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有了盼頭, 這次隨鬱也不再偷懶走得磨磨蹭蹭了,反而快走兩步走到了沈玨紓的前麵,牽著她的手走往家的方向走。
沈玨紓看著她這副模樣, 到底有哪一點像是被藥劑影響到會對她出現生理性厭惡的模樣?倒像是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可能現在就想將她吞吃入腹了。
不過,她也沒有這個將她徹底吞吃入腹的能力就是了。
一想到這點,沈玨紓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跟著隨鬱的腳步回到家中,就在隨鬱拉著自己要上樓回房的時候, 她停下腳步不動了,她不願意,隨鬱也拉不動她。
隨鬱回頭, 疑惑的看向她。
沈玨紓鼻間發出一聲愉悅的輕笑, 目光示意隨鬱看一個方向。
隨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然後就看到客廳一角的健身器材。
隨鬱:“???”
她滿腦袋困惑的看向沈玨紓,不明白她是想要做什麽。
沈玨紓勾唇, 將她拉到那裏說:“阿姨都買回來了, 難道你忍心讓阿姨的好心白費?”
隨鬱:“??!”
她瞬間瞪大眼,不可思議的看向沈玨紓, 這人是還想要她鍛煉手臂力量?!
“不要嘛~”隨鬱放軟了聲音,可憐巴巴的看向沈玨紓說:“我現在練了這個,待會兒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那到時自己豈不是還要一直被她壓在身下!
沈玨紓輕笑, 聲音好聽的說:“那這樣又有什麽呢?沒力氣就沒力氣了,你還想要做什麽嗎?”
“你, 你……”隨鬱瞪大眼, 指控道:“你不是都答應了嗎!”
“我答應什麽了?”沈玨紓作勢擰眉想, 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你是說給你看腰的事情嗎?我現在也給你看著呢。”
說完無辜的挑了挑眉, 然後又拖來一張瑜伽墊,自己坐在瑜伽墊上準備做卷腹動作,看著隨鬱說:“快點吧,我跟著你一起運動,你運動的同時也能看到腰了。”
隨鬱:“……”
她被沈玨紓的這番動作震驚到有些失語,她呆愣愣的看著沈玨紓開始做起了卷腹動作,那截纖細的腰肢成了她的力量中心,她最後還是認命了,挑了重量最輕的啞鈴握在手上開始做抬起動作,表情很有些悲憤的味道。
“你騙我!”隨鬱還不忘控訴道。
“我哪裏騙你了?難道不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嗎?”沈玨紓氣息不緊不慢的說道。
隨鬱哼哼,要不是這人之前那意味不明的一個輕哼,自己怎麽會多想!
她都以為沈玨紓就是那個意思了!
她做著力量運動,然而沒做多少個她的手臂就開始酸痛起來了,尤其是先前還跑完步體力消耗已經巨大,現在還來練這個,真的是快要她的命了!
就在她想要放慢動作偷點兒懶的時候,傳來了沈玨紓清清淡淡的嗓音。
“你想好了,你真的要偷這個懶嗎?”
隨鬱:“……”
她開始回憶起之前的畫麵,每一次都是自己至多來個一兩次之後就沒有力氣了,最後隻得沈玨紓自己來,而自己就變成了沈玨紓予取予求的工具人,然後還被她壓著弄。
她眼睛瞬間瞪大,雖然說那樣也很好,那時的沈玨紓簡直成了令人神魂顛倒的存在,但是她也很想要看到沈玨紓為了自己徹底失神的模樣!
她臉上露出一抹堅毅,也不想著偷懶了。
偷懶沒前途。
偷懶是要做弱A的!
沈玨紓看著隨鬱這個樣子心裏越發的愉悅起來,這隻狗狗遇上利害事情的時候也還算是聽勸的,以前沒有什麽利害關係,讓她鍛煉總是想著辦法的躲避,如今倒是積極了一點。
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無奈了。
不過沈玨紓的卷腹動作還沒做多久,隨鬱就已經累到雙手徹底抬不起來了,隻見她幹脆直接坐在了地板上,臉色呆滯目光無神,口中喘著粗氣說:“我,我做了二十個!”
她已經很厲害了!畢竟要正確發力,那做起來就是更難了!已經非常棒了!
沈玨紓看著她氣喘如牛的模樣,眼中有些無奈,但她也知道這人如今就是個什麽程度,自己又不是沒有嚐試過她的體能極限?
“那你坐著休息下,然後去洗澡。”說完繼續開始自己的動作,一切的動作做起來都是那麽的遊刃有餘。
隨鬱:“……”自己要是有沈玨紓這體能,自己還至於會被她看不起嗎!
她癟癟嘴,目光幽怨的看著沈玨紓,她還是覺得沈玨紓騙自己,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但她偏偏又不解釋,還用一種似是而非的態度加深了她的誤會!
她有些欲哭無淚的看著自己自己酸軟的雙手,哪怕待會兒她想要做點什麽都無能為力了!
沈玨紓自然注意到了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唇邊笑意不由更深了。
隨鬱最後坐在那裏已經平複了下來,但她還是沒有動,沈玨紓便說:“不是讓你先去洗澡嗎?”
隨鬱撇嘴,無力的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雙臂,輕哼哼的說:“沒力了!我要你幫我洗!”
說得可謂是極其的理所應當。
沈玨紓:“……”
她看著隨鬱那傲嬌的小模樣,被她給逗笑了,這隻狗狗如今可是越來越會恃寵而驕了。
“行~”沈玨紓好脾氣的應道。
隨鬱感覺自己的耳根有點兒熱,但她還是強裝鎮定的沒有露怯。
等沈玨紓覺得運動量夠了之後,直接將盤腿坐在地上懶洋洋的隨鬱給拉了起來,無情的在她背上拍了下示意她自己往前走。
隨鬱癟嘴,她現在手酸痛腿酸軟,簡直是要命了。
沈玨紓在她身後護著她,免得她一不小心摔下樓梯,說:“你明明跟之前那個隨鬱算是同生,這性子差異怎麽這麽大?”
隨鬱撇嘴,“我跟她原本的性子差異可不大。”
“那你是怎麽做到這麽懶的?”沈玨紓極其費解的問了一句,原來那隨鬱可是非常自律健康的類型。
隨鬱想反駁,但發現她說的又是實話,便撇撇嘴說:“這我有什麽辦法,作為後邊產生出來的人格,我又沒有跟她搶主導權的心思,能不能出來全靠她同意,所以我僅有的那麽一點時間,怎麽可能用來運動嘛!”
運動幹嘛?反正身體主要也不是自己在使用,那她當然就要好好享受自己出來的這段時間了!
沈玨紓:“……”有道理到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無奈的笑了聲,所以是以前養成的習慣,導致到了現在都改變不了嗎?
好不容易看著她上完樓了,沈玨紓覺得這人好像更萎靡了,半死不活的拖著那兩條腿。
她也是真的有點兒想不到就她這樣的,當時到底是怎麽將付馨打成那樣的。
她去放好洗澡水,然後將那個雙眼發呆的人拖進浴室裏,三兩下的就將她身上的衣服脫了,簡單的衝洗了一下之後讓她進浴缸裏。
隨鬱還是有些害羞的,但麵對沈玨紓親自幫她洗澡的**,她覺得那點兒羞恥心也不是不能丟掉。
沈玨紓摁了洗發水在手心,然後開始認真的幫隨鬱洗起頭發來,這人雖然說挺懶的,但是這一頭長發保養的倒是挺不錯,柔柔順順的極少有打結的。
“唔,老婆真好!”隨鬱喜滋滋的說。
沈玨紓哼笑。
幫她洗完頭發又開始將沐浴露擠在手心打磨成泡沫,唇邊逐漸浮現出一抹促狹的笑。
“你!”隨鬱瞬間瞪大眼,她這是在洗澡嗎?!
“嗯?我為什麽?”沈玨紓聲音淡淡的說道。
“你,你摸哪呢!”隨鬱羞窘的喊道。
沈玨紓眼中浮現出一抹困惑,起身跨進浴缸裏將隨鬱抱在懷裏,垂眸問道:“難道你這裏不用洗的嗎?”
“那可不行,不洗我不會親你的。”
隨鬱:“……”
她像是一個娃娃一般,明明沈玨紓看似在幫她認真洗澡,可是她總覺得有種怪異的感覺,在她懷裏軟下了腰身。
最後沈玨紓幫她洗完了,往她身上披了條浴巾讓她先出去。
但是隨鬱不願了,她就哼哼唧唧的站在一旁,一種勢要看著沈玨紓洗完的架勢!
沈玨紓挑眉,看著隨鬱這樣,最後轉念一想,笑意更深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可別怪她了。
接下來,隨鬱越看臉色越紅,最終還是她自己率先承受不了拔腿就跑了,她趕緊撲到**去,將熱烘烘的臉埋進被窩裏。
這個,這個沈玨紓為什麽洗個澡,小動作要有這麽多!還都這麽惑人!
隨鬱是又熱又躁,很想要她,卻又無能為力。
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看自己現在什麽都做不了的在挑釁自己!
沒過多久沈玨紓出來了,看著某隻狗狗羞恥到撅被子上的模樣,挑挑眉,自己這個被她看的人還沒有不好意思,她這個看的人反倒開始害羞了。
她上前從後邊覆在隨鬱身上,一個吻輕柔的落在隨鬱後頸的腺體上,輕笑道:“怎麽了?這麽一副模樣?”
聽到她那帶著點兒戲謔的聲音,隨鬱的臉更加的紅了,將臉更深的埋進被子裏,發出幾聲悶悶的聲響。
沈玨紓好笑,還是好心的不再逗這隻狗狗了,她讓隨鬱將腦袋抬起來,“還不累嗎?睡覺了。”
隨鬱都現在這個情況了,還是放過她,今天好好的睡一個好覺吧。
“唔。”一聽到睡覺兩個字,隨鬱卻確實是困了,打了個哈欠之後就由著沈玨紓將自己的身體擺正,然後拉過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則是下意識的就往沈玨紓那邊靠,靠進她懷裏。
麵對著這送上門來的舉動,沈玨紓自然不會拒絕,將她抱在懷裏之後跟著她一起閉眼睡覺。
如今發現跟隨鬱在一起之後,對比起以前,她的作息是好了不少——
次日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隨鬱唔了一聲,皺皺眼皮子睜開眼睛,聞著沈玨紓身上那好聞的冷香,忍不住像是條小狗一樣聳著鼻子往她脖頸間拱去,覺得這裏的香氣是最濃鬱的。
沈玨紓一早就被她鬧醒了,閉著眼睛揉了揉脖頸間的那顆腦袋,聲音沙啞道:“時間還早,怎麽不多睡會兒?”
“想睡,但是醒了。”隨鬱聲音帶著剛醒的暗啞,啟唇含住沈玨紓的鎖骨,閉上眼懶洋洋的不想動。
她感覺這具身體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渾身上下哪都酸痛,真就是恨不得在**睡到地老天荒。
聽到隨鬱的話沈玨紓有些失笑,見她沒有想起的動作,便自己也陪著她又睡了一個回籠覺,等再一次醒過來,是被兩人訂好的鬧鈴給鬧醒的。
沈玨紓關掉鬧鈴,摸了摸自己被隨鬱含了一個回籠覺的鎖骨,有些無奈。
“還不起來嗎?”沈玨紓捏了捏她的小臉。
“好累~”隨鬱撒嬌,哪怕睡了一個回籠覺了,她也依舊不覺得自己身體的疲累有減輕一點。
“乖,以後習慣了就不會這樣了。”沈玨紓輕哄道,拉起上半身讓她坐起來,然後雙手捧著她的臉搓揉一番,“起來吧,我今天帶你去一個地方。”
被她揉清醒了一些的隨鬱睜開眼睛看向沈玨紓,有些好奇的問:“去什麽地方?”
沈玨紓唇邊的笑意有些淺淡,聲音較輕的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帶著隨鬱一起去洗漱好,沈玨紓給兩人挑了些比較素淨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後才是下樓吃早餐。
吃早餐的手隨鬱那雙手拿筷子還是顫抖的,最後還是沈玨紓喂她吃的,而一旁的阿姨看著這個情況也沒有什麽大的反應了。
她好像已經學會了接受自家小姐在沈玨紓麵前Alpha不像Alpha了。
兩人吃完早餐,由沈玨紓開車出門,隨鬱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裏,等她開車在半道上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她還停下車進去買了兩束花出來,隨鬱看著那純白的百合花還有**,眼裏有了些許的困惑,不過她也沒有再多問。
而等後邊車越開越偏僻的時候,隨鬱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緩緩睜大,目光看向沈玨紓,感覺鼻尖開始有些酸澀。
沈玨紓什麽也沒有說,將車開到指定停車場後,她這才讓隨鬱捧著花下來。
剛剛還沒到的時候隨鬱就已經有了些許的猜測,等現在真的看到後,自己的猜測證實了,她看著沈玨紓眼尾有些泛紅。
她沒想到沈玨紓竟然會主動帶著她來陵園。
甚至不用多想,她就知道裏邊埋著的人是誰。
她為沈玨紓的細心而感到心動,心動的同時卻又覺得鼻子眼睛酸澀得厲害。
她想見,卻又有點兒怯弱。
她其實並沒有見過自己的這兩個媽媽,畢竟她是在兩個媽媽們去世之後才誕生的,明明沒有什麽感情,可是此刻她就覺得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將她牽引著,讓她眼圈忍不住紅了起來。
“別怕,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們。”沈玨紓拉起隨鬱的一隻手,帶著她一起往陵園裏邊走去。
隨鬱低頭吸吸鼻子,跟著沈玨紓的腳步踏上一個又一個台階,終於在一個地方停留後,她抬頭,看到了墓碑上那兩個相依偎的女人的照片,她們都很漂亮,目光中仿佛有著數不盡的神采,笑盈盈的看向鏡頭。
隨鬱的鼻子更酸了,她將花放上去,蹲下來抬手摸著照片中兩人的眉眼,眼淚瞬間從眼眶中滑落了出來。
原來她是有媽媽的。
在現實世界渾渾噩噩的她,從來都以為自己不過是一個被親生父母拋棄的人,是一個不配被愛的人,可是她原來是有一對很好很好的媽媽。
沈玨紓在她身邊半跪下來,拿著紙巾幫她擦拭臉上的淚水,輕聲說:“媽媽們看到現在這個情況,應該也會有點兒欣慰的吧?”
她們擺脫不了的東西,但是孩子擺脫了。
“她們真的會欣慰嗎?”隨鬱目光有些惶然,“她們沒有見過我,對她們來說,自己不過是個占了她們女兒身體的副人格,她們會接受我嗎?”
“她們當然會接受你了,畢竟你這麽好。”沈玨紓目光看著照片中的兩個女人,此時照片中的兩個女人就好像是目光柔和的看向她們,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
“隻要原來那個隨鬱對你是接納的態度,那麽媽媽們對你也一定這樣的。”
隨鬱目光看向沈玨紓,似乎是想要從她臉上看到她是不是真的是這樣想的。
沈玨紓牽著隨鬱的手對照片裏的人說:“還沒有自我介紹過,我叫沈玨紓,我小的時候你們是見過我的,我現在是隨鬱的妻子,還希望你們能夠喜歡我。”
她說得認真,連帶著隨鬱也被她感染到,情緒也慢慢平複下來,握緊沈玨紓的手,然後開始給媽媽們介紹沈玨紓的各種好。
她越說越多,到最後簡直到了眉飛色舞的地步,滔滔不絕的。
沈玨紓在一旁聽著真是又好笑又羞赧,扯了扯隨鬱示意她別再說了,哪知隨鬱壓根就沒有get到她的不好意思,依舊目光亮晶晶的跟她們說著沈玨紓的好,希望她們能夠多喜歡沈玨紓一點。
沈玨紓:“……”算了,放棄掙紮了。
最後等隨鬱口都說幹了之後她才不得不停止自己那滔滔不絕的吹捧,先前她那一番話,幾乎把沈玨紓吹得天上有底下無,她能嫁到隨家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到最後的時候沈玨紓都幾乎要捂臉不忍聽了。
不過這樣有一個好,經過隨鬱先前那一番話之後,隨鬱的心情總算沒有那麽低落了,看著這片中的人也帶了孩子的孺慕,並且還跟她們說自己跟沈玨紓以後會常過來看她們的。
沈玨紓也神色認真的跟隨媽媽們說了一些話,隨後才拉著隨鬱來到隨媽媽她們旁邊的一個墓碑前,這裏邊埋的就是隨老爺子和他的妻子了。
兩人看著照片中那兩張蒼老的麵容,心裏都不是很好受,明明他們都這麽好,卻成了劇情操縱的傀儡。
最後兩人下山回到車上,沈玨紓拿出水遞給隨鬱,輕聲問:“還覺得難受嗎?”
隨鬱就著沈玨紓拿水的手喝了口,幹澀的喉嚨得到滋潤後,她的臉色也好了不少,聲音有點兒低的說:“還有一點,不過好很多了。”
沈玨紓愛憐的看著她,又喂她喝了兩口後,也不介意這是隨鬱喝過的水,自己仰頭也喝了一口,然後擰緊瓶蓋握著隨鬱的手捏了捏。
“沒事的,以後我會陪在你身邊。”
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沈玨紓不知道在日後自己也會有失言的時候。
“嗯!”隨鬱用力應了一聲,回握沈玨紓的手,像是想要將她牢牢抓在手心。
之後還是由沈玨紓開車帶著隨鬱一起回到公司,她忙碌著工作,隨鬱看著試驗數據,如今研發出來的這一款抑製劑還算不錯,等到後邊審核通過的話,就可以上市麵向大眾了。
不過在這期間,她接到了保鏢的電話,說是付馨想要見自己。
聽到保鏢這句話,隨鬱詫異了一瞬,付馨難道這麽快就鬆口了嗎?她還以為付馨會多撐幾天的。
她跟沈玨紓說了一聲之後就開車去了別墅,她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付馨低垂著頭,看樣子比昨天還要憔悴許多。
“你想見我,是想要說什麽?”隨鬱坐在保鏢搬過來的一張椅子上,看著付馨那萎靡的模樣,垂了垂眼皮沒有再繼續看。
付馨抬頭,看著隨鬱那光鮮的模樣,與自己此時狼狽的樣子對比,可想而知她心裏的落差是多大。
要知道,她作為穿梭者,她擁有係統,不管在哪個世界她都可以淩駕在那些世界的人之上,可是偏偏在這個世界,偏偏在隨鬱身上栽跟頭了,她怎麽能不恨!可是再不甘,她也明白了自己要認清現實。
“你想知道什麽,你問。”付馨虛弱道。
看著她這樣,隨鬱反而不敢輕易相信了,她眯了眯眼,“你怎麽突然就想通了?”
昨天都那樣了這人還咬緊牙關不願說,一晚上過去就想通了?
付馨微微咬牙憤恨的看向她,讓她看看自己被鐵鏈穿透的手心,冷笑道:“換成你自己來你又能撐多少天?”
隨鬱看了,然後很誠實的說:“我不像你,我很識時務的,在鐵鏈還沒穿透的時候我就會選擇說了。”
反正最後都是受不住的要說出來,為什麽不讓自己好受一點?
付馨瞪大眼看向她,不明白她是為什麽能夠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不過我想這不是主要的吧?我想知道你真正想說的原因。”隨鬱聲音冷淡道。
付馨垂眸,唇角勾起一絲苦笑,“我需要早點出去,如果被他們知道我被你們抓住了,我將會被他們徹底放棄。”
畢竟穿梭者協會這麽高傲的組織,怎麽會容許她這種被土著抓了的存在?在他們看來簡直是無用的表現,既然無用,那麽就一定會舍棄!
“哦~”隨鬱狀似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問:“我很想知道,你們對我們的敵意為什麽這麽大?為什麽要這麽多人來到這個世界?”
付馨臉色有些暗淡,搖搖頭說:“我們隻是遵從會長的意思過來,也是會長讓我來拆散你們。”
隨鬱模樣有些困惑,“可是拆散我們對你們有什麽好處?我們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在一起礙你們什麽事了?”
付馨緩緩咽了口口水,聲音有些低的說:“你們礙著我們會長了。”
隨鬱:“……你們會長真是家住海邊,管天管地還管別人感情。”
不過吐槽完,她還是認真的問道:“那你們要沈玨紓又是因為什麽?她是這個世界的女主,你們想要做什麽?”
提到沈玨紓,付馨的表情好像更緊張了,她低低道:“不是我們要她,是會長要她,會長想要做什麽我們隻需要執行就好了,其餘的不是我們應該多問的。”
隨鬱看著她這個反應眯了眯眼,唇邊勾起一絲冷笑道:“可我總覺得你沒有說實話呢?怎麽辦呢?”
付馨身體輕輕抖動了起來,對這樣的隨鬱似乎很懼怕。
“付馨,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耍花樣嗎?”隨鬱嗓音涼涼道。
“我,我……”付馨說不出話來了,她想要開口,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她最終認命的閉上眼 ,“其他的不是我可以說的了。”
隻要一涉及到那位,所有的都成了禁忌。
隨鬱定定的看著她,最終說:“我想知道,除去那枚指環,還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你們失去係統的力量?”
這一點真的尤其重要。
付馨睜大眼看向隨鬱,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隨鬱的胃口這麽大,她竟然想要將他們跟係統剝離嗎!
“怎麽,這個也不可以說嗎?”隨鬱唇角勾起一絲略顯涼薄的笑意。
“你不可能做到的。”付馨聲音有些輕的說,“我們的係統都是依附於主腦的,高權限的係統可以將低權限的係統從綁定者身上剝離,這樣綁定者失去係統之後,就會變成最尋常不過的人。”
這個說出來也沒有關係,隨鬱可以用計謀將她控製起來,但是她並沒有高權限的係統來控製別人,所以這一點她知道也是白費力氣。
“是嗎?那你們的大本營是在哪裏?擁有高權限係統的人又有哪些?你的權限又是怎麽樣的?”
聽到隨鬱的話,付馨有種被噎到了的感覺,她看向她說:“你不會,是想要控製那些高權限的人吧?”
“嗯?不可以嗎?”隨鬱輕笑。
“你別做夢了。”付馨聲音有些無語的說道,“你能限製我,是因為我的係統權限較低,功能也比較少,所以你的指環才能將我完全壓製,但你如果遇上那些高權限的係統,你的指環根本不夠看的。”
隨鬱淡笑,“那又怎麽樣?總要嚐試一下不是嗎?難道真的要當待宰的羔羊嗎?”
付馨被她的話說得有些語塞。
“你還沒告訴我,你們的大本營在哪呢,都有什麽人?”隨鬱微笑道。
付馨沉默一瞬,最終還是開口了。
現在穿梭者基本都住在郊外的一個別墅裏,加上付馨自己這個世界總共有五個穿梭者,三男兩女。
隨鬱聽她說完,然後看著付馨微微笑道:“你還在給我耍心眼子,除你之外的那個女人是誰?什麽身份?你說了嗎?”
“我,我……”付馨眼一閉,咬牙說:“她就是我們會長,擁有最高權限,她可以隨意操控我們所有人的係統!”
一聽這話,隨鬱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她知道了是會長想要沈玨紓,但是她沒想到這個會長竟然還會親自過來。
“她長什麽樣,叫什麽名字?”
付馨搖頭,“我們隻稱呼她叫會長,她的名字不是我有權限知道的,並且以我的權限,我所看到的臉也不是她真實的樣貌。”
聽完付馨的話,隨鬱的臉色沉了些許。
“你是說她有改變樣貌的能力?”
“隻要權限足夠高,改變樣貌也不是什麽難事。”付馨說道。
隨鬱思忖,如果按照付馨這樣說的話,那個所謂的會長完全有能力變成任何一個人來靠近她們。
但她們卻毫無防備。
隨鬱深吸一口氣,最後問道:“如果說我被你帶走了,你們之後是想要對我怎麽樣?”
付馨臉色一僵,聲音有些低的說:“將你交給會長,然後極大概率抹殺你的存在。”
隨鬱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說:“很感謝你今天的答疑解惑,如果放你離開的話,你知道你需要怎麽做嗎?”
“知,知道。”付馨聲音有些僵硬的說道,哪怕不用隨鬱提醒,這兩天所發生的事她也不會多嘴說一分,這要是被他們知道了,等待自己的也隻有抹殺的結果。
隨鬱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就要出門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側臉問道:“你們是不是有辦法檢測到我並沒有被抹殺掉?”
“是。”付馨微愣。
“那你有辦法將我偽裝成已經被抹殺了的模樣嗎?”
付馨有些猶豫,看著隨鬱的小半邊側臉,有些遲疑的說:“可以是可以,但我並不能100%保證能騙過去。”
聽到這句話隨鬱笑了,“好好養傷,過兩天再來看你。”
她走出房間,讓駐紮在這裏的醫生們好好給付馨治傷,同時將所有的電子設備都還回給她,至少不能讓那邊的人察覺到付馨已經出事了。
銥嘩離開別墅後她回到公司,沈玨紓根據監控已經大致了解了她們交談了什麽,或許她也是算著隨鬱到達的時間點了一堆隨鬱喜歡吃的東西。
看著那些奶茶水果隨鬱眼睛瞬間就亮了,抱著沈玨紓的腰欣喜的問道:“你怎麽會點這些?你不是說糖分高嗎?”
尤其是這人還老讓自己鍛煉。
被隨鬱抱在懷裏,沈玨紓勾了勾唇,聲音有些淡的說:“吃甜心情會好。”
其實她也是擔心隨鬱的心情會被付馨的那些話給影響到,就想著哄哄這隻狗狗。
隨鬱笑得開心,在沈玨紓的唇上響亮的啵唧了一口,眉目彎彎的。
沈玨紓哼笑,“快吃吧。”
隨鬱將吸管插進奶茶裏,依舊是率先遞到沈玨紓麵前讓她喝第一口。
沈玨紓已經習慣了,啟唇抿住吸管口,抬眸看向隨鬱。
看到她這樣的眼神看自己,隨鬱先是一愣,旋即又看著被她抿在口中的吸管,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臉色騰的一下全紅了。
這,這,拿奶茶的手指微微蜷縮,似乎回憶到了什麽觸感,那溫溫熱熱的,曖昧且濕潤的舔吻著她的手指……
看著她這驟然變了的臉色,沈玨紓愉悅的彎了彎眉,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不過小色胚不愧是小色胚,這反應能力就是快。
隨鬱眸光水潤的看著她,等沈玨紓喝完後,她看著吸管上殘留的一小滴奶茶,紅著臉放進了嘴裏。
明明沈玨紓點的是少糖,但她卻覺得是她喝過最甜的奶茶。
沈玨紓看著她這樣有些低笑,總覺得她現在的模樣很像是那些又菜又癮的小趴菜。
看到沈玨紓臉上那個笑,隨鬱清咳一聲,跟沈玨紓說自己所擔憂的事情。
聽完隨鬱的話,沈玨紓沒有在第一時間說話,她眉頭皺著,臉色微冷道:“如果真的要找一個懷疑對象出來,那麽我倒是有一個人選。”
隨鬱抬眸看向她,兩人異口同聲道:“齊思雨!”
剛剛說完這個名字,兩人就相視輕鬆地笑了起來,為這個默契感到開心。
她們篩選了一遍身邊的人,確實是隻有齊思雨出現的最突兀,加上她對沈玨紓的那個態度,真的很難不讓她們聯想到那個會長。
“如果真的是她的話,她這樣做的到底又是為了什麽?”難道真的是因為喜歡沈玨紓?可是到底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沈玨紓是這個書中世界的女主,而齊思雨則是現實世界中人,按理來說兩人應該沒什麽交集,難道是因為她看了這部小說?
然後對女主沈玨紓產生了瘋狂的迷戀,加之她有能力來到這個世界,便過來了,過來後卻又發現沈玨紓竟然已經喜歡上了隨鬱,所以才會有後續那麽一係列的事情?
沈玨紓搖搖頭,臉色有些微的冷意,或許,她們應該要想想什麽辦法可以將穿梭者一網打盡。
“老婆,我有一個想法,想要看看他們在我‘死’後,會做出什麽反應。”隨鬱突然臉色認真道。
沈玨紓皺眉的看向她。
隨鬱對她笑了起來,“死人是不會出現在大眾麵前的。”
“所以,我們的地下室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