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月是怎麽也想不起,鄭煦溪要害她的理由。

這樣的思緒,都讓她暫時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那天從島上回來,阿生帶她去白氏集團,可是沒想到白氏門口的保安卻當白夢月是瘋子,不管她怎麽說,怎麽說她媽媽是林婉清,都還是被門口的保安扔了出來。

她沒有地方可以去,街上的行人都覺得她是個怪獸。

阿生給他處理完傷口,從廚房裏抬出了一碗熱湯給她:“煮了豬腳湯,多喝一些。”

“啊?”白夢月沒想到一個陌生人居然還會煮湯給她喝,白夢月心裏有點感動,可是,她以前從來都不喝豬腳湯啊。

“我不愛喝這個。”

“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這可是花了我不少錢呢。”阿生看著這個大小姐,都受傷成這樣了,還在矯情。

“項鏈都給你了,你能買多少豬腳,那可是五克拉的項鏈。”

“你喝不喝?不喝你今天就沒飯吃。”阿生順她的意,就想把豬腳湯拿走。

白夢月看著那碗正在冒著熱氣的湯,香氣直灌入鼻腔,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我喝,我喝……你別拿走啊。”

“這不就得了。”

阿生沒好氣地把湯放在她麵前:“趕緊都喝掉,我現在要出門去打牌,你得多多休息,把傷養好了,再把錢還我。”

“那這碗湯多少錢啊?”

“一百五。”

“你……敲詐嗎?”白夢月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就這麽一小碗就要一百五?”

“那不然我白照顧你?”阿生準備出門,聽見白夢月的話,“你但凡現在出去大街上,哪個不幫你當魔鬼,你最好知趣。”

說完,阿生根本就不理她。

阿生出去了。留在屋子裏的白夢月看著這破破爛爛的天花板和泥土屋,空氣裏除了自己臉上的藥味,隻剩下黴味了。

跟白夢月一樣,鄭煦溪一醒來,隻聞到了空氣裏濃濃的消毒水味。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肚子,有痛感傳來,她吃痛地皺了皺眉頭——

孩子沒了。

鄭煦溪居然傻嗬嗬地笑了。

那時候,她費盡手段,就是想爬上墨遠深的床,三個月過去了,白夢月生死未卜。

白慶天也是個爛人,自己女兒下落不明,也沒有找她的意思。

他們白家都不是什麽好人。

白夕瑤怎麽配和墨遠深在一起?

鄭煦溪感覺自己嚴重脫水,嘴唇特別幹,想喝一杯水,伸手在床頭櫃找,卻怎麽也沒搜尋到。

她看見開水瓶在那頭,正要起個身去拿,下半身卻疼得不行。

“啊,你幹什麽!”護工過來的時候,看見鄭煦溪的動作,嚇得魂都要沒了。

雖然這個女人是墨總帶來墮.胎的,可是,主任已經暗示過她,這個女人是要跟墨遠深結婚的,讓她注意一點。

剛剛自己三急,去上個廁所,沒想到她就醒來了。

這個開水壺還好離得她遠,要是近一些,她被燙傷了,還不知道主任要怎麽怪罪她呢。

“麻煩你,給我一杯水。”

人到這種時候,說話都不由得變得尊重了起來。

護工給她倒了一杯水。

“飯點了,你要吃什麽?我去食堂給你打。”護工看著她這樣,也覺得怪可憐的。

隻不過,為了上位,寧願孩子被打掉,這個人心也挺狠的。

有錢人的世界,她一小小護工實在是搞不懂。

“不想吃。”鄭煦溪喝了水,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你可以幫我聯係一下墨遠深嗎?”

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可以下地去和墨遠深領證了。

“我怎麽聯係得到大老板。”

“我把他電話給你。”鄭煦溪想找自己的手機,可是手在枕頭底下摸遍了,都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

“你別找了,手機已經被保鏢拿走了。”

鄭煦溪的眼睛突然瞪大,難道墨遠深現在要翻臉不認人了?

孩子沒了。

她連籌碼都沒了。

合同,合同呢?

鄭煦溪又開始在自己身邊找合同,發現合同也不在了。

她一昏迷,什麽也沒留住。

“我要見墨遠深……”

鄭煦溪拖著自己的身子,用盡所有力氣從**站了起來。

她強忍著身體的疼痛,亦步亦趨地走到窗邊。

“讓墨遠深來見我,不然……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鄭煦溪將頭伸出窗戶,看了看這個高度,可以,摔下去,必死無疑。

隻有這樣,墨遠深會來見他的吧?

“你幹嘛啊鄭小姐!”護工慌了,叫住鄭煦溪,“你別輕舉妄動!”

護工想上前過去拉著鄭煦溪,鄭煦溪趕緊大喊:“你別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我要見墨遠深!”

護工不知道怎麽辦了,趕緊跑到護士站,將這件事告訴護士。

沒想到值班的護士長抬了抬眼皮:“以前有人摔個跤,膝蓋磨破皮了,都要見墨遠深……你就在這喝喝水就行了,要跳就跳。”

可這小護工倒是很著急:“別啊,護士長,李主任跟我說了,墨遠深要娶她。”

“娶她?娶她怎麽可能不來?你別搞笑了,你趕緊喝杯水,這天氣也太熱了。”

護士長聽了小護工的話,還是看了看住院人的名字:鄭煦溪?

鄭氏家族的千金?

護士長這下慌了,趕緊打了個電話給集團總裁辦,告訴總裁辦的人,鄭煦溪現在正在尋死覓活呢。

助理掛了電話,馬上給墨遠深的辦公室去電。

墨遠深聽見鄭煦溪醒來在這尋死覓活的,冷笑了一聲:“那就讓她跳好了。”

鄭煦溪一個人在窗邊呆了二十多分鍾,卻沒見一個人來,連那個小護工都沒回來了。

墨遠深真的就這麽狠心……

鄭煦溪隻覺得自己太傻了。

唯一的籌碼,都沒了。

小護工放心不下鄭煦溪,回到病房,看見鄭煦溪還在窗邊:“鄭小姐,墨總說他不來……”

“那你轉告他,我不跳,但是這件事情……我一定告訴白夕瑤。”

一個小時後。

墨遠深出現在了鄭煦溪的病房,看著她躺在病**,他麵無表情。

“遠深……遠深,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你答應你會娶我的,你是不是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