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屋裏有什麽?”
“男人。”
鍾子鈺驚跳起來立馬去捂她的嘴,急急道:“我的個娘欸,這話是你隨便能說的嗎,我看你是逍遙日子過久了,非要給自己找事呢吧!”
許菁菁甩開他的手,無奈笑道:“你想到哪裏去了,徐之遠呢,讓他也進來,這事跟他也有關聯,少不得要找他幫忙了,我一兩日恐好不起來,怕給耽誤了。”
“還有徐之遠的事?”鍾子鈺儼然懷疑自己都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
“什麽事要叫我,我讓劉廚子的徒弟給你煮點粥,一會兒先吃了在喝藥。”徐之遠推門進來,剛巧聽到自個的名字,出口問道。
“你來的正好,那邊屋裏關著個人,一會兒粥好了也給他送去點,那人我昨天夜裏逮回來的,是醉仙樓張東順的夥計,先前……”
許菁菁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徐之遠當即被氣著了,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
“這個張東來,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都使得出來,你歇著,這事我去收拾,定叫他以後沒臉再在長陵酒行混下去!”
“這般行徑,放在整個酒行都是要人人喊打的,他也敢!”
此時,在外頭熬藥的楚譽端著一碗濃黑的藥進來了,人剛走到床前,手裏的藥碗被鍾子鈺接了過去,轉身給了跟著一道進來的鍾湘菱。
“湘菱你來喂。”說完他邊拉著楚譽退開來,到桌邊跟徐之遠一道坐著。
楚譽坐下後開口道:“方才在窗外也聽到了你們所說之事,徐掌櫃,這事不如交給我吧。”
“你?楚公子,這事跟你沒關係啊。”徐之遠詫異道,許菁菁坐靠在床頭喝藥,聞言也抬眼不解地看過去。
“此事風滿樓出手自然是理所應當,但我來解決或許更適合,一是東裕米行在長陵還算能叫的上名號,醉仙樓不能不看幾分薄麵;二是若能將風滿樓摘出來,再將此事做個了斷,也免去往後糾纏不休,有道是,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跟他們無休止的揪扯下去,恐影響許娘子的買賣。”
楚譽溫文的聲音徐徐道來,許菁菁在床頭聽得直皺眉頭,雖說他說的也算有道理,但不太合她的胃口。
“還是不必麻煩楚公子了。”
“徐之遠,這事咱們自己來吧,你就把屋裏那個男人帶上,直接找到張東順,把人往他跟前一扔,就給他堵在醉仙樓,另一頭讓人去縣衙告他私從外域購入能控人上癮的藥,意圖參到酒裏售賣。”
“買賣做得不安分,是個黑心商販,要是叫他得逞了,長陵百姓係數落入醉仙樓掌控中,就該完了。”
“趁他還沒轉走藏著的藥粉,到時候縣令大人帶人到他家裏搜出東西來,他多長十張嘴也說不清,不承認是自己要用,就得承認是要給別家用。”
“然後再把那個男人帶到堂上去,作為人證當場捶死他張東來,看他還有何話可說。”
“主要是,這事若不打著我們的名號直接叫他這一次吃足苦頭,他怕是以為許家酒坊和風滿樓都是可以隨意盤算的。”
許菁菁說完,三人都沉默了下來,床前的鍾湘菱卻聽得興致高昂。
“這麽著,醉仙樓怕是要封樓了。”鍾子鈺沉吟道,“最近南疆來了一批人到長陵做買賣,聽說就在暗中兜售這種藥粉,臨近長曲縣和羅田縣也頗受其害,縣丞劉大人正愁沒個殺一儆百的雞。”
“封樓也是他該,他都敢給菁菁表姐的酒坊投這害人的歹毒東西了,還不能封了他的醉仙樓?”鍾湘菱不滿地朝鍾子鈺鼓起眼睛。
徐之遠嗯了一聲,點頭道:“菁菁說得有道理,這次怎麽也得叫他脫層皮,張東來最近跟黃家走得近,這事怕是也有黃家的手筆在裏頭,到時候就看拔出蘿卜能帶出多少泥了。”
楚譽被許菁菁直接拒絕了,也不在意,頗為認真地聽了她的想法後,主動道:“許娘子有主意,我也可配合徐掌櫃照此行事,定會妥當處置,許娘子就安心在家將養著便是。”
“染了風寒可大可小,得好好歇著才能好得快,此事我配合著徐掌櫃,定會處置妥當,許娘子可放心。”
“那是好極,有楚公子相助,這事必會順利。”徐之遠也深以為然,此事宜早不宜遲,當即起身去旁邊屋子裏把人拉出來,跟楚譽要先行告辭。
“買賣的事待你大好了我再擇時登門,你好好歇著,我去了。”
楚譽跟許菁菁道別,說話做事叫人如沐春風,許菁菁點頭也客客氣氣道了聲,“有勞楚公子。”
自打之前跟江瑾楓在楚家誤打誤撞救了楚老爺,她得楚家恩待不少,不僅釀酒買進米糧時有削價,酒坊初次開訂酒會時人也來捧場,就連今日之事她恰好病了不便出門,他都挺身而出仗義相助。
簡直就是實打實地用行動報恩沒一句空話,說不感念是假的,她目送他們出去,鍾湘菱手裏的藥碗她也喝空了,阿爹端了粥進來直搖頭,“這怎麽還沒吃東西就先喝藥了?”
鍾湘菱似是在她屋裏還沒待夠,起身去接了粥碗,“姑父,我來喂菁菁姐,您就去忙吧,有什麽事讓鍾子鈺幫忙。”
“姑父,菁菁姐這病了,我和鍾子鈺今天就不回去了,留下來幫著照顧她,等徐之遠回城了,上我家說一聲就成。”
許長林聽了大為感動,“唉呀,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們不知道,這家裏現在是兩邊都離不了人,你們留在這,真是幫了大忙了。”
“那成,我再去添兩個小菜,一會兒湘菱你也出來吃點,別關顧著看她,把自己餓著了。”
許長林轉身出去,順便把鍾子鈺一塊兒喊出去先吃東西。
兩姑侄湊了一桌,就坐在院子裏吃起來,還開了許菁菁新存在灶房的一小壺酒,對飲起來。
“姑父,不是我多事,這菁菁的相公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看她如今一個人裏外忙活,病了身邊也沒個人……”
“唉,這事就不說了,不說了,吃。”
許長林連喝兩杯,忍不住又自己把許菁菁和江瑾楓的事說了出來,鍾子鈺頻頻點頭,最後發自肺腑問道:“那這般情形,你們就不打算勸她換一個人?”
屋裏鍾湘菱也正伏在許菁菁床邊,問了同一個問題。
“表姐,你就沒想過把他給蹬了,再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