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湖的另一則傳言,如果你被人辜負了真心,就去向離人湖詛咒,離人湖會幫你報複那個負心人!
“你意思他們都被詛咒報複了?”陳世傑還是不太相信,這種詛咒說法,比食發鬼,人麵蛇扯淡多了。
好歹食發鬼人麵蛇是個實體,這詛咒之力,根本虛無縹緲。
除非跟鬼上身一樣,受害者被控製,跳進水裏,然後沒有任何掙紮的等死。
但是求生本能在那裏,就算再被控製,臨死一瞬間還是要反抗吧?
這事還是有些說不通。
“我說的不是那個傳言,我說的是,離人湖為什麽叫離人湖?”
“什麽意思?”離人湖的由來,他還真的是從來沒想過,難道這也有深意?
白斐然掃掃眼前擾人的蚊子,才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離人湖原來不叫離人湖,叫做情人湖。”
“我怎麽沒聽過?”陳世傑一聽,心裏暗罵白斐然果然藏了私,聽他說了這麽多才肯說實話,果然是個不吃虧的。
似乎也明白陳世傑的腹誹,白斐然聳聳肩,“你是警察嘛,又不會關注這些邊邊角角。”
警察隻找證據,注重現場,不會被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影響,而他們風水師不同,他們更關注的正是這些花邊消息,看似隻是茶餘飯後閑聊的話題,卻有時可能暗藏玄機。
陳世傑暗裏腹誹白斐然,嘴上卻說,“我剛才都資源共享了,公平點,說說你知道些什麽?”
嘖嘖,果然也是不肯吃虧的。
白斐然痛快的開口,“離人湖,也就是情人湖,以前倒是小情侶們的戀愛聖地,不過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二十多年前,離人湖是個夏日避暑乘涼的好地方,波光淋漓,湖邊綠柳繞水,綠茵鋪地。
夏日來這裏,圖個涼快,又隱蔽,躲在柳樹下談個小戀愛,或者做點什麽偷偷摸摸的事兒,也沒人看得到。
甚至,大家一對一對的都是來做這事兒的,都很習以為常,也沒人奇怪。
的確是個戀愛聖地。
湖麵上隱隱的石樁漂浮,與湖麵齊平,踩在上麵,有點淩波微步的飄逸神俊。
石樁正好是九個,寓意九九歸一,愛情圓滿的意思。
那些小情人們最愛玩的遊戲就是,一個背著一個,走過湖心亭,取得是相攜到老的向往。
還有兩人各站在石樁的一頭開始相對行走,直到相遇,取得是萍水相逢,便是有緣的意思。
還有很多玩法,戀愛中的人,腦洞大的不要不要的。
湖心亭的柱子上,刻滿了戀人們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還有他們的名字。
學校裏起先嚴禁破壞湖心亭,然而,也禁不住熱戀的年輕人想要將他們的愛情留在每個角落。
後來學校裏也懶得管了,隻是定期來翻新一遍。
這裏水並不深,也從來沒有溺死過人,學校自然也不會管的太厲害。
但是,二十多年前的夏日裏,卻出了一樁人命案。
“有一個女學生投湖自盡了,聽說撈上來時呢,好像已經有了身孕。”
“那不就是未婚先孕?”陳世傑聽得咂舌,二十多年前談個戀愛不算個啥,但是被人搞大肚子估計就不太好聽了。
“嗯,傳聞呢,這孩子的爹始亂終棄,知道她有了孩子不想負責,女生無奈隻能投了湖。”
“……我們調查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說起這事!”他們問起離人湖的事,學校裏的老師,保安之類的,都沒人提過這起陳年舊事。
要不就是他們來的時候晚了,不知道過去的事,要不就是……
“這事對於二十多年前的曦大也算是醜聞一樁,學校將事情壓了下來,不讓學生議論這些。”
“原來如此。”陳世傑想著,這樣也說的合情合理,但是,“你怎麽知道的?”
白斐然摸摸鼻子,無辜的笑笑,“私人渠道,不方便透漏。”
陳世傑恨得牙根癢癢,白斐然這人,總有本事氣的人跳腳。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查案要緊,陳世傑綜合先前所說,開始推理
“所以,情人湖改名叫離人湖,應該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女生的案子引起的。”
“關於離人湖的傳言,也是從那時候傳起來的,但是自那以後,學校加強巡邏管理,倒是二十多年沒出過事。”白斐然點頭,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當你覺得已經風平浪靜了,就會突然翻起一個浪頭卷起驚濤駭浪。
離人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下死三個。
“現在學校裏關於這則傳言鬧得很凶,學校裏人心惶惶的,尤其談戀愛的,就怕對方跑去離人湖詛咒自己。”
“所以那三個受害者,你查過他們的感情糾紛沒?”白斐然其實覺得問這話有些多餘,陳世傑要是這些都沒問過,也是白當這麽多年的警察了。
“查了,的確都是有對象的,主動甩了別人的”,陳世傑說著眉頭反而皺的更緊了,“可是查了他們的對象都有不在場證明,沒有可疑。”
“他們沒去離人湖詛咒嗎?”白斐然其實最好奇的是這個,詛咒這種事兒,他活了這麽久都沒見過,真想親眼見見。
“其中有兩個倒是的確去過離人湖說要詛咒,說起來還覺得很後悔,覺得是自己的錯。”能夠坦然承認這事,還覺得很愧疚的,必然不是凶手,凶手隻會撇的幹淨,卻不會主動坦白。
“那就真的很有趣了!”白斐然捏著下巴點頭,卻沒有任何建議發表。
陳世傑忍不住開了口,“難道真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女生的鬼魂去報複?”鬼魂之說,不能不信,不能全信。
這事真是撲朔迷離的厲害,調查的時候,每個學生老師都是這麽明示暗示的,認為這幾個人死了是因為負心薄幸,所以被冤鬼報複。
白斐然眉毛挑的高高的,“我說你當警察的,怎麽相信這些?”
被一個風水師吐槽職業素養,陳世傑表示自己不淡定了,他沒好氣的反駁回去,“那麽你做風水師的,質疑這些東西合適嗎?”
你的職業允許你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嗎?
“……你說的也對哈”,白斐然摸摸鼻子,哈哈幹笑,他差點被繞進去了。
陳世傑懶得跟他打哈哈,“你說的那個二十多年死的女生叫什麽?”
“她叫……白梅!”
————
鳳可兒溜達了一下回來的時候,隻覺得霧氣又重了些,尤其在湖邊上,白蒙蒙的一片,湖心亭的輪廓隱隱約約的看不清楚。
她沿著湖邊而走,想要找到白斐然他們所在的地方。
然而可見度太低了,她看著小樹林,感覺長的都差不多,白斐然他們到底在哪裏啊?
正想著呢,她無意間掃了湖麵一眼,突然頓住了身形。
好像,有什麽一閃而逝!
她猶豫了一下,才又仔細的瞄了湖麵。
此刻的湖心亭,矗立在湖中心,顯得尤為孤寂,半身都隱在霧氣中。
而平日的石樁幹脆都看不到,如果此時過去,很容易踩空然後落水。
她看了看,卻沒任何動靜。
別說人,連個鬼影都沒。
一切都那麽安靜,有時候太安靜了,也不是好事。
唯一的聲音,隻有柳枝被風拂過的清響,還有她緊張的心跳聲。
咚!
咚咚!
一隻無形的手,緩緩拍上她的肩膀!
啊!
她嚇得一聲尖叫,猛地回頭,伸手一抓。
呼~
原來是柳枝啊!
平日裏乘涼避暑的柳樹,在此時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條條柳枝隨風搖曳,像極了群魔亂舞。
她捏著柳枝不由自主使了勁,聽說,柳樹陰性,是招鬼的。
媽的,沒事種這麽多柳樹幹嘛,嚇死個人啊!
她想著,就要抬腳走時,卻又感覺遠處人影晃過。
她驚覺的回頭,此時卻看見有個女生的身影站在湖心亭裏,她穿著白色衣裙,裙擺不斷翻飛,長發在風中飛舞出青春的旋律。
可是臉部卻看不清楚,她站在湖心亭凳子上,緩緩抬步,似乎想要……
鳳可兒看的失聲叫了出來,那女孩子似乎聽到了,回頭看了她一眼。
衝她一笑。
那笑有些告別的味道。
想著最近的人命案,鳳可兒想都沒想,就衝著湖心亭而去。
一口氣沒停的衝到了湖心亭裏,湖中心的寒意絲絲侵入身骨,她凍得直打顫。
可是湖心亭裏,卻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剛才的白裙女孩,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難不成,是自己看錯了?
鳳可兒有些納悶,難道最近的案子頻發,所以她暗自想象有人要投湖?
真的嗎?
此刻冷風叫她的頭腦清醒,她仔細想了想,剛才的女孩子,是白裙子,這個深秋的日子,氣溫十幾度,正常人誰會穿夏天的裙子呢?
所以她看到的,難道是……
她緊張的大口喘氣,甚至一動不動的,很怕一回頭,後麵有一張白色的臉在等著她。
眼前是隱在水麵的石樁,隨著風吹湖麵的漣漪,若隱若現。
鳳可兒有些後怕,剛才她到底是怎麽一路跑來的,若是一個腳滑或者看不清楚,怕就是要落水的下場。
如果剛才不是自己日有所思,而是真的有迷惑人的幻影的話,那麽之前的受害者是不是這樣一步步過來,然後腳滑落水?
那麽剛才的白裙女影,是不是小白口裏所說的,二十年前的夏日裏,投湖自盡的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