。
“少爺，人到了。”老高進來的時候，就見韓夜淩坐在床邊替小珍珠掖好被她踢掉的被子。
韓夜淩聞言起身，“在這裏等著，爸爸等下就回來。”
韓晨曦抬頭大大的眼睛沒有往日的狡黠，帶著哭過之後紅血絲他小心翼翼地問：“爸爸……你要做什麽？”
韓夜淩又摸了摸他的頭，盡量輕柔地道，“你朋友很快要就要醒了，你可以幫她準備點溫水，這樣她一醒來就可以喝了。”
韓晨曦乖乖點了點頭：“嗯，好的。”
……
韓夜淩見他這麽配合，輕輕地拍了拍肩膀，看了老高一眼就開門走了出去。
走到門外修長的腿微微一頓又轉身將門輕輕帶上，不發出一絲絲聲響，聲音卻已經冷如玄冰，目光肅殺如利刃，“那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