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薑予安囫圇吃下, 這荔枝清甜,因為放著冰,涼爽無比, 她之前從未吃過。

可以說很多東西她都沒吃過沒穿過, 包括身上這件雲霧綃做的衣服,是沾了賀延臣的光。

“可是我想的那樣?”

若是秘密解決, 手段多了去了,表麵上不動聲色,打了胎,對外再說小產身子不好,病逝, 亦或是別的, 薑予嫣幾乎不可能活下來。

賀延臣知道她大概是想到了, 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囑咐她:“陛下最重視名聲, 這段時間正在氣頭上,在外莫要提關於薑予嫣的任何事。”

“我省得。”薑予安點頭。

薑予嫣作惡多端, 實在是罪有應得。

“另外, 五皇子被禁足半年。”賀延臣又給她剝了一顆遞過去。

薑予安看他隻顧著剝了給她, 推回去:“你吃。”

賀延臣沒有推辭,送進自己嘴裏。

“他是為何?”

“雖然薑予嫣犯下大錯, 但五皇子流連美色, 嗜性成癮,坊間早有流言, 這會又毆打嫡妻, 陛下氣他不成器, 罰他禁足思過。”

薑予安心道活該, 五皇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用剝了,我自己來。”薑予安看他又剝了一個給他,哪能叫他一直剝了喂,莫說被別人看去,就算是隻有他們二人,也怪不好意思的。

賀延臣接過她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把那馬蹄糕拿出來。

這荔枝一盤也沒有幾個,還給薑予安吃了不少,薑予安給賀延臣剝了幾個放在小碟子裏推過去:“沾你的光才吃得到荔枝。”

賀延臣失笑,把碟子推回去:“我不愛吃這些。”

他口腹之欲確實不盛,對這些東西嚐嚐味便是,小姑娘愛吃,就都留給她。

“我還有公務忙,先回去了。”賀延臣起身道。

皇帝叫他處理侍衛的事,這幾天他有的忙。

薑予安擦了擦手,起身送他。

“不必出來,外頭日光毒。”賀延臣說道,“若是缺什麽想吃什麽,遇到難事,喊成二過來和我說。”

薑予安乖巧點頭:“好。”

賀延臣揉了揉她的腦袋:“走了。”

薑予安目送他走遠才回了屋,盤子裏還剩幾枚荔枝,她喊雲苓和白芷,一人給了一個。

“多謝小姐。”二女道謝。

“賀大人對小姐真真用心。”雲苓說道。

這荔枝,隻有宮裏吃的上,一宮也才分幾枚,賀延臣給她送了不少。

薑予安笑笑,賀延臣對她,確實是極好的。

那廂,薑予嫣回了皇子府,沒過一會就有宮裏的嬤嬤過來,端著一碗藥。

“皇子妃,請。”

薑予嫣知道這個孩子是無論如何保不住的,皇帝隻叫她打掉孩子已經是法外開恩,她也不敢置喙,流著淚喝了那碗藥。

“藥還得喝三日才見效,皇子妃且忍忍。”嬤嬤說完,拿著藥碗走了。

這藥喝下去第一天,薑予嫣隻覺微微腹痛,但她有孕三四月,胎已經大了,不好落,腹痛應是正常的,也並非不能忍受,身下伴有些許出血。

第二日,還是那個嬤嬤來,看著薑予嫣喝完才走。

第三日,嬤嬤照常拿來了那個藥碗:“皇子妃,這是最後一次了,請。”

薑予嫣沒有多想,拿起來幾口喝掉:“多謝嬤嬤。”

她這幾日喝了藥,被腹痛折磨的不輕,私下請大夫看過,喝著調理身子的藥,但見效不大,如今冷汗泠泠,麵色蒼白,氣虛無力,連床都下不得。

而五皇子禁足,連院子都不能出,屋門口有侍衛把守。

外界隻知五皇子不知哪裏又觸怒了陛下,被罰了禁足而已。

薑予嫣喝完最後一碗藥,想著總算是能不被折磨了,躺在**,叫婢女去喊大夫來。

大夫過來把脈,說一切正常,有些氣血虧損,調整了方子。

可接下來幾天,薑予嫣越來越虛弱,身下血流不止,麵色蒼白不說,眼眶青黑,婢女不敢說,這儼然是命不久矣的麵相。

但還是按照大夫開的方子喝著,補氣活血。

沒幾日,傳出了五皇子妃摔倒以致小產病逝的消息,永安侯府整個被蒙上一層陰霾一般,林氏哭聲震天,以淚洗麵。

第49節

她去了五皇子那邊,想要質問為何薑予嫣身子康健,之前從未過小產征兆,如今說是摔倒,怎麽摔倒的,是不是有人陷害?為何小產一回竟直接叫薑予嫣送了命?!

林氏鬧過,不滿過,四處求人。

可五皇子那邊門口就有侍衛把手,林氏連五皇子的麵都見不到,更見不到薑予嫣。

甚至葬禮,因為衝撞了皇後生辰,也並未大辦。

薑予安聽說這消息,未置一詞,茶杯蓋輕輕刮了刮浮沫,抿了一口,默默喝完了一整杯涼茶,待她出殯,去薑予嫣的靈堂走了個過場。

她隻是受到應有的懲罰罷了。

薑予嫣做的事,如果不是她運氣好,可能一輩子已經被她毀掉,她沒那麽多惻隱之心,也從不是什麽好人。

畢竟薑予嫣和薑予安從小一起長大,賀延臣怕她多少有些難過,但實在太忙抽不開身,叫成一專門送信過來寬慰她。

五皇子妃病逝的消息傳開,這女子生孩子,本就是鬼門關走一遭,薑予嫣因小產病逝,也沒有什麽稀奇的,況且薑予嫣自從嫁給五皇子,跋扈的很,再加上五皇子妾室越納越多,眾夫人貴女頗有些看不起她,和她也慢慢不怎麽往來。

隻是有些可惜,年紀輕輕就沒了。

可林氏不一樣。

林氏隻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嫁去外地,基本不回京城,二女兒嫁了天家,最後卻是這麽個下場,她沒辦法接受。

她這段時間幾乎要哭幹了眼淚,暈了一次又一次,現下連床都不能下。

“雲苓,備些東西,我們去看看大伯母。”薑予安聽說了林氏的狀態,於情於理她不去一趟也是不行的。

永安侯就在林氏屋子裏,林氏連看都不想看見薑予安,可永安侯在,林氏沒法子推諉,他直接叫薑予安進來了。

“見過大伯,大伯母。”薑予安行了禮。

旋即一臉悲傷地看著林氏:“大伯母可好些了?”

“既然你來了,好好寬慰寬慰你大伯母。”永安侯站起身,言罷先出去了。

嬤嬤們下去煎藥了,婢女此刻在屋外守著,屋內竟一個人都沒有,薑予安收了那些故作的悲傷,隨意找了個圈椅坐下。

林氏看著薑予安,指著她顫聲道:“假慈悲!滾出去!”

“大伯母何出此言,侄女好心來看您,若說假慈悲,還得數您更勝一籌啊。”薑予安舉著團扇給自己扇了扇,笑道。

林氏笑了笑,咬牙切齒,“侄女啊,早知如此,之前就該讓你再翻不了身!”

“可世上沒有早知,你就算把我摁死在泥裏,我也會拚了命咬下你一塊血肉,絕不會叫你好過,這一筆一筆,侄女可都給您記著呢。”薑予安淡淡道,說到這裏輕笑一聲,團扇遮麵,“不過……我那好姐姐做出來的事,還真隨了您,叫人歎為觀止……”

不等林氏回答,她意味深長道:“您且等著,好日子還在後頭,可千萬養好身子,等著那一天。”

林氏從小到大,明麵上沒有克扣過薑予安任何東西,蓋因要做個公正持家的好伯母,雖然暗地裏並非如此,但明麵上眾人誰不稱讚她一句公正?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毀了她的親事。

可那件事情早就被她處理幹淨,薑予安又能把她如何?

林氏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鬥垮薑予安,還叫她攀上了賀延臣,如今永安侯眼巴巴的想攀附,掣肘著林氏的動作。

薑予安太聰慧了,如今再加上賀延臣和永安侯,如果不能一擊致命,林氏不能再出手。

可世上沒有若是,沒有如果。

薑予安懶得再和她扯皮,要真論起來,林氏才是真正的惡毒。

“你這是什麽意思?!”林氏睚眥欲裂。

“見大伯母身體無恙,侄女就先告退了,改日再來看您。”薑予安福了福身,連看都不看林氏,扭身出去了。

她和林氏的賬,還沒算。

沒過幾天,這件事很快就沒了風聲,薑予安在屋子裏待久了,遞了帖子給齊鳳銘和蕭禾,叫她們日頭不太毒的時候一起去摘蓮蓬。

這幾日正是蓮子成熟的時日,見天待在屋裏也是無聊,不如摘些蓮子,做些湯品,糕點一類。

兩人很快就給了回信,天氣熱,大家也是好久沒出門了,都應了她。

待太陽快下山,薑予安出了門,雲苓有些不適,她就沒叫她跟著,隻帶了白芷。

“今日多摘一些蓮子,再摘一些荷花吧。”薑予安一邊走一邊扇了扇團扇,和白芷說道。

往荷花池這邊走時,薑予安思忖了一下,先拐去了嶺康泉,打算取點水,這裏的水甘甜清澈,拿這個煮粥想必是極好喝的。

“白芷,回去取個水壺吧。”薑予安吩咐道。

“可小姐……”

薑予安知道成二在暗中:“無礙,速去速回。”

白芷見她如是說,福了福身回去了,嶺康泉這裏涼快,她把帕子墊在石頭上坐下,扇著團扇納涼。

正聽著潺潺水聲出神,變故突生!

有兩人突然從一旁樹林中跳出,上來就襲擊薑予安,衝著她腰上而去。

薑予安嚇了一跳,趕忙要躲,成二就出現了在她身前,可這兩人怕是不好對付,成二一時間竟是和他們打成了平手,這裏地形狹小,成二施展不開,薑予安知道自己留在這裏隻能是累贅,趕緊要跑出嶺康泉,嶺康泉少有人來,可外麵有個亭子,她過來的時候還看到有人,而且外麵還有侍衛,隻要跑出去,去個人多的地方,就會安全許多,可剛跑了沒兩步,就又被人攔住。

這三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黑色,似是有暗紋,但實在混亂,薑予安也看不清,脖頸處隱隱約約好似有個黑色的印記,可隱在衣領裏。

薑予安退了兩步,顫著聲喊了一聲成二。

她還沒見過成二出手,這還是第一次,成二身手確實極好,但她不知道,成二幾乎從不拔刀。

成二把薑予安護在身後,拔出了刀,他背後交叉配了兩把短刀,腰上還有一把長刀。

他汗順著下顎留下,這三人不好對付,而且應該是死士,怕是有場惡戰。

薑予安卻想到了白芷,這麽久了,白芷說不定馬上就來,若是來了,對成二來說,又是一個累贅,白芷也怕是要丟了命。

眼前三人不知目的是什麽,為何要襲擊她一個女子?她自認沒什麽東西值得別人派出如此武功高強的三名死士來搶奪。

薑予安心怦怦直跳,努力思考對策,成二左手持刀,右手摸了個信號箭出來就要朝空中射,對麵三人卻突然暴起襲來。

成二無法,拋給了薑予安,低聲說了一句拉,旋即上去應敵。

對麵三人單獨對一個拔刀的成二都有些棘手,看到薑予安正鼓搗信號箭,就要舍一條命上來攔,成二追的緊,一刀砍在那人腹部,三人被迫又一起對付成二。

薑予安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軍中用的東西,外表看幾乎沒有可以拉的地方,她急得滿身是汗,強迫自己鎮定,發現最下端似乎有個卡扣,她輕輕一撥,彈出一個拉環,她朝著空中用了全力一拉,信號箭彈射而出,一片紅煙。

那三人見狀,不敢再逗留,且打且退,成二怕出意外,沒敢再追,收了刀問薑予安:“薑小姐,沒受傷吧?”

薑予安這才發現剛剛使了蠻力拉那信號箭,食指勒破了,都沒覺得疼,她搖搖頭。

“你呢?”

成二小臂被砍了一刀,但他穿著軟甲,隻是破了皮,並沒有多大的傷口。

武德司的人來的極快,就這麽一會功夫,一群穿著武德司製服的人出現在嶺康泉,一起來的還有賀延臣。

武德司的人,隻有成二在外,信號箭一發出來就有人通報賀延臣,他知道怕是薑予安出事了,拿了佩刀就往外走。

“沒事吧?”賀延臣上來拉著薑予安的胳膊上下看她。

“沒事。”薑予安搖搖頭,但害怕和委屈突然襲來,撇了撇嘴。

賀延臣看了一眼四周:“去追。”

眾人散去,賀延臣把她擁進懷裏:“別怕。”

薑予安強忍住眼中的濕意,哽咽著說道:“他們身上的衣服雖然是黑色,但上麵好像繡了暗紋,那種暗紋似乎是一種圖騰,似乎是蛇一類的動物圖騰,但太暗太混亂我沒有看清。”

說著她抬起頭:“他們這裏。”

薑予安指了指自己右邊頸側:“這裏靠近衣領的地方,都有黑色的刺青,要麽是個組織,要麽是培養的死士,但我還未想通他們到底為何要襲擊我。”

“還有……”

她說到這裏,重新被賀延臣攏進懷裏。

薑予安眼眶濕著,聲音哽咽著,卻還在努力和他說她觀察到的,記得的所有特征,賀延臣心突然揪了一下。

“我會去查。”

“若是害怕就別忍著。”賀延臣摸了摸她的腦袋。

他隻說了這兩句,換來的是薑予安綿綿不絕的眼淚。

這比之前被徐尛追殺更可怕!

這三人訓練有素,成二這麽好的身手抗三個都有些吃力,若是沒有成二,她命危矣!

“小姐,水壺……”白芷剛進來就看到這個場麵,趕緊又出去了。

薑予安足足哭了一盞茶的時間,賀延臣胸前一片濡濕,穿著深色,不怎麽看得出來,他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臉。

“怎麽來這兒了?”

“我約了鳳銘和蕭禾來摘點蓮子,看著嶺康泉想著取點水回去煮粥,就進來了,叫白芷回去拿水壺,沒一會他們突然出來……”

薑予安看了一眼天色,和齊鳳銘蕭禾畢竟約好了,也不好爽約,讓她們白白來一趟。

“我得去了,別讓她們久等。”薑予安說道。

“你可以嗎?”賀延臣想的是別勉強。

薑予安點點頭,她已經緩過一些,畢竟經曆過一次,雖然還是害怕,但好多了。

他突然看到她指尖有些血跡,拉起她的手看了看:“這是怎麽弄的?”

“剛剛拉那個箭……沒事的。”薑予安縮回了手。

賀延臣拿手帕沾了水給她避開傷口稍微擦了擦,確實不嚴重,便也沒多說什麽:“我和你一起去吧。”

“什麽?”

“摘蓮蓬。”

薑予安紅著眼眶被他逗笑,三個女子再加上他一個男子算怎麽回事,她肯定要被她們二人取笑!

“你回去忙公務吧……”

賀延臣確實還有些忙,但有些放心不下她,看了又看,被薑予安勸說了幾句才打消了陪她一起去的念頭。

兩人在門口看到了等著的白芷,白芷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薑予安眼睛已經不怎麽紅了,白芷心大,沒看出來,薑予安也沒打算和她說,免得她驚慌。

“白芷,進去打壺水吧。”

白芷稱是,進去打了滿滿一壺水,再出來的時候賀延臣已經不見了。

“走吧。”她帶著白芷去了荷花池那邊。

齊鳳銘已經到了,正指揮下人放三艘小船。

第50節

“予安!”

薑予安掛了笑迎上去。

“三艘小舟,如何,比一比今日誰摘的多。”齊鳳銘身後跟著一個婢女,倒少見她帶婢女。

“好呀,彩頭是什麽?”薑予安問道。

“二兩金子吧。”齊鳳銘最愛金子,她覺得黃燦燦的好看,又值錢。

“好。”薑予安點頭,剛剛的害怕被齊鳳銘也打散了不少。

沒一會蕭禾也來了,齊鳳銘又和她講了一番規則。

“那還等什麽,下水吧。”蕭禾也是壓抑久了,擼了袖子笑著就要下水玩。

三人下了船,都帶了個婢女,薑予安手受傷了,不好沾水,拿了備好的剪刀剪蓮蓬,倒也省事,這一摘摘到天快黑才結束。

“感覺摘的蓮子都能吃好久了。”齊鳳銘看著自己的戰績感慨道。

這處蓮花池極大,三人幾乎都摘了滿滿一小船,可實際上都還沒去過池子深處。

婢女給三人數了數,齊鳳銘果然摘了最多,薑予安和蕭禾願賭服輸,往她伸出的手裏各拍了二兩金子。

“日後再不和你比這些,就沒贏過。”蕭禾嗔道。

齊鳳銘挑挑眉:“怎的你這小女子這般輸不起?”

逗的薑予安發笑,三人結伴回去,薑予安的院子最近,和二人拜別。

回去之後叫白芷送去廚房煮些蓮子粥,雲苓好了不少,到屋裏來伺候,看到薑予安手指受傷,趕忙給她上了藥。

薑予安想的出神,雲苓見狀,也沒有多問。

她在想今日那些人的行跡,訓練有素,武藝高強,衣著統一,不管是組織還是死士,背後那人要麽是和她有仇要麽是她身上有對方想要的東西,可她沒和什麽人結仇,隻有林氏,但林氏也不過一個深宅婦人罷了,哪裏去結識這種組織,又有什麽能耐培養死士?

若是有所求……她到底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們派這種高手來取的?

薑予安實在是想不通。

她又想了其中種種細節,還有賀延臣趕來,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

“小姐……小姐?”雲苓喊她。

“嗯?”

雲苓回道:“蓮子粥好了,現在喝嗎?”

“給我盛一小盅裝進食盒,我要出去一趟。”薑予安說道。

她迫不及待要見賀延臣和他商量。

雲苓給她裝了食盒,正要提著跟她一起去,薑予安卻接過:“我自己去,成二跟著。”

雲苓知道府裏有個賀延臣派來的侍衛,隨即點點頭稱是。

薑予安拎著食盒,去了定國公府那邊,成二沒有隱匿身形,就跟在她身後。

“成二,今日那些人,你有思緒嗎?”薑予安問道。

成二其實有點猜測,但不知該不該和薑予安說,隻搖頭說沒有。

“外麵可有殺手組織?”

“有一些,不過具體的小姐還是問主子吧。”成二自知沒有成一腦子轉得快,怕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隻叫她問賀延臣。

薑予安點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外麵守著的人見到成二行了禮,然後進去通報。

沒一會成一出來迎:“薑小姐請。”

薑予安頷首:“多謝。”

賀延臣在之前薑予安來過的那個書房,正辦公,這兩日想必是忙,桌上的卷宗摞了很高,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放下筆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