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鏖戰晉綏 第四十一章 懲治惡魔

田中仍然對秘密基地放在北滿不能理解,擔憂著說:“可這哈爾濱並不隻有滿洲人、俄羅斯人,還有很多的帝國軍人和平民,那麽厲害的武器放在這裏你不覺得很有風險嗎?”

“老先生,不必擔心,實驗場所都放在城外,早先在背蔭河,現在放在平房軍事區,都是我親自考察後選定的研究場所。滿洲太遼闊了,圈定一個大型研究生產基地非常容易,北滿如此空曠,即使出現一些小事故也不會造成大規模的疫情,非常符合生物學研究。

另外生物學研究需要大量的活體實驗材料,除了各種小動物、人類的活體試驗尤為關鍵,而那些意圖反對帝國統治的俄國人、支那人、蒙古人、朝鮮人為我們的研究源源不斷地提供著試驗品。這些優越條件在國內是不可能具備的。”

陳海鬆心裏氣的呼呼的,可表麵上依然平靜如水,端起酒杯帶著崇拜的表情說:“啊,老夫是個商人、是個地主,缺乏生物學知識對你的研究無法理解。不過我相信你是在為帝國的強大而工作,你的工作一定會給帝國帶來強大。我敬佩你,來,祝你成功!”

兩人又熱絡的喝酒聊天,田中豪爽的出高價要來幾個十五六歲的年輕藝妓,給每個官員分配了一個。美豔柔情,服飾華麗,知書識禮的女子嬌羞地坐在懷裏,旁邊又有舒緩的歌舞琴瑟,加上藝妓們全都接受過嚴格訓練,懂得如何迎合男人的自尊心,善於察言觀色,了解男人的情緒。無傷大雅的調情、某某高官的臭事、葷葷素素的笑話讓男人們徹底地放鬆了身心,讓什麽戰爭、罪惡、間諜統統拋在腦後。

一直鬧騰到午夜時分,一眾人等才踉踉蹌蹌地離開酒樓。石井大著舌頭應拉著田中去他家做客:“老叔,從你身上我能感受到父親般的慈愛。小侄入伍以來,乖張暴戾,從上司到部屬都對我頗多微詞,百般責難,若不是有那麽點才學早被排擠出軍隊了。我其實挺孤獨的、特別渴望有知心的朋友。

你的出現讓我很開心,祖上我們兩家就有交情,你的鄉音、歌舞、發自內心的關懷讓我感到特別溫暖。我是真的把你當成長輩的。我的家裏還有我的兩個哥哥,石井次郎、石井三男都在幫我做事,我的妻子荒木良子,是帝國大學校長的女兒,真正的貴族,家裏還有七個子女,他們一定會熱情招待老叔的。”

“哦,石井部隊長太客氣了,我是個破落的地主、低賤的商人,怎麽敢高攀帝國的勇士,能坐到一起喝酒已經是天大的榮幸,怎麽再敢得寸進尺登門入室呢?實在令我惶恐。”

兩人拉拉扯扯,不經意間,田中先生的手指在石井四郎的後心、後頸、後腦勺等處輕點幾下,石井的醉意更濃,搖搖晃晃竟站不住身體。兩名石井的副官連忙上前扶住,大迫少將上前對副官說:“今天玩得很開心,大佐喝多了,天色不早了,你們快送石井部隊長早些回去休息吧!”

副官連連稱是,架著大呼小叫再來兩杯的石井四郎鑽進停在路邊特製的裝甲汽車一溜煙走了。

大迫目送著裝甲汽車遠去,回過身對滿臉關切的田中說:“沒想到石井部隊長也是個有感情的人,我們過去從沒見過他會敞開心扉說自己的理想、生活、情感。看來他是真的對老先生有好感、產生了依賴的心理。能讓他動情的男人可不多喲!老先生別誤會,我指的是親情而非私情。”

陳海鬆心裏暗暗冷笑,對我動真情就是來找死,十天後你們就會看到真的惡魔了,田中不無憂慮地說:“我倒是覺得他內心很孤獨、很不安,還有些狂躁,如果得不到宣泄,很有可能做出相當可怕的事情。畢竟天才都是有嚴重心理疾病的。可惜我是個商人,他是個渾身都是秘密的大人物,我實在是不敢與他深交,否則或許能幫他調理好情緒。”

大迫無奈地想,連老先生都看出來了可上頭就是無動於衷,所有的經費由一個家庭來掌管、巨大的研究基地任由一個家庭來操作,這本身就是很成問題。再加上夜夜笙歌、肆意揮霍,迷戀雛妓,哪一條都該撤職查辦的。唉,自己也是瞎操心,隻有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時或許才能促使上邊作出調整。

他無所謂地對田中說:“這些以後再說吧,他要忙他的研究,你要忙你的墾殖,他那裏戒備森嚴,我都很難進入他的基地,你們很有可能再也見不著麵了,他受大本營的直接領導,我們說了也不管用,由他去吧。”

幾個人各懷心

事鑽進各自的汽車離開了酒樓,田中上了車就酩酊大醉,人事不省,由小泉開車送回酒店房間。

第二天一早,五常墾殖團用過早飯,攜帶著個人物品和采購的生活物品乘坐兩輛軍用大卡車由植樹處長、小泉經理送到新香坊火車站,直接開上站台。來時的悶罐車皮已經和其他軍用物資車皮掛靠在一起,幾十個車站勞工過來把大迫少將調撥的武器彈藥、墾殖團自己采買的生活物品和糧食等裝進車廂。皇協軍一個小隊50多人全副武裝登上相鄰的車皮裏隨行擔任保護,另外兩個小隊將押解300餘名嫌疑分子隨後趕來。

站台上大迫幸男副市長、澀穀三郎警務廳長、薑鵬飛參謀長等與田中一行握手話別。陳海鬆從澀穀的陰鬱的眼神裏讀出了深深地戒備和不信任,瞬間做出盡快鏟除的決定。裝聾作啞地再三表示感謝,表態絕不辜負關東軍、濱江省的厚望,竭盡所能研究出適合滿洲氣候特點的水稻品種和耕作方式。誠懇請求各位長官在人力、物資、安全保衛等方麵提供支持。

信號燈亮起,植樹秀一處長幫助老邁的田中爬上火車,自己也爬上來,這是大迫的要求,命令他去五常縣協調處理好墾殖團的用地、用工、住宿、安全工作後再返回。揮手祝福之後長長地軍列駛離了站台、駛離了哈爾濱、駛向了遼闊的東北平原。

十天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受了田中先生不少好處的植樹秀一少佐回到哈爾濱向大迫幸男少將詳細報告了墾殖團的草創過程。

“由於有省長韋煥章、市長馮廣民簽發的公文、植樹的親自出麵,五常縣縣長於謙澍、參事官橫山安起、警務局長左建棠等全力配合,順利完成土地勘界、村莊移交等工作,並送去豬肉五百斤、糧食五千斤、馱馬20匹,柴草兩千斤,調派民夫500人幫助墾殖團築寨、建房、修路。

田中先生帶領部分墾殖隊員走鄉串鎮,到處拜會鄉鎮屯長宣講東亞共榮、日滿一體,開出優厚條件,招募到一百七十多戶加入墾殖農場。又在縣裏各鎮設立勞工報名處、自衛隊招兵處,招得無地流民、山林土匪六百多人。加上送去的300人,已有勞工上千人,分別安排到三處試驗場地參加建設。挑選出100多人組成農場自衛隊,跟隨皇協軍守衛部隊一起訓練。

別看田中先生年老體弱,可做事情有條有理,他手下的那群老頭不愧都是洋行裏的管理者,把人員、物資安排的井然有序,修寨牆的、修水渠的、修路的、修房子的都有專人負責。勞工們吃得飽還給工錢也很賣力。我來的時候三處地方的大模樣已經出來了,真的很壯觀。他邀請您秋天時來這裏開鐮收割第一把稻穗。”

大迫聽得很振奮,“我起初很擔心他們沒有體力、精力,現在看來這些擔心是多餘的,他們有為帝國服務的覺悟和決心,也有管理農場的能力,就看水稻的種植了,如果真能成功,我一定會去祝賀,還要向帝國申請給他們授勳。那裏安全嗎?”

植樹緊張地說:“安全狀況的確不好,五常縣東南部就是連綿起伏的張廣才嶺,大禿頂子山將近1700米,常年盤踞著抗聯和土匪山林隊,拉賓鐵路沿線屢屢受到搔擾。我來的前兩天,比較靠南的山河屯鎮墾殖點就受到抗聯部隊的襲擊,因為寨牆還沒修好,被他們攻進農場來。駐防的皇協軍第三小隊死了七個,新成立的自衛軍死了六個,跑了十幾個。勞工被驅散,有十二人遇害,糧食、馬匹、部分彈藥被搶。”

“沒想到土匪如此猖獗,墾殖隊有沒有人員傷亡?”

“他們固守大院,槍法好,又有機槍壓製,土匪沒有攻進去,隻有兩個墾殖隊員被擲彈筒發射的榴彈炸傷。”

“唉,這個田中非要去南邊搞什麽旱區水稻種植,老老實實呆在格林有皇軍保護哪會有這些麻煩事,他是怎麽說的?”

“田中先生視察後,提出要繼續進行試驗。他把皇協軍和自衛隊都調去了,大部分勞工也過去了,說要在二十天裏築起土牆把試驗區圍起來。還說要加大自衛軍的編製,每個試驗區都要成立一個100人的自衛隊,他讓我跟你說希望再調撥一些武器。”

“這個倔老頭,想呆著就呆著吧。把墾殖隊遇襲的情況報告給警務廳,請他們幫忙肅清五常縣的匪患。發文斥責五常縣政fu,剿匪不力,防範不嚴,讓他們加強戒備,確保僑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通知軍資處給墾殖團送去兩個中隊的槍械彈藥,我能幫的就這麽多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