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岡村的建議
永見俊德少將聽藤田朋說11軍除第六師團被包圍在江北外，其他部隊都收縮回九江放下心來，以皇軍的戰鬥力依托城池固守個十天半個月一點問題也沒有。他輕鬆地說：“隻要部隊會合在一處就好辦，我最擔心地是他們被分散包圍，那樣很容易各個擊破。我明天就展開攻擊，你的空中支援至關重要，拜托了！”說著向藤田鞠了一躬。
藤田朋慌忙還禮：“卑職不敢，一定竭盡所能為帝國效命、助將軍成功。”
一旁的加藤鑰平大佐繼續向他介紹舉著日本小國旗的馬雲騰、黃實秋等和平人士，永見掃了兩人幾眼不屑地點點頭懶得和這些軟骨頭握手，指指西裝革履的馬雲騰問道：“這個支那人什麽來路，身體強健、軍人氣質很濃，像個久經沙場的將軍，要盤查清楚。”
化裝成加藤的陳海鬆一聽嚇了一跳，這個老鬼子不是一般地敏銳，也難怪人家起疑，這個漢奸維持會長早已被擊斃，現在冒充馬雲騰的其實是北伐名將葉挺。
葉挺對陳海鬆新奇的作戰方式充滿好奇，布置好部隊後堅決要跟隨陳海鬆親身經曆這種被稱為特種作戰的過程，陳海鬆也有心讓葉挺、陳毅等人經曆些不同的作戰方式的洗禮，從根本上轉變新四軍初期四不像的打法，安排兩人擔任不用說日語的維持會長、商會會長。
陳毅經過遊擊戰爭和白色恐怖的考驗，扮演維持會秘書處處長黃實秋很到位，而葉挺是純粹的軍人、又沒有受過特種訓練。不太善於收斂軍人氣息，難免露出破綻。
陳海鬆連忙解釋說：“此人是本省壽縣人。上過黃埔軍校，參加過北伐戰爭，當到團副，在四十五師任過上校團長，31年後脫離軍隊在南京救濟院當主任，接觸了許多外國神父，被西班牙天主教會看中發展成信徒。派來安慶兩三年了，是本市帝國盟友西班牙天主教堂大神甫南格祿的看家先生，一邊傳教一邊管理經營教產，能力很強深受器重。
波田支隊進攻安慶時他跟隨南格祿先生組織教民歡迎皇軍、為皇軍帶路，組建特務隊、警察署、慰安所，為穩定安慶的治安、恢複秩序、籌措糧食、征集民夫立有汗馬功勞。
我部開來以後經接觸卑職感到他仇視貪腐的國民政府。有管理地方的才幹。在支那民眾中有較好聲望，人稱馬善人，也真心為帝國辦事，所以委以維持會長之職，代管民政。”
“無怪看著殺氣騰騰，原來也是軍人出身，以後用支那人也要小心提防。隻能利用不可委以重任，而且要嚴格監督。當初北平冀東自治軍兩萬人集體反叛，直接導致平津失陷、中國駐屯軍全軍覆滅，教訓深刻，令人切齒。你們守備部隊一定要引以為戒、小心提防！”
“嗨依！卑職記住了。”陳海鬆連忙立正答應，心裏已經把他判了死刑。此人長期在華北駐屯軍當參謀長，抗戰前調回參謀總部，這次重建駐屯軍充當旅團長。對中國國情很有研究，老謀深算、經驗教訓豐富。又善於總結，將來少不了是個勁敵。
一旁的葉挺好奇地看著身材矮小的鬼子將軍鷹隼般的眼睛在自己身上看了幾遍。不停地和陳海鬆小聲嘀咕著什麽。他感慨於八路軍幹部能力的多樣，一旁的薛雲龍、王凱、趙明、李奇、周強等都能和鬼子隨意交流，舉止神態比鬼子還鬼子，這都是怎麽練出來的？
不過這樣一來還真是管用，鬼子少佐以上軍官全都匯集在一起準備前往英王府，一隊隊徒手的鬼子士兵根本想不到迎接他們的是一群中國軍人，在特戰隊員的指引下興高采烈地進入提前準備好的簡陋營區，吃下今生最後一頓飯，睡上通往黃泉路的稻草地鋪。
26日苦戰中的九江城裏，岡村寧次視察完城西邊的防禦陣地身心疲憊、神情沮喪地回到甘棠湖邊的一中校園司令部裏，由於對岸小池口18軍重炮部隊的壓製，11軍司令部被迫撤離江邊的英租界海關大樓來到這裏躲避自己的105炮彈。
頹喪地坐在椅子上刺刀的撞擊聲、垂死的呻吟聲、密集的爆炸聲依然回響在耳邊，野蠻、血腥的殺戮場景、無處不在的火光、硝煙、死亡令他這個從軍三十多年、經曆過日俄戰爭的老軍人心生寒意，支那人的抵抗意誌、進攻精神徹底被皇軍的克星陳海鬆調動了起來。
一批一批士兵端著毛瑟步槍、提著大刀不要命的往前衝，血流成河誓死不退，幸虧陳海鬆調離了，愚蠢的支那將軍把一批又一批的戰士趕進死亡地帶，這對於勇悍的皇軍來說並不可怕，雖然四麵被圍卻並不要命。否則以陳海鬆的狡詐不知又會從哪裏趁虛而入了。
可讓人煩惱的是九江城裏各路突圍出來的部隊重武器丟失、彈藥不多，明天就有可能進入白刃戰，縱然皇軍擁有技術優勢，可對方人數上的優勢太大，五個拚一個，最終失敗的還是皇軍。飛機更是指望不上，剛剛在滿洲立下功勳的第四飛行團在對方的機槍火力織成的火網麵前大失水準效果奇差，根本無法遏製支那人的進攻兵力火力。
海軍倒是很英勇，趁夜突擊了小池口、二套口、湖口、彭澤，破壞了皇軍在那裏修建的炮台、機場，重新控製了九江的長江水麵，使用艦炮、水上飛機來回馳援、終於穩住了九江防禦戰線。雖不足兩萬人一旦獲得彈藥補充堅持一周以上是完全可能的。
唯一可惜的是11軍裏唯一的常設師團第六師團被阻隔在長江北岸，聚攏在孔壟的部隊比九江更加艱難，數千人龜縮在野戰陣地裏困獸猶鬥。徹底失去了補給和勝機。
據破譯的敵方電報顯示羅卓英的預備兵團即將投入兩大戰場，看來第六師團將成為支那戰場上第一個成建製被消滅的皇軍部隊。自己這個司令長官也將因此載入史冊、遺臭千年。
參謀長拿著一封電報快步跑進來打斷了岡村的憂思，報告說：“司令官閣下，今早27師團永見俊德少將來電，他們即刻從安慶出發，下午有望攻擊到馬關、彭澤一線，最遲兩天必能與將軍會師九江，請將軍勉力支撐。如形勢危急可向東突圍。留的有用之身徐圖西進。”
岡村眼前一亮，起身趴在地圖前細心揣摩，他對中國軍隊瘋狂的進攻並不擔憂，這種陣地消耗戰快速突破的可能不大，突圍還早著呢！他擔心的是陳海鬆去了自己身後的第七戰區，萬一被這個愛鑽空子的家夥截斷了長江水道九江十天內必將失陷。
他莫名其妙地為27師團和第九師團擔起心來。在屋裏來回走了幾圈。回到地圖前又看了半天，對參謀說：“給華中派遣軍煙俊六長官、板垣參謀長發報，一、據支那政府公告，陳海鬆任職第七戰區司令長官，九江形勢趨緩，卑職擔心蘇皖將烽煙四起。蘇皖為武漢攻略的大後方，直接關係11軍存亡。穩定至關重要，請長官加強沿江各港口碼頭守備。
二，目前支那軍主力蝟集於九江附近，皇軍因日蘇衝突造成兵力空虛為敵所乘，並非其國力上升所致。陳海鬆的離去為我軍消滅支那軍主力創造了契機，目前敵進攻部隊戰術單調、步炮不一，輪番上陣、精華盡喪，勢難長久。加之敵國工業基礎薄弱、兵工生產不足。巨大的消耗很難快速補充，卑職以為以11軍為誘餌。大量消耗支那，利大於弊。
三、眼下支那華南、西北極其空虛。卑職建議在充實華中派遣軍實力的同時，第二軍向支那一五兩戰區結合部突進，調動更多支那部隊向武漢周圍集中。新成立華南派遣軍登陸廣州，徹底掐斷支那獲取外援的出海口，華北方麵軍第一軍由山西南下西進，或攻擊洛陽或攻擊西安，此兩路奇兵10月突然發動，將改變九江戰場局勢、獲得戰略主動權。
四、卑職所部雖然勢孤、遠未到力竭之時，糧食尚多、士氣不減，兩萬餘人願為帝國大業拚死效命。所缺者彈藥、藥品、火炮。9、27師團雖近在咫尺，沿途必受陳海鬆所部阻攔，旬日間難以會師，隻是分擔部分壓力而已。卑職請求動用海軍水上運輸飛艇緊急支援機、步槍彈、三十餘門山野炮、步兵炮、幾百個擲彈筒及五到十個基數的彈藥，卑職定能守到九月中旬，迎來華中派遣軍後續部隊集結完成。”
參謀記錄完畢，遞給岡村寧次，岡村接過來看了一遍簽了字叮囑參謀盡快發出。
與此同時武漢珞珈山軍官訓練團辦公樓裏，蔣介石正在怒斥兩個部下湯恩伯和李延年，兩個正式宣布革職查辦的國軍中將正筆直地站在他的麵前，低著頭恭敬地承受著風雨恩澤。
蔣先生興許是罵累了，喘著粗氣坐回椅子上，瘦削的臉上滿是怒意，猛喝了幾口水表情複雜地瞪著連夜趕來的兩名愛將，怒其不爭、恨其無智、憐其忠心。
湯恩伯見急風暴雨過去，屁顛屁顛地跑到茶幾邊提起暖瓶走到蔣先生身旁給快空的大茶杯裏倒滿清水，放好水壺對蔣介石說：“委座，您罵得對，我都記下了，以後一定注意。可您也要體諒卑職的苦衷呀！”
“娘希匹，別人在戰場拚命，你躲在後邊不肯向前，害得戰區做了這麽大的調整，讓共產黨占了那麽大的便宜，你還有苦衷，我恨不能槍斃了你！”
“委座，你看看這個陳海鬆上任以來，咱們中央軍打殘了多少？20個整編德械師現在剩下幾個還有戰鬥力？卑職認為這是陳海鬆的一個陰謀，拿咱們中央軍打頭陣為他掙麵子，他不損一兵一卒成了抗日大英雄，咱們呢？折損部隊勞民傷財，卑職是不願意給他錦上添花才故意拖延的，就是想為委座保存下這些家底。現在委座親自指揮了，卑職請求歸隊參戰！”
“虧你革命了這麽多年，敵人都打到堂屋裏來了，你留著家底能幹什麽？如果你及時挺進敵後，陳海鬆帶著羅卓英早該打進九江城了。娘希匹的就以因為你臭小子貪生怕死，全殲日寇一個軍的戰果就變成了城市攻堅戰。那麽多人因你而死，你不羞愧嗎？”
“委座，卑職不是貪生怕死，真的是看不慣共產黨仰仗您的信任借刀殺人，摧殘黨國的中堅力量啊！52軍、92軍戰鬥力那麽強的部隊兩仗下來打殘，18軍、74軍幾仗下來傷亡過半、第2軍英勇出擊受了些損失也遭到追究……”
“你閉嘴！娘希匹，說起這個第二軍老子就來氣，你個李延年平時扒油水搶物資竟然搶到52軍92軍頭上，害得他們在兩台嶺與敵人肉搏，他們都是中央軍的袍澤，你居心何在，於心何忍？戰前不做細致偵察，自以為波田支隊虛弱疲憊冒險突擊，六千精銳葬送在你的手裏，你哪裏配當這個軍長？
一戰失利，你嚇得退出十裏，任由波田逃脫，你哪裏還有革命軍人的戰鬥精神？簡直就是婦孺不如！虧得我平日裏百般照顧你、縱容你，你就是這樣報答黨國的？”
一旁的李延年連忙為自己辯解：“校長，學生冤枉啊！學生請孫桐萱炮火掩護，他推說炮彈用盡，請他同時進軍正麵牽製他也不肯，說要穩步進攻，那要打到什麽時候呀。結果學生孤軍深入，一旅被圍，雖拚命突擊無法匯合，波田支隊發動反擊學生傷亡慘重不得不後退，實在是友鄰部隊見死不救、冷眼旁觀之過呀！”
餘怒未息的蔣介石剛坐下一聽李延年強詞奪理、拒不承認自己指揮不力造成重大損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罵道：“你放屁！進攻前薛嶽孫桐萱都提醒你穩紮穩打，圍住他，以火力慢慢殺傷，你卻貪功冒進。
孫桐萱向你借些炮彈支援你的進攻，你收了那麽多寧願留給鬼子也不肯送給友軍，現在不知反省竟有臉攀誣同僚，簡直是道德敗壞，典型的貪功諉過，我豈能容你繼續敗壞黨國形象！
念在你追隨我多年的份上，我留你一條狗命，你回原籍山東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