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您一句,我是賀延臣◎

一聽這話, 盛氏心裏像炸開了鍋一般。

什麽意思?這老太太還在,她這個剛嫁進來的新婦就要分家?!

“你這是什麽意思?”盛氏扭身看著薑予安。

“要分家?”

薑予安失笑:“三叔母這就斷章取義了,都還住在一處, 哪來的分家一說?”

“您辛苦, 月月要去各房拿夥食費,侄媳也是體諒叔母的難處, 倒不如大房不給公中添負擔,省了叔母這些力氣。”

“你多慮了,不過是來往跑幾趟罷了,還談不上辛苦。”盛氏皮笑肉不笑的,“倒是侄媳, 日後還是莫要說這些話, 老夫人還在, 要分家豈不是不孝?”

“那看來三叔母所謂的不分家就體現在月月要錢這一處?”薑予安稍稍抬眼,“分家乃是各方分開居住, 各分家產,我一沒有提出要分開住, 二沒有要分祖上家產, 隻不過是想著大房自理, 省了三叔母的辛勞,解了三叔母的難處, 倒是被叔母扣上了個分家的帽子, 這可如何使得?”

薑予安說的是沒錯,但這麽多年了, 各房一直維持這個狀態, 牽一發動全身, 在別房眼裏, 大房繼承了爵位,吃盡了紅利,理應是要為別房做出些貢獻的,不過是些銀子,倒像是割了薑予安的肉一般。

“侄媳這話說的,我說到底還算得上是你的長輩,你倒是口出狂言!”盛氏怒道,“既然你提出來了,那便叫老太太來分說,我也做不了這個主。”

薑予安知道盛氏背後必然是站著老太太的,說起來,她嫁進來這麽久還從未見過這個祖母。

這件事情提出來,盛氏第一個不幹,此事關乎到盛氏的利益 ,但因為薑予安提出來的也合乎情理,盛氏如何拒絕?說的多了,豈不是要把她的目的擺在明麵上?雖然各房心照不宣,但說出來可就是撕破臉皮。

因此,盛氏隻能去求助老太太,老太太是三房的親娘,又有輩分壓著,自然會站在三房一邊,此事最後大概率會是老太太出麵擺平。

果不其然,沒一會就有個嬤嬤過來,說是叫薑予安去清遠堂。

清遠堂就是老太太住的地方。

薑予安喊了巧雲來,跟著她一起去。

到了門口,嬤嬤進去傳話,薑予安就在外頭等著,沒一會嬤嬤出來。

“老夫人有話。”

薑予安微微頷首。

“老四新婦不修口德,不睦親戚,不敬長輩,罰跪祠堂三日,跪完再來回話。”

薑予安眼角微跳,她料到了老太太不會這麽容易同意,三房是老太太的親兒子,如今這個場麵就是老太太同意的。

她要打破局麵,老太太必然會先懲罰一二,叫她收了心思。

“祖母罰,孫媳不敢不從,隻是還請三日後祖母聽孫媳一言,否則傳出去,還以為是祖母偏頗,毀祖母清譽。”薑予安躬身道。

老夫人要罰,她當然給她這個麵子,去跪個三日,但罰都罰了,若是連麵都不見要捂她的嘴,那後麵薑予安能幹出什麽來,她也不敢保證,畢竟定國公府現在的狀況,任誰看都知道是老太太心偏的沒邊了。

她是順從,也是威脅。

薑予安說完,帶著巧雲去了祠堂跪著。

幸好祠堂有軟墊子,薑予安跪著也不疼,隻是時間長了,怎麽都是疼的,關鍵是老夫人那邊還派了嬤嬤過來跟著。

怕她偷懶,這年紀輕輕的新婦,竟然還敢威脅她?自然是要狠狠罰的。

一直要跪到亥時才能回去,第二天卯時就得過來跪著。

賀延臣前幾日都早早回府,公務堆積了不少,昨天薑予安的情緒穩定,他也放心了些,今天回的稍晚。

“夫人呢?”他一邊解了披風,一邊問道。

白芷哭喪著臉:“姑爺,夫人被老夫人罰跪祠堂,現在還沒回來呢!”

賀延臣微微蹙眉:“為何?”

雲苓說道:“今日夫人送少爺回來,三夫人已經在扶雲軒了,夫人說要分開的徹底些,三夫人便說叫老夫人做主,老夫人喊了夫人過去,罰夫人跪祠堂三日。”

他隨手把披風扔給一旁的巧言,轉身出去了。

送薑莫承回來也還不過午時,估計是連飯都沒吃,她就被罰了,這群婢女一個都不來通稟,成二竟也不來。

賀延臣心中有些生氣,他想也知道,必然是薑予安不讓他們來。

他去了祠堂,薑予安跪了將近四個時辰,腿已經沒有知覺了,但她不敢動,也不能動。

一旁老夫人那邊的嬤嬤還看著,她更不能服軟。

賀延臣推門進來,一屋子人看向他。

他上前蹲下,抱起薑予安就要往外走。

上回在宮裏就是如此,這回在府裏,又是如此。

但這也不是在宮裏,賀延臣在定國公府說話是有分量的,她不必擔心別的,隻要他解決就行了,薑予安心裏鬆了口氣。

“四爺,老夫人罰了三日,如今還沒到時辰,四少夫人不能回去。”那嬤嬤站出來攔著。

賀延臣本就因為她不叫人過來通報,一進來看到她跪的臉色難看不高興,這嬤嬤還不知死活的出來攔。

他寒聲道:“那你便回去告訴祖母,我把我媳婦帶走了。”

那嬤嬤不肯讓開:“四爺,還請莫要叫奴婢為難。”

“我竟是不知,這府裏我做不得主了。”賀延臣震聲,“成二!”

成二進來,單膝跪地:“主子。”

“把這老虔婆綁了,杖三十,扔去清遠堂,就說她身為奴才,不敬主子,既然祖母不會管教下人,我替她管!若是不滿意,盡管來找我要說法。”他說完,抬步就走。

這府裏,三房的兒子出息,也還在邊境,定國公不怎麽涉政,主要是軍務,因此三房的兒子還得靠著定國公,而這府裏小輩,或多或少都仰仗著賀延臣。

賀延臣平日裏不插手府內事務,對各房也都淡淡的,少有來往,但對府裏小輩還是多有幫襯,如今算是把他惹毛了。

定國公府,除了定國公,他賀延臣才是說一不二的那個,即便是老夫人又如何?

他一怒之下,真的可以不顧還活著的老夫人,直接分家。

屆時他們幾房去哪裏哭?

一路上薑予安都鵪鶉似的縮在賀延臣懷裏,一句話都沒說。

“怎的不叫下麵的人來和我說一聲?”他問道。

薑予安聽不出喜怒,實話實說:“怕耽誤你查案,再說,若是去喊你,老太太出不了這口氣,後麵的事情也無法進行,總得給她個麵子的,不過是跪個幾天罷了,我能解決,總不能事事靠你。”

“你昏迷剛醒,再跪三天,不要命了?”這回,他語氣裏顯而易見的怒氣,站定低頭看她。

“無礙的。”薑予安輕聲道。

賀延臣氣得語塞,幹脆不和她多說,大步往扶雲軒走,進了屋子挽起她的褲腿,果然是一片青紫,可怖極了。

賀延臣起身去拿了藥膏,他常常受傷,屋裏常備著這些藥,他挖了一坨出來,坐在她旁邊,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膝蓋上,掌心把藥搓熱,給她按摩。

“嘶——”她要躲,被賀延臣死死抓著腳腕。

“疼……”她拱起膝蓋,千方百計的躲。

賀延臣抬眸看她一眼:“現下知道疼了。”

嘴上這麽說,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了些許。

但這種淤青就是得揉開,揉不開明天還是青紫的。

“明日不用去了,我去和那邊說。”

這何樂而不為?薑予安點頭。

本來還以為這三天是免不了了呢,還得是有權有勢一些,說話才硬氣。

她想想薑莫承,不由得欣慰地笑笑。

莫承是個有出息的,考中了進士,外派幾年,或許因著賀延臣的關係,都不需要外派,就能在京城站穩腳跟。

日後前途無量。

“笑什麽?”賀延臣見她還能笑得出來,板著臉問道。

“莫承日後若是考中了,定然是前途無量,今日他還和我說,要努力做我的靠山。”薑予安說著,又輕笑一聲。

莫承的心赤誠可愛,雖然說的話透著股子傻氣,但不妨礙她感動。

“我便是你的靠山,他恐怕還得奮鬥個十幾年。”賀延臣淡淡道。

他說的對,放眼整個晉朝,如此年紀能達到賀延臣這種高度的,幾乎沒有。

薑予安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臉:“怎的還和莫承較勁了?這麽幼稚?”

賀延臣稍稍抬眼,隨手扯過旁邊的帕子擦了手:“日後有事,叫成二來和我說,知道了嗎?”

薑予安點頭,但也沒往心裏去,他挺遷就她的,但薑予安也不能事事都找他,更何況,本來他就忙。

“等三日後,我去和老夫人說與公中分開的事情。”

“不必操心,明日我一道說清楚。”賀延臣把她的褲腿放下來,箍著她的腰把人放在腿上,低頭埋進她頸窩。

以前一整天下來,他也不覺得累,甚至都不回府,就在大理寺湊合一晚,自從有了薑予安,一天不回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如今埋在她頸窩,聞著她的味道,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賀延臣心想,這就是喜歡?

第77節

會牽掛,會不滿,會生氣,也會開心。

薑予安稍稍環著他的脖頸,抿了抿唇,最終也沒說什麽。

半晌,賀延臣直起身:“午膳是不是就沒吃?”

薑予安點頭。

她眼睛亮亮的,賀延臣看的直心癢,不由得心生憐愛。

這般想著,他傾身,要吻她的唇。

好久沒有這麽親密,薑予安無所適從地微微側頭。

好久沒有親近,她突然有些不適應。

賀延臣動作微頓,稍稍垂眸,沒有再動作。

薑予安想跳下他的膝,遠離這個氛圍,卻在剛剛有動作的時候被賀延臣緊緊環著。

他沒有再忍耐,還沾著草藥微苦氣味的手捏著她的後脖頸,半強迫地,叫她靠近他。

他聲音低沉:“吻我。”

薑予安難得紅了臉,他怎的……

可他的聲音**,臉也**,薑予安覺得好似掉進了他的漩渦,不由自主地,吻上了他的嘴角。

他喉間輕笑:“今日且放過你。”

言罷,他揚聲:“傳膳。”

薑予安想下去,賀延臣不許,她也沒再掙紮,突然想起什麽,和賀延臣說道:“這些日子都沒怎麽見過緒寧。”

“近些時日她見天出去玩,不知道去哪,有人跟著,也鬧不出什麽大事。”

薑予安點頭,她昏迷這幾日,恐怕緒寧來了不少時辰,估計也是憋壞了。

“我看私庫裏有不少好料子,叫人給你做了幾身衣裳。”

賀延臣頷首,他對這些東西沒什麽追求:“嗯,多挑幾匹女子喜歡的,給母親,緒寧和你都做幾身。”

二人沉默,薑予安靠著他的胸膛,靠著靠著,有些昏昏欲睡。

賀延臣抿抿唇,還是問出了口:“颻颻,過些時日我就出發去汴州,你……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薑予安聲音有些迷糊,但堅定:“自然。”

他鬆了口氣,之前因為去汴州的事情,她如此不高興,也不知道她如今還願不願意去。

見她願意去,賀延臣放下了些心。

薑予安想的就是得去汴州幫他完成這件案子的關鍵一環,不管有沒有危險,都是她欠他的。

下人已經把餐食都擺好,賀延臣抱起她,放她坐好。

薑予安也是餓了,午膳晚膳都沒用,賀延臣在大理寺已經吃過,專心為她布菜。

用過膳薑予安去洗漱過,賀延臣重新為她上了一遍藥,躺在**,他把她攏進懷裏,心下喟歎。

感覺上一回把她抱滿懷,已經是好久之前,如今總算是安定了些。

“颻颻。”

“嗯?”她晚上吃的有些多,有些睡不著。

他想說,他喜歡她,可不知道怎麽,說不出口。

薑予安也不催,轉而說起別的:“也不知道莫承在書院能不能適應。”

“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不必擔心。”

她胃裏有些不舒服,拉開他的手想坐起來。

“怎麽了?”

“吃的有些多了。”她輕聲道,“你給我夾太多菜,吃完不覺,如今倒是難受的緊。”

賀延臣跟著她坐起來:“胃口如此小,真嬌。”

一邊說,一邊給她揉著肚子。

待他再低頭,薑予安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賀延臣上完朝就回了府,薑予安還沒起。

賀延臣不拖遝,徑直去了清遠堂。

老夫人覺少,這個點她早誦應該是已經結束了。

他負手出現在清遠堂,門口的嬤嬤立刻就進去通稟。

賀延臣走到屋子門口,稍稍作揖揚聲:“祖母,孫兒來請罪。”

嘴上說著請罪,臉上是一點愧疚都沒有,一臉清冷,他直起身,靜待回音。

沒過一會,那個嬤嬤出來:“四爺,老夫人叫您進去。”

賀延臣眼睛眨都不眨,大步跨進去。

屋內一股子線香的味道,和薑予安身上好聞的檀香不同,這裏甚至有些悶,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老夫人穿的樸素,麵無表情,眼神倒是犀利,跪在供養的佛前,聽到賀延臣進來,扭頭看他。

她撐著旁邊嬤嬤的手顫著站起身:“我們威名赫赫的賀大人,親自來請罪,折煞老身了。”

賀延臣當沒聽見,稍稍作了一揖:“祖母。”

旋即撩袍坐下。

老夫人看到他的動作,嘴角嘲弄的笑僵住,坐在圈椅上,重重地拄了拄手中的拐杖:“去,給賀大人上茶。”

“昨日祖母身邊那個嬤嬤,實在言行無狀,不知的,還以為她是主子,我便替祖母教訓了一二,沒有趕出府,也是看在祖母的麵子上,到底是您的人,您自行處置便是。”

賀延臣說的,好似不把那嬤嬤趕出去,已經是天大的恩德。

老夫人怒道:“賀延臣,你要反了不成!”

“祖母罰了我媳婦跪祠堂,想必是她說的委婉,您聽不明白。”賀延臣端起剛上的熱茶,撇了撇上麵的茶葉。

“大房這麽多年,幫襯府中小輩,貼補公中,我父深知這些年全府都靠著大房吸血,可說過一句?我母親身為長媳,卻不掌中饋,可說過一句?”

“祖母。”他放下那杯滾燙的茶,摩挲著微熱的手指。

“二十多年了,貪心不足蛇吞象,這好處占盡,日後可能便隻剩苦楚了。”

“你媳婦叫你來的?!你父親可知道你們這般行徑?!我必去陛下麵前,參你一本不孝!”老夫人怒喝。

賀延臣笑笑,隻說:“怕祖母健忘,提醒您一句,我是賀延臣。”

是啊,他是賀延臣,不是府裏那些個等著祖蔭的草包。

老太太嘴角緊繃。

去陛下麵前?他有本事,叫她這個老太太這輩子出不了清遠堂。

“三叔母那邊,就不勞煩祖母去說了,您養好身子。”賀延臣起身,稍稍整理了袍角,作了一揖扭身出去了。

老太太氣得破口大罵,一點都沒有高門命婦的風範。

但那又怎樣?

他是賀延臣,老太太是他祖父的續弦,家世不算很高,給她幾分臉麵叫她祖母,不給她麵子,分家又如何?

出了清遠堂,他甚至沒有親自去三房那邊,隻派了成一去,和盛氏說清楚。

賀延臣回了一趟扶雲軒。

薑予安剛醒,他進來的時候,正要掀被子下床洗漱。

她起的不算晚,是賀延臣上朝太早。

“怎的回來了?”薑予安看他進來,驚詫道。

“去了一趟清遠堂。”

賀延臣上前,給她披了一件衣服,如今天氣涼了,屋裏也不算很暖和。

“今日不忙?”薑予安輕聲問。

“還好,回來看你一眼。”

“我去上職,好好吃飯,嗯?”他捏了捏薑予安的臉。

見薑予安乖巧點頭,他手撫在她臉側,微微抬起她的臉,低頭要親她一口。

“還未洗漱呢。”她捂著他的嘴唇。

賀延臣才不管那些,小姑娘不洗漱也是香的,他拉開她的手,低頭結結實實親了一下:“我走了。”

薑予安目送他出去,喊巧雲傳膳,打算吃過飯去一趟景非那裏。

前些日子因著祖母過世的事情,她還沒來得及顧得上這邊。

可甫一出門,就看到了賀緒寧偷偷摸摸出去,還拿著個不大不小的包袱。

她微微蹙眉。

“緒寧。”

賀緒寧像是做賊心虛一般,聽到聲音的一瞬間,就把包袱藏到了身後。

“這麽早就出門?”薑予安眉頭微挑,就當沒有看到。

“嫂嫂。”賀緒寧扯著嘴角笑笑,“我出去玩。”

“去哪玩?”她走近。

賀緒寧沒回答,隻問道:“嫂嫂做什麽去?”

“去戲樓?”薑予安不被她帶著走,細細思索,試探問道。

賀緒寧臉色微僵,真被她猜準了。

薑予安笑笑:“去戲樓拿什麽包袱?”

她覺得有些不對,這包袱的弧度,看著裏麵是裝了硬物。

第78節

一塊一塊的,怕不是銀子或者是首飾。

賀緒寧不答,薑予安也不勉強。

“身邊隻帶了一個丫鬟,不安全。”薑予安扭頭看向雲苓,“去喊巧雲,叫巧雲跟著小姐一起去。”

“不用嫂嫂……”

“上回去,那戲樓人擠人,你還差些摔倒,巧雲跟著,嫂嫂能安心些,不然可就得去和你哥哥說,調個人保護你了。”她輕描淡寫地稍加威脅。

巧雲出來的快:“夫人,小姐。”

“保護好小姐。”她淡聲吩咐道,看向賀緒寧,“早些回府。”

“知道了。”賀緒寧喪了氣,焉聲回道。

薑予安又看了一眼那包袱,沒有再多管,扭身上了馬車。

她先去酒樓照常查賬,平叔先一步去了揚州,如今酒樓是一直跟著平叔的人在代為掌櫃。

酒樓越來越好了,尤其是逢年過節的時候,異常火爆。

她盤完賬,去了趟景非那裏,往西邊去的商隊昨日也已經出發,而南邊的商隊已經回來了。

路線還是有些問題,她進來的時候,景非正和他們討論。

眾人見薑予安進來,起身和她行禮:“東家。”

“辛苦各位了。”薑予安笑笑。

景非和他們打了個手勢,叫他們先下去,正要和薑予安匯報好消息,此次南方路線,可謂是超出他們太多預期。

“東家,京城裏名貴的布匹,在南方,低於市價三倍就可以買到,就算單單做布料的生意,也可以賺的盆滿缽滿,更別提他們還……”景非正說著,突然門被撞開。

兩人同時抬頭,入目是武德司的製服,在最前麵的,赫然是賀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