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我的你, 我也不會再愛你。”

聽到這句話,隨鬱眼淚流得更凶了,她抱緊沈玨紓, 嗚咽得像是做錯了一件天大的事的小孩,害怕被家長發現,瑟縮著,恐懼著, 卻又不敢開口承認。

為什麽,為什麽!

隨鬱哭得眼睛都紅了, 為什麽真相是這樣的。

聽到隨鬱在自己身後哭成那樣,沈玨紓隻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一隻大手攥捏得生疼,她聲音低低的問:“所以你可以告訴我, 你為什麽會這樣嗎?”

隨鬱哽咽著搖頭, 她不敢,她也不知道怎麽說!

沈玨紓抬頭,目光有些放空, 最終緩緩閉上眼說:“既然現在不想說, 那就先吃飯吧,等你以後什麽時候想說了再說。”

再一次的縱容她, 隨鬱咬唇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她覺得沈玨紓真的把自己給寵壞了,弄得她如今動不動就想哭。

隨鬱沒有鬆開她, 沈玨紓最終輕輕歎了口氣,在她懷裏轉過身來, 看著隨鬱哭得鼻子通紅的可憐模樣, 用大拇指指腹幫她擦眼淚, 聲音平淡道:“你現在這樣, 說出去誰相信你是個Alpha。”

哭起來比Omega的眼淚還多。

隨鬱吸了吸鼻子,抬眸怔怔的看著沈玨紓的眉眼,癡迷卻又躲避著。

沈玨紓自然注意到了她這個目光,淡淡笑了下之後讓她出外邊等著,很快她就將菜都給熱好了,她看著隨鬱埋頭大口吃飯卻不敢抬頭的模樣,眼裏晦澀難辨。

最後兩人吃完飯,隨鬱還是沒有開口想要跟她說的意思,沈玨紓閉眼,強壓下自己心底的躁意讓自己耐心一點,然後又讓隨鬱先去洗漱,自己處理完工作就回房了。

麵對兩人如今這種冷淡疏離的模樣,隨鬱心疼,卻又不知道怎麽打破。

她在想,如果自己將真相說出來的話,那以後兩人會不會連這最後一點客套的相處模式都沒有了?

沈玨紓處理完工作回房的時候,就見隨鬱已經側躺在**像是睡著了的模樣。

她闔眸,自顧的進浴室洗澡,出來後直接上床也背對著隨鬱躺了下來,鼻尖微微聳動,以往時常能夠聞到的天竺葵香氣此時已經尋不到任何蹤影,對比起隨鬱這反常的舉動,不得不讓她對此產生什麽不好的聯想。

她突然伸長手將自己的手機拿了過來,臉色有些許的緊繃,不過還是點進了自己的交流軟件裏,點開自己的收藏。

“老婆~親愛的~你忙完了沒有呀~”

“老婆你今天是不是特別忙啊,你都不理我。”

“親愛的,你的寶貝很想你哦~”

“老婆~你的寶貝已經躺在了**,沒有你的日子孤枕難眠。”

語氣**漾軟糯,透著一股黏糊糊的感覺。

隨鬱本來就是在裝睡,在沈玨紓進來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經提了起來,也在沈玨紓上床躺在她身邊的時候身體有些微的僵硬,不過還是逼著自己沒有做出什麽太大的反應。

可是沈玨紓隨之而來的舉動,卻讓隨鬱瞬間瞪大了眼,火燒似的紅爬上了她的臉頰上。

在沈玨紓播第一句的時候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聲音,她連忙翻身坐起來看向沈玨紓,眼睛瞪著大大的,頗為羞恥的喊:“你別放了!”

這人怎麽這樣啊!自己以前發給她的語音她竟然還留著,並且還在這種時候放給她聽!

以前說的時候真可謂是毫無羞恥心,說得順嘴且甜滋滋,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聽到,她隻覺得有種暈厥的感覺,這無異於是公開處刑!

沈玨紓抬眸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說:“我在聽我老婆給我發的語音,你管那麽多做什麽?”末了又點了一條語音,然後她的手機裏就傳來了隨鬱那似乎含著糖發的語音。

“老婆老婆你想我沒有?你的寶貝超想你~”

再點。

“親愛的老婆,你知道你住在哪裏嗎?你住在我的心房裏。”

聽到這麽毫無廉恥心的土味情話,隨鬱腦袋轟的一聲炸開,眩暈的感覺讓她眼前發黑,但是卻又因為沈玨紓先前的一句話而心口狂跳。

沈玨紓先前說的是老婆,她叫自己老婆,她還沒有在自己麵前用過這個稱呼。

隨鬱的鼻子又開始酸澀了起來,她為自己這麽容易哭而感到無地自容,她低下頭,帶著濃重的哭腔說:“你幹嘛啊,哪有你這麽欺負人的?”

這人是一點都不給她留麵子。

看著她這副堪憐的模樣,沈玨紓放下手機也沒有再繼續逗她,傾身近距離看著她說:“那你就不覺得你在欺負人了?”

“突然對我冷淡疏遠,甚至不願見到我,還背對著我睡,隨鬱,你不覺得你在欺負我嗎?”

隨鬱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她被沈玨紓說的話弄得難受至極,她身體輕顫著,低著頭說:“我不知道我說了,你還會不會繼續愛我。”

沈玨紓將手放在她的臉上,迫使她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用一種極輕的聲音說:“那你不說,卻要選擇這種方法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在將我從你身邊推開?”

“將我推開了,還在乎我愛不愛你嗎?”

沈玨紓的眼尾也有了些許的紅,她目光緊緊的盯著隨鬱,這人到底知不知道,她每一次的退縮,在自己心口紮的箭就有多疼?

隨鬱目光怔愣愣的看著沈玨紓的眼睛,她從裏邊看到了對自己的失望。

沈玨紓對自己感到失望了?

她再也忍受不住的上前將沈玨紓抱在懷裏,埋在她肩頭,既覺得眷戀,卻又因為這靠得太近而生理性的有些厭惡,她也快要被這種折磨給逼瘋了!

這是她愛的人,她怎麽能夠產生厭惡!

“隨鬱,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沈玨紓抬手揉著隨鬱的腦袋,語氣輕柔的詢問著,明明前一刻鍾她還在告訴自己耐心一點,但是她很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耐心程度。

在隨鬱的事情上,她從來沒有什麽耐心可言,哪怕是當初隨鬱還不明白自己的心跡時,她也迫切的想要讓隨鬱隻能看得到自己。

在沈玨紓輕柔的語氣中,隨鬱似乎放下了所有,她將之前在餐廳包間裏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不過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沈玨紓,我記起來了。”

“我記起來了。”

隨鬱的眼淚大滴的落在了沈玨紓的肩頭,身體有微微的顫抖,喉嚨收緊一時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你記起什麽了?”沈玨紓輕聲問道,手下動作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隨鬱的腦袋,像是在安撫著一隻受傷的狗狗。

隨鬱閉上眼,她回想起在包間裏被付馨注射藥劑過後,大腦那針紮似的痛楚細細密密的傳來,迫使她無力的癱軟在椅子上,可是那細密的疼痛後來仿佛衝破了什麽阻礙,以前她稍稍深想就覺得疼的腦袋是徹底明白了原因。

原來,她就是隨鬱。

原來的隨鬱可以說是她,也可以說不是她。

“你……”沈玨紓被隨鬱的話驚了片刻,她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你是說你們是雙人格?”

“嗯。”隨鬱的聲音有點輕,目光放空回想以前,口中喃喃道:“她其實也不想變成那個樣子的,在那種驚懼的日子裏,她怕自己日後真的變成了暴戾陰鬱的人,漸漸的,承載了她所有希望的我誕生了。”

然後就是她們共同用著這個身體,主人格對她很好,如果可以的話會時常讓她出來透透氣,似乎隻有自己的存在,才能讓主人格覺得不算是徹底淪為一個暴戾的人,她其實也是能夠有溫和的一麵。

而且這一麵,是劇情所操控不了的,她是自由的。

沈玨紓閉眼理清了隨鬱的關係,問:“那你又是怎麽去到另一個世界的?”

隨鬱有些痛苦的閉緊眼,“因為,因為她發現光靠她依舊抵抗不了劇情的操控,她還是做出了許多傷害你的事情,她想要改寫這些命運,那麽就隻能讓我這個不受劇情控製的人來改寫。”

“她在李叔的幫助下先是將我送去了現實世界,讓我誤以為我就是在現實世界出生成長的人,然後她留下來試圖布局能夠讓我的路更平坦一點。”

主人格隨鬱什麽都算了,可就是沒算到後邊竟然還會有穿梭者協會這東西插手。

等到主人格再也撐不下去,她感覺到劇情再一次的朝著自己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時,她讓隨鬱回來了,而她為了讓這具身體徹底擺脫劇情的控製,她選擇了自我湮滅。

難怪,難怪李叔讓她自己找答案,原來答案就在自己身上!

聽隨鬱說完全部的前因後果,沈玨紓才明白隨鬱之前為什麽那麽害怕自己的原因,她將隨鬱推開,看著她因為被自己推開而變得倉惶的模樣,抬手覆在她的臉頰上,聲音極輕的問:“所以,你先前是在怕我因為曾經的那些傷害,而不會原諒你?”

畢竟那些經曆,真的太痛苦太痛苦了,哪怕是沈玨紓也時常會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

隨鬱垂眸,點點頭,“我知道那些日子有多痛苦。”

當初光是看文的時候就覺得那些手段簡直不能算人,可想而知身處在這種情況當中的沈玨紓。

沈玨紓閉眼,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眼裏全然都是平靜的神色,她看著隨鬱的眼睛認真的說:“隨鬱,我原諒你了。”

“曾經你說過,像我這種人不會做出什麽原諒所有傷害自己的人而變成大聖母,這是一種極其崩人設的行為,但是隨鬱,我今天告訴你。”

“我在你這,想當個聖母,所以我原諒你了。”

不說她愛的隨鬱,是那個從來沒有對自己造成過任何傷害的副人格,就單說主人格,她所做的一切也都不是她的本意,如果說之前已經是不恨但也不原諒的態度,那麽此刻她可以為了隨鬱選擇原諒。

她不想要自己喜歡的人身上背負著這麽大的枷鎖,她也想要跟自己喜歡的人能夠好好的在一起。

隨鬱目光徹底呆愣了,她怔怔的看著沈玨紓。

她,她竟然不怪自己嗎?

她為自己的這個認知而感到心痛鼻酸,她怎麽就能夠這麽輕易的就放下了那使她痛苦一輩子的事情,她,她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

“你這樣,我以後會被你慣壞的。”隨鬱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她哽咽著,她明白沈玨紓原諒是為了什麽,自己這樣的人,真的值得她為此這樣嗎?

沈玨紓輕笑,輕柔的將她捂眼睛的手拿開,看著她通紅的眼睛,愛憐的將一個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輕聲道:“隨鬱,因為我愛你啊。”

“你之前不是已經問過我是不是你怎麽樣我都愛。”

“我已經給過答案給你了,隨鬱,我就問你還愛我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臉色正經,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隨鬱,隻等著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隨鬱徹底為沈玨紓的話而感到心跳加速,她嗚咽著抬手將沈玨紓抱緊,很緊很緊,哽咽著說:“沈玨紓,我愛你,隻愛你一個人,也隻愛過你一個人。”

不論是她,還是主人格隨鬱,她們都隻愛過沈玨紓一人。

哪怕被隨鬱這麽用力的抱在懷裏,沈玨紓也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不適,她抬手回抱住隨鬱,臉上露出一個鬆口氣的表情。

其實她先前也很緊張,怕隨鬱記起那些事情之後,她的想法感情會有什麽變故。

兩人相擁著,沈玨紓輕柔的安撫著哭泣的Alpha,想到另一件事的說:“你說付馨給你注射的藥劑,有抑製你信息素的作用?”

“嗯。”隨鬱先前已經將這件事盡數告訴她了,就連她此時觸碰到沈玨紓,其實心裏也會有隱隱的厭惡感。

可是她不想要被那所謂的藥劑裹挾,她喜歡沈玨紓,想要觸碰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沈玨紓的臉色有微微的冷,想到此時關在另一個地方的付馨,眼裏泛出些許的殺氣,這麽久了,能讓她這麽想要殺一個人,付馨真的是頭一個。

“我會讓她將解藥劑交出來的。”沈玨紓臉色冰冷,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極輕柔的。

“不!”隨鬱目光與沈玨紓的直視,她臉色嚴肅道:“我要自己來!”

她不會容忍任何揭開自己傷疤肆意捅刀的人!

看著隨鬱眼中迸發出的殺意,最終還是答應了,不過她有一個條件,她要在一旁看著,或者是能有監控給她實時看著。

隨鬱答應了她。

將一切事情都說完後,經過先前那一番折騰,兩人都累了,隨鬱進洗手間洗了把臉,將臉上的淚水都洗去,而沈玨紓則是去將被隨鬱哭濕的睡衣換了下來。

看著那件被換下來的睡衣,沈玨紓唇角勾起一絲淡笑,誰有能夠想到,自己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竟然被一個Alpha哭濕了兩件衣服。

隨鬱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沈玨紓拿著那件睡衣在看,她很顯然也get到了沈玨紓此時在想些什麽,連忙快走幾步將睡衣搶了過來扔進髒衣簍裏,羞紅著臉說:“先前什麽也沒有發生!”

真的是太丟臉了!

看著隨鬱那窘到已經要無地自容的模樣,沈玨紓最終還是放過了她,將她拉到**去躺下,然後拿出眼藥水幫她滴。

“滴一點,不然你明天醒來眼睛會難受了。”

“哦。”隨鬱應了一聲,乖乖的任由沈玨紓幫自己滴,然後指腹緩緩幫她揉摁著。

約莫是吸收了,沈玨紓這才關燈躺在隨鬱身邊,這次隨鬱沒有再故意背對著她睡,反而還想要往她這邊蹭。

“如果心裏覺得不舒服的話,就不要蹭過來了。”沈玨紓輕聲說。

隨鬱不聽,硬要往沈玨紓這邊蹭,甚至還主動將沈玨紓的手拿起來放在自己的腰上,讓她抱著自己睡。

沈玨紓:“……”

她心裏有些失笑,卻也很習慣的將送上門來的Alpha抱在懷裏,在她額頭上輕輕蹭了蹭,閉眼睡去。

次日清晨的時候,兩人隱約聽到窗邊有鳥叫的聲音,迫使兩人先後睜開眼,隨鬱從沈玨紓的懷裏退了出來,揉揉眼睛嘀咕道:“看來付馨那藥劑也不是特別厲害啊。”

她原以為那生理性的厭惡讓自己完全沒有辦法靠近沈玨紓,甚至可能一靠近就會有一種極強的厭惡感到嘔吐的地步,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還能忍受的在沈玨紓懷裏睡了一個好覺。

沈玨紓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貿然讓人將一支不知名的藥劑注射進身體的後果?現在竟然得了便宜還賣乖。

“起床吧。”她輕聲說了一句,率先起床去洗漱。

隨鬱在她起來後就忙著將床鋪好,然後去找出今天兩人要穿的衣服。

兩人都洗漱穿戴好下樓,阿姨已經將早餐都準備好了,阿姨看著她們的眼神有些奇怪,讓兩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主要是隨鬱最摸不著頭腦,因為阿姨那目光主要是對著她來的。

“阿姨,你是有什麽想說的嗎?”隨鬱開口問道,還以為阿姨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情不方便直說。

阿姨看著她一無所知的模樣,最後重重的歎了口氣,說了句沒事就回廚房去了。

隨鬱:“???”

她怎麽感覺阿姨剛剛那模樣,有一種深深的朽木不可雕的感覺?

她有些無辜的眨眨眼,朝沈玨紓遞去一個委屈的眼神。

沈玨紓低低笑了一下,並沒有安慰她。

隨鬱吸吸鼻子,有些憤憤然,化悲憤為食欲迅速將自己的早餐吃得一幹二淨。

等她吃完後,這才注意到原來客廳的一角多了許多器械,她有些好奇的走上去一看,見是些啞鈴之類的東西,反正就全是練臂力的。

她愣住了,旋即反應過來阿姨這兩天的反常,是因為覺得她太弱了還不好好鍛煉,所以才覺得她朽木不可雕?!

隨鬱:“??!”

她臉色瞬間就紅了起來,連忙走到另一個地方假裝沒有看到這些東西,為什麽阿姨準備起東西來都這麽生猛!

上一次直接把她東西搬去沈玨紓房裏,然後準備了一大堆的指套,這次竟然還把啞鈴搬回家了,她就這麽操心自己的感情生活和不和諧嗎!

她再一次的有種眩暈的感覺,哪怕她已經記起了全部,也知道了自己其實就是這個書中世界的人,可是她生活時間最長的還是現實世界,這麽開放她一時間還沒適應過來啊!

沈玨紓自然注意到了她一係列的舉動,垂眸有些失笑,這人真的是傻得可愛。

吃完飯沈玨紓跟著隨鬱一起來到關付馨的那個別墅,這裏裏三層外三層的守滿了保鏢,哪怕穿梭者協會想要來救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一件事。

兩人進去,隨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付馨的手腳被穿透用鐵鏈鎖上,雙腳哪怕沒有被穿透,但也用粗條的鐵鏈鎖住,任她如何也難以逃脫。

沈玨紓看著這個情況,突然說了句:“哪怕有係統,她也離不開了。”

“啊?”隨鬱轉頭看向沈玨紓,“你怎麽知道?”

聽到她話的不僅是隨鬱,還有付馨,隻見她猛然抬頭,目光死死的盯著沈玨紓。

麵對這兩雙目光,沈玨紓眉頭也隻是皺了一瞬,然後聲音平淡道:“猜的。”

剛剛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突然冒出這麽個念頭。

“哦。”隨鬱聽後也沒有多說什麽,她轉過頭看向付馨,或許是因為她此時的淒慘模樣,那張臉已經高腫並且青紫交加,很難再讓她看到那熟悉的麵孔後,隨鬱突然間鬆了不少的氣。

再一次麵對那張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是昨天那樣下得了手。

她來到付馨跟前,看著她此時的淒慘模樣,哪還有一點聚光燈前光鮮亮麗的模樣,她沉默一瞬,問:“你還不願意說嗎?”

付馨咬牙,看向她的目光迸發出滔天的恨意,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隨鬱對她的目光視若無睹,她此時臉色平靜,就連看向付馨的目光都平靜到沒有任何波動,她隻是說:“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有能力讓你死的不聲不響。”

“但是我們可以給你機會,交出解藥劑,說出你們全部的目的。”

“這是你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機會。”

付馨依舊沒有說話,依舊用那樣恨不得殺了她的目光看向她。

隨鬱神色平靜,看著付馨手掌被穿透的模樣,此時血已經凝固了,她將鐵鏈拉了過來,鐵鏈直接再一次的從手掌穿梭出來,原本已經凝固不再流血的傷口再一次的崩裂,血液瞬間將鐵鏈染紅,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呃啊——”付馨痛到臉色扭曲,冷汗簌簌而下,原本就青紫的臉又添了毫無血色的白,眼前陣陣發黑。

“付馨,負心,挺好的名字。”隨鬱聲音有些輕的說,“畢竟你應該也從來都沒有交出過真心。”

付馨痛到嘴唇都在顫抖,說不出一個字。

隨鬱慢條斯理的將鐵鏈又扯了一段距離,冰冷的鐵麵摩擦著她的血肉骨頭,那種痛簡直是要將人淩遲的痛感了,不會讓你死,卻讓你終日隻能活在這種痛苦中。

“用自己的性命去保守那些東西,你覺得值得嗎?”

沈玨紓就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隨鬱的行徑,恍惚間她覺得自己的Alpha好像真的成長了不少,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是幹不出這樣的事。

付馨渾身都開始顫抖,失血的感覺讓她渾身都感覺到冰冷,可是她依舊咬緊牙關沒有吐露任何一個字。

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了信息的提示音,她目光看過去,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付馨那陡然緊張了許多的臉色,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在付馨要吃人的目光中慢條斯理的走過去,將手機看起來看了眼,哦?了一聲。

“一個沒有保存的號碼,但是看你們的聊天記錄還不少嘛。”她拇指往下滑,想要看看他們之前都聊了些什麽。

“你住手!”付馨咬牙道。

隨鬱指尖一頓,看向她輕笑道:“所以你要準備說了嗎?”

付馨臉色煞白,顫抖得越發的厲害了。

隨鬱輕嗤一聲,將聊天記錄翻到頂,然後就看到那些讓付馨做好偽裝靠近自己的話,她臉色不變,畢竟這些她已經知道了,不過她比較在意其中一些話。

她模樣有些好奇的問:“他說你事情如果再完不成的話,你幹脆就永遠都留在這個世界了。”

“你不是穿梭者嗎?你擁有係統他又如何能夠讓你永遠留在這裏,他是有什麽能力將你的係統剝離出來嗎?想要剝離出來應該用什麽辦法?”

她模樣無辜得很,好像就真的是想要讓付馨給她答疑解惑一番。

然而聽到她話的付馨臉色卻是徹底灰敗了下來,隱隱透露出一股死氣來。

見到她這麽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隨鬱笑眯眯的說:“為什麽這麽怕留在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不好嗎?你還是個實力派演員,在這裏活的難道不自在嗎?”

付馨不管自己疼痛流血的手掌,試圖收緊五指緊緊的攥成一個拳頭,但是此舉除了給她增加痛苦外,就沒有任何可以讓她宣泄的地方了。

“你說,應該要怎麽回他好呢?”隨鬱貌似有些苦惱的說道。

“啊!還是中規中矩的回他個好吧,免得讓他察覺到你出事了。”隨鬱殘忍的笑了笑,她就是要將付馨的所有路都斬斷,讓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隨鬱!”付馨咬牙切齒的喊。

“我聽著。”隨鬱輕笑,幹脆利落的給對麵回複後,她找來了兩把椅子,一把給沈玨紓坐在一旁看著,一把自己搬到了付馨麵前,看著她笑眯眯的說:“確定不說嗎?不然的話我可保證不了你會需要經曆這樣的日子多久。”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們的醫療團隊也不錯,想死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隻要我們不讓你死,哪怕是吊也要吊你一口氣。”

付馨麵對這樣的隨鬱是真切的感覺到恐怖了,別看她對身邊的人挺親和的,可是在自己這裏,她能感受到的就隻有寒冬臘月。

“其實你用錯方法了知道嗎?”隨鬱聲音有些輕的說,“如果你沒有冒充小文,而是頂著這張相似的臉接近我,其實我也不會對你起太大的戒備心。”

“可是你們非要貪心想要將我徹底擊潰,冒充小文……”她輕輕笑了起來,眼尾有些發紅,她強忍情緒繼續說:“其實在你跟我說你是小文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了。”

“小文從來沒有叫過我的名字。”

既然她能夠把小文當妹妹,小文平時叫她的當然是隨姐姐,就連她人生的最後一刻,叫自己的也是姐姐。

可是作為她的姐姐,自己卻沒能保護到她,這是她一生的傷痛!

她抬頭不想讓自己的眼淚再一次的在付馨麵前流下來,這些人就是會專門利用人的弱點來擊潰對方的,她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悲憫之心!

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落下了兩隻手,她視線中也出現了沈玨紓的麵容,哪怕是自己此時這麽仰頭倒看的死亡角度,沈玨紓也依舊美得無懈可擊。

沈玨紓沒有說話,隻是將雙手放在她肩膀上輕揉著安撫她,而隨鬱的情緒也真就慢慢得到了平複。

“你,你們……”付馨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情況,她不明白,自己的藥劑明明都已經注射到了隨鬱的身體裏,為什麽兩人還能這樣親近在一起!

“感到不可思議嗎?”隨鬱的情緒平複下來,聲音冷淡道:“不是什麽東西都可以用藥劑控製得了的。”

付馨臉色呆滯,從來沒有遇到過隨鬱她們這種情況,以往,她的藥劑從來都沒有失手的時候。

隨鬱起身,看著付馨的眼睛說:“那就祝你能夠多堅持一段時間了。”

說得殘忍無情,甚至連讓人進來給她上藥都沒有,帶著沈玨紓一起出了門,留下裏邊那個呆滯得還沒回過神來的人。

“這種人是不會那麽快鬆口的,多磋磨一段時間就好了。”隨鬱聲音有些輕的話,付馨現在其實也是算準了自己不會殺她,隻是自己雖然不會殺她,但是這種痛苦也要看她自己能夠堅持多久了。

“嗯。”沈玨紓對此並沒有多說,她跟隨鬱離開別墅後就去了公司,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們的正常生活還是要過的。

隨鬱回到自己的實驗室抽血檢測,她想要看看自己的血液常規會不會有什麽變化。

其他人看到她這個舉動有些想不明白她在做什麽,不過老板做事她們也不會多問,隻是看著她拿著自己的報告臉色凝重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心裏打了個突,這是怎麽了?

隨鬱看著自己的檢測報告,報告顯示自己的血液中有一種不知名的物質格外活躍,這不由讓隨鬱開始有些頭疼,原本還想要自己試著研究研究能不能研製出解藥劑來,但現如今連是什麽物質都不知道,這個研發更是難出了數倍。

不過倒也不是不能嚐試看看。

她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沈玨紓,免得她又開始為自己擔心。

等到晚上下班的時候,兩人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按時下班回家,吃完阿姨做的晚餐後,沈玨紓帶著她消了會兒食,又將她趕上樓去換了身運動服下樓跑步。

隨鬱:“……”果然,就算是世界毀滅,自己的運動也是少不了的。

被沈玨紓帶著在山道上跑著,或許因為已經跑過一次的緣故,所以這次跑起來雖然依舊艱難,但也不至於像之前那樣有種要死過去的感覺。

上山路的時候依舊是沈玨紓拉著她在跑,在路燈的昏黃中,她看著沈玨紓露出來的那一截腰肢,昏黃的燈光在上邊流轉仿佛添了一抹蜜色,加上腰肢纖細有力,單單隻是這一截就足夠隨鬱看直眼了。

自己的老婆怎麽能美到這個地步?!

跑著跑著沈玨紓就察覺到身後那人的氣息亂了,她回頭看去,就見隨鬱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的腰上,直勾勾的都不帶挪一下的。

沈玨紓:“……”

她是真的又好氣又好笑,別看這家夥弱兮兮的,但是那色膽如今可不小,就是一小色胚。

沈玨紓問:“好看嗎?”

“好看好看!”隨鬱連連點頭說話,隻是剛一說完,她臉色登時一僵,抬眸與沈玨紓的視線對上,臉立馬熱了起來。

竟然被沈玨紓抓包了!

沈玨紓好笑的看著她變了臉色的模樣,這家夥難不成把她自己當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登徒浪子了?她是不是忘記自己是她老婆的事情了?看個腰還要像是做賊一樣,其他地方她也看少了?

“還想看嗎?”沈玨紓故意問道。

隨鬱睜著水潤潤的眸子看向她,咬唇有些羞恥,明明知道沈玨紓是在故意逗自己,可在聽到她這句問話後,她還是非常實誠的點點頭,“想看。”

不僅想看,還想親呢。

隻是隨鬱沒有將自己這句話說出口,要不然就真的顯得自己好像很那啥一樣。

沈玨紓看著她的反應眼中有些滿意,沒有人會不喜歡看到自己的愛人為自己難以自持,就連她也不能免俗。

“想看的話就跑快點。”她的聲音有些淡的說道。

“唉?”隨鬱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連忙快跑兩步追上沈玨紓的腳步,有些興奮的問:“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沈玨紓輕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但是隨鬱卻徹底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前天終於有讀者說到她們信息素的花語問題了,其實她們的信息素就是對應了她們兩人。

隨鬱(天竺葵):偶然的相遇,幸福就在身邊。

原主(鳶尾花):絕望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