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葵昨兒個回來晚了,被樂正昭趁機找了借口好個折騰,這腰肢到現在還是酸軟的。攔著他吧,他隻會可憐兮兮的撒嬌。不攔著他吧,他倒是心滿意滿足了,自己可累的要死。
“江雨說今天要邀請我們去渡江,你去收拾收拾。”楚輕葵看著抱著自己還笑眯眯的人,也沒猶豫一腳給踹了下去。
樂正昭坐在地上哎喲了一聲,揉著腿站起來扁著嘴轉身去穿衣服了。門外守著的丫鬟個個眼觀鼻,不用看也知道王爺這是又被王妃給踹下床了。
楚輕葵在他去準備早膳的時候才起來,雙喜進來伺候著她。樂正昭有個習慣,就是她早上吃的食物必須是他親自端來的。
“昨兒回來也沒仔細問你,那邊什麽情況?”樂正昭給她夾著小菜,隨口問了一句。
楚輕葵將昨日樂正延平說的話學了一遍,而後說道:“到沒看出來有多傷心,畢竟那件事也過去了三個多月。隻是依舊有說有笑,也未免太涼薄了。”
樂正昭冷笑了一聲,道:“如此看來他也並非是草包,還有幾分籌謀。”
他從小就看不慣樂正延平了,他娘是皇後,哪怕和先帝不能恩愛也該相敬如賓才是。可是為了文太妃,先帝對他娘不僅不聞不問,還處處給文太妃撐腰,對她使得那些手段都暗中包庇。
娘親的死與文太妃脫不開關係,更與先帝的縱容有關。他恨文太妃,自然也恨被先帝寵到心窩裏的樂正延平。
他大哥有什麽不好,處處恭順孝心重。先帝偏偏喜歡那個任性驕縱的,那麽皇子偏偏隻寵愛殺母仇人的兒子……這讓他怎麽不恨?
“昭,我吃飽了。”楚輕葵看他情緒不對,將粥碗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低聲喊了一句。
樂正昭回神,眼中恢複一如既往的溫柔:“就喝了一碗粥,要不再吃點?”
她搖了搖頭,道:“不吃了。”
正巧這個時候下人來報說江雨來了,楚輕葵便先去招待客人了。
許塵一聽江雨來了公事也不忙了,當即換了一身便裝出來招待她。
楚輕葵坐在椅子上別有深意的看著他們二位,楚月和陳思兒結伴從後院走了出來。
楚月一來就看到許塵和江雨溫柔的對視,心驀然的疼了一下。她從沒見過許塵這樣的溫柔,至少平時她看到的,都是帶著幾分瀟灑的許塵。
“月兒堂姐……”陳思兒有些擔憂的低聲喊了一句,楚輕葵也聽見了動靜看了她們一眼。她也不想讓堂姐這樣傷心,可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許塵回頭就看見楚月垂眸,那一瞬間的傷心他也看在了眼裏。江雨眼神一寒,楚輕葵收回眼神默默的勾唇。
氣氛瞬間凝固,她抻了抻懶腰歪著頭對著身後人說道:“讓昭快點。”
珠兒轉身去找王爺,楚輕葵又對著堂姐和堂妹擺了擺手:“早上吃的可飽了?”
這邊說起了家常,江雨坐在一旁臉上滿是惴惴不安。許塵看著她心裏卻是在想著別的事……
樂正昭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幾個人都各有所思的,就他媳婦和思兒堂妹置身事外。
“走吧,船都租好了?”他走過去直接黏在了媳婦身邊,江雨聽見這話起身說道:“已經租好了的。”
他點點頭,眾人也都收起心思往江邊趕。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這個時候天氣正好,不暖不涼的微風徐來讓人格外的舒心。遊江的人不少,船坊的生意看起來也不錯。不少富家子弟坐在船的甲板上對酒吟詩,也是一幅風景。
樂正昭看見這船心裏還是有些犯怵,之前坐船的回憶實在是不怎麽好,臉色都煞白了也沒忘記這個時候占媳婦便宜。
“我害怕,你拉著我不準鬆手啊。”樂正昭找了個借口拽著媳婦就不撒手,楚輕葵輕笑了一聲,看著他臉色卻是不好,低聲問道:“不然我陪你去岸邊坐著?”
樂正昭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可是他邀寵的好時候。媳婦見他這樣,肯定會溫柔又貼心的照顧他,他又不傻怎麽可能放棄這種好機會?
楚輕葵心裏還是真的擔憂他,一直拽著他沒鬆開,目光也經常往他身上看。便是連坐著,都是一直緊緊挨著他。
“喝點茶?”她伸手給他倒了一杯茶,樂正昭心裏已經想不起來害怕了,被媳婦的溫柔包圍著,他的思緒都已經飛到天上去了。
他小口抿著媳婦端來的茶,目光卻是盯著圍欄處的許塵和江雨。
“你說她打的什麽主意?真的回頭了?”樂正昭收斂了玩鬧的心思,看著那二人若有所思。
楚月聞言心念一動,眼觀鼻可耳朵卻不自然的在偷聽著他們對話。
“我也不清楚,昨天江雨找到我,說她後悔了,想回到許塵身邊,所以我想試試這份真心有幾成。”楚輕葵眯著眼睛,別說是為了堂姐,便是因為樂正昭她也會護著許塵的。
這可是樂正昭從小到大的玩伴兒,許塵人聰明可溫柔刀卻是殺人不見血的。
“喲,這麽巧!”
他們二人正說著悄悄話,忽然從另一艘船上踏水而來一個人。
“師兄?你怎麽在這兒?”楚輕葵看著輕功躍過來的師兄,不免有些意外。
楊文皓聳了聳肩,目光瞥向另一艘船半倚在圍欄處說道:“喏,我姐姐們找了一群女子,非讓我挑一個喜歡的早早的成了親。正覺得煩呢,就看到你們了。我借你這兒躲會,我來找你她們便不會煩我了。”
楚輕葵起身兩艘船離得也不遠,起身走到圍欄處對著楊家三個姐姐打了招呼,另一艘船這才緩緩離開。
“謝了啊,回頭請你吃飯。”楊文皓嬉皮笑臉的,看著桌子上還有吃的,便坐在了陳思兒的旁邊拿著桌子上的點心吃了起來。
江雨和許塵聞聲也回頭,在看到楊文皓的那一刻,江雨眼皮子克製不住的跳了一下。
“楊公子怎麽在這兒?”許塵也是意外,他竟然沒注意到這個。
楊文皓臉上滿是揶揄,調著笑說道:“你眼中隻有那美人,哪裏顧得上我了?”
江雨有些害羞,垂眸微微紅著臉,許塵抿唇低聲道:“她臉皮薄,楊公子就別拿她開玩笑了。”
楚月心裏更加不痛快,默默的起身去圍欄處看江景去了。陳思兒怕她自己想不開,便跟著過去了。
楚輕葵一直坐在椅子裏似笑非笑,這表情落入了楊文皓眼裏讓他不由得撇了嘴:“我說樂正昭可真行,當初我那個天真單純的師妹如今也和他一個模樣了。”
楊文皓仰天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楚輕葵一挑眉:“有嗎?我覺得我沒什麽變化啊。”
“想想你剛拜師的時候,清高話又少。再看看現在,仙子入凡塵了啊。”
樂正昭得意洋洋,坐在媳婦旁邊一臉驕傲:“我媳婦自然要像我的,這叫夫唱婦隨。”
“切,嘚瑟。”楊文皓翻了個白眼,他現在對師妹倒沒什麽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了,接觸的女子多了才發現他對師妹的感情不是愛,而是依賴。
樂正昭扯了個鬼臉,楚輕葵搖搖頭——相公和師兄一見麵就吵嘴,兩個幼稚鬼。
“啊!”
船邊楚月一聲驚呼,旁邊竹筏上的人忽然一躍而上,嚇到了她。
上來的幾個黑衣人瞬間抓住了陳思兒和楚月,為首的那人登船看著眾人,道:“你們誰是江雨?”
許塵一皺眉,江雨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步,那黑衣人也像是認準了一般,閃身就往江雨麵上攻了過去。
楚月和陳思兒被甩在一邊,因為是在船上又有楚輕葵和許塵在,他們也沒帶影衛,許塵見黑衣人打了過來,抬手用折扇為武器和他對打了起來。
其餘的黑衣人也都紛紛隻攻向江雨,楊文皓擰眉頭抽劍:“師妹,保護好王爺和兩位女子。”
楚輕葵點點頭手握赤曜將三人保護了起來,江雨自己慌忙之間也躲到了這邊。
幾個黑衣人不欲多纏鬥,扭身紛紛都攻向了楚輕葵的方向。
赤曜出鞘明顯她是帶了殺意,然而楚輕葵也擋不住幾人的攻勢,她隻能一心護住身後的幾個人。
楊文皓抽身代替師妹保護住了樂正昭,而此時的樂正昭的目光卻在江雨和堂姐那邊。
剛剛一個黑衣人把他們給分開了,楚月和江雨躲到了另一邊。
許塵再次過去保護住江雨,那黑衣人忽然手中多了幾支飛刀,他一躍而起抬手將飛刀扔了出去。
楚輕葵抓住樂正昭的胳膊一拉就讓人給帶離危險的地方,楊文皓閃身見陳思兒也在飛刀的範圍之內縱身一躍撲了過去。
而許塵身邊他也隻來得及救一個,可最後卻是楚月莫名站到了前麵。
鐺!
楚月緊閉著眼睛原以為死定了的時候,卻發現隻有胳膊上有些痛楚。
抬眼船板上兩把劍插在上麵,楚輕葵和楊文皓都鬆了一口氣——還好手快。
這二人在緊急關頭甩劍出去擋住了那些飛刀,但是也不可避免的還是讓堂姐受了傷。
“這……這些黑衣人怎麽回事?”楚月驚魂未定,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劫後餘生的空氣。
江雨也像是嚇得不輕,喃喃自語道:“他們要殺我,他們竟然要殺我!”
幾個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尤其是許塵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他沒有問怎麽回事,而是選擇將楚月扶了起來。
江雨咬咬唇,頓時哭了起來。