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時代,身份認證並不完善。正因為如此,不少貪婪之人就會利用這漏洞,肆意盜取他人的未來。

這樣的悲劇在後世,許槿初曾聽聞過不少,那些懷揣夢想的考生,滿懷期待地等待錄取通知書的到來,最終卻隻能等來一場空歡喜,

以為自己落榜了,而事實上,他們的夢想和身份,早已被一雙黑手悄悄竊取。

許槿初的心沉了下去,她深知,這樣的事情並非個例。

如今,她站在這起疑似的案件麵前,心中充滿了憤慨和擔憂。

她不敢想象,如果晏安真的遭遇了這樣的命運,那該是怎樣的絕望。

於是,她將自己的猜測,如同撥雲見日般,緩緩告訴了賀晏舟。

起初,賀晏舟的臉上滿是震驚,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他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晏安身上。

然而,許槿初的話語如同鐵錘般敲擊著他的心靈,讓他不得不正視這個殘酷的現實。

他抬眸望向許槿初,那雙堅定的眼眸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

他知道,他們不能坐視不管,不能讓這樣的悲劇發生。

在夜色如墨的深夜,賀晏舟的聲音如同低沉的鍾鼓,在寂靜的房間裏回**:“你準備怎麽調查這件事?”他的眼神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似乎要穿透前方的黑暗。

許槿初微微抬頭,深吸了一口清涼的夜風,她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尤為清晰和堅定:“首先,我們必須立刻趕往晏安報考的學校,進行一番徹底的調查。

那個人如果膽敢冒領晏安的身份上大學,那麽他現在一定再大學了,大學剛開學,隻要盡快把他頂替的事爆出來,晏安就還有機會入學。”

她的話語如同冰冷的箭矢,直刺賀晏舟的心頭,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調查,更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較量。他們必須迅速行動,不能讓那個冒名頂替者逍遙法外。

賀晏舟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中的激動,沉聲道:“好,那我們立刻準備,盡快出發。”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心和果敢,仿佛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困難的準備。

兩人商量了片刻,決定立即啟程。

他們知道,隻有親自前往學校,才能找到真相的線索。

而且,他們還要幫助賀晏安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讓他能夠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人生軌道上。

就在這時,賀晏梅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她坐不住了,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歸鄉之情。正好現在夜校放假,服裝廠那邊也不太忙,她可以請幾天假回家看看。

畢竟,她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回家了,說不惦記父母是假的。

而且,她也想親自參與到這次調查中來,為賀晏安盡一份力。

劉雲虹一聽他們要回去,連忙收拾行李。

現在是許槿初走一步,她跟一步,就怕這個不把自己當回事兒的女兒做出什麽傷害自己和肚子裏孩子的事。

——

彼時新勝村,賀晏安落榜的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炸開了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層層漣漪。

消息像野草般瘋狂生長,從一家傳到另一家,村民們紛紛議論著這個曾經被寄予厚望的年輕人。

賀晏安這些天來,仿佛與世隔絕,將自己深深地藏在那個狹小的房間裏。

他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孤獨,手中的書本仿佛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趙桂芳在門口徘徊了無數次,她的聲音透過門縫,充滿了無奈與擔憂:“晏安啊,你也別太鑽牛角尖了,這路走不通就換條路,人生還長著呢。”

但無論她怎麽說,房間裏的賀晏安都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埋頭苦讀。

趙桂芳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裏回**,帶著幾分無力與歎息。

她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望著遠方連綿的群山,心中滿是憂愁。

賀正山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夾著一支煙,吧嗒吧嗒地抽著,煙霧在他周圍繚繞,如同他此刻的心緒一般紛亂。

“這孩子也不知道隨了誰,怎麽就這麽強呢?

”趙桂芳忍不住抱怨道,“沒考上就認命吧,找個工作,把這些年上學花的錢都掙回來才是正經事。”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兒子的失望與不滿。

賀正山聽著老伴的話,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他抬起頭,望著天空中那輪明亮的月亮,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朦朧。

“孩子想學,你就讓他學吧。”他終於開口了,“如果他真的想複讀一年,就算家裏再困難,我們也要支持他。

畢竟這是他的人生大事,我們不能輕易放棄。”

趙桂芳聞言一愣,她轉過頭看著賀正山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你說的輕巧,複讀不要錢啊?”

她反駁道,“家裏現在哪裏還有掙錢道?老大不再管家裏了,小梅每個月寄回來的那點錢都不夠咱倆吃藥的,哪裏還有閑錢給他複讀?”

賀正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話雖如此,但你不能隻看眼前。

如果晏安這次真的複讀考上了大學,那對我們家來說就是天大的喜事。

到時候他畢業了,找份好工作,我們家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再說,我們也不能就這麽輕易放棄他的夢想啊。”

趙桂芳聽著賀正山的話,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她知道賀正山說的是對的,但她也明白家裏的實際情況。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向屋裏走去。

在火車的轟鳴聲中,許槿初的麵容凝重,仿佛一座沉甸甸的雕像。車廂的燈光映照在她堅定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我有個想法,”許槿初緩緩開口,聲音堅定而清晰,“我們得兵分兩路。我親自去晏安報考的學校,你們則回家,和晏安好好聊聊,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車廂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仿佛一股無形的壓力在每個人心頭盤旋。

賀晏舟坐在輪椅上,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這樣也好,不過槿初,你一個人去我實在不放心。

讓小梅陪你一起去吧,她細心又機敏,應該能幫到你。”

他的聲音雖然柔和,但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

劉雲虹坐在一旁,雖然年紀已大,身體略顯疲憊,但此刻也毫不猶豫地表示支持:“是啊,槿初,讓小梅陪你一起去吧。我年紀大了,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會給你們添麻煩。”

許槿初輕輕點了點頭,她的目光在小梅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尋找一種無聲的安慰和信任。

小梅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她自然願意陪著許槿初去一趟。

“行,那就這樣安排吧。”許槿初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為接下來的旅程做準備,“一會兒火車到了晏安大學所在的城市,我和小梅就下車。媽,你帶晏舟回家,好好照顧他。”

隨著火車的緩緩前行,車廂內的氣氛也逐漸變得輕鬆起來。

——

賀晏安猶如一尊凝固的雕塑,靜靜地坐在書房的角落裏,窗外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灑在他蒼白的麵龐上,形成一道道斑駁的光影。

他已經連續七天沒有踏出這扇門了,仿佛與世隔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為了減少頻繁的上廁所,他刻意減少了食物的攝入,水也幾乎不碰,整個人看上去瘦弱而憔悴,如同秋風中的落葉,搖搖欲墜。

他的母親趙桂芳,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心中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幹柴,熊熊燃燒。

她心疼又氣惱,這個孩子為了複讀考試,竟然把自己逼到了這種地步。

她疾步走過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書本,那些承載著賀晏安全部希望的紙張,在她手中被無情地撕碎,宛如一片片凋零的花瓣。

“學,我讓你學!”趙桂芳的聲音顫抖而尖銳,她幾乎是在嘶吼,“為了學習連命都不要了,沒考上就沒考上,我都沒說什麽,你還來勁了!複讀,我看沒有書,你咋複讀!”

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心疼兒子的執著,但更害怕他這種近乎自虐的堅持會毀了他。

書房裏彌漫著紙張被撕碎的聲音,那是趙桂芳對兒子無聲的控訴,也是她內心深處無法言喻的痛楚。

賀晏安看著母親顫抖的雙手正捏著一頁頁被撕碎的書頁,仿佛那是她心中的痛苦和無奈被無情地撕裂開來。

賀晏安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他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那是他複讀的希望,是他通向大學的橋梁,如今卻被自己的母親親手摧毀。

他感到一股強烈的憤怒和心痛湧上心頭,但他知道,此刻的憤怒無法解決問題,他必須冷靜。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衝向母親,試圖從她手中奪回那些被撕碎的書頁。

然而,母親卻緊緊握著那些碎片,仿佛那是她最後的堅持和固執。

兩人之間,一時間陷入了僵持。

“我的書,我的書!”賀晏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哀求,“我複讀還要用的,我還要考大學的!”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渴望和對現實的無奈。

他試圖用這句話喚醒母親的理智,讓她明白自己的決定是多麽重要。

然而,母親卻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掙紮。

她看著那些被撕碎的書頁,仿佛看到了自己心中的希望和夢想被無情地摧毀。

她的雙手更加用力地握著那些碎片,仿佛要將它們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賀晏安看著母親痛苦的樣子,心中也感到一陣痛楚。

他知道,母親這樣做並不是出於惡意,而是因為她無法承受自己兒子再次失敗的壓力和痛苦。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夢想和未來。

賀晏安深吸一口氣,試圖勸說母親道:“媽,我知道您擔心我,但請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他用自己的話語和行動,向母親展示了自己對未來的決心和信念。

他告訴母親,自己一定會努力學習,爭取在複讀中取得好成績,考上自己心儀的大學。

然而,趙桂芳聽後卻皺起了眉頭,她看著賀晏安,眼中滿是擔憂和不解:“兒子,你怎麽就不能接受現實呢?你這次都沒考上,怎麽就能保證第二次就一定能考上呢?

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你爸現在身體不好,重活都幹不了,我也這麽大歲數了,你怎麽就這麽不懂事呢?”

賀晏安聽著母親的話,心中一陣酸楚。他知道母親的擔憂並非無理,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媽,我知道您和爸都不容易,但我也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

我相信,隻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實現我的夢想。

而且,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既能養活自己,也能為家裏分擔一些壓力。”

趙桂芳聽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兒子,我知道你有決心,但現實是殘酷的。

你已經錯過了這次機會,再去複讀一年,也不一定考得上。

我已經給小梅打過電話了,讓她給你找個工作。

你去她那個服裝廠,憑你的能力一定能幹的比那個許槿初好,掙得也比她多。

咱家以後就靠你了,你可不能再任性了。”

賀晏安聽後心中一陣掙紮,他知道母親的話雖然現實,但卻是對他未來的期望和寄托。

然而,他更清楚自己的夢想和追求,他不能就這樣放棄。

他抬起頭,看著母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媽,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請相信我一次。我會用自己的行動證明給您看,我一定能做到。”

說完,他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便開始撿拾地上書本的碎片打算用膠水粘起來。

趙桂芳看著油鹽不進的兒子,氣的兩眼一翻險些栽倒再地,“你.......你......”

她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

許槿初跟賀晏梅先一步下車,直奔賀晏安報考的哪所大學。

大學門口,古樸的石階和莊重的校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訴說著這所學校的輝煌曆史。賀晏舟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然後毫不猶豫地走向收發室。

“你好,請問能幫我找一下我弟弟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見他。”賀晏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收發室的大爺看著眼前的許槿初,她挺著個大肚子,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擔憂。

而旁邊那個小姑娘,雖然年紀尚小,但眼中也流露出同樣的關切。

大爺不禁心生同情,問道:“你弟弟叫什麽名字?在哪個係,哪個班?我可以幫你查一下。”

許槿初微微一愣,她沒想到會問得這麽詳細。

她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大爺,您也知道,我這不是剛來嗎,對這裏還不太熟悉。我弟弟叫賀晏安,是前兩天剛入學的新生。

您看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大爺看著許槿初焦急的模樣,心中也感到一陣緊迫。

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拖延都可能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

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那你們先坐一會兒吧,我這就去幫你們查一查。”

許槿初感激地點了點頭,她拉著賀晏梅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賀晏梅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但心底還是忍不住擔憂,“嫂子,你說要是那個冒名頂替的人不承認怎麽辦?”

許槿初涼薄一笑,道:“如果他真是冒名頂替的,那就回有破綻,放心吧,我一定會為晏安做主,讓他拿回屬於他的一切的。”

賀晏梅看著許槿初堅定的眼神,心裏一陣溫暖。

“謝謝你嫂子。”

許槿初隻是笑笑沒說話。

終於,在她們幾乎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大爺拿著一張紙走了回來。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說:“找到了,你弟弟在機械工程係的新生班。我這就去給你們打個電話,看看他在不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