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拿著去老支書家裏?不妥不妥,程舟想了想,還是決定在村委會守株待兔。
她把衛生打掃了一遍,桌子電腦都擦過之後,才等到“姍姍來遲”的老支書,連忙從桌上抓起項目書走過去。
老支書看她兩眼放光的模樣,嚇得回退了半步。
“怎麽了?”程國棟疑惑地問,也不知道是真的忘記了這檔子事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項目書我已經寫好了。”程舟說,滿眼都是期待。
“行,先給我看看。”老支書模棱兩可地說,一向遲鈍的程舟這次卻敏銳了起來,抓著項目書一角沒鬆手,問老支書這事兒有沒有可能成。
老支書沒想到她如此重視這件事,也不想打擊她,隻是把項目書要了過來,但其實拿回去之後,連封皮上寫的什麽都沒有看,更不用說裏麵的內容了。
程舟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自己位置,晚上下班的時候問了一遍,第二天上班又問了一遍。
老支書眼見糊弄不過去了,才說實話,“你二大爺昨天下午就走了,他就是隨口這麽一說,你……”
程舟腦子“嗡”了一聲,所以就是回來上個墳,投資什麽的就是說著玩,其實完全沒這個心思嗎?
“你看你這孩子,怎麽這麽開不起玩笑,行了行了,昨天的那個文件,不是要寫學習心得嘛,先去忙那個吧,抓緊交了啊。”程國棟沒當回事,以為說完這句話就算是和她解釋了,安排任務後就自顧自離開了。
程舟呆呆地站了一會兒,有點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這讓她的努力看起來就像是笑話,她甚至氣憤地想,為什麽不早點說,這個玩笑真的太惡劣了!
可人都走了,自己又不能追上去,除了捏著鼻子接受事實,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越想越委屈,一邊把電腦桌麵上亂七八糟的文件往回收站裏拖,一邊強忍著不哭鼻子,可最後還是沒忍住,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偏巧這個時候門被推開,程舟急忙抹眼淚,扭過頭去看,發現是楊豔,小聲喊了句姐。
雖然楊豔說過按輩分自己該叫她嫂,但程舟總覺得這個稱呼怪怪的,一直堅持喊她姐,有時候還叫她豔姐,顯得更親昵一點,久而久之,楊豔也適應了,沒再糾正她。
“哦,我回來拿個東西,今天不是不用來嗎?”楊豔說,越過程舟走到自己座位那,才察覺出來小姑娘情緒不對,走過來問她怎麽了,,語氣溫柔,但卻很有力量。
程舟隻搖頭,不吭聲,就像鋸了嘴的葫蘆一樣,楊豔大概是還有事情要忙,見她不說,也就沒追問下去,隻是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算作是安慰。
要是一直都沒人安慰,她忍忍可能就過去了,可越有人安慰自己,她就越覺得委屈。
楊豔走後,她情緒徹底崩潰,腦袋埋在胳膊上,嗚嗚哭了出來,半晌又覺得憑啥自己要這麽難過,氣鼓鼓地出來,在超市買了兩個五塊錢的杯裝奶油蛋糕。
程明路過,正好看到蹲在路邊,吃的滿嘴都是奶油的程舟。
“呦,在這兒吃獨食呢,見麵分一半,來,給我點。”程明離她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就伸出了手,很不把自己當外人。
程舟正好噎的上不了氣,正發愁剩下的蛋糕怎麽辦呢,頭都沒抬,就把放在台階上的小蛋糕給了她。
“吃錯藥了?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程明一臉詫異,不怪他會這麽想,之前開玩笑給她要吃的的時候,不是被陰陽怪氣損一頓,就是被直接拒絕,今天這樣,實在是太反常了。
“不要就還給我!”程舟瞪他,因為剛哭過,還帶著鼻音,有億點點可愛。
“誰說不要,”程明一把掀開蓋子,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裏,低頭看向程舟,“你眼睛怎麽了,讓馬蜂蟄了?”
程舟沒力氣和他掰扯,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要回去,程明突然“哎”了一聲。
程舟不明所以地仰起頭。
“是不是心情不好,我要去東山把羊趕回來,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程明還是那幅吊兒郎當的樣子,但眼神裏似乎多了一種名為“可靠”的東西。
“去不去?”程明又問。
“去!”程舟惡狠狠地說,她雄赳赳氣昂昂地跟著程明往東山走,可剛上到半山腰,就累得腿軟了。
爬山真是個體力活,程舟扶著膝蓋吭哧吭哧喘氣。
“還有多遠啊?”程舟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麽委屈為什麽哭,腦子裏隻有一個大大的“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