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子若這時候心裏偏偏想起了駱凡,如果是他……?。
如果是他……,非子若沒了下文,她記得有朋友求過她一件事,找不到答案的她無意中傻裏傻氣地問駱凡:“如果一個女孩不小心愛上了一個男孩,而且有了他的孩子,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辦?”
“娶她。”
娶她,就這麽簡單,隻有兩個字?
“我的意思是,那個女孩怎麽辦?”
“讓他娶她。”
提起“嫁人”,子若在心中便想起駱凡簡單果斷的兩個字——“娶她”,一個男生,為了一個女人的愛,最後應該給她的歸宿自然是“娶她”,沒有理由沒有條件地——娶她。為什麽是“嫁人”,而不是“娶她”?子若明白,那隻是一個無意間得到的答案,是駱凡唯一的答案,她還明白,世上沒有“如果”
剛念完駱凡的名字,電話就響了,瑤瑤抿嘴偷笑:“駱凡,你是想起我瑤瑤姐,還是想我們家非子若?家在對麵,過來坐坐。”
子若拚命向杜瑤瑤打手勢,杜瑤瑤假裝沒看見,說完便幹脆地掛掉電話,子若無可奈何:明明幾分鍾前她得理不饒人打破沙鍋問到底,現在又這副淡然若之,處變不驚的樣子,辣妹和淑女之間究竟有無界限?
“他說什麽?”在駱凡的事情上,子若向來掩飾不了緊張。
“他說過來坐坐 。”
瑤瑤詭異地笑:又不是孟君然的媽來了,你怕什麽呀,還是怕駱凡那聰明的腦袋想出什麽來?
“這不是添亂嗎!”子若有點氣惱地捶了她一拳,杜瑤瑤掘起嘴巴,揉著痛處。不一會兒,駱凡果然來了,子若像做了虧心事,貓在屋裏不出來。
駱凡來過不少次,跟杜瑤瑤用不著客氣來客氣去的,瑤瑤見他著黑色T恤,酷酷的樣子,臉頰上流著汗,可能是熱得慌,用力扇著衣服的邊,於是把風扇對著他吹。駱凡一邊說“謝謝”,一邊把臉上的汗水抹淨。
涼快了半響,沒看見子若的影子,杜瑤瑤向房裏努嘴,駱凡會意,他徑自推門,門卻是鎖著的。
杜瑤瑤急忙把駱凡拉住:小祖宗一進來什麽話也不說,出什麽事了?這盛夏的太陽,才兩天沒見,不知是他心情不好臉色發黑,還是被太陽曬黑了,感覺脾氣又見長,個兒也見高了。
“你跟我說說,出什麽事了,神神密密的打給我,你不是找子若嗎?”杜瑤瑤故意壓低了嗓子,她可不想被屋裏那丫頭聽到。
“你白天見到孟君然了嗎?”
和孟君然有關?
杜瑤瑤趕緊打了個“噓”的手勢,拿過紙筆,在上麵寫了一句:“孟君然怎麽了?”
駱凡搶過她的筆:“有貓膩。”
杜瑤瑤在紙上畫了一個大大的“?”號,孟君然有什麽貓膩,工作的問題?
駱凡寫:表裏不一。
杜瑤瑤像明白了一件大事,一拍腦門,把紙和筆扔在沙發上,按住嗓門,往駱凡這邊靠近了一些,狐疑道:“孟君然有別的女人?”
駱凡點點頭,指了指房裏的子若,杜瑤瑤恨恨地說,“難怪最近孟君然怪怪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駱凡問:“這重要嗎?你好好留意下孟君然,我昨天在他辦公桌上不小心發現他和一個女人的合影照片,看起來很親昵。”
辦公桌上有照片?這麽招搖?這可不像君然學長的作風。杜瑤瑤半信半疑,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她不會懷疑,可駱凡對孟君然一向充滿敵意。
“我說的事你別讓子若知道,我對孟君然沒好感,不想讓子若受到傷害。”
駱凡的話讓瑤瑤有所動容,疑慮全消:看駱凡的樣子,對我家子若用情不淺,小看這小子了。
他的意思是讓杜瑤瑤暗中觀察。
這也對,說不定裏頭有誤會呢?子若對君然學長,從最初的排斥、躲避,到後來和好如初,重歸甜蜜,正是水到渠成談婚論嫁的緊要關頭,搞不好君然學長有幾個表妹妹堂妹妹之類的,不用大驚小怪。瑤瑤打定主意,在搞清楚事實真相之前,一切按部就班,不動聲色。
暫時拋開子若與君然不說,瑤瑤心係楚天,製定了詳細的“功楚計劃”
話說幾年前,杜瑤瑤剛進大學校門,懵懂無知的天真少女,在某次軍訓結束的聯歡匯演上,隻因楚天獻唱一曲,第一次見到楚天的杜瑤瑤,便被小夥子悠雅的姿態、帥氣的外表所吸引——迷人微笑,燦然如星,這不是無數少女幻想的浪漫邂逅嗎?我杜瑤瑤有此幸運,豈能錯失良機呀。
可是自此一別,“情歌王子”楚天成了一個謎,後來聽說楚天是藝術學院的佼佼學子,在藝術上頗有天分,杜瑤瑤狠狠心,拿出小時候迷戀漫畫的癡勁,整整當了藝術學院兩年的旁聽生,真是受盡人間排擠與鄙視,就為了偷看一眼心上人,那種小鹿亂撞的心跳感覺,現在回想起來,都是控製不住的滿滿幸福,既緊張又美妙,真想一輩子這麽遠遠地看著他。
“最後一次對話,哦,不對,是第一次與楚天對話是什麽時候?我怎會忘記呢。”那天下課後,大家離開了教室,意外地,楚天停在瑤瑤麵前,抽出其中一張畫,天啦,瑤瑤屏住呼吸,“他就在眼前,離我那麽近,他的睫毛長長地,鼻子高高地,好像漫畫中的王子哦,他溫柔地對我笑哦。”
“杜瑤瑤?新傳院?畫得不錯嘛。”
還有比這更好的鼓勵嗎?——我杜瑤瑤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來到王子身邊的,這是在誇我嘛?他怎會知道我的名字呢,難道說,王子注意我很久了?
在藝術學院,像杜瑤瑤這種上課出席率高達90%的外班學生,想不引起他人注意是不太可能的。而楚天,不光來自於藝術世家,他還是品行兼優的乖學生,課堂出席率在學院榜上有名,他早就聽說有一個外係的女生,居然跟自己“乖”的程度不相上下。杜大小姐的漫畫草稿本,除了封麵上的“杜瑤瑤,新傳院”這幾個字樣,哪一頁與楚天無關?楚天在笑、楚天在沉思、楚天在喝水、楚天向老師提問……
楚天心想:哦,有意思,不會是我的暗戀者?杜瑤瑤?還蠻可愛的。
這次對話之後不久,楚天出國了,留下可憐的瑤瑤姑娘,為了他那一句話,從此鑽研上了油畫,還差點沒轉係。一顆芳心暗許,哪曾想魂牽夢想多年。
而現在,楚天學成歸來,更像一個謎,他會不會已經忘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