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瑤瑤把子若扶在**躺好,又給她蓋好被子枕上枕頭,折騰好大一會兒,總算讓這丫頭睡了個踏實。
跟在她身後的楚天舒了長長一口氣,杜瑤瑤將他推至客廳的沙發一角,雙手環抱,努努嘴:“說吧。”
“說什麽?”他看著天花板,裝傻道。
“你說呢,你與孟君然關係匪淺,這裏頭沒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你說茉莉呀,她,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小孩子見著一喜歡的東西呢,她非要把它當成自己的。就那樣……”
“就那樣是哪樣?……君然學長是‘東西’嗎?還有,我家子若也沒長大,也是個孩子,也需要人保護。”
杜瑤瑤語氣不乏譏諷,楚天暗暗思量,完了,搞不好瑤瑤得發飆,這可是我楚大公子人生的第一次美妙戀愛啊!得趕緊想辦法,“君然,你也看見了,他心裏隻有子若嘛,你不相信?”
“我相信君然學長心裏有子若,可是我信不過他優柔寡斷的個性!那朱茉莉要才有才,要樣貌有樣貌,兩家還是故交,駱凡說得對……”
等一下,又冒出一個駱凡?
“駱凡是誰?”楚天問道,隨手抱了個靠枕在手上防著瑤瑤“謀殺親夫”
“這是重點嘛?”杜瑤瑤白了楚天一眼,真煩,出了個朱茉莉已經天下大亂,駱凡再湊上來,不是更扯不清嗎。
瑤瑤不說,楚天也能猜到幾分,應該就是君然說的那個“警告過他的某人”吧。
楚天不慌不忙靠近瑤瑤,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聽君然說,那人是子若的追求者。”
瑤瑤聽到這話立馬受驚,把楚天推倒在沙發上,大聲道:“他真這麽說?他連這都告訴你!”
你看,我家瑤瑤這麽可愛,略施小計,她可就說了真話了,怪不得與非子若心心相惜,到哪去找這麽好的一對傻姐妹呢?
楚天打一個“噓”的手勢,“你把子若吵醒了。”
瑤瑤放低聲音:“別聲張,她傻,什麽都不知道。駱凡跟君然學長還為了子若打過架呢……你要是敢幫著君然欺負子若,說不定駱凡……哼哼。我跟你說,”瑤瑤聲音越來越低,楚天隻好把耳朵貼在她嘴邊,“我和駱凡打了一個賭,駱凡說早晚有一天子若會離開君然學長的,你要是不想讓孟君然輸,那就盯著你的好兄弟別犯錯。”
瑤瑤身上有微微的酒香,玉唇輕啟,吹著楚天的耳朵癢癢,令他春心**漾,他咬住唇提醒自己,今天可不行,君然還等著呢,幾分鍾時間,楚天難受得大汗淋漓,這會兒他不得不同情孟君然:每天對著大美人想入非非,卻什麽也不能做,拖拖拉拉的還算個男人嘛,要結婚就結啊!
杜瑤瑤發現楚天神情異樣,臉更是扭曲難看,她關切地摸上楚天的額頭,汗水竟濕漉漉地沾在她手心。
楚天避開瑤瑤的手,說:“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君然等著我呢,我一定盯著他。”
楚天擺脫開這種痛苦,即刻不停趕回自己家中,不顧一切地衝進浴室,冷水澆灌全身,燥熱漸去,心情恢複平靜,才想起坐有客廳裏的孟君然。
“君然,茉莉怎麽安置,你不會一直賴在我這吧?”他丟給孟君然一罐啤酒。
孟君然點燃一根煙,楚天奪過去掐滅,“我這是無煙區!”
“我真沒想到茉莉會進騰飛,也許她真的不打算回美國了,我已經接到過我媽的電話,她囑咐我好好照顧茉莉。”
“君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這與你們之間的感情沒有必然衝突呀,你這個樣子,憂心忡忡,好像世界末日,沒那麽嚴重吧,說開了就好了嘛。”
孟君然搖搖頭,似乎變得更痛苦,“我媽不是那麽容易被說動的人,而且茉莉的父母也希望我能跟茉莉在一起。”
楚天越聽越焦躁,今日子若委曲求全,任誰看在眼裏也會為她不平,“我說君然,是你談戀愛,不是父母談戀愛!你出國,讓人家非子若一個女孩子一等就是幾年的青春,我可都聽瑤瑤說過了,你夠狠心的,至今沒帶她見你母親,這多少年過去了,該結婚的也該結了,要分手也該分了,你扭扭捏捏這也不行,那也不對,不是耽誤人家是什麽。”
“我何嚐不這樣想!可是我媽,我當初不願出國,她逼我走,介紹子若給她認識,她死活不願意,還說她眼裏隻有茉莉一個兒媳婦,說什麽我家欠了朱家一輩子的情,得還,要不斷絕母子關係。我真的沒辦法,我隻能對不起子若。”
聽孟君然這麽一說,楚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麽會這樣呢?“你就,就沒問過李阿姨是什麽原因?”
“問過,可她哭得那麽傷心,我怎麽好……”
這裏頭有什麽傷心的故事嗎?上一代人的事,扯上下一代的孩子,這是個永遠無解的難題,誰也幫不了,楚天歎口氣,拍拍君然的肩膀以示同情,“這事,我幫不了,看你自己的了,我隻說一句,我跟瑤瑤很快會結婚,你別讓子若等太久,決定要分手,晚分不如早分,她還有選擇的餘地。”他差點說,不是還有一個駱凡嗎,也許那是子若不錯的歸宿。
楚天瞧見自己的兄弟頹廢不安,最終把話咽了下去,還是讓君然自己想清楚吧。
子若第二天睡醒,大腦像失了憶把細節全抹而過,隻記得吃飯前孟君然對她說過的幾句話,倒是沒什麽需要特別傷心與計較的。隻有杜瑤瑤心裏壓了塊大石頭,一看到朱茉莉那副畫就來氣,當她對子若說“那畫醜死了,丟了吧”,子若卻像看一尊石像似的打量杜瑤瑤,杜瑤瑤隻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朱茉莉是個聰敏伶俐的人,那天幾個人聚餐喝酒,孟君然送她回家後,她顯得格外安靜,當作什麽也沒聽到沒看到,第二天就隨孟君然去騰飛拿了一疊資料,動筆給即將出版的書籍畫插圖。
孟君然考慮再三,茉莉住在家中頗為不便,應該給她找一個短期可租的住處,與她商量此事時,順便提起一個自己很關心的問題,“你想在中國呆多久?我好給你準備住處,我這住起來很不方便,女孩子需要更溫馨的房間。”
朱茉莉放下手中的鉛筆仔細打量這個房間,她實實在在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玩笑著說:“在中國呆多久,我還沒想好呢,不如,君然哥求求子若姐姐,讓我跟她一起住,可以省掉不少花費呢,我現在不是小孩子了,要用自己的雙手賺錢。”
孟君然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茉莉會有此一說,驚訝得不知所措,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恐怕不妥,倒是可以問問她那是否有房出租。你等著,我打一個電話看看。”
由此一來,非子若又擔當起給朱茉莉找房子的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