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需要定期檢查和康複,距離下一次手術也需要一些時間,所以許槿初在療養院旁邊租了一間民居。

民居雖小,卻充滿了家的溫馨。

牆上掛著幾幅淡雅的水墨畫,窗台上擺放著幾盆生機勃勃的綠植,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斑駁的光影在地板上跳躍。

許槿初和母親、賀晏舟三人,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家庭,在這裏開始了他們新的生活。

有了劉雲虹的細心照顧,許槿初也輕鬆了不少。

她也能抽出更多的時間去處理那些積壓已久的工作。

然而,每當看到她懷著孕還如此辛苦地工作,劉雲虹的心就像被針紮一般疼痛。

她深知許槿初的堅韌和毅力,但同時也為她的身體感到擔憂。

劉雲虹曾多次勸說許槿初放下手中的工作,好好休息,但許槿初總是微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還能堅持。

“小初啊,你現在身子越來越重,不能再這樣拚命了。”

劉雲虹看著許槿初忙碌的背影,心疼地說道。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關切和擔憂,仿佛是在提醒許槿初要珍惜自己的身體和即將到來的小生命。

而許槿初在聽到這句話後,隻是輕輕地笑了笑,然後繼續投入到工作中去。

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因為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而且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錢,之前的欠賬還有一部分沒還清,再有幾個月孩子出生也需要用錢。

賀晏舟的腿還有兩次手術,醫藥費和康複費自然也不能少。

在月色朦朧的夜晚,許槿初坐在書房的桌前,麵前攤開著一堆複雜的圖紙和文件。

她抬頭望向窗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能穿透那層層的夜色。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筆,轉身對坐在一旁的母親劉雲虹說:“媽,您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其實,我並不用親自去做那些髒活累活,都是陸懷禮和我三哥他們在忙碌。

我主要負責的是提供一些參考意見,幫忙把握大方向。”

劉雲虹雖然不懂他們的工作具體是什麽,但她深知許槿初的辛苦。

她看著女兒那略顯疲憊的臉龐,心中滿是心疼。

她知道許槿初總是為了工作而熬夜,為了項目而忙碌,幾乎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

她走上前,輕輕撫摸著許槿初的頭發,柔聲說:“媽知道你的擔子重,媽也幫不上你什麽。但你要記住,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是累了,就歇著。想吃啥,跟媽說,媽給你們做。”

許槿初微笑著握住母親的手,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門外,賀晏舟坐在輪椅上,聽著屋裏麵許槿初和劉雲虹之間的談話,神色落寞地滑動輪椅回了房間。

月光如水,灑落在寧靜的異鄉小院裏,中秋的圓月高懸,仿佛一顆巨大的明珠鑲嵌在夜幕之中,照亮了人間每一份團圓的期盼。

劉雲虹和許槿初此刻正站在廚房裏一同忙碌著準備中秋節的晚宴。

鍋鏟翻動間,菜肴的香氣四溢,彌漫在整個屋子裏,那是家的味道,是團圓的味道。

雖然身處異地,遠離了故鄉的親人,但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他們一家三口依然感受到了節日的溫馨與美好。

賀晏舟不時地從廚房門口探出頭來,看著妻子和嶽母忙碌的身影,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知道,隻要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就在飯菜即將做好,準備端上桌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那聲音如同秋風中的落葉,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劉雲虹停下手中的活計,用圍裙擦了擦手,疑惑地嘀咕著:“大過節的,誰啊?”

她快步走向門口,心中不禁猜測著門外的來客。

當她打開門時,隻見賀晏梅和周勇二人站在門外,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看到這兩個熟悉的麵孔,劉雲虹瞬間愣住了。

她愣神片刻後,才回過神來,驚喜地喊道:“小梅,周勇,你們怎麽過來了?”

賀晏梅一見到劉雲虹,便立刻走上前來,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她笑著說:“嬸子,中秋節快樂!我們特意趕過來和你們一起過節的。”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喜悅和期待。

劉雲虹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感動得熱淚盈眶。

她拉著賀晏梅的手,激動地說:“太好了,太好了!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你哥和你嫂子在屋裏呢,快進來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賀晏梅和周勇迎進了屋裏。

隨著門的打開,一股暖流湧入了這個溫馨的小家。

“小初,晏舟,猜猜看誰來了?”劉雲虹的聲音充滿了喜悅,如同春天的陽光灑在靜謐的小屋上,打破了午後的寧靜。

她站在門口,嘴角掛著燦爛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期待。

許槿初正在廚房裏忙碌著,手中端著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正準備往桌上放

。聽到母親的聲音,她回頭望去,隻見母親身後跟著兩位熟悉的身影——賀晏梅和周勇。

她的眼睛頓時一亮,驚喜的笑容在臉上綻放,如同春花般嬌豔。

“你們怎麽找到這裏來的?”許槿初放下手中的盤子,快步迎了上去,聲音中充滿了意外和欣喜。

此時,賀晏舟在房間裏聽到了外間的動靜,知道是妹妹和周勇過來了。

他心中一喜,連忙推動輪椅,穿過狹窄的走廊,向門口滑去。

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仿佛整個房間都因為他的笑容而變得更加明亮。

賀晏梅一眼就注意到了許槿初圍裙下微微隆起的肚子,她連忙走上前去,從許槿初手中接過盤子。

“嫂子,你現在可是咱們家的寶貝,怎麽能讓你幹這些活呢?快坐下歇著,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賀晏梅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她輕輕撫摸著許槿初的肚子,眼中滿是關切和期待。

許槿初哈哈笑了笑,說:“哪有這麽嬌貴。”雖然這麽說,但還是順從地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周勇則站在一旁,目光在許槿初和賀晏梅之間遊移,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就在這時,他看到賀晏舟自己推著輪椅過來,連忙上前幫忙。

“營長,我來幫您推吧。”周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與尊敬。

賀晏舟抬頭看了周勇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仿佛是在默許周勇的幫助。

“周勇啊,以後別叫我營長了。”賀晏舟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充滿了力量。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對過去的釋懷與對未來的期待。

周勇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賀晏舟的意思。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將輪椅穩穩地推向了前方。

這一刻,他們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戰場,那種默契與信任在無聲中傳遞著。

燈光灑在兩人身上,為這溫馨的畫麵增添了幾分暖意。

周勇推著賀晏舟緩緩前行,來到餐桌前。

賀晏梅和周勇的突然到來,仿佛為這佳節注入了新的活力,讓整個院子都彌漫著歡樂與熱鬧的氣息。

他們圍坐在精心布置的餐桌旁,月光從樹梢間灑下,照亮了他們歡笑的臉龐,也照亮了這難得的團聚時光。

晚宴過後,月光更加明亮,他們移至院中的石桌旁,圍坐在一起,享用著各式各樣的水果,談笑風生。這溫馨的場景,仿佛一幅動人的畫卷,讓人心醉。

然而,就在此時,賀晏梅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她凝視著許槿初和賀晏舟,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為接下來的話語做準備。

“大哥,嫂子。”賀晏梅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我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們。”

許槿初看到賀晏梅這突如其來的凝重神色,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不安。

她緊鎖著眉頭,關切地問道:“什麽事?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賀晏梅微微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地說:“是關於晏安的,他……沒考上大學。”

許槿初和賀晏舟對視一眼,眼中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他們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許槿初更是忍不住追問:“怎麽會?以晏安的成績,考上大學完全沒問題啊。”

賀晏梅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我媽給我打電話,說讓我想辦法給晏安找個工作。我這才知道,他沒能考上大學。”

院中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起來,月光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明亮。

許槿初和賀晏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們無法想象那個平日裏勤奮好學的晏安,竟然會在這個重要的關口上失利。

此刻,賀晏梅坐在一旁,她緊咬著嘴唇,似乎在極力克製著內心的情緒。

那雙平日裏總是閃爍著靈動光芒的眼眸,此刻卻充滿了憂慮和不安。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攥著衣角,仿佛想從那裏找到一絲慰藉。

許槿初深吸一口氣,試圖打破這沉重的氛圍。輕聲問道:“晏安他……現在怎麽樣了?”

賀晏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淚光。

她微微低頭,聲音有些顫抖:“我媽說,晏安知道自己沒考上的時候,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靈魂一樣。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沒承受住打擊,病了許久。

那幾天,他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整個人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我媽看著心疼,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許槿初和賀晏舟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深深的擔憂。

他們知道,晏安一直都是個要強的人,這次的失敗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賀晏梅繼續說道:“後來,晏安慢慢好起來了,但他整個人都變得無精打采的。

他什麽都不做,隻是天天捧著書看,說要複讀。

但我媽不同意他這麽做,她覺得晏安已經付出了太多努力,再複讀一年未必會有更好的結果。

於是,她就偷偷給我打電話,讓我想辦法給晏安找個工作。”

許槿初和賀晏舟沉默了片刻,他們知道這個決定對晏安來說並不容易。

但在這個現實殘酷的世界裏,有時候他們不得不做出一些艱難的選擇。

許槿初輕輕拍了拍賀晏梅的肩膀,安慰道:“晏梅,別太擔心了。”

許槿初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如同夜晚的微風,輕輕拂過賀晏梅的心田,“晏安的事情,我們知道你心裏著急,但也要從長計議。”

賀晏梅抬起頭,那雙原本充滿迷茫的眼眸在許槿初的注視下逐漸聚焦。

她望著許槿初,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嫂子,你有辦法幫他嗎?”

許槿初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智慧的光芒,“晏安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他一心想要複讀,我和你大哥自然是全力支持。

但現在的關鍵,並不僅僅在於此。”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更擔心的是晏安的心態和情緒。他這次失利,對他的打擊肯定不小。”

賀晏梅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是啊,我也擔心他會一蹶不振。”

許槿初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這樣吧,我明天給他寫一封信,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她看著賀晏梅,語氣堅定地說:“我相信,晏安一定會重新振作起來的。”

賀晏梅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她緊緊握住許槿初的手,“嫂子,謝謝你。有你在,我真的放心多了。”

許槿初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賀晏梅的手背,“我們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你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幫助晏安的。”

當天晚上,許槿初就連夜給賀晏安寫了一封信。

夜幕如厚重的帷幕緩緩降臨,月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灑在許槿初的書桌上。

她緊鎖著眉頭,手中的筆在紙上飛快地舞動,每一個字都像是承載著深深的憂慮。

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既急迫又沉重。

她想起賀晏安在考試前的勤奮,想起他眼中閃爍的堅定光芒,可如今,落榜這樣的打擊讓他如何承受。

她不知道這封信能否為賀晏安帶去一絲慰藉,但她還是決定寫下自己的疑惑和擔憂。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許槿初就迫不及待地帶著寫好的信來到了郵局。

郵局的大門剛剛打開,她就像急切地將信放入信封,貼上郵票,鄭重其事地交給了郵遞員。

回到家中,許槿初的心情依然難以平靜。

她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空,心中充滿了對賀晏安的思念和擔憂。這時,賀晏舟走進了房間,看到她一臉憂慮的神色,不由得擔心地問:“怎麽了?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許槿初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總覺得晏安落榜的事有蹊蹺。

他那麽努力,那麽優秀,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地被淘汰呢?這其中一定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賀晏舟聽了許槿初的話,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考大學沒考上,能有什麽蹊蹺的地方,可能是他在考場上失誤了,或者沒發揮好都有可能。”

許槿初搖頭,“不,晏安考完給我打過電話,他發揮得很好,他有把握考上大學,而且他的成績我都看過,不可能考不上,除非......”

想到那個可能,許槿初不由得眸色微冷。

賀晏舟雖然不知道許槿初在擔心什麽,但他相信,既然她說晏安落榜的事有蹊蹺,那就可能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