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賀延臣當這個靠山◎
巡捕魚貫而入,三兩下把那酒鬼製服。
“押回大理寺審問,看他今日所作所為,怕是平日裏欺壓百姓的事情沒少幹。”賀延臣淡淡道。
“是!”巡捕們聲音震天,在場的人都被嚇一跳,更不敢吱聲了。
“去,查賬。”徐尛也不甘示弱。
“何必勞煩各位。”平叔說道,“去,把賬本都拿來,搬個桌子給大人,供他們查賬。”
沒一會小二搬了一張桌子,就放在大廳中央,把賬本都摞在桌子上,還放了幾個算盤。
“大人請。”
賀延臣沒有再說什麽,放了十兩銀子在桌上,正要走,突有所感,抬頭看了一眼。
薑予安沒想到他會突然看過來,和他對視了個正著,她微微福身。
薑予安身旁齊鳳銘托著下巴正看,見賀延臣看過來,朝他揮了揮手,蕭禾衝他點了點頭。
賀延臣也微微頷首,轉身走了。
這查賬一查就是一個時辰,在大堂裏,眾人都看著,就是想作假汙蔑也不行,酒樓按時繳稅,收支透明,都對得上,查無可查。
徐尛臉色越來越不好,最後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賀延臣當然沒有親自去審徐尛的侄子,不過是一件小案子,按照律法處理了便是,不過是看不過他仗著背後是徐尛為非作歹作威作福,給他個教訓罷了。
本來賀延臣還有些猶豫,可今日徐尛這些做法,卻讓他想開了。
那酒樓開的大,背後東家想必也是貴胄,徐尛今日都敢如此,若是普通百姓,那又該如何?
這和土地兼並一案異曲同工,百姓如此艱難,若不根除此弊,誰人能為他們申冤?
賀延臣展開一本空白的折子,提筆開始寫。
寫完之後,他自請入宮上奏,沒一會皇帝宣他,叫他到禦書房。
“參見陛下。”賀延臣行禮。
“怎麽?有眉目了?”承平帝正批著折子。
“請陛下過目。”賀延臣雙手捧著奏折,鄭公公下來拿走,遞給皇上。
“坐吧。”承平帝拿過折子,吩咐道。
“謝陛下。”賀延臣坐到了一旁的圈椅上,等皇上看完他寫的折子。
沒一會,承平帝看完了,一時間倒是什麽也沒說,沒一會笑了:“喻之啊喻之,屬實?”
“屬實。”賀延臣頷首。
承平帝不止安排了賀延臣查,還另外安排了幾個人共同查辦,怕有紕漏。
土地兼並自開朝以來明令禁止,可有些地方知法犯法,京城中人也從中謀利。
承平帝這回就是打算要狠狠整治,以儆效尤的。
他其實大概知道,背後老四可能摻和其中,本以為按照賀延臣的性子,大抵隻會提點幾句,全了皇家的麵子,拉一個罪過大的,讓他殺雞儆猴,天家的事,私下處理,找個別的由頭罰了老四便是。
倒是沒想到,他把老四從何時開始收受賄賂,包庇此事,大約收了多少,又拿這筆錢做了什麽,他手底下都有哪些人參與,一點不漏全寫在折子裏了。
倒是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細細說說。”
賀延臣把這段時間查到的,關於土地兼並一案,全部都和皇帝說了一遍,但這種現象不是前段時間剛剛有的,隻是前段時間突然變多了起來,土地兼並屢禁不止,就是因為有利可圖,天災之時,收成不好,百姓沒有收入,朝廷賑災錢糧不到位,還要繳稅,沒了活路,自然隻能變賣田產,被剝削壓迫了。
賑災這事,裏麵水也很深,關於莊稼,天災大方向粗略的分便是洪災和旱災,南方雨水多,洪災頻發,修建水壩,安撫災民,朝廷大把的錢投進去,但年年仍有災禍。
賑災油水多,層層克扣,到百姓手裏又到底有多少?
皇帝聽完,沒有多說什麽:“朕知道了,你先去吧。”
“臣告退。”賀延臣作了一揖,退下了。
“去,喊老四過來。”承平帝吩咐道。
賀延臣出了宮,又回了大理寺,處理了一些案子,才回國公府。
話分兩頭,賀延臣走後,薑予安也算是鬆了口氣,知道自家酒樓賬麵是沒問題的,自然也沒什麽好怕的,她拉著齊鳳鳴和蕭禾回了雅間,吃完了這頓飯。
送走二人之後,她又回了酒樓,平叔的臉抹了藥,當時那酒鬼醉了,力氣也不怎麽大,打的倒是不嚴重。
但她的人,憑什麽那醉鬼說打就打,說到底,還是酒樓背後沒有靠山。
在京城開店,大部分背後都是有人的,畢竟總會遇到些什麽事,有人自然好辦事。
賀延臣幫了她好多回,雖然他每次都不是要幫她,但直接間接的,確實救她於危難之際,薑予安是感激的。
“平叔,委屈你了。”薑予安一臉歉意。
“小姐,這說的什麽話。”平叔笑道。
“今日之事,也怪我不能成為這酒樓的靠山。”薑予安說道,但仿佛突然想到什麽,“準備一份謝禮,豐厚一些,送到定國公府,就說暢意酒樓謝賀大人仗義執言,秉公執法。”
她叫人拿了紙筆,讓平叔給賀延臣寫了封信,她想要賀延臣成這酒樓的靠山。
這酒樓的股,平叔二她八,但她可以讓利三分給賀延臣。
酒樓這幾年盈利頗多,在京城中也是有名的,三分利應該誰也不會拒絕吧。
她倒是沒透露自己是誰,全程由平叔出麵。
可沒過多久,平叔回來了,東西不僅沒收,還收到了回信,上麵隻有寥寥幾個字:秉公執法,不感興趣。
揮灑遒勁的字體和給她寫的那封如出一轍,可這話卻是冷了不少。
薑予安沒有接觸過永安侯府的產業,自是不知公府侯爵世家大族有多少鋪麵,縱然沒有酒樓這般盈利,但那麽多鋪子合算,也不少。
若是別人,怕就答應了,可偏偏賀延臣不甚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國公府家大業大,他手底下有很多鋪子,平日裏都是成一在打點,具體賺多少,賀延臣也不甚清楚,但總之不少就是了。
薑予安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但也不能強求:“那這些為何沒收?”
“今日跟在那公子身邊的人說,他們公子不收這些,不必言謝。”平叔回道。
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薑予安心想要不要她出麵和他談,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她開酒樓一事誰也不知,她與賀延臣滿打滿算不過見過四回,如何能夠這般篤定地信任賀延臣?
既如此,便罷了。
“那便算了。”薑予安點頭,“平叔,我不會讓你白挨打的。”
“多謝小姐。”平叔作了一揖。
“我先回了,你休息幾日,不必操勞。”薑予安吩咐道。
“是。”
薑予安今日出府,沒有帶雲苓和白芷,她剛回去,雲苓便說有人給她遞了帖子。
她打開一看,是白崇的妹妹,白羽,說是約她三日後去東郊遊湖,這不過是麵上的掩飾,實際是白崇在約她。
前幾日相看之後,都沒再見過,她倒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和他再見了。
“回一封吧,說我應了。”薑予安說道。
既然覺得白崇不錯,自然是要多接觸的,若是真的合適,那不失為一段好姻緣,薑予安對白崇很滿意。
薑予安換了身衣服,去了祖母屋裏,祖母已經睡了,她沒有多打擾,看了一眼就退下了。
回了屋,她坐在梳妝台,想了想,喊白芷:“白芷,去拿紙筆來,我要寫封信。”
雖然上一封不是她寫的,但也算她授意,加上這封,這一日竟是要給賀延臣寫兩封信。
徐尛這般無禮,薑予安到底隻是個閨閣女子,如何擰的過當朝官員的大腿,隻能借靠賀延臣。
當日徐尛在雲端書樓說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話,那她就原原本本告訴正主,賀延臣不在意,但心裏埋個種子,日後碰上徐尛,想必徐尛也不會那麽好過,若是他在意,陛下麵前參他一本,也必是要治他的罪。
薑予安這般想,提筆開始寫,她就說自己看了全程,對徐大人這樣欺壓百姓之事實在看不慣,今日賀延臣站出來,她欣賞賀延臣的人品,自然不能瞞他,把那日去雲端書樓買書原原本本寫下來,添油加醋寫徐尛是如何大逆不道的,如何痛罵賀延臣的,最後說希望他保密是她告訴他的。
但寫完薑予安開始猶豫,今日酒樓出了事,晚上她就告訴賀延臣,這不是亮牌她是酒樓背後的人了嗎?以賀延臣的心思,必然想得到,她這便算是要借賀延臣的手收拾徐尛,明晃晃的利用,是如何都不合適的。
薑予安把信疊起來,拿出火折子燒了,這件事不能這麽辦,得從長計議。
三日後。
天愈發的冷,今日薑予安換了厚實的披風,一圈兔毛襯得她的臉小巧精致,一點紅唇水潤,誰看了都想親一親的程度。
她坐了馬車,帶著雲苓和白芷去了東郊。
第15節
白崇和白羽已經在了,白羽還是第一次見薑予安,不由得被她的麵容驚了一瞬,竟這般好看。
她見禮:“薑姐姐。”
薑予安笑著回了一禮:“白姑娘。”
作者有話說:
寶們,情人節快樂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