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個接一個要解決的問題。

僧家的寺院,彌漫著阿勃參①、阿魏②和鮮花的味道,讓人聯想到來世、因果、緣起緣滅,等等。在佛寺過一天,讓人難以忘懷。那種周遭的景色和與俗世了無牽掛的氣氛,會讓人的內心發生巨大的變化。我能夠深深體會到:這樣的一天,過得多麽不一樣啊。

在奇異香氣的氤氳中,我能從塵世的欲望中掙紮脫離一會,思考一下。無論是誰的一生,都如一條長鏈,有的人,鏈子是金子做的,比如我;有的人,可能是鐵做的,比如馬上要被我送入地獄的趙郡王高睿。恨恨之中,我真想把荊棘編成繩索,套在他的頭上,送他到陰曹地府。

慧可大師,言談幽深,佛理玄妙。他從不言及任何實際的事務。即便如此,與他一席話,總會讓人感到心裏輕鬆許多。

武成帝高湛臨死把臂相托,我怎麽能不竭盡全力輔佐幼主高緯呢。何況,胡太後與我情意綿綿,北齊上下,能主持全局者,非我其誰!

皇帝下旨,尊太上皇後胡氏為皇太後。同時,下詔把東平王高儼改封為“琅玡王”。這個琅玡王,我和小皇帝,都不喜歡他。這小孩子年紀不大,老成過度,且對我態度倨傲,讓人心內發寒。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崩逝後,皇帝身邊,新老交迭,除我以外,大概還有以下諸人號稱握權柄者,與我合稱“八貴”:臨淮郡王婁定遠、錄尚書事趙彥深、左仆射元文遙、開府儀同三司唐邕、領軍綦連猛、領軍高阿那肱、度支尚書胡長粲。

其中,臨淮郡王婁定遠是婁太後(太皇太後)的親侄子,也就是當今皇帝的表叔;度支尚書胡長粲,乃當今胡太後的族兄。

“八貴”中,趙彥深老謀深算,是個不輕易表態得罪人的老好人;唐邕、領軍綦連猛、領軍高阿那肱、度支尚書胡長粲幾個人,與我算是一路;婁定遠、元文遙二人,和趙郡王高睿同道。他們三個人,夥同宗室馮翊王高潤、安德王高延宗等人,不停地在皇帝麵前講我壞話,勸說皇帝把我放為外任,遠離朝廷。

蛟龍失水,魚蝦不如。不僅我不幹,胡太後也不幹。

特別是趙郡王高睿,自恃宗室近親,氣勢逼人。

太上皇喪事過後沒過多久,胡太後在前殿宴請慰勞諸臣。

未等胡太後舉杯行勸,高睿即在大庭廣眾之下朗言,宣示我的“罪惡”:“和士開,乃先帝弄臣,城狐社鼠一類的小人。他受納貨賂不說,還穢亂宮掖,醜聞廣為民眾大臣所知。臣等宗室親戚,義無杜口,所以冒死揭發其罪,希望陛下和太後聖裁,立刻下旨,把和士開趕出朝廷!”

聽高睿如此說,我胸中一股怒氣上湧。當著這麽多朝臣,不好發作,我隻得跪下匍匐,高喊:“太後與陛下為臣做主!”

胡太後臉色微紅,不好即刻作怒。她強忍怒氣,舉觴勸言高睿:“先帝在時,王爺您為何不說這些事情!難道,王爺你現在是想欺我孤兒寡母嗎?且飲酒,勿多言!”

高睿不知進退,辭色愈厲。

馮翊王高潤、安德王高延宗等人跪伏在高睿身後,肆無忌憚地大聲嚷嚷,一定要把我外放出朝廷。

牆倒眾人推。喧嚷之際,太上皇時代的寵臣、胡人安吐根也落井下石:“臣本商胡,忝居諸貴行末,既受先帝厚恩,豈敢惜死!太後聽臣一言,不出和士開,朝野不定!”

胡太後惱怒:“改日再論,王爺們先散!”

高睿等人不依不饒,或投冠於地,或拂衣而起。

我在旁跪伏,恨得我握緊雙拳,直欲親手刃殺這幾個草包王爺……

轉日,大清早,高睿等人重新在雲龍門集結。他們派出元文遙入宮奏諫,連章署名,勢必要把我貶黜於外。

來來回回數次,胡太後堅執不納。

膠持之下,最後還是左丞相段韶出麵和稀泥。他派胡太後的族兄胡長粲傳太後的話:“梓宮在殯,如果即刻貶出和士開,行事太匆,希望幾位王爺稍稍稽緩片刻,容我與皇帝仔細考慮。”

高睿等人見太後如此表示,他們以為早晚會把我和士開驅逐出去,就暫時偃旗息鼓,各回府邸。

胡長粲入宮複命。

見族兄替她打發了難纏的諸王,胡太後一聲長歎:“兄長辛苦了,如果不是你,誰能保全妹妹我母子一家啊!”即時厚賜胡長粲。

高睿等人,之所以能暫時不堅持要即刻把我趕走,左丞相段韶的表態,也是最大的原因。段韶,乃婁太後親姐姐的兒子。其父段榮,神武帝高歡的連襟,軍功卓著。段韶本人,勇武絕倫。當年東西魏邙山之戰,神武帝高歡為西魏大將賀拔勝所逼,精騎百餘來追,如果不是段韶從傍馳馬引弓反射斃其前驅,神武帝幾乎被西魏生俘。所以,他出來說話,諸王不敢不聽。這位段爺,哪裏都好,就是貪財。關鍵時刻,財寶總能派上用場。我派人把十床珍寶送入段郡王③府第,他不能不出來幫我說話。

暫時跨過這一道坎,我依舊不敢懈怠。如果不是皇帝、太後母子對我信任,可能我脖子上麵的腦袋,早為這幾個宗室王爺弄掉。

為了麻痹高睿等人,我向太後和皇帝母子出主意:“先帝於群臣之中,待臣最厚。陛下初登基,大臣皆有覬覦。今若把臣外放,正是剪陛下羽翼。為了穩住高睿等人,可以先和他們這樣說:‘元文遙與和士開兩個人,俱受先帝任用,豈可一去一留!既然說外放,就把他們二人都外放為大州刺史。不過,等先帝梓宮安置已畢,再外放他們二人不遲。’如此,高睿等人一定會認為臣一定會被真的外放,他們就不會逼得太急。”

皇帝和太後依照計策,原原本本講與高睿。

為鄭重其事,朝廷下詔,任命我為兗州刺史,任命元文遙為西兗州刺史。

不料想,高睿等人一刻不停地算計日期。

太上皇葬禮剛剛結束,他們立即聯名上奏,催逼我上路外任到州。

胡太後不好強與高睿發生爭執,便退一步表示說,皇帝要再留我待百餘日,處理完喪事後,一定派我出外。

高睿堅執不許。

數日之內,胡太後數以為言,幾乎到了哀求的地步。

為此,我派宮中宦者當中間人,私下到高睿府邸,對他說:“太後意既如此,殿下何必苦苦相逼!”

高睿不知死,攮袂大言:“吾受先帝委托,豈敢輕易放棄自己的責任!今嗣主幼衝,絕對不能讓邪臣在側!”

言畢,他竟然跟隨宦者重入內宮,苦苦勸說胡太後。

胡太後為緩和氣氛,派人賜酒與高睿喝。

豈料,他不識抬舉,反而變臉正色說:“我今天入宮,是為了國家大事,非為卮酒!”言訖,高睿拂袖遽出。

心驚肉跳之餘,我苦思冥想,決定先瓦解高睿等人與王公朝臣的聯盟。

婁定遠好色喜財,先從他這裏下手。

我親自到婁府拜見婁定遠,帶去兩個西域絕色美女和一具珍珠簾幕,當麵奉承婁定遠:“諸貴欲殺我和士開,幸虧您出麵為我解說。如此,我得保一命不說,還能做大州刺史。臨別之際,為表謝意,謹呈上二女子、一珠簾。希望王爺④笑納!”

婁定遠喜不自勝。他仔細觀瞧美女和珠簾,一張嘴笑得不能合攏地說:“和大人,你還想重新入朝當官嗎?”

我長揖施禮:“我和士開在京城,久不自安。今得出為外官,實遂本誌,不願再入朝興起是非。但乞王爺在京城多加保護,多進美言,讓我一直能當大州刺史,心願足矣!”

婁定遠連連點頭,以為我講得是真心話。

他歡執我手,親送至門。

臨別,我假裝哀痛,說:“今當遠出,一去就是數年,能否給我一個機會,允許我麵辭太後與皇帝?”

婁定遠沒有多想,即刻許之。

我心中狂喜。待我入得宮來,就再由不得他們了。

麵見太後與皇帝後,我慟哭失聲,以頭叩地:“先帝一旦登遐,臣愧不能自死。觀高睿等親王朝貴的意思,欺陛下年幼,肯定是想把陛下當成高殷那樣的廢帝,廢您而立別人。臣出之後,必有大變。如果高睿等人事成,臣有何麵目見先帝於地下!”

聞此言,皇帝、太後皆泣下,問我:“計將安出?”

高殷被其叔父孝昭帝高演扼殺的結局,胡太後、皇帝母子清楚得很,他們不能不害怕。

我站起身,表示說:“臣已得入,複何所慮!現在,隻需要數行詔書,就能把這些人處理掉。”

於是,我親擬詔書,出婁定遠為青州刺史,定趙郡王高睿以不臣之罪。

詔書擬定後,太後派人前往趙郡王高睿府第,對他說有事相商,誑他入宮。

估計高睿是至親王爺,胡太後還是不願殺他。

見麵後,胡太後仍然勸他回心轉意,與我和士開共立朝堂,輔佐皇帝。

高睿不從,侃侃大言,誓不改意。

胡太後大怒。

高睿辭出。他行至永巷,即遭禁衛軍逮捕。

此時,我現身,與禁衛軍一起,執送高睿到了華林園的雀離佛院。

“王爺,事已至此,還有何話可說?”我笑問高睿。

“我忠心為國,恨自己不能把你這個奸臣清除出宮!社稷事重,我死不悔,恨隻恨使得一婦人傾危宗廟。你和士開,何物豎子,敢如此縱橫無忌。我死入地下,也不會放過你!”高睿依舊勃勃不屈。

我示意皇帝的親衛都督劉桃枝動手。

劉桃枝甩出一根白綾,套在趙郡王高睿的脖子上,活活把他絞死。

能活三十六歲,在高家爺們中,高睿還算得上“長壽”了。

華林園中,榆樹林間刮起一陣勁風,大塊的圓塊積雲,飄浮在樹林上麵的天空中,預示著暴風的來臨。

我看看地上高睿仍然在抽搐的身體,最後一次環顧一下四周的景色,忽然感到了憑空而過的巨大風險。

倒伏在地上的高睿,剛才還是活人一個。現在,他的膚色就像風幹褪色的牛骨一樣,沒有任何光澤。順著他沾滿泥土的太陽穴往下看,我還發現,他微闔的眼睛裏麵,還有幾滴沒來得及流出來的淚水。

如果我晚一步,可能,倒在地上口流髒血抽筋的,就是我本人了。

做事,萬萬不可落於人後。

處理了高睿,我馬上以皇帝的名義下詔,恢複我的一切職位。現在,我依舊是大北齊的侍中、尚書左仆射。

至於婁定遠,後悔不迭之餘,倒是很聰明。他不僅僅把我先前送給他的兩個西域美人和珠簾悉數還給我,另外又贈送我十床珍寶。

權勢相隨,人世間的事情有時候就是如此簡單。

皇帝坐穩了帝位。而我,太上皇、胡皇後和當今皇帝的紅人,自然穩如泰山。

為了平時睡覺更踏實,我不斷委任心腹,升任武衛將軍高阿那肱為淮陰王。同時,我又把韓長鸞升為領軍將軍,總領禁衛軍。這兩個鮮卑武人,頭腦相對簡單,易於控製。我看中他們,還在於他們特別仇視漢人文官,可以在關鍵時刻唆使他們這些人去替我出頭。

幽會。與大齊帝國的胡太後幽會。如今,完全沒有了從前的刺激和興奮。胡太後本人,似乎在太上皇崩逝後,平添了許多青春血氣,平添了許多床笫的索求。我的身體,卻從深處感到了某種奇怪的冷漠,欲望漸漸消失。曾經**人心魄的狂念,變成了忍耐般的承受和奉迎。一度光潤靈透、甜如果肉的胡皇後,變成了讓我吃下發膩的油酥。

這種能招致滅族大禍的複雜關係,一般人無法理解。幸好,皇帝年輕,非常信任我。他對待我,如同對待父親一樣的依賴。

小皇帝的柔軟和脆弱,也使得我產生一種深深的責任感。我的出類拔萃,能讓大北齊按照他一定的軌跡順利走下去。

胡太後這種成熟婦人的欲望,瘋狂,毫無羞怯,如同一口水井,深得沒有盡頭。床笫的癲狂,在這麽一個婦人,漢人婦人身上如此彰顯,我心中暗暗吃驚。她的灼熱欲焰,已經燙得我想要躲開去。狂亂的吸吮、起伏的呻吟、無盡的觸摸、修長手指上麵指甲切入肌膚的刮撕,讓我每每有力不從心之感。還有,她嘴唇的摩挲以及鹹腥的味道……在這些天內,常常讓我在實際的器官接觸前就感到萎縮。那種噴射後的冰涼和胡太後不能自抑的興奮叫聲,讓我有不能解脫的焦慮。

太上皇死後,宗室高睿被輕易地幹掉,不聽話的大臣被接連外放,胡太後很快就找到了她本人君臨天下的感覺。作為實際的女皇帝,似乎連她的容貌都發生了巨變。從前羞澀的微笑,完全看不到了。如果她現在對我微笑,我反而覺得非常做作。在一般的男人看來,胡太後的笑顏肯定十分璀璨迷人,一種因為燃燒的欲望而柔軟、溫濕的表情,總是掛在她的臉上。如果近距離觀察她,當她床笫**過後,會發現,她空虛、迷茫的神情,幾乎和貪婪相類似。所以,往往我不敢看她的臉部,而會親吻著往下,一直親吻到她白皙的腹部。在這裏,嗅覺和觸覺告訴我,這位皇太後,她的欲望如此強烈,莫名的強烈,甚至灼傷了我的身體感官。

歲月流逝,皇宮的圍牆,現在變得不再讓我畏懼。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力,在我麵前也顯得蒼白無力。曾經讓我震驚得喘不過氣來的皇後的高貴**和白皙臀部,現在,要讓我充滿憐憫的心情和無可奈何的撫愛,來延緩女人青春的衰敗。

還好,胡太後對於年輕僧侶的興趣日增。特別是西域的胡僧,年輕壯碩,他們替我在床笫上當值不少。這樣,我就能抽出足夠的時間從對胡太後的陪侍中躲避出來,思考別的事情。

未雨綢繆。我從來都懷有一種憂慮,即使在順境之中,我也不能忘記危險的存在。帝國的統治者,真正從長期來講,是現在還年輕的皇帝。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正在成長中。很快,他就會把握一切威權。

在他成長的歲月中,誰對他影響最大,誰成功活著的可能性就越大。現在,這個麵色陰鬱、時常麵露慍色的少年,很快就會成為一位獨立行事的君王。他的母親胡太後,血緣親情而已。其實,他最最依賴的,是他的保姆陸令萱。

這位以前的宮婢,現在風光無限。此人的丈夫,名字叫駱超,在文宣帝高洋初年坐謀叛被誅。依照北齊律令,陸令萱作為犯人家屬,被配入掖庭為婢女。其子駱提婆,也被罰沒為奴仆。天保七年,當今皇帝降生後,自繈褓時候起,陸令萱就當保姆。由於她巧黠多智,善取媚於人,在胡太後麵前非常得寵。太上皇崩逝後,胡太後掌權,宮掖之中,陸令萱獨擅威福,被封為郡君。不久,皇帝下詔,又封她為女侍中,號為“太姬”。也就是說,她幾乎能與胡太後在宮中比肩。

對這樣的人,奉迎巴結,我自然不能甘於人後。於是,我連忙拜這位比我還年輕的婦人為幹媽,以取悅於皇帝。

要活得好,就要想得多,想得周全。

陸太姬活潑、強壯,她寬廣的喉音,常常響徹在後宮中。隨著皇帝對她的尊崇,胡太後都不敢再以宮婢身份看待她,開始與她稱姐道妹。

陸令萱不年輕了。她的胸前,依舊玉峰高聳,走起路來也風風火火。她總喜歡身著深紅色的錦衣,上麵繡著耀眼的綠葉紅花。遠處望去,她就像一堆綢堆緞繡的衣囊。

當我入宮,行禮拜見她的時候,她哈哈笑著,邊扶起我,邊順著我的發鬢,往下掐捏著我的臉頰。

權力,讓一個宮婢如此膽大,敢動我,胡太後的禁臠。

何樂而不為。

我用力把這位太姬放倒在床榻上。陽光把波動的樹影送入殿中,她向我敞開她早已有所準備的身體,一起陷入肉欲的虛空。

有時候,我想,我和士開為什麽能使得這些女人著魔呢?是我美男子的相貌,還是我主持大北齊權力的氛圍?可能都是,可能都不是。

陸太姬的雙腿抬得相當高,她一點也不老,隻是腰身有些臃腫而已。特別的是,她有著美麗的雙膝,還有不錯的光滑的肌膚。這樣一來,我閉著眼睛,讓她在久違的欲望飛翔中飛升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高。

她呻吟著,眼光迷離。其間,她還不忘用小臂搜索被我胡亂扔在身下的紫紅褻衣,慢慢把它放在床榻旁邊。可能,在某個癲狂的瞬間,她忘記了她是太姬,以為自己隻是一個宮婢,需要謹慎對待那件值錢的褻衣。

不年輕的女人,曾經卑微的女人,太好服侍了。很快,她的眼神變得十分呆滯,她的兩手用力向兩邊攤開,神情迷惑,烏黑的鬢發像鳥翅一樣散亂,嘴裏發出懵懂的呼聲。她呼吸急促,嘴裏冷氣噴出……

陸太姬滿麵春風。她即使閉著眼睛,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心情輕快。

她睜開眼睛,從前佯裝的威嚴,變成了溫柔、神秘的嬌笑。雖然年華老去,陸令萱的眼神仍然會顯得單純、閃亮,善解人意。

女人,這個廉價的女人,太容易被哄得高興了。她的呻吟,她的死去活來,都讓我沉浸在興奮中。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我非常輕鬆。這種感覺,與胡皇後那種用盡心力去奉承的感覺,全然不同。在陸太姬身上,我得到的,是控製感、操縱感和居高臨下感。

“和大人,你好可人……”陸太姬語無倫次,依然沉浸在欲望中。“百濟國進貢的榅肭⑤,我兒送我一匣,和大人拿去,你最用得著……”

她的兩條**叉開著,猩猩血⑥染就的羅衣半搭在腹部,毫無羞恥地露出**。如此的漫不經心,如此的毫無羞怯,讓我體會到**府中丫鬟婢女的那種暢意。

①指一種阿拉伯香膏,也可能出自羅馬,綠色,香味極其濃烈,南北朝有時候以此貴重的香料入藥。

②可能是西域產的一種藥物香料,極其名貴,不僅可作薰香用,還有殺蟲的效果。

③段韶在北齊獲封平原郡王。

④婁定遠在北齊獲封臨淮郡王。

⑤可能是海豹或者海獺的睾丸曬幹而成的藥物,以酒和服,據說可以補精強腎。

⑥指外來的一種緋色染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