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知道些什麽?”祁昭手上仍然緊緊地握住劍,隨時做好抵抗的準備。

阿茲菈瘋狂的神情之下,自嘲地撩開了他一直散著的頭發,露出來他原本應該有著耳朵的地方。

隻有一道很大的傷疤。

之前薑鈺有提起過這個話題,阿茲菈隻是大概大概地回答了她,告訴他,這是屈辱,這是仇恨。

因為這份恨意和屈辱,他從始至終都是散著頭發的樣子,不然就是半散著頭發,總而言之,一定要遮住他的耳朵。

薑鈺恨自己現在才醒悟過來的話中的意思。

“我的耳朵就是被你砍下來的,”阿茲菈聲音都帶著瘋狂,想起了什麽不堪的過往。

“所以呢?”祁昭冷漠道。

他不記得這件事情,也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他從不傷無辜之人。

如果這件事情是他做的,那麽才砍了一隻耳朵嗎?算輕的了。

“如果不是你,這場仗就不會失敗,我的母親也不會就此墜命!”

“你是……”這個時候,祁昭才想起來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幾年前,他取得第一次的戰功,還是多虧了這個人。

阿茲菈也沒想到他露出了更加不屑的樣子,“手下敗將而已,你也配讓我記住?”

“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麽處境?你真敢對我說如此無禮的話!”憤怒使他的眼睛發紅,嗬嗬直笑,試圖表示他們的渺小。

“當年在戰場上,我方軍營大麵積的中毒,這毒是你放的吧?”

祁昭說出這話的時候,薑鈺才想起在小說中的描述,那個時候最愛才剛剛踏進軍營,就遇到了史無前例的災難,他們的兵力大大縮減,而敵人洶湧波濤的湧來。

本來最愛年紀尚小且經驗不足,是沒有機會當主領的,但因為這次,最愛利用自己的能力緩解了這種危機,並且帶著剩下的反殺敵軍。

以少勝多,直接地為他贏得了第一次的軍功。

同時也取得了軍營的人絕大部分的支持。

薑鈺小說的內容記憶很深刻,最愛再說也隻是一個男二,對他的絕大部分個人經曆都不會詳細的解說。

他當時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對這場中毒的事件,書中也隻是輕描淡寫地以災難兩字描述,如果不是最愛自己說起這件事,薑鈺也不會知道。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最愛就和阿茲菈碰過麵了。

“那你現在也沒什麽長進。”

阿茲菈也沒想過,祁昭就算是落到了自己手裏,你還是對他一片藐視。

就和當年一樣。

他把祁昭給他帶來的痛苦刻在自己的心裏,失去的耳朵無時不在提醒著他要記住仇恨。

他拚命地鍛煉自己,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親手報仇。

他為自己爭取大使的身份,就是為了來到這裏,讓他的仇人刻骨銘心。

可沒想到在他惦記了整整幾年的人眼裏,他什麽都不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隻是淡淡地用手下敗將來形容他。

“說大話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還有沒有這個能耐,”阿茲菈拔劍而出,那劍光閃爍著銀色的光芒,直接迅速地向他刺去。

祁昭並沒有表現出慌張的意思,但是他劍的節奏越來越快,也不由有些吃力。

“綁在了我的夫人,下毒偷襲,什麽見不得光的辦法你都用上,也不怪我看不起你。”

劍光閃閃,一片一片,摩擦的聲音刺耳地傳入薑鈺的耳朵裏。

一開始,最愛是能夠輕鬆地接下他所有的招式。

隻不過拖著受傷的手,到後麵就越來越力不從心。

甚至到後麵又被砍上了一道。

薑鈺看著都倒吸冷氣。

但她又真的無能為力。

“看招!”阿茲菈從來都不管什麽東西什麽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他隻知道有用就行。

見到自己討厭的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鬆弛了下來,他就更加的興奮,更加的激烈地不要命似的一樣去發起進攻。

“看起來確實有些進步,”祁昭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人和幾年前的時候相差甚大,“那我要開始認真了。”

祁昭幾乎是鼓足了勁,向他反攻。

這裏不斷的都是兩把劍相互摩擦,發出的亮光和碰撞出的激烈聲音。

薑鈺坐在一旁,格外的無助。

終究也是刀劍無眼。

他們那兩把劍的時候一起斷裂的時候,差點誤傷了在旁邊的薑鈺。

薑鈺忍不住發出了尖叫聲。

阿茲菈神情一轉,在他們雙方被彈出五米的時候,阿茲菈將目標移向了手無寸鐵的薑鈺。

不知道從哪裏的匕首冰涼的壓在她的喉嚨之上,“你收手吧,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阿茲菈救過她幾次,若非說沒有惻隱之心,又怎麽可能。

現在這個局麵,最愛和他爭執下去很難有個結果,薑鈺希望他能夠做出讓步,這樣子,大家都能夠皆大歡喜。

“我已經沒辦法收手了,”阿茲菈將那個匕首更加接近薑鈺的脖子。

最愛現在手裏唯一的武器才剛剛的時候斷掉,薑鈺又被阿茲菈抓住威脅起來。

“你想要什麽?僅僅是金弩嗎?”祁昭道,他手裏拿出了一卷卷軸,放在比較遠的地方,“就在這裏,你自己過來拿。”

“我要你給我下跪!”阿茲菈隻是瞥了一眼卷軸,比起卷軸他此時此刻可能更加想要祁昭受辱。

“你不要太過分了!”薑鈺不允許自己的最愛就那麽屈服於他人。

阿茲菈不在乎薑鈺的反抗,反而他勒著她更緊,甚至脖子似乎有些刺痛。

“你放開她。”

見祁昭現在還沒有任何跪下的意思。

阿茲菈更加的憤怒,他的情緒已經到了一種邊緣化,用薑鈺去威脅祁昭。

匕首進一步的威脅著薑鈺。

祁昭眼神鬆動。

她在最愛的眼神中看到了妥協,不應該存在他的最愛身上的詞語。

更何況是像敵人拖妥協。

不能!

不能這樣!

薑鈺眉頭微皺,匕首壓在自己的脖子上,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艱難地在最大的範圍內搖頭。

眼神顫抖。

試圖勸阻他。

這是她的最愛,那個如同神坻一般的人,不能失去他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