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予嫣大婚◎

五皇子感覺自己臉都丟盡了,可這婚事他父皇下了旨的,他也不敢鬧,這妻子也就是身份比他那些妾好,長相並不是他喜歡的。

五皇子漸漸心中有了計較,沒有再說什麽。

薑予嫣被關在祠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每天哭喊著要見永安侯,要見林氏,在祠堂大聲咒罵薑予安。

林氏怕永安侯知道了她不僅不知悔改,還這般出言不遜,屆時以永安侯的性子,真的能冒死求陛下收回旨意取消婚事,所以在祠堂四周都讓婆子守著,事情剛剛發生,她一時之間也不敢過去探望,老太太放言管不好就交管家權,永安侯對她也頗有微詞。

“嫣兒,你快住嘴!”幾日之後,林氏匆匆趕到祠堂,阻止她還要說的那些話。

“娘!”薑予嫣哭著撲進了林氏的懷裏。

林氏一時間心如刀絞,心裏暗恨薑予安,讓薑予嫣受罰,也連累了她。

“別哭了,如此蠢笨,你鬥得過薑予安嗎?”林氏給她擦了淚,“你才是永安侯府的嫡女,你為何偏偏要和她過不去,過幾天出嫁,你便是皇子妃,屆時你身份在那裏,你怕她做什麽!”

“說話不過腦子,這便是下場。”林氏嗬斥道,“但凡你忍了,嫁給五皇子,到時候怎麽弄不成?非要牽連自己到這般地步,你還有臉哭!我是這麽教你的?”

說著,林氏壓低聲音:“老太太身體越發不好了,待老太太仙去,你怎麽磋磨她,不是在你的一念之間?”

薑予嫣止了哭,愣愣地看著林氏,林氏說的沒錯,她鑽了牛角尖。

薑予安比她厲害如何,比她聰慧如何,那些貴女喜歡她又如何?她是的身份,是薑予安拍馬都趕不上的。

“明白了嗎?”林氏問道。

“明白了。”薑予嫣擦幹了眼淚,沒有再哭。

第11節

林氏把她抱進懷裏,心疼自己的女兒:“這段時間安心在祠堂待著,到底你才是你爹的女兒,你爹不會不疼惜你,待你出嫁,一切都好了。”

“嗯。”薑予嫣點頭。

那天之後,薑予嫣再也沒有哭,沒有大喊大叫,隻是安靜的待在祠堂,抄著家訓,抄了一百遍。

跑馬場的事故之後,薑予安也沒有再出過門,她本身就不愛社交,沒有好友,齊鳳銘約人跑馬鬧出那樣的事,驍勇大將軍也不讓她出門了。

近日皇後身子好像有些不爽利,蕭禾也在宮裏侍奉,沒有出來。

當時陳湉那般撞上來,也並不是故意的,薑予安事後回想,也沒說什麽,當時混亂,陳湉估計也是受了傷的。

可是在一日之後,陳湉的父親帶著她上門賠罪了。

薑予安剛吃過早膳,正在讀《異物誌》,她以前很少讀這種書,覺得倒也有趣,雲苓進來,說永安侯請她去林騅堂堂屋。

薑予安不知是何事,但也隻好趕緊將書放下,整理了儀容,帶著雲苓去了林騅堂。

“大伯。”薑予安行禮。

“予安,這位是太常寺卿陳育德,這位是他的小女陳湉。”永安侯介紹道。

薑予安轉身,見了禮。

“予安姑娘,上回跑馬,我馬術不精卻選了一匹烈馬,控製不住,傷了你,實在抱歉。”陳湉說著,規規矩矩行了禮道歉。

“無礙的,也沒受大傷。”薑予安見狀,扶她起身。

“予安姑娘大度,你便更要謹記日後行事穩妥為上,免得傷了自己還要傷了他人。”陳育德說道。

陳湉被訓得低下了頭,永安侯解圍:“本也不是大事,既然致了歉,你們小女子也不必在這兒拘著,予安帶著逛逛府裏。”

薑予安稱是,帶著陳湉離開了堂屋。

那日陳湉是故意選了一匹烈馬,想著賀延臣巡視完了神器營,正好來馬場,她便借口不怎麽會騎,央他教她馬術,可沒想到人還沒等來,倒是先撞了別人,她還被賀延臣訓斥了一頓。

不僅如此,賀延臣還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家裏,陳太師知道之後,便叫她父親帶著她登門致歉,沒有道理傷了別人還沒個說法的。

可陳湉覺得屈辱極了,被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訓斥便罷了,剛剛她父親還那般說她,剛出門陳湉眼淚就流了下來,也沒管薑予安,轉身自己走了。

薑予安見她如此,微微皺眉,怕她出事,跟了過去,陳湉卻說:“我就在此坐坐,你不必跟著。”

她坐在了林騅堂小花園的石凳上,這般冷言冷語,薑予安知道她心情不好,心下有些不舒服,但也沒怪她:“姑娘不必介懷,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我留個婢女在這裏,若是有事,盡管吩咐她。”

“雲苓。”她扭頭吩咐,讓雲苓就在此處候著,待陳湉走了再回來。

“是。”

薑予安樂得不用陪同,回去了之後拿起那本《異物誌》繼續看。

沒過一會,雲苓回來,說是陳湉跟著她父親回去了,薑予安點點頭,沒再想這件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秋日雨多,又下了好些天雨,薑予安就窩在房裏看書,偶爾去祖母屋裏陪她解悶,祖母身子確實不好,年紀畢竟大了,早年操勞,積病成疾,雖然喝著藥,但精神總不見好。

薑予嫣還在祠堂裏關著,她走的兩步棋都已經下好,她沒法改變聖上親自下旨的婚事,但讓五皇子對他這個未來妻子心生厭惡,還是做得到的。

十月十五,薑予嫣大婚。

因為薑予嫣大婚,薑予安也沒去寒音寺。

兩天前薑予嫣被放出來待嫁,薑予安和薑予嫣也沒見過麵,但礙於禮數和情麵,薑予安還是挑了幾件首飾給她添嫁妝。

林氏大女兒嫁了,隻剩這麽個小女兒,還是嫁入天家,自是臉上有光,高興無比,給薑予嫣的嫁妝也是非常豐厚。

薑予安也穿的喜慶了一些,去主院幫襯林氏,林氏因為上次的事情早就對她心生芥蒂,雖然表麵上一如往常,但隻是說不用她辛苦,不讓她插手這些事,薑予安也樂得輕鬆。

林氏對薑予安本來就是表麵的那點好,看上去是客客氣氣的,實際上心裏有自己的小九九。

皇子成婚,排麵自然是大的,五皇子親自來迎新娘,隻是看起來好像沒那麽高興,來的人不少,五皇子成婚,在宮外開府,宴請賓客,薑予安是和林氏他們坐在一桌的,免不了很多人來敬酒,說幾句吉祥話,薑予安喝了幾杯有些不勝酒力,悄悄去了無人的角落散散酒。

路上遇到了陳湉,頗有些尷尬,畢竟京城就這麽小,她正要打招呼,陳湉卻沒理她,徑直走了,薑予安抿了抿唇,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上趕著,自顧自去了亭子裏坐著。

雲苓找來,給她拿了一碗醒酒湯:“小姐,喝了就不那麽難受了。”

薑予安喝完,打了個酒嗝:“雲苓,快扶我去歇歇。”

那廂陳湉是去找賀延臣的,她確實喜歡賀延臣,這麽年輕就已經是正三品,在皇上麵前也得臉,自己還是國公府世子,長相品行皆是上等。

可不知為何,她爺爺知道她喜歡賀延臣,賀延臣又是他的學生,他也從未提過此事,她一個女兒家,更不好說這些。

她在外麵看到了成一,讓成一進去喊他,她畢竟是太師的孫女,和賀延臣相對而言比較親近,成一還是進去稟報了一聲。

沒一會賀延臣出來,這裏是宴請男賓的地方,她一個女子跑來這邊做什麽。

“喻之哥哥!”陳湉開心地朝他揮手。

“你怎麽來這邊了?”賀延臣微微皺眉。

“好不容易才能見到你,平日裏也尋不到你,想和你說說話,上回……你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賀延臣上次訓斥她,還告訴了她爺爺,她不怪他,隻要他和她道歉便好,而且這也隻不過是個由頭,她隻是想和他說說話拉近關係。

“沒有,速速回去吧。”賀延臣見她這般,不由得有些頭疼,礙於陳老太尉的情麵,又不好太過直接。

“你上回那般說我,害得我去找那女子低聲下氣的道歉……”陳湉委屈極了。

“難道不是應該的?”聞言,賀延臣冷聲道,“若沒有別的事,莫要來尋我了,你是女子,切記禮義廉恥。”

說完他走了,吩咐成一以後陳湉再來找他,都不必通報。

這廂雲苓把她扶到了專供賓客休息的偏殿,薑予安有些迷糊,歇了一會。

醒來的時候屋子裏也沒人,她喊了一聲雲苓,沒人應她,薑予安整理好衣服,把發髻整理好,出了門。

外麵天已經稍黑了,宴席還在繼續,薑予安也不好離開太久,往前院走,卻迎麵遇到了賀延臣。

賀延臣衣裳上被那些個醉鬼撒了酒,來這邊換身衣服。

“公子。”薑予安福了福身,心道倒是被她料準了,既然這人也是貴公子,那五皇子大婚他應該不會不來,出門之時特意拿了這塊玉佩,想著找機會還給他,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

她上前兩步:“上回跑馬場全憑公子力挽狂瀾,便算是還了那天的恩了,玉佩還給公子,祝公子日後平安順遂。”

她雙手舉著玉佩,纖纖玉手竟是比那玉還白,賀延臣一時間看的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