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人都沒有看到,誰知道你是不是自導自演?”慕雙雙道。
“你……”薑鈺一時也不好反駁,孤立無依的確實也沒有證據。
人群很沸騰,他們嘴裏可能不敢說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但是在背地裏卻竊竊私語,都在指責她的不是。
“我看到了。”
薑鈺一個人的話語權不夠,但是滄玄子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神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薑鈺也沒想到滄玄子會這個時候站出來。
她以為滄玄子會堅定不移地站在女主那邊,哪怕是原則性的問題。
“師兄!”慕雙雙更是沒有想到。
“救人,就是要做人為仁,”滄玄子道。
現在的人太多了,人多嘈雜。
慕雙雙向他跑過去拉住他的衣角,像是多年前的第一次相見,像迷失的小鹿,清純且無辜的樣子已經遮住不了她的靈魂。
滄玄子沒有動搖,每一次都是這樣,“醫德不正,你還找得到你的初心嗎?”
滄玄子對這個師妹上心嗎?
肯定是上心的。
他的妹妹夭折得太早了。
不管像還是不像,他帶她回來確實有自己的私人原因,但是相處久了,養個小貓都能養出感情來,更何況是人。
他也確實是把他真心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慣著。
“師兄,你會站在我這裏的,對吧?”慕雙雙小聲開口。
她的記憶裏似乎每一次隻要擺出這種表情做出這種動作,她的師兄都會依著她。
這也是她為什麽一直理直氣壯敢推薑鈺下去,她知道她的師兄,一定會幫著她。
可是對方沒有任何的動容。
慕雙雙急了。
“師兄你別忘了!當年師父的最後一麵還是我送的,師父讓你一定要照顧我!”慕雙雙表情笑的不自然,說的話聲音很小,就是怕周邊的人聽到。
滄玄子的師父留給他的遺言,就是讓他照顧女主嗎?什麽叫最後一麵還是她送的?
薑鈺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但是滄玄子一直麵無表情的臉有了些許的無措,或者說是對於這段記憶的恐懼。
“你會幫我的對不對?這一切都與我無關對不對?”
隻要滄玄子點頭,這一切都很輕易的被遮蓋,可是滄玄子把頭扭了過去。
慕雙雙知道自己可能帶著一點私心,如果再沒有一點銀兩,她如何在這個宮裏麵站穩?
可是,她也是確定過了,這些劣質的藥材不會有什麽很大的問題的,頂多是沒那麽容易好。
“我那麽做,都是為了你啊,你總是那麽的天真,他們本來就有錢啊,我隻是攬他們一點的銀子做善事罷了,再說那些藥材,本來就太少了,如果不摻一點……”
“閉嘴!”
薑鈺從來沒有見過滄玄子生氣。
慕雙雙現在做的事情越來越離譜了,已經不是這一點點的問題,或者說是他之前就做過類似的。
“這不是第一次了,我就想著你會改變,你太讓我失望了,”滄玄子苦笑。
他不可否認,造成現在這種局麵,他有難以逃脫的責任。
師父的遺言,自己心裏的偏愛。
還記得那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告訴自己,這隻要切切實實地為貧苦的人們做出自己的力量。
她也是貧民出身,更明白普通人的苦,他們沒錢治病的苦,沒錢買藥的苦,所有好的藥材都被官府背負商所壟斷的苦。
那雙充滿對未來的期望,現在已經變得陌生。
她之前做過的荒唐事,自己下山之後也聽說過,在後麵一點地,祁昭也提起過,但是他都充耳不聞,就是因為想著,曾經懷抱著天下的一顆心,怎麽會輕易的毀滅。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指證了,他已經過去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在場的人怎麽還會不懂呢?
現在不僅是藥的問題,更加牽扯到了人命。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們所信仰的人有關。
說不震驚,不悲痛,肯定是假的。
還記得很多年前,慕雙雙也來過一次義城,一身青衣,溫軟動人,給所有的貧困百姓施粥,親切地告訴他們天寒需要多加件衣裳。
不僅不嫌棄他們渾身髒兮兮的,還為他們把脈,那些官都草菅人命,從來不把他們當回事,而女主的出現更猶如潔白的神明一般。
現在他們看向慕雙雙的眼神中都帶有著陌生,眼前雖然還是那張臉,但是底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看什麽看!”慕雙雙惱羞成怒。
不管是在平民的時候,還是當上皇後的時候,她什麽時候被那麽多雙指責的眼睛看過。
人群被強製地驅散。
慕雙雙連笑都不笑了,“我醫德不正,你就正了嗎?師兄,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你,師父也不會死不能瞑目。”
薑鈺感受到肩上被人輕輕地攬住。
“嚇到了?”祁昭道。
“沒有,”薑鈺搖頭。
“你帶她先走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滄玄子道。
祁昭先帶著薑鈺離開,有些事情還需要他們兩個收尾。
“你不想問我嗎?”祁昭道。
薑鈺這一路上出奇的安靜,一下子聽到了那麽多事兒,正常人不應該詢問一下嗎?
“可以嗎?”薑鈺覺得這是對方的私事,而且聽起來還是滄玄子非常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其實我也是後麵才查出來的,要想等那家夥自己開口,那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祁昭道。
“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那家夥在滄雪山上守了十年的事情嗎?”
“記得。”
如果說是在十年前,那個時候滄玄子最多也才十三四歲左右,要是放在現代的概念,還是一個在叛逆期的小屁孩呢。
居然願意守在這個破山上十年之久。
這不得需要多大的毅力。
“當年他就留下一封家書就不見蹤影了,可不把他父母嚇個不行,當時千裏迢迢的還來請我上山他勸下來,”祁昭想起那段往事,眼神中帶有一絲絲的憂傷。
那家夥當年也是什麽都不說,就丟下他們所有人拋下一切地守在那個山頭上。
沒人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麽。
這些還是因為後麵碰上了他的師妹,才順藤摸瓜繼續查了下去,再加上他師妹對之前的一點描述,就更加的全麵一些。
“守個十年就相當於出家了,”薑鈺把自己帶入那一對父母的心理,就那麽一個兒子,體弱多病才送到山上去修養,沒想到還把自個搭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