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怎麽辦?◎
賀延臣皺眉, 這個結論是如何得出的?
“你怎知曉?”
“那天,你問過我那個脖頸上有印記的男子長什麽模樣,我今天又仔細想了想, 那人是單獨來的, 身邊並未跟著侍從或者婢女,而且長相陰柔, 不像是傳聞中三皇子的模樣,而且皇子也不可能脖頸上有印記。”薑予安頓了頓。
“而且,你不是和我說,印記越完整,說明身份越高嗎?那人站在遠處, 遠遠的看著我, 像是過來探查情況的樣子, 看到我回府之後,即刻就走了, 如果他是始作俑者,那他肯定不會親自來盯著這邊的情況, 而且他行色匆匆, 我感覺應該是要回去向他的上級稟報, 而且,他身邊並沒有馬車或者馬, 他是走著來的。”
薑予安說到這裏, 賀延臣已經懂了。
身份如此高的人,還來探查消息, 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背後那人也在京城, 徒步而來, 說明他們所在的地方並不遠!
昨天薑予安並沒有回憶起這麽多細節,再加上三皇子勤王逼宮的消息實在來的太突然,叫人措手不及,所以賀延臣暫時並沒有顧得上這個男子。
如果按照薑予安所說,抓住了三皇子,爭取時間,是不是能逆轉局勢!
賀延臣如此想著,捧起薑予安的臉狠狠親了她一口:“不愧是我媳婦兒,別出去,在府內有侍衛,他們會保護你,我再給你派些人手,保護好自己。”
外麵太亂,而且根源很有可能和薑予安有關,賀延臣害怕三皇子傷害她。
薑予安抓著賀延臣的袖子,隨著賀延臣扭身的動作慢慢從她手裏抽走,即將抽走的時候她抓的緊了一些。
賀延臣身形頓了頓,薑予安看著他:“你小心些,我在家等你。”
賀延臣轉身把她攏進懷裏:“好。”
他隻抱了一會就鬆開了薑予安,沒有再作停留。
這些日子,除了調查皇上中毒一案,其餘時間賀延臣全用在了大理寺和武德司自查上,把深藏在裏麵的刺全都拔出來。
所幸的是並不多,大理寺和武德司基本是在他的掌控中,實際上被滲透的幾個也並不在權力中心,賀延臣叫人先把那幾個關起來,等後麵再慢慢查證發落。
因此,賀延臣放心地動用了所有武德司的人手,全京城,圍繞定國公府開始秘密搜捕。
他越想越清楚,薑予安說的是正確的。
十萬大軍悄無聲息地兵臨城下,三皇子說不準早就來京城坐鎮,否則他離開京城這麽多年,如何能保證京城中沒有別的變故呢?
青山並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看到,派人刺殺薑予安引走賀延臣那天,為了保證事情按照他們所想的發生,青山親自跟來,因為他們並不敢肯定賀延臣一定會出來救他妻子。
所幸,賀延臣還是來了,他一直跟到薑予安回府才回去稟報。
誰承想薑予安眼神那麽好,瞥了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印記。
最關鍵的是,費盡周章想要調換了香爐,延緩賀延臣懷疑到他們身上的時間,沒想到那個廢物還失敗了!
從發現那個叫薑予安的女子身上的花樣開始,他們的進程就加快了許多,如今香爐被調換失敗,賀延臣注意到了他們身上,還拔出了他們的眼線,逼得他們不得已又加速了許多。
那時,他們並不知道薑予安的父親到底掌握了什麽信息,十幾年前,三皇子的大計剛剛開始,那個不要命的竟然敢查到三皇子頭上,越挖越深,最後三皇子派了青山過去,一刀結果了他,可並沒有搜到什麽別的消息。
過後的很多年,也沒有別的動靜,三皇子漸漸放下了心,可誰知,她女兒身上竟有他們的花樣!
但三皇子不敢在京城
這些年來,依靠那些樂坊,鹽鐵等等買賣,三皇子賺了不少錢,全都用在了培養軍隊上。
整整十五萬!
他的野心是大的,十五萬的軍隊,悄無聲息的在汴州駐紮。
三皇子費盡了心思,籠絡周邊的官員,這些年來,借靠幾次大災饑荒,和由他主導的一次又一次人員流動,耗費了好幾年的時間,一邊培養,一邊成功暗中分批將軍隊帶到了京城周邊分營駐紮,派心腹管轄訓練。
他知道,皇帝如今身體正好,他沒有理由無詔回京,除非製造理由,於是有了皇帝中毒這個由頭。
可他還不能把皇帝毒死,否則太子名正言順登上高位,他豈不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叫皇帝昏迷不醒,又吊著他的命,禦醫們一定會盡力為皇帝診治,因此皇帝不清醒的時間並不多。
三皇子如果從汴州起事,還沒到京城,皇帝一紙詔書,直接將他打回汴州,給他一個謀逆的罪名,十幾年的籌謀都化作灰燼。
十五萬兵馬,放在晉朝還不夠看,尤其是這裏離羌國近,如果他一路打到京城,羌國邊境的三十萬兵馬回防,他可能甚至還沒到揚州,就被人就地格殺了。
因此,隻有讓皇帝不清醒,他才能名正言順進入京城,時間也不能太久,必須在他醒來之前,控製住京城的局勢。
三天。
賀延臣帶著所有人,把京城翻天覆地地找了一遍,可沒有任何線索。
那邊,三皇子蕭嶸看著京城的布防圖,聽著青山的稟報,輕笑一聲。
“這條瘋狗,鼻子還真是好用。”
“主上,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找到,要不屬下保護您先撤出去,和青呈他們匯合?”青山問道。
三皇子如傳聞中一樣,麵容俊美,年紀雖然不小了,可還是頗有些韻味,舉手投足之間優雅至極,任誰看了,都不敢相信他能做出這種事。
“怕什麽?”三皇子挑眉。
他花費這麽多年,構建關係網,建立勢力,培養軍隊,瞞天過海,豈是短短三日,賀延臣能找到的?
笑話!
他又想起來,那個驚才絕豔的男子。
那時,賀延臣才不過剛剛十歲出頭,少年老成,三皇子比他大幾歲,本就不受皇帝寵愛,太子因著皇後的緣由,被立為太子,四皇子因為敬貴妃,和太子也隻差一個名頭。
他呢?!
母妃被降罪,沒有勢力,小小年紀就被扔到汴州,眾人知道他不受寵,陽奉陰違,他受了多少罪?忍了多少年?一顆一顆把那些個釘子拔出來,折斷!
太子,四皇子知道他在汴州有多難嗎?
京城裏所有人,都比他過得好!所有人都把他拋在腦後!
一個臣子,也深受那個老不死的寵愛,不過二十歲出頭就坐到了三品!
三皇子想起曾經賀延臣看他的眼神,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我那太子哥哥和軟弱的四弟不敢出來,隻讓賀延臣在前麵擋著,那就給他個機會。”三皇子陰聲道。
“去,把這封信給賀延臣,叫如今蟄伏的人去城西的地下暗點,他不是愛找嗎,都快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了,那就把他留在那兒。”
三皇子寫了一個短箋,遞給青山。
青山欲言又止,最後應是。
他其實不認為現在去殺賀延臣是個明智的行為,賀延臣即便孤身一人去,也要折損不少兄弟,再有一天,大部隊就來了,屆時攻進京城,一個賀延臣罷了,他又能怎樣?
本來如今就因為準備過於倉促還有幾萬兵馬仍在汴州,如今的形勢也並非是十拿九穩。
主上何苦因為一時之氣,折損這麽多兄弟去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青山捏著手裏的信箋,左思右想,最後掏出火折子一把火燒了。
如今保護好主上,讓他們的計劃順利進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青山去稟報,謊稱賀延臣已經死了。
三皇子愣了一瞬,旋即笑出了聲,到最後眼淚都笑出來了,他才喘著氣沉下了嘴角,眼神陰翳:“青呈他們到了嗎?”
“青呈傳回來的消息說,下午就到!”青山也是難掩激動。
天知道,這麽多年,他們是怎麽過來的。
那廂,太子及眾臣也沒有閑著,樞密院下令,太子也下了旨令,調動所有兵馬護衛京城,對抗三皇子。
如此大的事情,四皇子又怎麽可能不插幾腳,皇帝隻是中毒,可還沒死呢,禦醫也說毒能接。
若是皇帝醒了,太子壓下了此事,他就是立了大功,那還有他什麽事兒?
因此,四皇子下令己方勢力,不準為難,有太子的地方,也必然有四皇子。
整整三日,賀延臣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他也三天沒有闔眼,最後被成一送回了府。
薑予安一見他回來:“怎的……”
如此憔悴。
他幾乎瘦了一圈,才三天而已,可想而知,他有多累。
成一有眼力見,下去了,還隨手關上了門。
“颻颻。”
薑予安抬手攙著他。
“嗯。”
她眼裏的擔心幾乎成了實質。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被賀延臣的所作所為說服。
那些情緒,在如今麵對家國大事,二人攜手並肩之時,都消散了。
“沒有找到。”他輕聲道,“翻遍了周圍,甚至是京城,都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就隻能靠京城中的幾萬人馬,看他們能不能堅持七天的時間,等到附近城池的守備軍來馳援。
薑予安心沉了些許,這三天,賀延臣都沒有回府,她盼望了無數次,希望賀延臣出現的時候告訴她,三皇子找到了,危機解除了。
因為她知道賀延臣,真正的危機來臨,賀延臣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
她輕吸了口氣,嘴上掛了些笑容:“先歇息,三天都沒合眼了吧?”
賀延臣看著她的笑容,壓抑的心情放鬆了些許。
薑予安給他脫掉外衫,賀延臣真的累極了,身體疲累,心裏也是。
他躺上床,看著薑予安細致地給他蓋好被子,拉著她的手腕:“陪我睡會。”
薑予安動作微頓,掀開被子,躺進他懷裏。
第93節
在扶雲軒不出去,她也沒有梳什麽發髻,隻一根簪子隨手簪著,身上的衣服也鬆快許多。
這三天賀延臣一直沒有回府,她晚上夢裏都有時驚醒。
賀延臣閉上眼,卻有些睡不著,蹭著她的頸窩。
薑予安見狀,把他摟緊懷裏,輕輕的拍著,兩人好似掉了個個兒。
“如今外麵什麽情形了?”薑予安問道。
“父親他們調集了所有能調的兵馬在京城外駐紮,按照信報,大抵下午時分,三皇子的兵馬就要來了。”賀延臣悶聲說道。
下午!
薑予安心跳了幾下,她一直待在扶雲軒都沒有敢出去,外麵的形勢她並不是很清楚,恐怕都亂套了。
“睡吧。”
薑予安本來想問,他下午還出去嗎,可沉吟許久,也沒有問出口。
她不安穩了好幾日,如今賀延臣躺在她身邊,她總算是睡了個好覺。
可睡的很淺,賀延臣一動身,她就驚醒了。
“你去哪?”薑予安抓著賀延臣的衣擺。
如今案子已經明朗了,作為大理寺卿,他並不需要再出去查案了。
所以他去哪裏,不言而喻。
賀延臣沉默片刻,他已經盡量輕手輕腳,但還是把她吵醒了。
“颻颻,你聽我說……”
賀延臣剛說了個開頭,薑予安就打斷,她看著蹲下身和她平視的賀延臣:“你答應過我的。”
雖然她早就知道,賀延臣隻是安撫她罷了。
賀延臣看了一眼外麵的時辰,沉吟一會,正打算開口,薑予安卻放開了他的衣擺。
“好,你去吧。”薑予安用了最大的力氣才放開他的衣擺。
她私心想讓賀延臣就在府裏躲著,可是怎麽可能?她明白,但是她不敢放手。
薑予安這十幾年,從未經曆過什麽戰亂,沒有見識過血腥,嫁給賀延臣,遇上過幾次驚險的時候,但賀延臣把她保護的很好。
可這也不代表薑予安不知道戰場的凶險,十幾萬的大軍,而京城守備不過幾萬,如何打得贏?
“颻颻。”賀延臣輕聲喚她。
薑予安不敢看他,怕自己流淚。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騙我。”她還是沒有忍住,哽咽出聲。
她早就不怪他了,早在他說他害怕的時候。
賀延臣用心的改變,用心的愛她,薑予安看在眼裏,所以就想著,等他忙完了,和他談一談,甚至之前想著,和他去汴州,路上正好有機會慢慢和他說。
可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按照她所想的發展,如今賀延臣又要拋下她了。
賀延臣附身抱著她:“別哭,是我對不起你。”
此次三皇子不成功便成仁,必然是孤注一擲的,所以這回,陛下不醒,他們隻能扛著,太子現在也慌亂,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就得為陛下分憂。
他必須要去,在知道三皇子計劃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打算,可是他沒有告訴薑予安。
薑予安狠得下心,夠果斷,受了傷就會躲得遠遠的,可賀延臣知道,他的颻颻其實最是心軟,最是重情,即便告訴自己靠近他會受傷,可還是會擔心,還是會在意,他對她好一分,薑予安就心軟一分。
他都知道,可他還是負了她。
明明想好了,再也不騙她。
“我大概近些天都不會回來,本來寫好了信給你交代,不成想還是把你吵醒了。”賀延臣摸著她的頭發,之所以寫信給她交代,就是因為不想當麵和她說。
“那你要我怎麽辦?”薑予安扭頭看著他,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賀延臣給她擦了眼淚,把她緊緊抱在懷裏,心疼地拍著她的後背。
“別受傷。”薑予安輕聲道。
賀延臣一直以來都是她的後盾,如今既然他意已決,薑予安也做她的。
她之前隻是一味地想要他躲起來,躲起來就沒事了。
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薑予安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好,一定。”賀延臣捧著她的臉,吻上她的額頭。
薑予安抱著賀延臣的脖子,抬頭吻他的唇,賀延臣隻是扶著她的腰,任由她啃咬著。
“上回我知道你在騙我,但你有你的堅持,我原諒你,可如果你受傷了,或者丟下我一個人,我會徹底忘了你,離開京城。”薑予安哽咽著說道。
“好。”賀延臣點頭,“我答應你。”
賀延臣直視著薑予安眼睛,薑予安看了一眼,垂下了眼,放開了摟著他的手:“去吧。”
她明白了,這回,賀延臣是認真的承諾了她。
賀延臣給她扯了扯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不願再看他的薑予安,沒有再留戀,轉身出去了。
他不知道,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薑予安就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再也不見。
“成二。”過了良久,她下床披上衣裳,站在門口喊道。
果然,成二出現了。
薑予安扯了扯嘴角,即便到這個時候,賀延臣還是把成二留給了她。
可這是定國公府,如果大軍沒有攻打進來,定國公府侍衛的數量,誰能打的進來?
“你去跟著你家主子,保護好他。”
“夫人。”成二低頭。
成二接到的命令是守在薑予安身邊,保護薑予安的安全。
“去吧,如果你還當我是他的夫人。”薑予安不容置疑地說道。
成二遲疑一瞬,單膝跪地:“是。”
說完,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成二就消失了。
“姐。”薑莫承站在扶雲軒主屋院子的門口,看著薑予安。
她眼眶紅的厲害,顯然是剛哭過,薑予安不願意叫薑莫承看到這個場麵,背身躲著。
薑莫承走進來,站在薑予安的身後。
薑予安整理好情緒,笑著看薑莫承:“怎的出來了,不是說在讀書嗎?”
外麵形勢不明,局麵亂的很,薑予安不放心薑莫承,叫他多歇幾天,等局勢明朗了,再去書院。
薑莫承是個勤奮的孩子,春闈在即,除了用膳,其餘的時間都在讀書。
“你哭了?”薑莫承說道。
小小年紀的少年,繃著臉問道:“怎的了?姐夫惹你生氣了?”
薑予安搖搖頭:“沒有,姐姐隻是害怕。”
如今滿城風雨,薑莫承自然不是不知道,聞言鬆了口氣安撫道:“叔父帶兵打仗很有一套,況且還有很多別的有能力的武將坐鎮,一定會沒事的。”
薑莫承何嚐不知道此次有多凶險,雖然京城的防備固若金湯,易守難攻,雖然京城的守備軍必然身經百戰,是全晉朝最精銳的士兵,但人數的差距很大,堅持不是難事,怕就怕三皇子不給他們時間堅持。
三皇子不是傻子,如果出手,必然會動用最大的力量一擊即中,盡快控製住京城的局勢,絕對不能拖延,所以,隻有一戰!
守住了,一切都沒事,守不住……
可如今,薑莫承也隻能是說盡好話來安撫薑予安。
薑予安不是怕三皇子的兵馬攻進城內,是怕賀延臣在戰場上有個什麽閃失。
“好。”薑予安點頭,“去讀書吧,我去看看緒寧。”
薑莫承點頭:“姐,如果你還是不高興,一定要和我說。”
薑予安看著少年認真的臉龐,笑著捏捏他的臉:“去吧。”
薑莫承看了一眼薑予安,確定她沒事,這才扭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賀緒寧前幾日被解了禁足,但因為定國公打的太狠,她傷還沒養好,之前薑予安一直進不去,早就想看看她。
她去了賀緒寧的院子,賀緒寧的丫鬟和她行禮,薑予安點點頭,敲了敲門框,裏麵傳來了一聲“進”,薑予安推門進去。
“緒寧,可還好?”
賀緒寧趴在**,身上蓋著被子,被定國公用鞭子抽的皮開肉綻,現在還沒好呢,外麵的消息也不太知道,禁足的時候每日就是看看話本子。
“嫂嫂。”賀緒寧笑笑。
經過這次的事情,賀緒寧也成長了不少,她成熟了許多,再也沒有之前的鋒芒了。
對於薑予安,她不怨。
賀緒寧被定國公的一頓鞭子抽的回了神,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
被一個戲子蒙騙,許多錢都被他賭了,被他騙,被人陷害,她都幹了些什麽?
如果不是薑予安發現的及時,或許,她現在已經傻乎乎的和衛廷私奔了吧。
作者有話說:
寶們,明天開始更3k,緩一緩,一個月6k把我掏空哈哈哈哈,愛你們(挨個兒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