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捕捉戰機
一個警衛連加上參戰粵軍近三百人對付200多盲目自大、戰術一般的鬼子，又是提前設伏對於陸戰隊為班底的伏擊部隊來說毫無難度，僅僅是發射了幾輪步槍彈，以交叉火力絞殺敵軍，連陣地後方配置的輕重機槍、擲彈筒、迫擊炮都沒用上，真懷疑這是鬼子步兵嗎？
時機把握的真好、戰術真是簡潔、動作太快、槍法太準，看著一地的鬼子屍體被扒光扔在彈坑裏草草掩埋，炸毀的汽車被推進旁邊的榕江裏，打掃戰場的蔡覺先恍若在夢中一樣。
八路明明一千多人，卻分出一半沿途保護難民向揭西豐順轉移，剩下六七百人參加戰鬥的隻有一個連，其他的要麽在周圍山上對空警戒、要麽在樹林裏充當預備隊。而這一個連又分成三層陣地，真正參戰的隻有第一道陣地上的100多人，其中大部分是咱們粵軍。
第二道陣地上的十幾個狙擊手發揮了重要作用，而第三道陣地上的重火力根本用不著上場，突然精確的輕武器射擊讓一個中隊的鬼子隻有20來支步槍、5挺機槍打出不超過200發子彈，3個擲彈筒發射了3枚榴彈就在幾分鍾內全部消滅，顯現出強大的戰鬥力和自信。
作為受過正規訓練的軍人他知道軍隊的自信來源於過硬的戰鬥技能、良好的心理素質、穩定的戰場素養、充足的戰前準備。100來個缺乏訓練的粵軍嚴格按照7、80個八路軍戰士的要求去做，竟然也被感染、熏陶。有了穩定的發揮，隻傷了九人卻幹掉了30多個鬼子。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日本兵呀。就是這些臉上帶著不解、恐懼，五短身材，此刻血肉模糊、呲牙咧嘴、冰冷僵硬的屍體衝散了561團、補充團，他們的悍勇都在粵軍身上用完了嗎？
5輛基本完好的汽車拉上鬼子的裝具迅速向西邊不遠處的臨時指揮部開走，幾個刻意被打傷的軍官軍曹被帶走審問，部隊迅速打掃完戰場撤出陣地回到小樹林裏抓緊休息，那些觀戰的士兵們已經被帶到他們團長那裏，此刻隻怕已經被陳恒和參謀長放走了。
在山頂上控製戰場的孫可奇很奇怪鬼子怎麽隻來了這麽點人？這麽點人還是缺乏野戰訓練的新部隊。飛機也沒有過來協助，真以為潮汕的中國軍隊都跑光了嗎？他心中疑惑命令牛文國抓幾個俘虜了解鬼子情況，見部隊完成任務再次隱蔽，走下山來到戰士中了解細節。
八路軍士兵很平淡地擦槍、清點彈藥、準備裝具，粵軍士兵則難以抑製心中的喜悅，開心地交流著，孫可奇一眼看見蔡覺先。笑著問道：“上尉，感覺怎麽樣，沒緊張吧！”
蔡覺先算是有追求的軍人，看出來八路軍戰術體係的厲害，正纏著小班長詢問防禦作戰中班排火力配置、工事偽裝等新鮮戰法，見孫將軍動問忙立正問好。不好意思地說：“不瞞長官，開始還真有些緊張，打了一槍沒打著，班長提醒後好多了，總算幹掉了一個鬼子。”
“行。第一次作戰取得戰果很不錯，平型關戰役時我軍不少戰士第一次跟鬼子交戰也緊張。都一樣，以後就不會緊張了。我說的沒錯吧，鬼子也怕子彈、怕手榴彈，隻要你比他快、比他準，他一樣會死。你們粵軍不是不能打，是不會打，平時練得不紮實，實戰中不夠頑強，心裏恐懼，所以才會潰敗，歸隊後還是要好好訓練、磨練意誌，不要再放棄職守了。”
“一定一定！長官的意思是放我們走？”蔡覺先有些不可思議也有些留戀地問。
“是啊，我這還有戰鬥任務，不能一直帶著你們。”一心逃命的家夥怎麽還不想走了？
“長官，鬼子後續兵力相當強大，還有飛機、坦克，貴部我看也就數百人守在這裏肯定是打不過的，要是被鬼子纏住、包圍，脫身就不容易了，何不見好就收，及早撤離？”
“後麵就是你我參與修建的機場，我的任務就是保衛這座機場，鬼子也需要這座機場，所以我要用這座機場吸引鬼子來攻擊占領，多消滅些鬼子，實在打不過了就炸毀機場，咱們修機場是為了保衛華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落在鬼子手裏，成為進攻華南的空軍基地。”
沒想到八路軍竟比粵軍還愛廣東，蔡覺先是性情中人，聞言心頭一熱又看了看有些不舍的粵軍士兵，慨然道：“長官若不嫌棄，我等願意留在這裏，與貴軍共同作戰，保衛機場。”
“不必了，你們剛才經曆的隻是最簡單的預設陣地伏擊戰鬥，我軍目標已經暴露，後麵還有更大規模進攻、更加艱險的戰鬥，你們沒有接受過正規訓練，對我軍戰術也不熟悉，留在這裏幫不上大忙，反而會讓我們分心照顧，對雙方都不好，趁鬼子大隊未到趕緊走吧！
我硬把你們留下就是想讓你們親身感受一下消滅鬼子的快樂，讓這種快樂和製造快樂的方法在你們心裏紮下根，不斷激勵你們去努力尋找這種快樂。我還是那句話，粵軍不是不能打，是不會打、不敢打，隻要組織好部隊，不怕流血犧牲，廣東丟不了！我祝你們勝利！”
人家都說到這了，咱們還是領情吧，蔡覺先畢恭畢敬地向孫可奇敬了個軍禮準備告辭。
這時機場警衛營長牛文國中校跑了上來，報告說敵情審問出來了，中隊長藤田大尉供述：向汕頭進攻的不是第5師團、也不是18、104師團，而是由馬公島輜重兵兩個大隊與第24兵站輜重兵大隊拚湊的登陸部隊，指揮官是馬公島21軍輜重兵聯隊長辛島來大佐。海軍第十戰隊長龍、龍田兩艘輕巡洋艦、六艘驅逐艦、9條淺水炮艇和12條運兵船。
據他說原本他們隻是擔任牽製任務的，意在製造佯攻態勢。吸引國軍向粵東集中，分散主力登陸時的壓力，沒想到秘密特工、陸戰隊上岸後發現守軍很鬆懈，辛島大佐與海軍尾高大佐商議後決定佯攻變強攻，分兵三路拿下汕頭港區就行。誰知粵軍一個師一觸即潰，辛島大佐放下心來胃口大開，命令兩個輜重大隊利用暗夜繼續施加壓力，一個向北攻擊潮州一個向西銜尾追擊粵軍主力。力爭在敵方弄清楚真實情況前完全占領韓江、榕江衝積平原。
偏偏這樣大膽冒險的行動騙過了心驚膽戰的粵軍，通過審問俘虜得知整個潮汕地區隻有一個187師，還是三團製的乙種師，就這一點部隊還分別駐在汕頭、潮州兩地，海軍隻有一個港務守備隊和一個12門山炮的岸防營，實在是天照大神的眷顧，輜重兵也能開疆拓土。
他們24兵站輜重大隊是最後卸載的部隊。上岸時戰鬥已經向潮州、潮陽方向發展，他們留在汕頭維持秩序、抓捕潰兵，封查店鋪物資，收獲之豐實在讓人眼紅，山炮12門、迫擊炮十八門，速射炮六門、輕重機槍一百多挺、步槍2000多條。更主要的是碼頭倉庫裏查獲大量進口裝備、油料、糧食、汽車、輪胎等。貨場上數十噸鎢砂、錳礦、錫礦。
收獲如此之大，而占領軍不足四千，偏又從俘虜口中得知揭陽有一個軍用機場，停放著20餘架帝國飛機，辛島大佐嚇了一跳。忙請求外海的赤城號航母派出飛機實施打擊。請求安藤利吉司令官派出援兵，而安藤將軍勸他們安心。中國軍隊已經沒有精力和實力奪回汕頭。
很快赤城通報機場、飛機、高炮摧毀，守軍撤離，機場跑道寬大可做為皇軍航空兵基地，建議奪取，航空兵提供進攻保護。辛島大佐此時信心滿滿，欣然接受，命令24兵站輜重大隊兩個中隊乘坐繳獲的汽車趕到揭陽，務必控製住機場，等待後續工兵、航空兵進駐。
沿途所見異常混亂，皇軍兵鋒所指如入無人之境，順利進入無人把守空無一人的揭陽縣城。留下一個中隊守衛縣城，他帶著自己的中隊接收機場，沒想到會遭遇伏擊全軍覆沒。
蔡覺先越聽越不是滋味，三個輜重大隊一個陸戰隊竟把四個團的187師給打潰散了，軍部師部也不知撤到哪裏去了，要知道是這樣的敵人怎麽也堅守他十幾天呀！唉，丟人哪！
一旁的孫可奇可不這麽想，他從口供中看到了新的戰機，敵人力量竟然如此薄弱，怪不得戰鬥組織的毫無章法，士兵作戰缺乏戰術素養、戰鬥技能生疏遲鈍，原來是一群輜重兵，而且是兵力嚴重不足的輜重兵。隻是利用了粵軍對大口徑艦炮的恐慌加上暗夜的掩護才僥幸成功，現在又分兵三處，借助艦載機助陣做出凶狠浩大的攻擊態勢嚇唬昏了頭的粵軍。
巨大的意外收獲鼓勵了喜歡冒險的佯攻部隊，短時間內不會收縮防守，而鬼子主力忙著在別處發動真正的登陸作戰，兵力、物資、飛機都會向那裏集中，一時也顧不上這裏。驕橫狂妄的指揮官、分散配置的薄弱兵力、技能戰術訓練不足的士兵，竟然敢在中國土地上往來馳騁，太高看自己了！不過也好，給躲在暗處等著占便宜的八路軍創造了機會。
他轉頭看了看懊悔的蔡覺先一眼，問道：“上尉真想打鬼子嗎？”
“怎麽不想，鬼子也不過如此，要不是夜晚，他連我的楓溪鎮都過不了！”
“那好，你們不用走了，帶上你參戰的士兵跟我的一個排偽裝成鬼子進駐揭陽機場，打出鬼子認軍旗，光明正大地在機場裏活動，我要放長線釣大魚！你們也跟他們學學技能。”
“好，隻要能打鬼子，咱們都聽八路的。”蔡覺先能留在前線跟這些能人合作很開心。
“一排長，把汽車叫回來，你們排和粵軍兄弟裝扮日軍，把汽車停在跑道上，掛出日本旗，你們排組織他們在跑道上訓練，射擊、刺殺、投彈，什麽都行，等著鬼子上門來。”
一排長派人去不遠的山穀裏叫汽車，自己帶著蔡覺先等人去準備。孫可奇對牛文國說：“老牛，有沒有興趣把辛島抓來，把他三個大隊幹掉，把他的海陸空軍裝備都截下來！”
“怎麽不想，審問時我就動這念頭了，就是咱們兵少了些，不行跟劉團長聯係下，咱們兩麵夾攻，把握性才大一些。”海軍陸戰隊出身的牛文國哪裏畏懼稀鬆平常的鬼子輜重兵。
“哈哈哈，咱們想到一起了，一時間鬼子不會有部隊來了，讓一連兩個排在這裏警戒，二連三連機關炮連迫擊炮連抓緊休息，我這就去找陳參謀長商量一下具體方案。”
機場西邊山穀裏一排帳篷前，飛虎師華南空軍基地參謀長陳恒和少將、獨立飛行團長李大維少將正在與粵軍64軍187師561團張達寰團長、野戰補充團團長羅織寰等軍官道別，依然不知道戰場情況的粵軍軍官執意要離開潮汕趕去梅州休整，謝絕了飛虎師挽留之意。
陳恒和原本想收編這支修機場時表現的相當積極主動的部隊，畢竟合作過很有好感。可一番交流之下才知道這是抗戰後保安團擴建的新部隊，被餘漢謀打發到淞滬代表粵軍抗戰，在南京、開封連續遭受重創，83軍撤編並入64軍，九江防禦又被打殘，跟隨64軍返回南粵加強戰區實力，因為李漢魂跟餘漢謀不和輾轉來到偏僻而又靠近馬公島的潮汕。
全師當時隻有3000餘人，蔣先生視察後要求補足編製，這才兼並了幾個保安團，擴大到四個團八千多人，裝備簡陋、缺乏訓練，沒有什麽戰鬥力，是個適合當工程兵的部隊。
一起在山頂隱蔽部用望遠鏡看了作戰經過，目的已經達到，陳恒和也不在勉強對方，贈送了幹糧罐頭，發還了武器彈藥，請他們在梅州和21旅加強訓練，盡快打回來光複潮汕。
張達寰、羅織寰心裏惦記著早早遷去梅州的家人，嘴裏唯唯稱是，拱手作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