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做什麽?”山師格直接打了個哈哈,“我就是個山野村夫。”他搖頭晃腦地站了起來,“看來我以後為了躲你小子,還得搬到其他國家去。可是咱們燕國的教育水平最好啊,其他國家就差勁了些。”

山師格不管許歌無語的表情,大咧咧地站起身來,“不如這樣,以後我要是生了個女兒,你替我送到花晨閣去?你們那兒可是好地方,也能讓我家女兒少讓別人瞎惦記。”

許歌還想說些什麽,山師格直接瞥了一眼窗外,“我得去幫忙做飯了。你小子好好休息,要是閑得無聊了,出去謝謝人家王翠花,你昏迷了五天,人家就在這兒等了你五天。你小子也不知道是什麽紅鸞星降世,什麽姑娘都要往你身上貼。”

山師格顯然不想再深聊下去。

許歌知道自己無法強人所難,隻能將疑惑暫時按下。他又在**躺了一會兒,實在是覺得躺得太久了,身子有些生鏽。

他索性起床換了衣服,準備去外麵晃晃。

隻是在屋裏看了一圈,他竟是沒找到自己的千磨劍。

這可是他娘的遺物啊,難道是在昏迷的時候,丟在了樹林裏?

許歌心中一陣緊張,趕緊走出屋外。

院子裏,王翠花正在陪一個小男孩兒玩耍。小男孩兒手裏拿著的長劍,真是許歌的千磨劍。

王翠花見到許歌出屋,立馬驚喜地跳了起來,“許大哥!你終於醒了!我,我真是擔心死了。”說著這話,她就是兩眼泛紅。

小男孩兒大咧咧地打量著許歌,“許叔叔好。”他向許歌鞠了一躬,雙手將千磨劍遞了回來,“小侄一時貪玩,還請許叔叔不要介意。”

許歌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老成的男孩兒,真是想不到他隻有七歲。千磨劍雖然纖細,但是因為特殊的材質,所以分量不輕。

這孩子能拿著當玩具揮舞,武功底子倒是不差。

許歌接過千磨劍,向他點了點頭,“你是叫……”他記得幾年前山師格和他炫耀過自家孩子的名字,“是叫山師玉?”

他也有些記不清了。

小男孩兒笑著搖了搖頭,“小子山師風,玉兒是我弟弟,現在才三歲。”

許歌尷尬地笑了笑,“我還記得,有個叫山師雲?”

山師風笑著說道:“父親說,若是有第三個孩子,就取名叫山石雲。不過父親顧惜娘親的身子,近幾年內估計不會有第三個孩子了。”

許歌大感好奇,真不知道山師格是怎麽教育自家孩子的,居然這麽聰慧懂事。

“我家風兒可是天上星宿下凡,你別羨慕,你生不出這麽聰明的來。”山師格不知為何也來了院子,身邊還跟著一名成熟婦人。

“跟你介紹一下,這是你嫂子,我老婆,姓夏名文娟,是這世上最好的老婆。”

“就你貧嘴。”夏文娟在山師格腰上一擰,眼中滿是愛意。

山師格誇張地痛叫起來,也是樂得受虐。

這兩人,還真是天作之合。

這倒是許歌第一次見到山師格的妻子,趕緊拱手行禮,“見過嫂嫂,昌隆時候也沒空上門拜訪,倒是沒想到第一次見麵就讓嫂嫂看笑話了。”

夏文娟向許歌回了一禮,“許兄弟言重了,你和我家老格出生入死的,那就是自家兄弟,不用這麽生分。”

她將雙手在圍裙上攥了攥,“來來來,飯菜馬上就好了,一起到屋裏等著。”

許歌連連點頭,跟著兩人入了餐廳。

“父親,母親,我去照顧弟弟。”山師風向父母行了一禮,知道家裏有客人,主動承擔了照顧弟弟的責任。

這一家子,夫妻恩愛,兄友弟悌,還真是讓人羨慕。

許歌心中羨慕不已,跟著兩人入了客廳,王翠花便在他身邊坐著。

桌上也是尋常酒菜,四人相談甚歡。說起過去在西蜀的經曆,四人時不時地哈哈大笑,“你小子,當時還不會喝酒呢。”

山師格為許歌倒上一杯。

許歌笑著飲下,“現在也喝不了太多。”

兩人交杯換盞,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飯後,許歌主動提出了告別。

對此,山師格隻是笑笑,“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不屬於深山老林的。”

許歌已經和王翠花出了院子,與他擁抱了一下,“你們的小日子很好,我很羨慕,要是以後有機會,我也要和雪櫻在老山林裏造個屋子,過些普通日子。”

他也是有些酒氣上湧,向山師格擠了擠眼睛,“到時候也生三個孩子。”

“過普通人日子的天位高手?”山師格拍拍他的後背,“你小子的性子,可過不了普通日子。”

許歌笑了笑,沒有反駁。

山師格突然輕聲說道:“記住我說的話,雪櫻是個好姑娘,你一定不能辜負了人家。”

“你放心。”許歌重重點頭。

兩人分開,許歌最後向他們夫妻兩人施了一禮,這便準備離去。

山師格一家四口,便在籬笆裏向他揮手告別。

許歌剛剛轉身,山師格又突然將他叫住。

他不解地回頭望去,卻見到山師格的表情無比嚴肅,“兄弟,我再勸你一句,一定要小心山師才。他……比你想象中謀劃得更多,野心更大。”

許歌心中一沉,見到夏文娟麵露擔憂地看著山師格。

他不知道山師格說出這話是承擔了怎樣的風險,但是這份情誼,他深深印入心中,“關大哥!後會有期!”

山師格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那笑容更燦爛了些,“許老弟!後會有期!你生的孩子裏要是有個女孩兒,可得急得跟我家小子結對。”

許歌大聲笑著,與他揮手告別。

王翠花陪在他身側,向群山之外走去。

……

離開山林,重新回到官道上,許歌心中愁怨消散了不少。經過山師格的一頓疏導,他心裏終於好受了些,更加明確了自己對姬雪櫻的感情。

現在的分別,隻是為了未來,小別勝新婚。

他思考了片刻,覺得山師格的提議不錯,可以讓鬼見愁的人幫忙找找姬雪櫻。他們的耳目遍布燕國,姬雪櫻的外形如此出眾,想要找到她應該不是難事。

在記憶裏,鬼見愁應該是在寶川城有個不小的據點。

許歌打定了主意,和王翠花商量了一番,直奔寶川城而去。

這一次他沒有亂了手腳,且行且停,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這個才回到了寶川城中。當初西疆之戰,便是從這城市開始的,如今戰爭過去,整座城市重新煥發了生機。

許歌見到來往百姓臉上和善的笑意,心情便更好了起來。

這些都代表著他所做的一切,至少讓更多人能夠安居樂業,沒有讓戰火蔓延到整個大燕,沒有讓更多百姓流離失所。

許歌趁著好心情,直接去找了鬼見愁的據點。

那是一家藥鋪,也不知道他們一個地下殺手組織,為什麽要選藥鋪當做據點,估計是契合他們保護黎民百姓的主旨?

許歌對他們的想法不感興趣,徑直在店中找了掌櫃。

掌櫃是許歌不認識的人,但是顯然對方認得許歌。他一見到許歌當麵,趕緊讓學徒掛上了閉店牌,主動迎了上來,“駙馬爺光臨小店,真是讓……”

許歌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駙馬爺”三個字,不過他也沒怪罪對方的意思,隻是揮手將對方打斷,“我請鬼見愁幫忙,把我找個人……”

雙方交涉了一番,許歌把姬雪櫻的特征告知了掌櫃,掌櫃一口答應下來。等他們鬼見愁找打了姬雪櫻的蹤跡,會在第一時間上門告知許歌。隻要許歌還在燕國地界上,他就能收到消息。

這令許歌對鬼見愁的能量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這水可比想象中更深一些。

他倆離開了鬼見愁的據點,漫無目的地走在寶川城的大街上。這會兒,倒真是有些無所事事的意思。

許歌不由深思起山師格的話來。

深究來看,山師才最終又重新掌握了九嬰的能量,還打消了大家對他的防備,這一起一落,還真說不清是他早有盤算,還是順勢而為。

許歌摸著自己的下巴,有些擔心武令月的處境,有山師才這麽個狠人待在身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駕馭得住。

他正在如此思索,不遠處聽到了縱馬疾馳的聲響。

這寶川城剛剛恢複平靜,也不知是誰如此飛揚跋扈。

許歌抬頭望去,卻意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那騎馬飛奔之人,竟是應該遠在昌隆的凰飛飛!

武令月三天前才離開了開源城往昌隆回歸,凰飛飛怎麽會出現在寶川城中?

凰飛飛的狀態卻是極差。

她麵如白紙,整個人就在馬背上哆嗦,好像是生了病。她滿麵愁容,風塵仆仆,不隻是趕了多久的路。

不等許歌出聲招呼,凰飛飛突然身子一歪,竟是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許歌趕緊上前,一手拽住韁繩控製戰馬,一手將凰飛飛摟入懷中。

入手處,凰飛飛身軀滾燙,竟是在發著高燒。

凰飛飛抬眼看見許歌,眼神中滿是欣喜與輕鬆。她用力攥住許歌的衣襟,顫抖著說道:“許大哥!昌隆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