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紀的孩子,玩心都重,滄玄子總是偷偷跑下山來,麵對師父的苛刻,他從來都是敷衍了事,掏鳥蛋抓鯉魚這些事情他幹得一點都不比阿嬌少。”
祁昭所描述的滄玄子真的像一個混頭小子,就很符合那個年紀的少年,可是和他所認識的滄玄子,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那家夥從小就有過人的天賦,對那些草藥過目不忘,那個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真的很難不讓人給他捶一腦袋。”
最愛都那麽說了,薑鈺猜想,那個年紀的最愛肯定已經動手了。
拽拽的樣子嗎?放在現在的滄玄子平日裏的行為作風,根本想象不到。
“他從來沒有試過配錯藥的情況,唯一的一次配錯了,聽說間接性地害死他師傅。”
“蒼雪山上的老神醫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這一點小小的失誤?”薑鈺不相信這個種說法。
“慕雙雙說的,但其實我也不信,所以我後麵去查了一下,”蒼雪山上人特別少,查起來也特別的費力,不然也不會一拖拖了那麽久,“那個老神醫本來就身染重病,已經無濟於事了。”
“那為什麽還要滄玄子給他配藥?”
“可能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吧!”
命不久矣,而且還早看出來那藥配錯了。
“所以那場失誤本來就是老神醫故意而為之?”薑鈺托著腮猜想。
天呐,太狠了,這不得給孩子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
“故不故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是老師給他上的最後一課,醫者不自醫,生離死別才是常態,”祁昭說這話的時候看向遠方,看下滄玄子在的方向,語氣格外的沉重。
從那之後,滄玄子性格大變,變得更加沉穩。
“聽說慕雙雙之前就有被她師父罵過不守醫德?”薑鈺想起他們的爭吵內容。
“不清楚,但是聽說過,老神醫之前因為一件事情被氣得不輕,還想把慕雙雙趕下山去,但是被那家夥硬生生跪了一晚,留了下來,”祁昭道。
很多事情他也是線索加猜測。
並不是什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滄玄子當年破戒下山救軒轅策的時候,他因為公事不在場,但是當這個消息傳到他耳邊的時候,他也是頗為震驚。
對於這個小師妹。
他是用盡了心思。
從小教她打理,自己又教她醫術,帶她到處瘋玩,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經不隻是師兄妹,更像一對親兄妹一般。
他把自己所有對妹妹的想念和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師妹的身上。
所以才會對她的期望值和容忍度才會那麽高,完全不像他自己平日裏的行為作風。
甚至觸碰了底線,也願意把底線再降低一點。
“那個遺言是真的嗎?”
祁昭很早就在後麵看著了,他的夫人不希望他插手此事,那他就好好看著自己夫人的表演,滄玄子的出場作證,並不是意料之外,是太多次堆積的失望造就的結果。
這次已經直接危害人命。
事情發生後,滄玄子並不像薑鈺想的那樣絲毫不管,他是在乎的,在乎他的妹妹誤入歧途,越來越過分。
“不清楚,當時他師父病逝的時候,他因為貪玩跑下了山,沒有見到他師父的最後一麵,是慕雙雙給他師父送行的,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入棺了,”祁昭道。
所以這個遺言到底是什麽,隻有慕雙雙一個人知道,慕雙雙說是讓滄玄子照顧她。
滄玄子都會一一照做。
慕雙雙很多時候提出的一些刁難他的要求,他都會去做。
不僅如此,每一次隻要一提起他的師父,滄玄子不管什麽事情都會同意。
“那對他來說還挺遺憾的,”薑鈺道。
這個故事對她來說,站在她的角度來看也許隻是一個旁觀者,可是在滄玄子身上切切實實發生過的,是他終身的遺憾。
他師傅的去世,甚至是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在那個年紀的小孩,他或許還覺得是因為自己貪玩,才害死了他的師父。
無人給他解釋。
所以他才會守在那個山頭上十年之久。
以他師父神醫的名號在那座山上立足。
靠自己的能力,苦心專讀,成了第二代神醫。
“那為什麽會是十年?”
“因為他的師父就希望他在十年的時間成為他,成為一代神醫,造福天下,”祁昭曾經是去拜訪過這個老神醫的,那確實是一個很有深度的人。
“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慕雙雙會打起壞心思和富商合作的,”薑鈺想起來自己在丈夫那回差點被發現的時候,是最愛的突然出現才讓她躲過一程。
最愛看著她輕輕一笑,又撇過頭去,“不算早,但發現的時候還有挽留的餘地。”
祁昭發現的時候不比薑鈺早得了多少。
這些事情本身就不歸他管,隻是事情發展得太過於蹊蹺,讓他起了疑心罷了。
他雖然不懂這些醫術上的學問,但他最懂人心的變化。
後麵既然薑鈺要插手此事。
他也不好做多幹擾。
就在背後,一點一點地把藥材統攬起來。
盡可能地挽留損失。
後麵聽手下的人說,自己的夫人被關在了帳房裏,他才馬不停蹄地去救場。
祁昭帶薑鈺去看了放置藥材的倉庫。
這是他這段時間盡可能地挽回的損失。
將市麵上控製住,這場危機還有挽回的餘地。
慕雙雙鬧出來的事情,好不容易收了場,身份擺在那,沒人敢對她做些什麽。
但是最愛聲稱一定會將此事向上稟報。
百姓們一陣呼聲高喊。
慕雙雙臉黑的一批,後麵的好幾天都沒有出現過,這是她的損失損失慘重,臭名遠揚也不為過。
再過個十來天,這場瘟疫順勢穩定住了。
薑鈺前去金花鎮受所有人的愛戴,小孩子捧著鮮花向她飛奔而來,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救世主一般。
薑鈺其實很喜歡金花鎮上的氛圍。
人們格外地熱心。
其實也熱心過頭了一點點。
比如她身上白色的衣裳,被一群小孩抱著烏黑麻漆的好多是手掌印。
不是說嫌棄哈。
隻是沒想到,安穩下來,再看金花鎮,就還挺亂的,這邊的人其實好像不是很注重衛生這方麵的問題。
之前瘟疫特別亂的時候,到處都是屍體,髒亂並不奇怪,隻是現在安穩下來,好像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