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夏日宴竟然會鬧出這樣的風波。
就是平時好事的李寶珠都往後麵躲了去。
“安平郡主謀害厲王,其罪當誅!”
“舅母,這是怎麽回事?”趙清河趕緊攔下花嬤嬤帶著來的人,“郡主她一直都在長公主府和我們一起操持夏日宴,又怎麽會去謀害厲王殿下!”
“方才禦醫坊來報,厲王暴斃府中,”霍問君都嘴角都快壓不住來,但事關大局,她需得好好地演一番,所以盡可能地冷著臉,“禦醫驗出,厲王是為一種劇毒而害,天機散,沈黎,你該不會忘記這種毒藥吧?”
沈黎心下一驚,怎麽可能?
有朝朝姨在,就算是天機散也傷不到霍煜半分的。
她才愣了片刻,長公主府的侍衛就將她給拿下了。
“長公主!我是陛下親封的郡主,你不能殺我!”
霍問君道:“是呀,你的確是陛下親封的郡主,我們都不能殺你,但能讓你給厲王陪葬。”
“來人!將她送去厲王府,準備與厲王合葬!”
聖旨上寫明了,此事得辦的越快越好。
“放開我!放開我——”
沈黎不斷地掙紮,趙清河也被推到在地。
“舅母……”
“你不是喜歡和沈黎在一起嗎?不如,本公主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與她常伴,她在地下,你在地上為他們守靈,可好?”
“舅母,不要,不要……”
“將她給本公主一並帶下去!”
侍衛的動作極快,很快原本喧鬧的夏日宴就恢複了平靜,一旁的李寶珠激動不已得差點哭出聲來。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終於沈黎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他們李家以後在上京城終於可以橫著走了。
但現在,她要做的事,可不是去看沈黎陪葬,而是要趁著趙清河被嫌棄,她趁機攀上長公主。
“長公主,”李寶珠走上前,朝霍問君行禮,“民女李寶珠,是門下省諫議大夫李訓的女兒,方才瞧著好似趙姑娘惹怒了長公主,但請長公主莫要因為旁人而氣壞了自己,一切都得以自己為重才是。”
霍問君悄然皺了下眉:“李璟然的妹妹?”
“正是。”
“你想取代趙清河?”
一下子被戳穿了心事的李寶珠略顯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
她強忍著害怕,鎮定自若地點點頭:“長公主值得更好的。”
“你就算那個更好的?”
霍問君哼了一聲,摸著自己手腕上的臂釧,“你可知道趙清河這些年為本公主做過多少事,就憑你?”
她隻是想嚇唬下趙清河,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掌控了趙清河的一生,她就不信,沈黎不過隻是和趙清河接觸了幾個月,就能誆騙的她為其賣命。
隻要讓趙清河親眼看著沈黎被封進霍煜的棺材,她一定會怕,一定會認識到自己都錯誤,然後乖乖地回來,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
李寶珠才不會氣餒,她笑著說道:“長公主不試試,又怎麽會知道,我比不過趙姑娘呢?我可比趙姑娘更豁得出去。”
這話倒是不假的。
霍問君擺擺手:“那你就先將夏日宴收拾妥當了再說。”
李寶珠就像得了天大的恩賜,立刻點頭哈腰地應承著,轉身就立刻去操持。
花嬤嬤讓人將趙清河帶走之後,又折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她很是擔心:“殿下,李家的人能信嗎?”
就連趙清河他們都沒有養熟,更別說李家這位了。
趨炎附勢的本性,她很不看好。
霍問君笑了笑:“你都知道他們不信了,本公主又不是傻。”
……
厲王府。
霍亭生的動作很快,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從霍煜暴斃的消息中回過神前就已經讓人給厲王府掛上了白緞,靈堂都布置好了。
要說不是提前準備的,鬼才信。
沈黎被強行押進靈堂,黑色的棺槨在一片蒼白之中,顯得淒涼無比。
此刻除了陸海在棺槨之旁,府上的潛龍衛都不知所蹤,陸海眼眶紅紅,顯然是哭過的。
“怎麽回事?!”
沈黎才一開口,秦若穀卻給了人一個眼神示意,錦衣衛們拽著沈黎就往棺槨走去。
陸海冷眼看著錦衣衛將棺蓋打開:“王爺都已經死了,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秦若穀抓著沈黎的手絲毫不鬆開,強行逼著沈黎靠近棺木,完全不理會陸海。
沈黎這才看到躺在棺材裏麵的人,可還來不及細看,就被秦若穀抬手丟進去。
“郡主——”
陸海想要過來阻止,可秦若穀卻快人一步,按住了棺蓋,大刀一揮,已然架在了陸海的脖子上。
“本官不介意,血染靈堂。”
“秦若穀——”沈黎想要從棺材裏爬出來,可才冒一個腦袋,就被秦若穀強行按下,緊接著,棺蓋已經覆上!
“嘖!”
身下傳來不屑地嘲諷。
平躺在棺材裏麵的霍煜沒有睜眼,隻是譏諷道:“看來你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
沈黎狠狠地擰了一把霍煜的胳膊:“那也不是你要強行拉著我陪葬的借口。”
棺材雖然大,但這樣密閉的空間,他們撐不了多久的。
“你當真是不要臉,竟然能想得出假死這招。”
從一開始霍煜傳出暴斃的消息,她就覺得有問題,這家夥老奸巨猾,怎麽可能真的死。
而且就算是真的,陸海的反應也太過表麵化了,還有潛龍衛,厲王府出了這麽大的事,居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很不符合邏輯。
“那也得多謝你,要不是你想出借霍亭生之手,以對長公主大不敬的罪名獲罪,離開上京城,我也不會想到置諸死地而後生。”
黑乎乎的棺材裏,隻有霍煜的聲音,和沈黎均勻的呼吸聲。
在黑暗之中他們誰都看不見誰,但仿佛又都看得見。
特別是沈黎,總是覺得霍煜那張討厭的臉就在她麵前。
她想做什麽,都被人看的穿穿的,一點兒成就感都沒有。
此前她還想著用這種法子將趙清河等人都給帶離開上京城,天高任鳥飛,趙清河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而她便能安安穩穩地去兗州,去查案,誰都管不著她。
沒想到被霍煜察覺到了不止,還利用她唱這麽大一出戲。
她可真是虧的呀。
“你別說話了。”
沈黎忍不住想伸手去捂住霍煜的嘴巴。
“這麽小的空間,你多呼吸一次,就少些空氣,到時候我們會被憋死的。”
“嗬嗬嗬……”
霍煜忍不住笑出聲來,就算沒有光,就算四周都是黑暗,他都能夠想象得到沈黎此刻的一本正經。
“我讓你別說話。”
沈黎生怕沒有空氣,趕緊伸手就循著聲音去捂嘴,可原本棺材裏麵空間就小,她才往前摸索,就感覺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撲。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