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很快就敲定了，等非宇那邊一交接完畢，禹城南就能來前沿工作。
可以說，皆大歡喜。
不過，徐羊還是覺察到，禹城南的笑臉後，有些輕微的異樣。
這一點，倒和趙嶼相同：這家夥，看著在笑。但以她對他的了解，知道他其實有些不太自在。
行吧，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回去的路上，徐羊特意走去禹城南身邊，小聲：“南哥，你要是不願意過來前沿，我跟他們說。”
禹城南搖搖頭：“沒有，我沒不願意。就是——”
“就是，那琴心那邊，我想著得跟她說一聲。這陣子……她對我還挺照顧的。”
徐羊鬆了口氣，心道我還以為啥呢。
“那肯定得說的啊，咱們三個是一體的嘛。你過來前沿這邊，還能拿薪水，那姐肯定會為你高興的！”
“嗯。”
走在前方是老三和趙嶼，不知說了啥，老三回頭招呼：“徐羊羊，你那補考，好像快快開始了吧？你準備得咋樣啦？”
徐羊：“……”
大姐，這事不用大馬路上這麽大聲的啦。
倒是禹城南，見徐羊一臉囧的模樣，忍俊不禁：“你以前說你數學不好，看來是真沒謙虛，是數學需要補考？”
徐羊鬱悶：“不是，是毛概。”
她囧著一張小臉的模樣太逗了，禹城南好心，安慰地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就像在擼一條小狗。
趙嶼回頭看到的，正是這樣親密無間走在一起的兩個人——徐羊這人其實挺慢熱的，對不是特別熟的人，都有點距離感。
但一場飯吃下來，趙嶼能感覺到：徐羊對禹城南這個“親戚”，雖然看上去並無多少親昵舉止，但親近感卻是實打實的。
甚至比起先前的蘇沐，感情上還要更親近得多。
難不成，她還真有個關係好的“遠房表哥”，是他不知道的？
沒關係，反正這個人很快就來前沿工作了——他還有很多的機會，可以一探究竟。
補考說來就來，這個周末就是毛概的補考日——徐羊到了考場才知道，原來這門課補考的人還挺多的。
人多，利於隱蔽，沒那麽引人注目——就還……挺好的，嗬嗬。
但教室外走廊突得一陣嘈雜，從窗口看出去，人擠人的——徐羊揉了揉耳朵，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很快，不用好像了，是真的有人在大叫她的名字：“徐羊！徐羊！”
徐羊唬了一跳，從座位上蹦起來。
她衝出考場，奮力扒開人群，就見一個大個子，手臂下正鉗製著一個女生，衝著人群大叫：“徐羊！徐羊！！”
是安以寧！
他手下鉗製的那個女生，是方紅豆！！
安以寧滿麵通紅，神情激動，方紅豆更是好不到那裏去，披頭散發，被拖拽得踉踉蹌蹌。
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但駭於安以寧那體育生的大塊頭，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徐羊驚得都快暈過去了，衝過去：“安以寧！”
“徐……徐羊！”
安以寧一看到她，眼睛一亮，也愈發的臉紅脖子粗，“我、我都知道了！就……就是她，”
他把方紅豆人往前一甩！
“就、就她故、故意……故意害我們、害我們、害我們作弊！”
方紅豆兩隻手緊扒著他胳膊，口中嗚嗚出聲，臉色發紫，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旁邊有女生害怕：“他不會……把人給掐死了吧……”
徐羊吞過一口氣，上前兩步：“安以寧，你聽我說。”
她身體和麵色都很平靜，“這事，已經過去了。她已經受到懲罰了，我也已經原諒她了。我相信，你也會原諒她的，對不對？”
“我、我……”
安以寧囁嚅了半晌，那麽大一個男生，卻是突然鼻子一囔，哭了起來：“可你，可你都討厭我了……”
“我後悔了。”
徐羊仰著臉，眼神堅定，滿臉誠摯，“我老早就後悔了，我後悔我討厭你。其實，我一點都不討厭你。安以寧，對不起。我不該那麽說的，請你原諒我。”
安以寧拿袖子胡亂蹭了把臉，鼻涕眼淚的一大把：“你、你……你說的，是真的？”
徐羊指了指頭頂的日頭：“比今天的太陽還真。”
“你放開她。”
她又靠近了一步，手裏揚著自己的考場座位號，“就要開始補考了，安以寧，你的座位號是多少？咱們兩個是不是——還挨著？”
安以寧還是有點惱：“要、要不是她、她害我們……我、我們也不、不用——”
“沒事啦，沒有補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徐羊及時補充，順手指了下四周圍觀的眾人，“你看，這麽多人呢，大家都補考呀，沒什麽大不了的。”
圍觀群眾：“……”
感覺有被內涵到是怎麽回事？
安以寧張望了下四周，精神肉眼可見地有些鬆弛下來，右手還真去掏自己的褲子口袋——方紅豆一口氣這才得以順過來，聲音嘶啞：“瘋子！你……放開我！”
安以寧一口的孩子氣：“你個壞蛋，你說放就放啊？”
“哎呀，你放開她，一個大男人，就是有理，咱也不能欺負女生啊。對吧？”
徐羊循循善誘，從她的方位，正好可以看到——蘇沐出現在安以寧背後，兩人視線相接，彼此暗暗點了點頭。
她哄道，“好了好了，讓我看看你的座位號。這回，咱倆好生考，肯定能考過。”
安以寧右手掏出了座位號，臉上還有些遲疑和不確定：“你……你真、真不生、生我的氣了？”
“真——”徐羊還剛說了一個字，就聽安以寧“啊”的一口大叫了起來！
方紅豆也嘶叫出聲，聲音淒厲！！
圍觀人群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徐羊站得近，看得分明：是方紅豆一口咬在了安以寧的胳膊上，安以寧吃疼，右手扔掉座位號，一把薅住了方紅豆的頭發！
一不做二不休，徐羊眼睛一閉腳下一跺，一頭紮了過去！
她瞅準方位，使出全身的力氣，把方紅豆狠狠往後一推——在他們身後的，是蘇沐！
果然，徐羊這跟導彈樣的一衝，方紅豆踉蹌幾步，頭皮一陣火辣辣的疼，頭也暈眼也話，眼看就要向後栽倒——然後，被人一把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