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丫和大哥到山裏挖藥材。他倆在一座山崖上轉來轉去,卻沒有發現一棵藥材。就在他倆坐在一塊大石後休息時,發現在山崖下有隻母麅子顛來顛去地跑著。他倆仔細看去,見那母麅子在地上打起了圈圈。原來,是它看見了幾隻被抓瞎了眼睛,又開膛破肚的幼麅屍體,母麅子的眼裏撲簌簌流下了晶瑩的淚珠,繞著幼麅轉了幾個圈兒,又抬起頭來對著天空中的那隻鷹發出悲愴的叫聲。
見此情景,大哥拍拍趙四丫的肩頭小聲說:“這隻母麅子的崽子被鷹抓瞎了眼睛,豁開了肚子,吸食了心肝腸子,它氣憤急了,這是對著空中的鷹在叫罵呢。”母麅子的叫聲引起了鷹的注意,它打起了母麅子的主意。在陽光的照射下,鷹的影子倒映在大地上,緊緊地圍繞著母麅子轉悠,看樣子真要有好戲看了。這時,有幾隻半大的麅子從灌木叢裏躥出來,有的咬住母麅子的尾巴,有的咬住它的毛,想把母麅子拖進灌木叢中,以避開鷹的攻擊。然而,這隻母麅子卻很固執,又是刨又是踢,把那幾隻半大麅子嚇退到灌木叢中去了。
母麅子依然原地顛顛地來回走。空中的鷹見機會來了,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直向它撲來。那鷹伸出利爪,想先把母麅子的眼睛抓瞎,便大功告成。原來捕獲那些幼麅,用的就是這個辦法。母麅子仍不緊不慢地走著,樣子很安閑。就像根本不知道有鷹想攻擊它,不朝天上看一眼,隻是緊緊地盯著地麵上鷹的影子。就在鷹爪子離它的眼睛還有一尺多的時候,母麅子突然上前一躥,沒讓鷹爪子抓到它的眼睛,而使一隻伸在前麵的爪子誤抓住它黃色的脊梁。鷹爪直紮透它的脊骨,卡進它的骨縫裏。母麅子卻沒有叫,隻是強忍著斷骨般的疼痛,把嗥叫聲咽回肚子裏,一陣風地狂奔起來。
鷹的一直爪子被鎖在母麅子的骨縫裏,另一隻爪子在狂舞著,但抓不著母麅的眼睛。它隻是伸著脖子狂奔,決不回頭。母麅子終於躥進灌木叢中。那些無情的樹枝樹杈,就像無數利刃迎麵刺來。那鷹為了活命,用它那隻活動的爪子本能地抓住了一根短樹枝,死死地抓住不放。可是這一抓卻遭到滅頂之災,母麅子往前猛地一躥,隻聽哧哧啦一聲悶響,把鷹的兩條腿扯裂了,把它的身體撕成了兩半。
這驚心動魄的場景把趙四丫看呆了,大哥長歎一聲說:“這就是複仇了,這就是母麅子舍生忘死扯裂鷹的絕招兒!”趙四丫和大哥又轉了一座山梁,挖到些藥材。就在他倆吃中午飯的時候,母麅子卻跑到她和大哥跟前來。母麅子咬了半天卻拔不出鷹爪子,痛得它一對一雙地掉眼淚,呻吟著躺在她和大哥的跟前。那個意思是讓他倆把鷹爪弄出來,以解脫它無法忍受的痛苦。大哥動了憐憫之心:“獸也有人性,它為了保護崽子,才豁出性命來與鷹搏鬥的。這種舍生忘死的精神可敬可佩!這樣吧,你按住它,我幫它把背上的鷹爪取出來。”
趙四丫按住母麅子,大哥費了一番周折,終於把那長著倒鉤的鷹爪從母麅的骨縫中取出來。大哥還挺細心,隨手扯了一把止血草,用牙嚼碎後敷在它流血不止的傷口上,又撕開幹糧袋子當繃帶,給母麅子包紮好傷口。
母麅子在臨離去的時候,圍著趙四丫和大哥轉了好幾圈兒,仍戀戀不舍地不肯走,眼裏似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動。大哥說:“它是在謝咱倆呢,看來這母麅子真還有情有義呢!”母麅子似乎聽懂了大哥的話,衝他倆點點頭,才一步三回頭地鑽進灌木叢中。
回家的路上,大哥突然想起了什麽:“你不說老師布置寒假作文了嗎?就寫咱倆救母麅子的事兒,多好的題材呀!”聽了大哥的話趙四丫也恍然大悟,摟住大哥的脖子就親,邊親邊說:“大哥,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