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車禍,沐仲青是解脫了。

可他呢,硬生生成了豬狗不如的廢人,甚至連小便都要插著管子,去哪都要戴著尿罐子被人嗤笑嫌棄。

因為林鳳婉的發問,王良麵目變得愈發扭曲:“反正老子也沒幾天好日子可活了,我不介意多拉幾個人陪我一起下地獄!”

“我,我這個月的工資才還了賬的,我現在真的沒有錢,你不信你可以跟我去查賬的。”

“下個月,下個月我一定給你!”林鳳婉帶著哭腔戰戰兢兢地說著。

要是她就這麽死了,兩個孩子該怎麽辦。

“臭婊子!要是能等下個月,我還用得著來找你嗎!”

“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王良奮力地薅起林鳳婉的頭發撕扯著怒聲威脅。

“那是,在搶劫嗎?”季歌突然神色緊張地盯著暗處一角的人影。

我轉過頭朝著季歌說的方向看去:“是我媽!”

一聲驚呼後,季歌讓司機猛然停下車,慌忙從包裏掏出一根電擊棒。

自從遭遇了那樣的事,她總會備著這些防身的東西。

轉而對著我和顧北森冷靜開口:“鶯野,你帶司機從後巷反超到歹徒前方,用遠光使勁刺他眼!”

“北森,你提前繞道後麵,遠光一閃你就用電擊棒電他!”

“對了鶯野,你在路上打同時打報警電話,告訴警察位置信息,我現在下車去吸引歹徒注意力!”

清晰利落地交代過後,還沒等我開口,季歌和顧北森已經下了車。

“喂!幹什麽呢!一個大男人搶女人的錢你好意思啊!”

“我已經報警了,現在警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季歌衝著歹徒厲聲喊道。

雖然做了準備,可直麵歹徒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害怕,攥著包帶的手有些發緊。

“你又是哪來的臭娘們!”

“老子都不要命了還怕什麽警察!”王良被突如其來的人影激怒,朝著季歌發飆,覺得季歌也是在找死。

轉而打量了來人身上的穿著,語氣又發生了變化:“哼,不過看你的樣子,倒是比這個臭婊子有錢。”

“不如,你用錢來換這婊子的命怎麽樣?”

“你說,要多少我給你就是了!”季歌利落開口,實際上她包裏沒帶太多現金,也怕歹徒反悔。

但現在性命攸關顧不了那麽多了,能拖一刻是一刻。

“喲,還是個大方的!”

“把你包裏的現金都拿出來,有多少拿多少!”王良見人出手闊綽,眼裏泛著貪婪的光。

季歌一邊假意翻找著包裏的現金,一邊拖延著時間。

正焦慮間,司機利落地將轎車刹在了歹徒的正前方。

遠光直刺向歹徒雙眼的那一刻,顧本森眼疾手快地從後方電暈了王良。

“哐當”一聲,抵在林鳳婉脖子上的刀刃隨著王良倒地的身影跌落在地。

林鳳婉瞬間癱軟地坐在了地上,一臉心有餘悸的恐慌。

我飛奔著從車上下來,焦急地對上林鳳婉:“媽,你沒事吧媽。”

林鳳婉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突然哭得洶湧:“媽差點怕自己就這麽跟你爸去了,要是就留下你跟小辰兩個,你們該怎麽活下去啊”

警笛聲劃破靜謐的夜空,王良意識混沌著被戴上手銬塞進了警車。

審訊過後才知道,王良因為吸毒加之賭博,被逼到窮途末路,這才找上了林鳳婉。

想到了剛才出手相救的季歌和顧北森,林鳳婉又慌忙抹幹了眼淚,對著兩人不住感激地道謝。

好像隻有當人在直麵生死的時候才會發現,人生最大的遺憾,其實是一直遺憾過去的遺憾。

這一晚,林鳳婉說了很多藏在心裏的委屈和釋然後的愛意。

這些年,是她義無反顧地放棄了自己的青春,默默撐起了這個於她而言,曾和老沐一起風雨同舟守護過的家。

原來,媽媽一直都是那個深愛著我的媽媽,可我隻顧著低頭找路,沒有看到頭頂為我遮風擋雨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