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時間過了正午之後,比賽正式開始。鑒於大家的精神力什麽的都很厲害,評委對抽簽的公平性起到的了監督和防止作弊的功效,不過還是不公平——誰他媽抽到跟盧晨光對戰不是太倒黴了麽?不出方雲暉所料,第一個抽到跟盧晨光對戰的法術師直接就宣布棄權了,別說眾所周知地,盧晨光天生法力強悍無比,就算你能在他手下扛上個五六個回合,難道你以後不想在法術界混了麽?

方雲暉抽到的第一個對手是個八級法術師,從對方使用的法杖看來,這個家夥應該是主修土係的,方雲暉在法術組織裏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的情況,據說是北方法術派係當中名氣不小的一個人。

方雲暉的出場引發了在場絕大多數觀眾的關注,畢竟方雲暉的名氣擺在那裏,他昨天在會上所說的那一番話也已經廣泛傳播了開來,大家也都想看看這個最年輕的參賽者到底手下有些什麽真章。

在大家的掌聲中,方雲暉一點也沒有輕浮的意思,邁著凝重的步子出場。他的龍鱗鎧在聖山之戰當中被全然打殘了,這時候穿著一件鏤空了的皮甲,那是聖族帶給他的禮物,有非常強的抗法術打擊能力,而且上麵的花紋附著了獸人的秘密法咒,這些都是大周法術界所不具備的能力。方雲暉也提前做了準備,那個神兵兼法杖的月牙長槊肯定是不能用的了,其實這也無形之中削弱了方雲暉的法術水平發揮。但方雲暉也不傻,他用上好的材料——別人的法杖都是各種木質的,方雲暉卻得益於玄道的研究,把一種結合了秘銀等法力傳導超強的合金打造了一條腰帶,雷龍之心綴在上麵做裝飾。

任誰都是把法杖拿在手裏的,大家都不會想到方雲暉的法杖是係在腰間的——這占了便宜,在法術師決鬥當中,有一種另類的打法就是摧毀對方手中的法杖,方雲暉現在顯然就沒有這種顧慮了。為了掩人耳目,方雲暉另外打造了一支幌子法杖,這根也是超級華麗的東西,雖然沒鑲嵌上七星聚會的法力水晶,卻大大小小璀璨無比地在杖身上搞了共十八塊各色法力水晶或者法力寶石!

方雲暉把這根長有四尺多的華麗法杖雜耍般地拿在手裏滴溜溜地轉了幾個圈子,頓時滿場華光。雖然低級觀眾們給了方雲暉如雷般的彩聲,但高手們都有些目瞪口呆,搞這麽多杖芯,這有用嗎?你是來鬥法來了還是擺闊來了?

對麵的土係法術師是昨天參會者之一,方雲暉這種怪異的法杖和表現沒有讓他絲毫分心,相反,昨天這個年輕人大言炎炎,今天下場參賽,沒點真實本領那才是真正的奇怪。因此,他不為所動,念動法咒,現在身前布了一個土盾。

相比起一般法術師的土盾來,他的這個防禦盾從形狀到顏色都可以說是樸實無華,毫不起眼,不過四名評委都稱得上是目光如炬,馬上就看出來了,這個盾不簡單。方雲暉的雷法術之名可以說是盡人皆知,法術界不少方雲暉的擁躉都已經將他奉為專攻雷係的衣缽傳人——當然了,專修這一係的基本也沒什麽人——雷係法術對其他係法術的克製作用讓這名法術師不能不防。他這個土盾看似簡單,但在紋路走向上刻意加了一些內涵——法陣!這使得這個盾牌不僅具有普通法術盾牌的防禦作用,更在此之外加上了一種自動分散對方攻擊來法力的作用。

兩個人這一真正動上了手,四道白色的人影如風般地飄進了場中,分四角守在方雲暉所在比試場地外圍對稱的四個角落。這是方雲暉的四大隨行護衛法師,雖然他們並沒有進入比試場對比賽產生任何的影響,但卻明顯地對觀眾的觀賞產生了影響,場下的觀眾引起了一陣**。不過,負責比賽秩序的素光和常真對望了一眼,都沒有任何動作。說起來這四個人是負責保護方雲暉安全的,雖然或多或少會對對手造成一定的心理影響,但兩人不約而同地采取了選擇性失明——鑒於方雲暉的身份和地位,隻要他不真的違規,這點小小問題,我們還是當做沒看見好了。

場下,一名一直低著頭、毫不起眼的法術師向身旁一個同樣不起眼的觀眾低低地說:“方雲暉這小子果然是有備而來,從這四個人的狀態看來,是頂尖的

高手,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另外那個人應了一聲,回答說:“看來的確是沒有辦法,你先回去稟告陛下,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他,我們看看能不能在比賽結束後,路上、住處或者其他別的什麽地方下手。”

土係大法術師布置好了強力的法陣盾牌,一聲叱喝,一道黃光閃過,場中出現了一頭法獸,這家夥頭尖齒利,四肢強壯有力,渾身鱗甲覆蓋,正是一條已經進階到了高級的地甲鱗龍。

“方雲暉,這個對手精通法陣,現在又放出了地甲鱗龍,他的法術應該不是山壓一類的攻擊手段,而是附著類的圍困法術,你心裏要有數。”雖然正在實戰當中,因為方雲暉的好整以暇,文格淵仍然有時間在精神力裏麵指點他。

方雲暉點了點頭,也沒什麽動作,手中那根奢華的棍子一揮,也是一團黃光橫著閃過比試場,就地一滾,也幻化成了一條地甲鱗龍。地甲鱗龍在法寵當中,並不是什麽太常見的東西,功用也不太好,這時候兩個對陣的法術師放出了類型相同的法寵出來,觀眾都是大聲喝采。不過,人家對麵那個法術師明顯是土係的,用地甲鱗龍應該是得心應手,方雲暉也用地甲鱗龍?不過他那根法杖上足有二十來顆寶石水晶,顏色又不盡相同,把人的眼睛都晃花了,他到底是哪一係的?

這種賽事,方雲暉是來增加實戰經驗的,當然不會真的招搖到把黃金龍法寵換上來,因此隻是給凱特的法力換上了地甲鱗龍加獅鷲獸這兩種外型的轉化而已。即便如此,此時的凱特,又豈是一般的地甲鱗龍所能夠比擬的?它四足落地,更沒有絲毫的猶豫,露出了滿嘴的獠牙,惡狠狠地就朝著那個土係法術師撲咬了過去。

法術師的地甲鱗龍法寵見凱特來得凶猛,翻身擺尾,長滿了鱗甲骨刺的巨尾朝著凱特的頭上就抽了過來。凱特的身長超過對方的地甲鱗龍有三尺左右,雖然身形大了不少,但轉身卻極為靈活,低頭避過,左前爪疾如閃電般地一探,已經將對方的巨尾巴踩在了地下。

那個土係法術師起先見方雲暉也亮出了地甲鱗龍法寵,心頭一喜,自己精研土係法術幾十年,你也用土係的法寵來跟我對抗,豈不是正中下懷?及到見了凱特這一撲一踩的動作,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法寵遠非其敵。這時候趁著自己的法寵尚未落敗,利在急戰,當下一個高級法術就朝方雲暉丟了過去。

文格淵估計得半點也不錯,法術近身,方雲暉隻覺得自己的皮甲之上簌簌灰落,雙肩上的重量抬也抬不起來,同時四肢仿佛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捆住了一樣,雙手雙腳掙紮了一下,感覺牽動了周圍一股什麽莫名的力量,相輔相成地把自己給拉住了。果然,他用的是土圍困法,而且輔以法陣!

方雲暉一低頭,隻見自己的腳下不斷有土在堆積起來,瞬間就到了膝蓋,照這種架勢下去,隻怕過不了三兩分鍾,自己就會被這個大土堆給活埋起來了。那個法術師一擊得手,沒有遇到方雲暉的絲毫防禦抵抗,別說台下的觀眾,連同自己都頗為感覺意外。

旁邊,另外的那條地甲鱗龍三招兩式之間,已經被凱特爪擊尾掃,打得遍體鱗傷,甚至背部堅硬的鱗甲,都被凱特連皮帶肉血淋淋地扯下來一大塊。

“文格淵大師,他的這種法術陣牽動的力量是什麽,好像困住我的不單純是他自身的法力?”外麵的人雖然眼見方雲暉沒有什麽抵抗能力,但實質上,方雲暉隻是在借助這個機會研究一下法陣的實際運用,仍然在跟文格淵好整以暇地在精神力裏麵交流。

“這個法術陣是借助道具修煉出來的,他的法杖上應該有陣盤一類的東西,使得他的土法術施放出來的時候,在法力控製範圍以外的土元素受到陣盤的吸引,也發揮了力量,這樣,你在對抗他法力的時候,就會感到有其他周圍力量的介入。”文格淵多少年沒見過法術師鬥法,這時候也是興奮異常,飛快地在給方雲暉解釋。

細膩的土灰已經快淹沒了方雲暉的肩膀位置,在場觀眾都感到非常奇怪,這個法術組織的特聘顧問方雲暉,除了個法寵之外一招未還,甚至連守禦的法術都沒有放,難道就這樣敗了

?有不少低級法術師觀眾,甚至都張大了嘴,不由自主地站起來觀鬥。

方雲暉的臉上仍舊是滿不在乎的表情,輕輕地,一聲口哨在他還未被埋起來的嘴中吹響了起來。撲通一聲巨響,對方地甲鱗龍巨大的身軀被凱特甩了起來,直飛過長長的距離,重重地落在了廣場堅硬的青石地麵上,重重的身軀甚至把地麵都砸出了一個淺淺的大坑。這家夥口中鮮血直噴,四肢抽搐,顯然就算沒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凱特一擊得手,快速地扭轉過頭來,口一張,一道細線般地碧綠火焰從它的口中噴射了出來,在土係法術師和方雲暉之間的空地上出現了一個球形的綠色,又瞬間消失。

“啊!”四大評委中的一個,祭司殿的代表不由得喊出了聲音來,這種失態的表現讓周圍其他的三名評委都感到非常詫異。但是同時,他們也都發現了,那個球形的綠色仿佛在瞬間燒掉了什麽,那一團綠色,空空****

祭司殿的評委額頭見汗,不停地喃喃自語:“這個,這個,怎麽可能?這看起來像是龍族的燃燒空間法術呀!”

的確是燃燒空間法術,方雲暉在冰原上獲得這個法術之後,經過不斷地修煉提純,已經可以把這種法術轉加到地甲鱗龍和獅鷲獸形態上麵了,除了龍息和外型力量之外,黃金龍法寵和地甲鱗龍法寵、獅鷲獸法寵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隨著方雲暉口中默念的古怪音符,凱特啟用了空間燃燒法術,而此時的方雲暉,在數百人的矚目之下,輕鬆地抖了抖身子,困住自己的土堆忽地消失不見了,仿佛它從來不曾存在過。

“方雲暉,我真不得不說,你對法術的領悟能力是我生平見過最強的人,這麽快就找到了那個法陣的陣眼,並用空間燃燒法術燒掉了它。”文格淵有些概歎地說。法陣一破,土係法術師本身的法力差得太遠,根本就困不住強大的方雲暉,方雲暉很隨意地就用自身的力量破除了土法術的圍困,輕鬆地向前走了兩步。

凱特赤紅了雙眼,嘴裏發出了低低的吼聲,後肢明顯地在蓄勢用力,就要朝法術師麵前的那個土防禦盾撲過去。方雲暉抬起右手那根華麗的棒子——其實那根本就不是什麽法杖,也就真的是根棒子而已——做了個下壓的手勢,凱特就不動了。

“怎麽樣,尊敬的法術師,還要打下去嗎?”方雲暉算得上很客氣,微笑地朝著對手說。

那法術師望了一眼已經瀕於死亡的自己心愛法寵,又看了看讓人膽寒的凱特,知道自己別說不是方雲暉的對手,就是他放出來的這頭法寵,也可以輕易地將自己置於死地。剛才他放出法寵,一攻一守兩個法術都附著著自己畢生精研的法陣力量,這種陣法力量,幾乎可以讓自己的法力實用性增強接近一倍!可以說,自己最強的手段已經發揮到了極限,可是對麵的年輕對手什麽都沒有做,就隻憑一隻寵物,就幹掉了自己的法寵,廢掉了自己的法陣,看來,自己的防禦盾被它瞬間破除,也是毫無懸念的事情。

他麵如死灰,收了麵前的防禦盾,向方雲暉行了個標準的法術師禮,恭謙地說:“方雲暉法師,您法力高強,我與您相差實在太遠,請原諒我的不自量力,我認輸了!”

帶著四名親隨一起退場的時候,文格淵意猶未盡地對方雲暉說:“你小子也是夠狂的,自己什麽也不幹,就憑法寵打敗了一個大法術師!”

方雲暉撇了撇嘴,精神力裏說:“這有什麽,牛刀小試而已!”

“牛刀小試?那是什麽意思?”

“哦,這個你不懂呀就是用宰牛的刀去殺雞,不能算是真殺,算是個小小的試驗”

大會第一天,打完收工。

方雲暉隻參賽了第一輪的第一場,第二場抽簽,運氣很不好地輪空了——至少方雲暉是認為自己運氣很不不好。不過,得以在場下集中注意力地去看別的大法術師互鬥,方雲暉也感覺獲益良多。在這個世界中,方雲暉是個非常容易變通的人,因為他比別人多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在看到新奇的戰術、實效的打法之後,第一念頭就是如何把這種方法融合到自己的法術加武技當中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