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管薛姐在走廊高聲叫:“613,徐羊,有人找!”
徐羊看了眼手表,這個點的了,都是要洗漱上床睡覺的空了。
得益於安以寧鬧那一出,她現在在學校也算小有名氣——據目前所傳各種八卦,目前最“真”的一個版本,大概其意思是:她是安以寧“愛而不得”的女人,而方紅豆則是破壞兩人關係的煽風點火的“惡女”。
所以方紅豆才被安卡著脖子去找她自證清白。
至於安以寧,已被拘留——父母已經趕來。聽老三說,對方有意找趙嶼和解。
至於趙嶼的意思,還未可知。
徐羊走出寢室樓大門,發現來找她的人是蘇沐。
他站在一大蓬的灌木叢邊上,身形幾乎被擋住大半。
徐羊一溜煙地小跑過去:“蘇沐,怎麽是你?”
“你——”他從頭到腳地打量她一遭,“還好嗎?”
畢竟昏厥這種事兒,在瓊瑤電影裏倒是經常見到。但生活裏還算稀罕——但徐羊這回忒嚇人了,人一下就栽了過去,無聲無息的,好像連呼吸都聽不到。
難怪當時趙嶼臉色都嚇到煞白。
“好著呢,大活人一個。”
徐羊笑嘻嘻的,“我其實就是有點暈血,怪菜的,嚇著了吧?對不住哈對不住。”
蘇沐又看過她一遍,的確是活蹦亂跳的一個,除了唇色還是有些發紫。
他沉吟了一下,目光閃爍:“徐羊,有人,有話想對你說。”
徐羊:“哈?”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從灌木叢後麵走出來的,是方紅豆。
她人微低著頭,一隻手揉搓著衣角,另隻手則迫不及待地,抓住了蘇沐的袖子。
徐羊:“……”
“徐羊,對、對不起,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徐羊回到寢室的時候,鞏巧巧和楊冬菊正在打鬧,她倆年紀最小,成天沒事都要嬉鬧三分——這不,擦個雪花膏,整地都跟打仗似的。
都曉曼則在簾子裏看書,床頭的隨身聽外放著後街男孩的英文歌,臉上貼著自己切的黃瓜片——她那位大神哥哥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論文要交,拍拍屁股,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人了。
都曉曼終於暫且恢複了自由之身,不用成天再往男生寢樓送愛心粥。
宿舍裏很熱鬧,就在這份熱熱鬧鬧裏,徐羊刷了牙洗了臉上了床。
方紅豆說,考場作弊那事兒,她當時的確是存了不好的心思——為此她格外羞愧。
希望徐羊能原諒自己。
果然女孩子一談戀愛,就沒了自我。
方紅豆這麽一個往日牛B哄哄的人設,眼下都成了柔弱小可憐。
她是因為真心羞愧才來道歉的嗎?
徐羊表示:我信你個鬼。
徐羊忒明白,方紅豆那不過是為了提升自己在蘇沐心目中的形象分——畢竟安以寧鬧這麽一出,學校裏眾說紛紜,說啥的都有。
與其讓蘇沐聽到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幹脆坦白從寬的好。
畢竟,知錯就改也是美德。
恰到好處的示弱,對男人來說,是很能刷好感度的。
所以,這一番楚楚可憐的道歉聲明下來,連霽風朗月的蘇沐,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不無憐惜。
呼——徐羊在床簾後幽幽吐了口氣。
有點鬱悶,這麽好的學習搭檔談起了戀愛,戀愛對象還跟她不對付。
她能咋辦?隻能是祝你們幸福了呀!
不過,好事還是有的——這天,徐羊剛從燕大蹭完一節黨教授的課,就接到了禹城南的傳呼。
電話打過去,禹城南聲音裏很有幾分喜氣:“徐羊,哪呢?”
“燕大。”
“燕大?正好,那你先聯係上琴心,我待會去跟你們匯合!”
徐羊被他興衝衝的勁頭都給感染了,不由也樂:“不是,南哥,我咋覺得,這是有好事?”
“嗯,好事!”
等三個人一碰頭,徐羊被告知,她那一床圓珠筆,皆已經通過各渠道,賣完了!
我滴個乖乖……
至於銷售額嘛……相比於徐羊當初6塊錢一斤大雨中抱回來的價格,那絕對算得上是暴利中的暴利了!
三個人好一通算賬,徐羊嘴都樂的合不攏了:“我KAO,我能買電腦了!”
她當初買這些筆,花了才不到200塊,而現在,淨賺大幾千!!!
問題是,對這些筆,她壓根就沒出啥力——各種銷售渠道,例如超市,例如書店,例如中小學校周邊小店,更甚至就是擱在網吧代賣,都是禹城南在操心。
當然,還有那琴心,發揮本地人優勢,各種推薦打通助力。
但因為本金是她的,所以,現在她的分成,也是最多的!
哇哦,有錢使人快落!
徐羊立即豪爽了一回:“今晚我請客,咱們不醉不歸!!”
結果,還真是不醉不歸了……
徐羊是被禹城南給拖下出租車的,她這人一高興,灌自己灌上了癮,結果愣是道都走不成了——禹城南好不容易才把人背去身上,結果剛進校門口不就,身邊就匆匆跑過幾個學生:“快快快!趕緊的,今天查寢!!李院長帶隊!被抓住可就完蛋了!!”
禹城南:“……”
徐羊趴在他背上,還在五迷三道地拽著他的頭發亂說胡話:“來!幹了!”
行了,這副模樣,真要被查寢的老師給抓住,鐵定是完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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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羊人被放到**時,她一翻身,手一扒拉,抱住一了枕頭……不過,這枕頭味道有點香啊。
甜絲絲的,一股的甜香味。
以及,還混雜著一股淡淡煙味。
她使勁把鼻子囊上去嗅了嗅——這味道格外令她心安。
她模糊囁嚅幾句,很快就抱著香香的枕頭安心合上了眼睛。
有人拉滅了燈,有人關上了門。
所有的感官一同落入黑暗中,像一處動物的巢穴,溫暖幹燥,充滿安全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不合時宜的,她被人拽了拽:“起來,喝點水。”
她是很渴,喉嚨裏幹幹的,迷迷瞪瞪地抬起個上半身,懷裏抱著枕頭。
有杯子遞過來,她閉著眼睛,咕嚕咕嚕喝過幾大口,意猶未盡地舔著唇角。
“小孩麽……怎麽睡得這麽亂騰。”
似乎有人在喃喃吐槽,然後,她被抓走了懷裏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