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庭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渾渾噩噩又過了幾日,期間不是昏昏沉沉的睡著,就是拖著身子艱難的打探是否有機關。

隨著吃食的減少,身子也愈加憊懶,他靜靜的躺著,聽著水滴落的聲音和心髒微弱的跳動,好像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了。

“顧大哥,顧大哥!”

顧清庭好似被觸動了神經,立即探頭環顧四周,甚至以為自己做夢了。

“顧大哥,我在這兒!”聽著石頭敲擊的聲音,顧清庭才看到角落裏冒出一個頭,他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不自覺往後微傾。

直到人影走近,才看清了是柳眠溪的臉,他滿臉含笑道:“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祟陽派的規矩真多,說近日諸多不變,讓我不要出門,門口一直有人守著,我都不得脫身!”柳眠溪不滿道。

“那你是怎麽來的?”顧清庭不禁好奇道。

“我跟他們說無事不要打擾我,我就將門反鎖翻牆逃了,看到有人送飯,我就一路尾隨到這兒了。”柳眠溪頓了頓,仔細瞧著他臉上的傷痕和淤青,憤怒道:“他們怎麽把你折磨成這樣了,真是一點都不念及曾經的同門之情!”

顧清庭尷尬一笑,側過臉道:“這都是過往了,我如今嫌疑在身,他們如此對我,倒也能理解。”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為他們辯解,這幫人真是蠻不講理!從前倒不知祟陽派竟還有這一麵!”柳眠溪叉著腰怒氣衝衝道。

顧清庭臉色和緩寬慰道:“沒事的,清者自清,若他們找到了證據,遲早會放我出去的。”

柳眠溪不以為然道:“我不信他們,他們的眼裏從一開始就帶著偏見,完全一副容不得你的樣子,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你的清白!”

顧清庭眉頭緊鎖,搖頭道:“形勢不清,切勿以身犯險,聽到了嗎!”

“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別的我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事上恕難從命!”柳眠溪眼神中閃過一絲絕望,他搖著顧清庭的胳膊,乞求一般道:“無論他們如何對你,你都不能放棄,你若放棄了就對不起我!”說完雙目含淚,卻又極力隱忍。

望著他低落的神情,顧清庭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潤了潤幹燥的喉嚨緩緩道“你在此是客,終有幾分薄麵,若是你不摻和此事,他們自然不會把你怎麽樣,別忘了你身上的責任和此行的目的。”

柳眠溪聽完便不再言語,若有所思的頭也不回的離去。顧清庭見他一聲不吭,在他轉身之時,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門口丟進來半個饅頭,顧清庭來不及想,伸手抓住就開吃,門立馬開了,一個臉生的人端來兩盤熱騰騰的飯菜,笑盈盈道:“今日你可有口福了,慢慢吃。”

顧清庭眉頭微皺,隨及神情自若道:“多謝!”待人走後,他從懷中掏出一顆解藥迅速含在口中,一番狼吞虎咽之後,他口吐白沫癱倒在地。

柳眠溪又從角落探出頭來,迅速將他扶起,一輕一重的拍打他的胸口,哪知顧清庭閉著眼悶聲道:“我好不容易吃一餐飽飯,你再拍,我都得吐出來了。”

“你怎麽……”

“你怎麽……”

兩人齊齊出聲,顧清庭不禁笑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柳眠溪一臉嚴肅道:“前幾日一直在說下毒之事,我怕他們……”

顧清庭打斷道:“你無需擔心,在他們麵前,我可是下毒的祖宗!”

柳眠溪一愣,出神說道:“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慕容辭會一直袖手旁觀?”

“是你不懂他,慕容辭從來都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表麵上苛守規矩,骨子裏冷漠至極。”顧清庭垂下頭,悵然若失道。

柳眠溪小心翼翼道:“我隻是沒想到,他全然沒有一點情分。”

顧清庭沉吟道:“人生在世,愛恨嗔癡總會有,慕容辭也不例外,他的心結已經占據了心中所有的位置,眼中就隻有目的。”

柳眠溪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感,他盯著顧清庭著緊的問道:“那你為什麽還要在這兒,就任由他如此瘋魔嗎?”見顧清庭不為所動,他的眼神微微顫動,不可置信道:“你不會也想……追隨掌門而去吧?”

久久的沉默,顧清庭未置一詞,他低著頭,亦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