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摔了一跤,請了三天病假窩在家裏,10月,這座城市迎來了秋天的第一場雨。子若披上外套倚靠在窗邊,她喜歡聽著雨聲看那窗外一片水霧,特別是初秋,紛紛的雨夾雜著愁緒,沒了喧鬧與紛擾的嘈雜,漫步其中,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而現在,院裏的兩株芭蕉和大學宿舍院裏的那兩株竟然相似,宛如時光倒流,此時此景,雨打芭蕉葉,一滴一滴落在她的心上,她無聲無息地哭起來。
正哭著,樓下有個人影在雨裏徘徊,細看了一眼,是孟君然,她把窗簾關上,孟君然怎麽知道她住在這,難道是瑤瑤說給他聽了?
子若隻得打電話給瑤瑤,瑤瑤在辦公室準備去總部開會的資料。原來孟君然那天離開醫院後就找上了杜瑤瑤,問她關於子若的事,她沒有說太多,隨便聊了聊,孟君然百般哀求,瑤瑤看他態度誠懇,隻能把住址告訴他。
子若歎了口氣,好不容易平靜的生活似乎又要打亂了。她重新往窗外看了一眼,孟君然依然來回徘徊,她有些不忍心,但願他離去,然而他並沒有離去的意思。
子若看了看剛剛收到的手機信息,原來是孟君然,她想了很久很久:他回來了,毫無征兆,她無聲等待的每一個日日夜夜都化為灰燼,可笑的是,當她以為這個人永遠不會出現的時候,他卻出現了,對,他是來為過去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子若替他開了門。
這是孟君然5年後第一次這麽近地看子若,子若對他的到來似乎並不歡迎,或許說對他已然陌生。5年的時間,很多東西都改變了,可是,孟君然心想,他的感情一直沒變,5年來無時不刻在思念她,他相信子若也一樣。
孟君然把雨傘放在門口,子若把他讓進客廳,他靠近子若,張嘴想說些什麽,子若往後退了一步,這個無意間的動作明明白白刺傷了他。
“子若,你聽我解釋,我當初是迫於無奈,現在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
子若隱約地有些頭暈,她晃了晃腦袋,什麽也想不起來。
孟君然衝動地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脖子間,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子若費力地推開他,她對眼前這個人有一種莫名的排斥與抗拒,她說不清楚是為什麽。
“孟君然,請你自重。”
孟君然聽到這句話後,驚訝地望著子若,在她的眼神裏有一絲不容侵犯的冷漠,他想,她還沒有原諒他當年的離開,她需要時間整理。
“子若,好,我知道你需要時間,我給你時間,我等你。”
子若克製不住內心的憤怒,隻覺得有一團悶氣賭在胸口往外冒又冒不出來:憑什麽,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是的,孟君然一直都這麽傲氣,好像他做任何事,她都必須理解必須接受,如果是當年的非子若,此時會大聲地說“滾”,可她搖搖晃晃地說不出話來,隻能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張臉,直到孟君然離開,依然餘驚未平。
雨下了一整天,黃昏,子若滴食未進。
門響了,她沒力氣抬頭,瑤瑤回來了嗎?她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來的人並不是瑤瑤,這個人熟練脫下外衣進了廚房,子若感覺到房間裏有了一股暖氣,火起來了,她終於發覺自己餓了,來人把她扶穩了,二話不說給她灌下去一口湯。
子若嚐到了薑糖水的味道,真好喝,她費力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這個人是駱凡。駱凡端起另外一隻碗,是紅米粥的香氣,她有些奇怪,這個叫駱凡的人,為什麽會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這裏?
子若站起身,搖搖欲墜,手指駱凡……她想說什麽?
駱凡陰沉著臉,子若怒氣衝天拿枕頭砸了過去,她心裏憋著的一股氣終於爆發了。
“你走,你以為你是誰啊,想來就來,你當我是什麽!”
駱凡把她的雙手按住,子若冷不丁向駱凡手腕咬下去,駱凡呀地輕輕叫了一聲,手上已留下一個鮮紅的牙痕。不光如此,子若不斷拍打他,駱凡隻好把她反抱過來,想把她放到**,她不肯就範,用力踩駱凡的腳,如此奮力折騰,一刻鍾之後,子若暈了過去,駱凡摸了下她的額頭,這丫頭,燒成這樣了還有力氣。
子若昏睡到晚上,醒了,雨還在下。
駱凡靠在床邊一動一不動,房間裏真安靜,借著窗外路燈微弱的光線,她伸手摸了摸駱凡的頭,頭發濕濕地,他淋雨了嘛?子若拉過被子的一角給駱凡擦著,擦著擦著突然哭起來。
駱凡握過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子若突然失控地摟住駱凡,長發纏住了她的臉,他默默坐在地板上,任由她這樣抱著自己, 心裏說: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